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浣月汐

117、第115章 会是谁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护士出来问：“献血的人呢？”

　　曹天浩指了指身后，说：“都在这里呢。”

　　“你们跟我来查个血型。”护士说着，领先进了注射室。

　　五个人挨个取了指尖血，然后一起在走廊里等着。

　　过了半个多小时，护士出来说：“只有三个人的血可以用，这个量肯定不够。”

　　“还有我呢，我是O型血。”曹天浩说着，便往里走。

　　曹太太蹙眉伸出手往前跟了两步，却又停住脚，放下手。

　　四个人一共抽了1500CC，护士道：“差不多应该够了。”

　　见护士拿着血袋出了注射室，去手术室，曹天浩这才有时间向曹茜茹打听详情。

　　曹茜茹此时脸色依旧苍白，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她跟着舅舅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道：“我们从李月端家回来，进了新民巷，看见路边停了一辆车，有个人站在车边。我开始还以为他就是在路边等人，就没在意，结果没走多远，就……他打了振麟一枪就开车跑了。”

　　曹天浩问：“有没看清是什么人？”

　　曹茜茹摇头，泫然欲泣，面上更显苍白，曹太太拉住她的手安慰着。

　　曹天浩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站起身，向另一个方向示意，说：“我们到一边去说。”

　　一行人过去到医院大堂，在场的人都不说话，曹天浩问郭出：“童钊上哪里去了？”

　　郭出说：“他今天下班后就出去了。”

　　“他一直没回站里。”马冠昌说，“我听到枪响，还以为……没有想到中枪的是振麟。”

　　曹天浩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眼看了下曹茜茹，说：“希望手术成功吧。”

　　这话一出，当着众人的面，曹茜茹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就那么一语不发地挽着曹太太的手臂站着。

　　众人默然站在那里等待手术结束。

　　过了一会儿，曹天浩把郭出、马冠昌他们叫到外边抽烟。他们还没抽完一根烟，就听见有人说：“出来了。”

　　于是，几个人赶紧丢掉手里的烟，疾步进到楼内，就见两个护士推着个推车慢慢出来，曹茜茹已经快步迎了上去，曹天浩带着众人也跟了过去。

　　走近了，只见高振麟躺在推车上，双目紧闭，一张脸几乎跟身上盖的白被同色。

　　曹天浩抬眼看到医生出了手术室的门，赶紧迎过去：“医生，怎么样？”

　　医生说：“幸好子弹距离心脏有两厘米，暂时没有大碍了，但还要看今晚的情况。”

　　曹天浩顿时松了口气，推车旁的曹茜茹闻言，俯身去看高振麟。身旁的曹太太也长出一口气，抚着曹茜茹的背轻声道：“总算没事。”

　　“病人需要静养。”医生对护士说完，又转头向曹天浩等人，“不要和他说话，现在他还是还很虚弱的。”

　　曹茜茹默默跟着进了病房，站在一旁，看着护士麻利地把高振麟抬上病床，又输上液，回头看自己，她这才走近了，听护士说：“尽量别打扰他。”

　　曹茜茹点点头，轻轻坐在床边，看着枕上那张脸。

　　曹天浩进来走到她身后，低声说：“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照料，我们就回去了。茜茹你要是想留在这里，我回去让淑珍来陪你。”

　　见她回头朝自己勉强笑着点了头，曹天浩拍拍她的背，转身出了病房，挥手带着众人走了。

　　护士随后也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曹茜茹一个人。看着麻药劲还没消退仍然在昏迷中的高振麟，曹茜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

　　回到家里，曹天浩把齐淑珍叫来，说：“你去西京医院陪陪茜茹，她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只知道难过。”

　　齐淑珍上楼去了曹茜茹的卧室，简单收拾了要用的东西，下了楼就要往外走，又被曹天浩叫住：“我让马冠昌开车送你去。”

　　俩人一起出门往宿舍那边走，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童钊，曹天浩问：“你去哪里了？”

　　“我找人谈事去了。出了什么事，站长？”

　　“振麟遭人暗杀，差点没命了，现在还在医院。”

　　曹天浩看了似乎有些发怔的童钊一眼，转身就走，过去敲开马冠昌的门：“你开车，送淑珍去医院。”

　　马冠昌答应着，回身关上门，和齐淑珍一起离开了。

　　曹天浩转身正要回家，童钊跟过来问：“振麟要紧吗？”

