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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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的藏药阁没什么人，光顾着埋头整理丹方药籍的药长老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我啊，那我走咯。”云舒转头迈出门槛，“本来啊，还想把最近新得的洗髓丹增强版配方跟你讲一讲的……”
柜台前的小老头儿果然追了上来。
“唉，别走别走！”
“方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瞧你这丫头还当真了。”
他咧嘴笑笑，满脸好奇地问，“你说的洗髓丹增强版配方，是什么啊？”
“修士都要经历洗髓，洗净筋脉内的杂质，以便日后更好修炼，这个过程中十分痛苦。”云舒故意吊他胃口。
“而我的这份洗髓丹丹方，能大大减轻痛苦，药效也丝毫不弱。”
“丹方是什么？”药长老果然感兴趣，迫不及待地递来纸笔，“来，你写在纸上。”
云舒看他一眼，执笔在纸上写下几样药材。
这是她研究了半日的天书，琢磨出来的。
药长老只瞥了一眼。
“妙，实在是妙。”
“只因加入了一样阴凝草，用其阴寒药性中和了三分金阳芝的烈性，使药性变得不再强烈！洗髓过程中也会不那么痛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唉。”
他又喜又悲。
喜在新得了丹方。
悲在这丹方不是他想出来的！
药长老欲言又止，想了想也不再执着问她想出这丹方的人是谁。
反正不是眼前这丫头就是了，她在外面拜了炼丹师，已是不符合宗门规矩，不方便说，那他也不会追问。
否则把人逼急了，以后不来他这了怎么办？
只是不管这人是谁，都一定在炼丹上有着至高的造诣！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他……也只能瞻仰的地步！
云舒缓缓收起笔，“您是丹修界公认的大能，不然也坐不上藏药阁长老的位置，只是碰巧有人比您先想出来罢了。”
药长老被夸的脚下飘飘，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嗯，这话倒是不假。”
“晚辈今日来，除了献上丹方，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向您请教。”云舒抱拳。
见她忽然变得这么谦逊，药长老大掌一挥。
“你随便问便是。”
云舒正了正神色，“药物相克，能否同放在一个丹炉里炼制？”
“当然不能！”药长老回答的很坚定，拧眉严肃道。
“既然你也会炼丹，那君臣主辅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药性相克的两样药材放在一起，不是炸炉，便是炼制出的丹药稀奇古怪。”
“那若是将顺序改变呢？”云舒又问。
“我的意思是，两种相克的药材分开炼制，最后一步再融合，那便不会互受影响了。”
药长老眉头皱的更紧，“也不可，这说起来倒是容易，做起来是相当的难。”
“炼丹过程中，稍有分神便会前功尽弃，更何况你想同时进行两个步骤，控制两个丹炉，这……怎么可能呢？”
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药长老感到新奇的同时，又觉得离谱。
“这种想法万万不能再有了，小心踏入邪门歪道。”
云舒面上划过淡淡失望，她点点头。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
走出藏妖阁，云舒轻呼一口浊气。
最近符篆快用完了。
又到藏宝阁，拿灵石兑换了点符纸。
“师姐。”路过的弟子唤她。
云舒轻轻颔首，她身着白裙，眉眼间透着股清冷孤傲，只让人觉得仿佛冰山之巅的雪莲，看着清凉出尘，触及时却一片冰冷，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那双微凉的凤眸扫来时，更是让人不自主拉开距离。
弟子中有人发出一声愤懑的轻哼。
“真搞不懂，她还有什么架子可端的？”
“要论修为天赋，裳衣师妹甚至远超她，论门主和大师兄的宠爱，裳衣师妹明显更会讨人欢心！”
“她不是一向都如此吗？小声点，别让听见了。”
“看！是小师妹！”
有人高呼。
云舒将符纸收好，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
