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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他的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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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循环次数:八周目日期:8月16日 午
「……跟你在一起?」
「是的,我希望学长直到日落以前都能跟我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什么现在还说不上来,但是这真的很危险,算是请求也好,跟我在一起吧!」
「所以,你请求别人的诚意就是这个?」
云雀恭弥低头瞥了一眼信誓旦旦说着莫名其妙话语的小动物,眸色是燃烧着旺火的鎏金,眼皮下的乌青显眼,此刻正一脸恳切的向他发出陪伴邀请。
「不要。」他干脆利落的说,说完思忖着顿了几秒,又道,「除非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给我听。」
所有事情……吗。
看来云雀学长也有所察觉了。
沢田纲吉张了张口,仅仅是在内心纠结一瞬,很快便泄气一般松懈下来,无奈道:「reborn总说我一点藏不住事,看来果真如此呢。」
「想忽悠我你还早了十年,小动物。」年轻的云守将视线从未来的首领身上移开,起身去往窗边吹风,松垮披在肩上的制服被吹得鼓起来,「——跟你在一起,可以。但是门外那几个,不行。」
「还有,给你三天时间,把所有事都告诉我。」
在一片无端的沉寂之中,纲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凑近不远处的云雀身边,自背后抓握住了他的手,并且仔细端详起来。
熟悉的冰凉触感。指腹有薄薄一层茧。骨头没有凹陷。伤疤疤也浅淡。很纤长。很好看。
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云雀恭弥没错。
纲吉暗自松了口气,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该死的既视感。
「抱歉,云雀学长,冒犯了。」
赶忙撒开抓着那人的手,沢田纲吉飞快地道歉又飞快地闭眼,已然做好了被一拐抽飞嵌入墙壁深处扣也扣不出来的准备。
不料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发生,云雀恭弥只是皱着眉左右翻看了一下掌心,随即就像没事人一样打着哈欠睡觉去了,临睡前还不忘贴心叮嘱。
「既然想跟我在一起,那你就待在这儿吧,敢发出一点声音——格杀勿论。」
【tsu: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午饭没办法跟山本和狱寺君一起了,对不起!】
【AAA唯一左右手:什么?!那小子竟敢扣押您?!!属下这就来救驾!!!】
【tsu:别啊!(惊恐/)】
【甲子园boy:啊哈哈哈哈放心阿纲他没去,在你下令之前我们什么也不会做的。】
【tsu:说’下令’也太奇怪了……好吧,你们一定要待在有人的地方注意安全哦,我也会时刻观察楼上的动静的。】
【甲子园boy:OKOK啦。】
【AAA唯一左右手:收到十代目!属下一定会拼死听从您的指示!】
话说回来,狱寺君的头像居然是兔子,果然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可爱,明明是个走朋克风格的人,连橡皮上都印着骷髅头。
想起骷髅头,纲吉点开通讯录翻到比较下方的位置,找到库洛姆的短信窗口,认认真真敲下几个字发了过去。
【今晚在教学楼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
眼见事情都安排妥当,沢田纲吉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余光望向侧卧在对面沙发上小憩的委员长,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暖而不灼的阳光大片撒落,间隙还伴随着云豆的婉转鸣啾与榕树吹来的清香味道,实在是个午睡的好时机。
眼皮稍微有点重,他到底多久没睡觉了?
稍微眯一下……也没事的吧。
大脑开始捏造借口,身体也不听使唤,纲吉被无法抗拒的引力拖拽着阖上眼,意识逐渐没入更深的泥沼。
「2」
那是个戏剧一般的梦,演着演着就散场了的那种。
单从建筑来看,舞台大约搭建在意大利某处花园一般的墓地里,一座新碑待立,来来往往前来吊唁的人不少,伴随着巧言令色形式上升的眼泪,白玫瑰的香气一路延展开来,像一首内核空虚的苦情歌,reborn早在他痴迷于各国老情歌的时候狠狠讥讽过他的品味:除却堆砌意象和烂大街的情话外什么也不会,令人乏味的陈词滥调——奇怪,这段记忆是从哪里来的?
沢田纲吉发现自己在这段回忆中不属于任何一方视角,既不是来吊唁的,也不是给人搬碑的,更不是死在棺材里的家伙,相反,他此刻活得非常健康。
是谁?谁死了?
他踮起脚想看清碑上的字,果不其然是意大利语,竟然意外看得懂。
看得懂……吗?