　　“幸好杀手的枪法差点，没有打中心脏。”曹天浩一边说，一边停下脚看着童钊的眼睛，“还记得你说的话吗？你说振麟不可能被暗算，只有你才有可能。”

　　“站长，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那个杀手似的。”童钊低声道。

　　月光下，童钊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神色，曹天浩道：“他们就在西安站外面遇见的杀手，你说这个杀手胆子有多大？那一枪虽然没有打中振麟的心脏，可是枪法也是了得。”

　　不再理会童钊还想说什么，曹天浩已经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了，把童钊留在身后原地发怔。

　　进了门，曹天浩坐到沙发上，两眼望着窗外，一动也不动。

　　曹太太关切地挨着他坐下：“你也别多想了，先去休息，明天再去看他。”

　　“你说童钊今晚不在站里，他和振麟俩人又一直不太对付，会不会是他？”

　　“要是他，那这事就太明显了。”

　　“可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曹太太摇摇头：“你们的事情我搞不清楚。”

　　“从家春开始到思明再到振麟，这是有人要把西安站给灭了啊！那么这到底是谁呢？”曹天浩眉头紧锁，眼神没有焦距。

　　“别想了，以后你进进出出的也要提防一些，毕竟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不得不防。”曹太太拍了拍丈夫的胳膊，“睡觉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

　　西京医院里，曹茜茹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刚进门的齐淑珍，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落下来。

　　齐淑珍走过去，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又把手轻轻搭在曹茜茹肩上，低声说：“命保住就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曹茜茹默默听着，接过齐淑珍递来的手绢，拭了拭泪水，没有说话。

　　齐淑珍搬过一张凳子，轻挨着曹茜茹坐下。俩人的视线都落在高振麟的脸上。正默然间，隐约又一阵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听声音越走越近，两个人都转头看向门口。

　　来人是薛吉。

　　“我接到电话马上就过来了。”薜吉轻轻关上门，转身压低了声音问，“振麟要紧吗？”

　　曹茜茹已经站起身：“还在昏迷。不过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今晚挺过去就没事了。”

　　薛吉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轻手轻脚走过去，看着高振麟。

　　曹茜茹说：“医生说就差两厘米，就打中心脏了。”

　　“那很危险了。”薛吉说着，抬头看了眼倒吊着的药瓶，“该续液体了，我去叫护士。”

　　待薛吉走出病房，曹茜茹和齐淑珍互相看了一眼后，又都把视线落在高振麟脸上。很快，护士跟着薛吉进了病房，换了瓶新药液又离开了。

　　三个人看着昏睡中的高振麟，眼睛里都写满了担忧，只是在薜吉的脸上，有种陌生的复杂神色，但曹茜茹却并没看见。

　　齐淑珍看着薛吉，轻声说：“明天他就醒了。”

　　“那我明天再来。”

　　薛吉说完便离开了病房，出了门转身去值班室找到医生，详细询问了高振麟的伤情，然后才放心走出医院。

　　***

　　一大早，秦思明得知昨晚高振麟被枪击的事情，也是吃了一大惊，就和童钊一起去了站长办公室。曹天浩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等着他们。

　　“上次我被枪击，我还怀疑是振麟所为，可现在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秦思明说。

　　童钊不说话，只看着曹天浩。

　　“他的伤势要比你严重，差一点就射中心脏，这个杀手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啊。”曹天浩说着，拿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幸好还有茜茹和他在一起，否则，他就没命了。”

　　秦思明问：“他和曹小姐去了哪里？”

　　“去了茜茹的同学家，吃了晚饭回来的路上，人家就在西安站外面等着他的。”

　　“看来这个人很了解他的行踪。”秦思明叹道。

　　曹天浩的目光转向童钊，两人视线一对接，童钊赶紧移开目光。

　　“会不会是□□所为？要把振麟除掉？”曹天浩看向秦思明。

　　“有这个可能。”秦思明说完，又“嘶”了一声，“可是我挨的那一枪又怎么解释呢？也是□□要除掉我？那我和振麟，是不是碰到了□□隐秘的东西？”

　　“说明你们已经碰触到了‘古城’的要害，所以他们要置你和振麟于死地。”曹天浩赞同秦思明的说法，又转回头看童钊，“你还认为振麟是枪击思明的凶手吗？你还认为下一个被暗算的是你吗？”

　　童钊面对这样的提问自是无言以对，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一会儿像是忿恨，一会儿又是疑惑，最终只是抿着嘴，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