藏宝阁外，弟子们艳羡地看着从山头御剑而来的少女。
“几日不见小师妹，听闻她闭关修炼，出关后突破筑基圆满，气质也越发不凡了！这样的修炼速度，放在哪门哪派都是天骄，完全碾压云舒师姐啊！”
“小师妹身边那人是谁？以前从未见过？似乎不是我们玄天门的弟子。”
“看着样貌气质倒也不凡，难道是门主新收的弟子？”
半空中，慕裳衣看向身侧的楚星遥，“下面就是我们玄天门的藏宝阁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开口，灵石管够。”
楚星遥看向她的目光闪过疑惑，“不用了。”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等我伤好之后，马上离开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修仙之人本就该遇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急忙解释，又娇憨一笑，“我也是看你这些日子躺在病床上，待在屋里闷得慌，都快长出蘑菇了！”
楚星遥被她逗笑，“不会。”
慕裳衣见状，歪头凑到他跟前，“就是这样，开心一点，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
“唉，小心。”楚星遥伸手扶了她一把。
慕裳衣站稳了身体，双颊微红。
两人双双落地。
弟子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慕裳衣带着楚星遥踏进藏宝阁。
看见前面那倒白色身影，目光闪了闪，“师姐。”
楚星遥抬头，双眸腾地瞪大。
“你……”
云舒就像是没看见两人般，从一旁路过。
慕裳衣咬了咬唇，“师姐是在怪我吗？”
“此话何意？”云舒斜眸扫向她。
慕裳衣却被其中的冷意激得打了个寒颤，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师父将月华剑给了我，可月华剑是师姐你想要的，可我本意并不想抢师姐的东西。”
云舒轻勾了勾唇，“好啊，师妹既然这么为难，那你把月华剑还给我吧。”
慕裳衣瞪大双眼，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是师父给我的。”
“你知道的，师命难违，所以……”
“那你还在纠结什么？”云舒语气嘲弄，“想向我炫耀，或者让我难堪？”
“月华剑既然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再怎么样我也不稀罕，包括人也是，慕裳衣，我从来不屑于跟你抢。”
“但是本该是我的东西，你也别想夺走。”
区区几句话，却句句刀锋般的直戳心窝，让慕裳衣脸色发白。
师姐对她的敌意太深了。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
弟子们不禁我为她打抱不平。
“师姐太过分了！”
“对啊，小师妹只过是好心，却换来她一通羞辱！”
“怪不得师兄和宗主越来越不喜欢她！”
【……宿主，魂木找到了。】
慕裳衣眼神一亮，“在哪？”
【就在云舒的身上。】
大殿，谢洪端坐上方，垂眸睨向三个徒弟。
“今日叫你们几个来，是为了三日后秘境试炼一事，还需早做准备，明天一早，你们拿着掌门令牌去泽梧州秘境。”
秘境试炼，三年一度。
三年前，云舒刚入宗门，彼时风光无限。
三年后，她倒是去了秘境里，对那里可谓是印象深刻，她被慕裳衣所谓的追随者……换个说法应该是舔狗。
推入兽穴，历经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那刻骨铭心的记忆，这辈子恐怕都不忘不了。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再过去了。
上方的谢洪朝慕裳衣招手，示意她过去。
“月华剑还未认主？”
慕裳衣垂下头，“没有……弟子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洪略感失望，不过还是轻声安慰她，掌心覆上她的脸颊，“你也不必灰心，等从试炼回来之后，为师想办法压制住那剑灵，逼迫它认你为主。”
慕裳衣乖顺地点点头，“裳衣多谢师父！”
台下的顾觉看着师徒二人亲昵的一幕，皱了皱眉。
“师父，阿舒她实力尚浅，又不像小师妹那样有您送的各种法宝傍身。”
“月华剑既然已经给了小师妹，那能否再赏赐阿舒一些别的？”
云舒有些意外看向他。
