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DY咖啡

17、第 17 章

　　7月3日早8：30.祝支临时去市委开会，对于是否串并案，延期讨论。

　　‘二哥’的手机有了新线索。

　　通过手机号定购了一张去溪城的机票。

　　腾锐和陈晓楠在对手机进行追踪与研判。

　　吴东和其他组员跟进一起制假案，金额高达上百万。

　　于俏案暂时只有卞海洋一人负责。

　　电脑上王晓雪的现场勘察的照片。

　　卞海洋又点了一下于俏的现场勘察照片。

　　在五起案年中，王晓雪和于俏都被捆绑，卞海洋仔细对比的现场照片，希望找到串并案的条件。

　　一直没怎么睡觉，卞海洋的眼底有些发红。

　　但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屏幕，专注到感觉他想穿到屏幕里，回到案发现场一样。

　　卞海洋点了两下鼠标，把王晓雪的照片放大。

　　脖子上的勒痕变得明显，卞海洋脑中回忆起温慧脖子上的勒痕。

　　温慧的勒痕呈水平，勒痕周围的皮肤没有其他伤痕。

　　王晓雪的勒痕同样呈水平状，但脖子周围有明显的抓痕。

　　卞海洋脑中想象着凶手行凶的画面。

　　王晓雪被凶手从身后勒住脖子，本能反应下，伸手想要抓住套在脖子上的绳子，挣扎间，指甲在脖子上留下抓痕。

　　卞海洋看了下尸检报告，死因是头骨骨折，导致颅内出血而死。

　　那为什么还要勒住脖子？

　　尸检报告上还显示，捆绑手臂的绳子与脖子上的勒痕一致。

　　勒完脖子为什么又把手臂绑上？

　　卞海洋又看了下现场血迹的分布。

　　尸体旁边的树叶上的几处抛甩型血迹，根据树叶的高度和血迹的形态可能推断，王晓雪是站着的时候被人击打，而后倒地。

　　倒地时，血滴随身体一起滴落身侧，而后因为凶手对其实施性｜侵，擦到血滴，有几处血滴形成擦拭状。

　　既然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为什么还要捆绑王晓雪的手臂，甚至还要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呢?

　　先勒杀，再捆手臂，之后用砖头击打。

　　卞海洋下意识摇了摇头。

　　那就不会有树叶上的血迹了。

　　死因也对不上。

　　卞海洋一直没睡觉，脑子还不停的转，眼睛有些酸胀，头也开始疼了。

　　卞海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没得到缓解。

　　又捏了捏眼角，疲惫更甚。

　　卞海洋想坚持坚持，又点开了于俏的现场照片，眼睛盯着，脑子根本不运转。

　　卞海洋关上了电脑，准备回家补觉。

　　刚到楼下，快递送来一个包裹。

　　进了屋，卞海洋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澡。

　　正洗着，电话响了。

　　卞海洋湿漉漉的出来接电话。

　　“快递收到啦？”温柔的港普。

　　“收到了，里面是什么啊？”

　　“衣服和日用品什么的。”

　　“这些以后我自己买就行了，不用寄给我。”

　　“你一个单身汉会买什么，挑不好的，这次给你寄的东西都是我和Anmy一起挑的，哇，没想到喔，她不只长得漂亮，还很会挑东西呢，在巴黎学的服装设计，品味很好唉……啊对了，Anmy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何太太的小女儿……”

　　“我在洗澡啊卞女士。”卞海洋知道对方的小心思，直接打断。

　　“啧，一和你说这些话题就要挂我电话是吧……好了不说了，记得照顾自己啊。”

　　“好，我知道了，你也是啊，拜拜。”

　　冲完澡，有些饿，家里没吃的，卞海洋想下楼。

　　注意到门口的包裹，卞海洋拿起剪刀拆开。

　　里面有几件纯白T恤，运动休闲裤，男士清洁品和几盒内裤。

　　卞海洋拿起一件白恤，直接剪掉标签套上，剩下的东西一一放进该放的地方。

　　快十点了，早餐店没什么人，四个包子一碗粥，碳水令人快乐。

　　妈妈扶着女儿进了早餐店，女儿脚上打着石膏。

　　对了，很久没去看过师父了。

　　卞海洋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往医院去。

　　奉阳市人民医院，骨科，313.

　　“哒哒哒”卞海洋敲敲门。

　　“师父。"

　　"哟，海洋啊，快进来。"

　　李明，年过不惑，为人风趣，豁达。

　　“来的正好，你嫂子才走，要不你也得和我一起听她唠叨，呵呵呵呵。”憨厚的笑，让人感到亲切。

　　“师父，你的腿怎么样了？”卞海洋走到床边坐下。

　　床铺让李明的妻子收拾的干净整洁，没有长期卧床的邋遢感。

　　“没啥事，就是得养着，前两天晓峰和英杰来了，听说你调市局工作了？”

　　李明直了直身子。

　　“嗯，一起忙，没时间过来。”

　　“忙就不用过来了，咱这工作性质我还不了解嘛，不能挑你的理。”

　　“呐，你嫂子包的饺子，送来我还没碰那，你尝尝。”