Gokudera Hayato (狱寺隼人)
Guardiano di Arashi (岚之守护者)
Gli uomini più fedeli delle dieci generazioni di leader dormono qui.Che Dio benedica la sua anima.(十代首领最忠心的手下长眠于此,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
有生以来第一次,沢田纲吉在梦里感到啼笑皆非,并萌生了想尽快醒过来的念头。
他慌乱无比的穿梭过树林,脚步不停如逃亡猎手的鹿,眼前的景象在墓园之后就变得乱七八糟不知所云,前脚还踩在帆船上下一秒就仰躺在月球,混沌无序的记忆碎片争先恐后在他面前寻找展示自己的时机,可此时的纲吉满脑子只想狱寺隼人。
如果失去狱寺君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尽管他自认比谁都要珍惜伙伴,但自从reborn来到他身边,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自然而然了,就好像在路边捡到一张福泽谕吉后又接连捡到许多夏目漱石一样,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哪怕经历过再多战斗,他也还是会为上课时与朋友们不经意的对视而感到幸福。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早就成为了沢田纲吉的一部分。
如果他刚才看到的景象有一丝可能是未来——不,不会的。
至少现在他知道了,就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不会。
绝对不会。
狱寺隼人要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
在他拼尽全力冲破这个所谓循环的牢笼之后,不管是骸也好、云雀学长也好、狱寺君也好,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迎来好结局的!
……
「起来了,喂。」
什么声音?
「要睡别在我这睡。」
一记脑瓜崩。
「起来了,小动物。」
有句颇具哲理的老话叫做事不过三,很显然已经喊他不止三回的云雀恭弥耐心见底,单臂伸出手来简单粗暴的抓起他的脸蛋。
倒是挺软。云雀想,看着手下睡到意识不清的家伙揉着眼睛坐起来,反应了好一阵,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着急忙慌的询问:「学校里有袭击事件发生吗?现在几点?」
「什么动静也没有,以及,你在我的沙发上睡了一整个下午。」难得好心的云守指了指窗外见血的夕阳,唇角笑意戏谑,「真是兽性大发啊。」
「……什么兽性?」
来不及思考前一句话,纲吉是真的有些好奇。
「松鼠吧。」
他随口答,浓墨般的眸子携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撇开,惹得沢田纲吉无端心痒痒的。
目送连招呼都不打跳了窗就走的云雀离开,纲吉这才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嗡嗡震动,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狱寺+山本的双人99+。
挨个回复有点浪费时间(以前会这么想吗),先拨电话过去确认信息好了。
狱寺隼人的手机铃声是披头士的某首代表作,尽管沢田纲吉对音乐一窍不通,但也能从中听出澎湃激昂的感觉,同时不失柔情,很适合狱寺君。
铃声只响了半秒不到就被接起,他一边把电话放在耳边一边走出委员室。
「十、十代目!您辛苦了,下午有发现什么吗?」
一如既往促狭且只对他促狭的少年音色。
「这个……说来难堪,完全没收获,狱寺君。你们回家了吗?」
「怎么会不等您一起呢——?!」电话那头传来极力否定的声音,「我们就在教室里面,还有那个库洛姆髑髅。」
「3」
循环次数:八周目日期:8月16日 晚
说真的,山本武挺不乐意跟两个情敌挤在封闭的教室里扯家常的,尤其是那个女生占尽性别优势还拿下了首领脸颊初吻的时候。要说战斗方面她能有如此魄力当然再好不过,他也跟阿纲学习无比珍惜同伴,不过说到感情问题一切都得另算。
狱寺隼人在接到沢田纲吉电话以前一直在肆无忌惮的抽烟,得知十代目不久后就要过来这里的他暴力拆开了已经上锁的窗户,开始用各科书本往外扇风,试图借此让空气变得好闻一些。
端坐多时的库洛姆悠悠开口道:「我主攻的方向是辅助幻觉,所以这种事交给我也没关系,岚守先生。」
「再怎么说那也是幻觉吧?!」狱寺继续扇风,头也不回的发出老妈子说教的声音,「只要是需要蒙蔽感官的东西都对身体有害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
雾小姐笑了:
「您没有在讽刺我吧?」
「怎么会怎么会,库洛姆你别放在心上啊哈哈哈,他这人就是这样,沾上跟阿纲有关的事就六亲不认。」山本武急忙打圆场道。
「……不,即使真的有讽刺我的意思,也没有关系。」紫罗兰色的女孩一脸歉意的摇摇头,笑容尽数敛了回来,眸中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微妙味道。
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岚守大人了。
她想说又把话咽了回去。
室内的气氛再度陷入沉默,没有人再试图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