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只爱毛茸茸

31、第 31 章

　　《空岛》第二天，凌晨1：30。
　　法政岛，可可房间。
　　可可和莫莫同殷黎一样，仗着自己可以长时间不休息，通宵达旦地进行着工作。不同的是殷黎好歹因为登记的是人族还要遮掩一下，他们连遮掩都不需要。
　　“队长。”莫莫趴在可可的腿上，接受可可的抚摸。他的手指上停着一只小麻雀。“拉拉传消息来了，殷黎他们支持的是长公主。那我们是要支持二王子吗？”
　　“我们先支持大王子吧。”可可说道。“殷琛在那儿，军事岛那儿的小傻子们变聪明了。”
　　“我们可以先吸波血再说。”
　　殷琥藏在床底下，将他们的话转述给了殷黎。
　　殷黎问道：‘不是让你不要冒进吗？’
　　‘没关系的，只要我不冒头，他们发现不了我。’殷琥回答道：‘我都已经跟了他们一天了。之前的那些信息都是从他们这儿听到的。’
　　殷黎：……
　　殷琥的确是可以在盯上对方的传令员和队长之后，选择通过窃听将对方的情报网络覆盖过来，但是……殷黎说道：‘你没有上报。’
　　殷琥疑惑道‘默娘没说吗？’
　　殷黎：‘……和默娘没关系。你这边的情况都是要告诉我的。殷琛醒了之后去通道里找他给你看会议纪要。’
　　……
　　《空岛》第二天早上5：00。
　　地上，抵御恶兽的前线。
　　地上跟地狱没什么两样。
　　这里的太阳已经再度升起，将云层与天空染成了美丽的橙色。
　　但从天上看向地上时，依然是黑色的。
　　波格本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黑，只有当他站在地面上才知道那究竟是何等景象。
　　粘稠的血液会在地势较低的地方汇聚，然后凝结。焦黑的尸体空洞的望着被烟雾覆盖的天空的眼睛，成了这片黑里仅有的颜色。
　　只有空岛才是真正的人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这里是前线。大量的战奴被丢在这里。他们的脚上串联着锁链，如果有人倒下了，剩下的一个都跑不了。
　　原来是这样。
　　波格往反方向飞去。他要去找那些源源不断地运输给空岛的物资来自哪里。
　　为什么空岛上能够那么繁华。
　　他们都搞错了。
　　苏朝是对的。
　　空岛很大。一个主岛就有近5万平方公里，从东到西要开三到四个小时的空船。如果加上那些二级岛，总面积就会达到14万平方公里。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在短短十来天的时间里能够探索的范围。但那站在空岛边缘才能望到的，广阔而模糊的大地才是真正的主场。
　　繁华迷人眼，他们全被那些物欲横流的东西迷住了眼睛。
　　张氏被沉痛的悲哀唤醒了。她睁眼看到了不输于当初她嫁过去的那个村子的绝望景象。
　　‘东边是希望，西边是绝望。你要去哪里？’
　　“谁？”波格停了下来四处张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哪里？’
　　“我要找到希望在哪里，然后再去看看绝望是怎么回事。”
　　[主播在和谁说话？什么绝望？什么希望？]
　　[这里还不够绝望吗？]
　　‘来不及的。’
　　“那就去绝望。”波格连直播间都没有理会，直接折返了方向。
　　按照空岛的情况来看，天空是安全的，同时也能得到更好的视野范围。于是他扑动翅膀，背对着太阳快速向远方飞去。
　　‘往左一点，你方向偏了。’
　　……
　　时间回到第一天晚上19：20。
　　长公主的私人空船，主休息室。
　　“小暖，你真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呢。”长公主坐在一张长沙发的中央。她面前的长桌上面的甜品从左边摆到了右边。哪怕长公主殿下不那么喜欢这些点心，她也必须被这些甜蜜而美好的东西包围着。
　　因为这样才是公主应有的待遇。
　　小暖坐在长沙发旁的一个单人沙发上，正对着桌上的甜点蠢蠢欲动。
　　不亏是长公主殿下的专属座驾。只是一个休闲用的休息室，甚至不是卧室，主体部分就有一百五十个平方。这还不算洗浴室和换装间。只是这么大的地方只有长公主殿下和小暖两个人未免过于空旷了。
　　长公主的骑士原本忌惮于小暖的武力想要留下，却被她喝令离开。
　　“卢克总是保护着我。”长公主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婉的笑容，仿佛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她用她一贯的甜蜜语调说道：“男人总是保护着女人。而你却想要为了保护一个男人而拒绝另一个男人的保护。”
　　小暖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拿着把小叉子戳着一块奶油蛋糕上的草莓，全无一个上流淑女该有的仪态。“无论是势力还是武力，我都比苏朝强。所以为什么不能是他依附于我，而我保护他呢？”