　　李明即是师父也是同事，两人一起工作的时候，他就知道卞海洋有点小洁癖。

　　“不用了，师父，我才吃过。”

　　李明没在谦让，直接拿手捡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

　　“你在市局咋样？能适应不？”李明嚼着饺子，也不耽误说话。

　　“还行。”

　　“咱这工作，压力大，负能量多，心里不舒服了，就找我聊聊，啥时候都行。”

　　李明给这个小徒弟宽宽心。

　　“知道了，师父。”　卞海洋看李明吃的有点干，正准备倒水。

　　“明子！跑这享福来啦！！”　粗狂的嗓音，像水浒里的李逵。

　　“你小子怎么来了！”

　　“怎么，怕我笑话你啊。”‘李逵’说着进了病房，步子大，如夸父追日，带起一阵风。

　　“坐吧，这是我徒弟，海洋。”

　　李明介绍。

　　“他是我战友。”

　　“您好。”　　卞海洋起身点头。

　　“哟，小伙子真精神！”‘李逵’放下手中的水果，拍了拍卞海洋的肩膀。

　　挺疼的！

　　“师父，那我先走了，还有工作。”卞海洋倒完水，准备离开。

　　“行，回吧。”

　　李明没挽留。

　　“注意身体啊！”看着往外走的卞海洋，李明叮嘱。

　　“知道了。”卞海洋应着，出了门。

　　‘李逵’看人出了门，转过头贴近李明。

　　“刚才进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见到小伟了呢。”

　　“什么小伟，不像不像。”李明低头喝了口水。

　　卞海洋准备下楼，电梯旁边的窗户大开，穿堂风吹得来劲，叫人舒爽。

　　卞海洋走到窗户旁，开阔的院落，装满了往来的人，显得局促。

　　愉悦总是短暂的，卞海洋提起精神，准备下楼。

　　“叮！”

　　电梯门打开，哗啦啦下来一群人，卞海洋侧身让路。

　　人走得并不多，卞海洋没注意电梯是上行，直接进去。

　　“啧，真是……”

　　一句牢骚，引得卞海洋抬眼。

　　“怎么哪都能碰到你啊，警官！”　王拓有些无奈。

　　有王拓的地方就有高杉，高杉站在旁边，嘴角勾着笑。

　　卞海洋没说话，站在一边，电梯运行了才发现是上行，随后按了数字1.

　　电梯里只乘他们三个人，卞海洋看了眼楼层，6楼。

　　又看了看对应该的科室。

　　肛肠科。

　　眼珠不自觉得往旁边漂。

　　王拓是精心搭配的日系成熟风，简约高极。

　　高杉穿着非常廉价，运动裤，亮片小雄图案的黑色T恤，头发后面还翘起了一撮，稍显邋遢。

　　两人站在一起非常的不搭，而且卞海洋还有一种感觉。

　　王拓是患得患失的那一个。

　　电梯里没人说话，但那种鉴于说与不说之间的氛围，着实令人不自在。

　　“叮。”

　　电梯总算到了。

　　王拓先出了电梯，高杉走到卞海洋旁边。

　　“你眼睛挺红的，好好休息。”

　　卞海洋惊了一下，拿红着的眼盯着高杉，像哭过。

　　“喂，走啊。”王拓催了。

　　电梯门关了，只留下愣愣的卞海洋。

　　封闭空间让卞海洋稍稍平息了些，他不明白高杉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单纯的关心？

　　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需要互相关系的理由。

　　非要说，他作为警察，与高杉还有点对立关系。

　　卞海洋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想要清空大脑，可那天晚上，高杉捻他手的时候，他……不反感。

　　卞海洋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在想下去。

　　“这么慢，还得让病人等你。”王拓看着高杉慢悠悠的才了电梯。

　　“急什么，你又不是什么大病。”

　　“啊，人家眼睛红点你就关心，我呢。”

　　“就是有点肿，应该没事。”

　　“有点肿……你……我都发烧了。”　王拓不乐意。

　　“这不来医院了嘛，让医生给你看看。”

　　两人坐在候诊区等着叫号。

　　“你对那警察有意思？”

　　王拓屁股疼，没坐实。

　　“没有。”高杉否认。

　　“还没有，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王拓忽然有一种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感觉。

　　“没有！”高杉斩钉截铁。

　　王拓听来就像在自欺，这么多年，他们彼此都了解对方，他知道自己是一头热的那个，自欺的人不只高杉一个。

　　阳光灿烂，酷暑难耐。

　　卞海洋正准备打车回家补他还没来得及补的觉。

　　裤兜里电话嗡嗡作响。

　　扰得人心急。

　　“喂，海洋，哪呢？”腾锐的声音比电话铃声还要急。

　　“医院，来看师父。”

　　“完事没，没完事也放一放，于俏屋里找到的头发还记得吗，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

　　腾锐语气不对，卞海洋等着他说下去。

　　“TMD，都让这小子给骗了，从前他就这样，挺能迷惑人，和他在一起，估计也学了两招……。”

　　腾锐想到自己对高杉不自觉产生的信任，掩饰不住的自责。

　　“谁？”

　　卞海洋打断问道。

　　“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