顾觉温润一笑。
像是在努力证明——看，我对待你和小师妹都是一样的。
云舒冷淡地移开视线。
可笑。
从前她掏心掏肺，换来他的背叛，这辈子她远离他和慕裳衣，他倒是替她说起话来了，人就是这样的贱骨头。
谢洪轻嗤，“她不是已经收了缥缈宗的大礼吗？还要本尊的赏赐做什么？”
“既然实力低微，那不去也好！省的出去之后，丢了我玄天门的脸面！”
“师父……”顾觉面上一急。
慕裳衣轻晃谢洪的手臂，撒娇道，“师父，您就让师姐去吧，我和师兄都会保护好她的，绝对不给您丢脸！”
谢洪脸色这才好转了些许，但落在云舒身上的目光仍旧犀利如刀锋似的，“看在你裳衣师妹的份上，本尊就破例让你去一回，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还有，缥缈宗的周子穆，不是你该觊觎的人！别到最后闹出笑话，到头来整个玄天宗都跟着你一起遭人议论！”
云舒垂着头，心中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
当谁都和他一样，猥琐到和自己徒弟搞一起么？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一定好好和周子穆拉近关系，抓紧机会和他接触。”
表面谦逊懂事，实际上气死人不偿命。
谢洪脸一黑，“你……！！！”
顾觉挡在云舒前面，“师妹只是一时失言，师父您不要怪罪！”
“滚！”谢洪低喝，“让她给我滚出去！”
“师父您老人家多注意身体，少动怒，当心怒气攻心，走火入魔，徒弟就先回去了。”云舒说完，一刻也不愿意多留，挺直腰板迈着大步走了。
谢洪着实被气得不轻。
“这个逆徒！”
翌日，三人带领弟子出发。
顾觉作为大师兄，主动担任起领头人的职责，指挥众人踏上灵舟。
云舒昨夜画了些符篆，后半夜又引气入体。
并没有想象中的疲惫，反而神清气爽。
顾觉看了眼慕裳衣身后，剑眉微蹙。
“小师妹，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此人来历不明，我知晓你救他是好心，不过他现在已经痊愈，再跟着我们也不合适，不如就在此告别……”
慕裳衣不满地撅起嘴，拽住他的袖口，“大师兄。”
“他神识受损，一时半会还好不了，这时候赶他走，万一他又遇到那魔界的妖女怎么办？岂不是害了人家！”
顾觉偏偏就是拿她这样没办法，指尖无奈在她鼻尖刮了刮。
“你啊……”
“那就说好了，等他养好伤便离开。”
慕裳衣咧开嘴笑笑，“谢谢师兄，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楚星遥站在两人身后，目光不由自主的朝那道素白身影看去。
那日追杀她的人，实力强大，邪佞妖异的不像人，气息十分危险，他被搜魂之后，差点就没了性命。
这妖女是怎么惹上那人的？还有，她明明是正派子弟，对陌生老妇尚且有善心，却对他没来由的厌恶，折磨他……
太多的疑团解释不清。
楚星遥盯着云舒出神。
云舒忽然似有察觉般，抬头看向上空。
一团黑压压的东西，正在向他们这边袭来。
顾觉也发现了，瞬间祭出长剑，“是四阶妖兽毒尾蜂！大家注意防御！”
毒尾蜂是群居妖兽，且繁殖能力极强，此时的数量相当庞大。
慕裳衣吓得脸色一白，慌张躲在他身后。
她的修为虽然不浅，但大多是被谢洪用各种灵丹妙药给堆砌出来的，比较虚，实战经验可以说少之又少，像眼前这种大场面，更是没有见过。
毒蜂疯狂向人群袭来。
这并不是一般的蜂类，它们最喜修士的鲜血，尾针上也藏有毒素。
云舒抛出一张张火焰符，顷刻间就将毒蜂燃烧成灰烬。
看见这一幕，慕裳衣咬牙，也拿着法器，小心翼翼地对付毒蜂。
“啊——”她惊呼一声，吓得四处逃窜，脚下忽然一跌，向人群中的云舒扑来。
毒蜂瞬间将目标转移到云舒身上。
云舒早有准备，右手两指尖拈符，凤眸微凛，正要解决眼前的毒蜂。
一道剑气化作的利刃，斩破空气，正中蜂群。
楚星遥收回长剑，“没事吧？”
慕裳衣柔弱地摇摇头，从地上挣扎地站起来，自觉现在的模样很狼狈，难堪道，“我没事，你刚刚没有受伤吧？这群毒蜂太讨厌了！幸好有你帮忙！”
楚星遥垂着眸子，眼中是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刚刚怎么就出手了呢？
这妖女折磨人的手段狠毒，他应该很乐意看她受伤才对。
对了，子蛊还在他身上，若是她死了，那么他也会没命。
一定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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