　　长公主的笑意更深了。“可权力终究是男人的游戏。”
　　小暖抬起头道：“所以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可以参与进来了吗？”
　　长公主点头道：“是的。”
　　“那我就是可以参与进来的。”小暖将草莓挖起放进嘴中，眼睛一眯，甜的。
　　她随手将小叉抛向半空。小叉落下时正好落在那块柔软的奶油蛋糕上。“若世界要臣服在男人的长剑下，那么也该有一半臣服在女人的长裙下。”
　　长公主仁爱地看向这个比她还小的女孩儿。
　　那女孩满眼天真地看向她，道：“法政岛的女孩儿们，不也主宰着他们的丈夫、父亲和儿子吗？”
　　长公主的笑意越来越深了。殷黎还真是养出了一个不会输给男人们的女孩儿呢。她捂着嘴笑道：“是啊。酒神、牧神和夜神，也该青睐一下女孩儿们了。”
　　让她们喝酒吃肉，加入这场掠夺的游戏吧。
　　这么看来法政岛那儿，至少那些姑娘们还真的是长公主的拥趸啊……小暖想到。
　　“卢克是哥哥送我的骑士，为了保护他亲爱的妹妹。”长公主向小暖说道。
　　她的哥哥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王子。
　　她补充道：“是在我第一次在政治课上得到了满分的时候作为奖励给我的。所以之后我的分数就一直维持在一个还不错，但不会太突出的程度上。”
　　按照小暖的危险直觉，“保护”应该读作“监视”，“奖励”应当理解为“硬塞”更合适。
　　长公主问道：“你的父亲虽然有很多女人，但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吧？那你一定过得很轻松。”
　　考验演技的时候来了。小暖软软糯糯地说道：“父上大人一直懊悔于没能保护好我的母亲。他总觉得如果那时候他在母亲身边就好了，可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就要求我要掌握不输于他的力量。很辛苦呢。”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声。
　　按照人物卡的设定，小暖原本的母亲是在父亲外出时被刺杀的。她的父亲虽然赶了回来杀死了刺客，但终究是来不及了。她的母亲在父亲的怀中死去，要他去爱上别的女人。
　　不然她的爱人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
　　她的父亲忠实地执行了母亲的遗言。
　　他的身边总是有着不同的女孩。当那些女孩在他身边时，他会给予她们如同他的妻子一样的待遇，甚至带她们出席一些高档场合。可惜没有女人能在他身边待到第二个晚上。
　　女孩们甚至可以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但他从来没有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带着手套，不许女孩们触碰到他的身体。
　　虽然花街的女孩们对行长的行为很不解，也做出了很多猜测，但他在花街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毕竟是一个虽然奇怪但足够大方的金主。
　　看到这个背景描述的时候她还看了两遍。这种美强惨的人设很有吸引力。
　　所以小暖其实不太理解殷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的原因。而且明明就算现在不知道副本结束后也会知道的不是吗？何况这个角色背景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而且其实父亲他……”
　　小暖把母亲的遗言和坊间传言她父亲不行的真相告诉了长公主，成功收获了长公主和她当时一样的表情。
　　就是那个“啊……”的表情！
　　不过长公主听完后的表情比当初的小暖复杂多了。毕竟她还需要刷新一下自己的三观。
　　自从妻子离开后，阿德勒商行的行长殷黎就以花心著称，后来又变成了“不行”和“奇葩”。但谁能想到理由居然会是这个啊。
　　……
　　《空岛》第二天早上8：00。
　　阿德勒商行总部。
　　拉拉再次来访。这一次，她带来了正式的合同。殷黎看了一下，没有问题就通过了。但他觉得拉拉走之前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甚至还送了他一小包甜饼干。
　　于是殷黎询问殷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殷琥非常诚实地说道：‘哥哥说为了小暖的安全着想最好不要告诉你。’
　　殷黎抽了下嘴角。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再不说没命的就是你和殷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