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维度行》三千度开水

4、计划

　　两人打车前往齐枫曾经的住所，天空灰蒙，但很明亮。
　　天空之城刚升空的那年，齐枫便将自己的一座行宫改造成了了从地下往上的车站。
　　不同的线路连接着地面和天空不同的的站点，却只有一条专用线直抵那座悬浮的城市中央。
　　两人从闹市外环一直打车到旧皇宫，在经过身份认证后直接乘坐专线出发。
　　“没想到离开这么久上面还存着我的信息。”动车在启动后开始加速，在冲进一片漆黑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在地表的空中撕裂出一条缝隙，一条动车稳稳地在空中航行。
　　透过透明质的车窗玻璃俯瞰这片大地，无边的红色荒地上坐落着星星点点的城市和大片的废墟。
　　除了无法移动的建筑以外，还可以看到“神舟”——那些巨大的陆行舰，那些“神舟”各有各的特点，是人类较为安全的住所。
　　面前是荒地，再往东边望远远的又是一片冰原，可惜的是这样的高度依旧看不到海。
　　当再次进入裂缝，从天空城的裂缝中驶出时已在这浮空城市的底部，又通过电梯在多层的构造中不断上升，二楼电梯门再次打开的那一刻，象牙白建筑中无数人的目光聚焦过来。
　　毕竟能从这条专用电梯上来的大多都有点身份。
　　“看什么看，任务进度都达标了？”粘皋带着小白冷着脸径直走向拐角处那个已锁定的电梯，经过认证后点按六楼。
　　安静片刻后塔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打卡的打卡统计的统计。
　　她带着小白到了自己的工作部门，识别后进去的那一刻便看到一位绑着灰色马尾的人坐在会议桌自己曾经的位置上，一旁的同事们连动都不敢动。
　　“既然你们旷工两年多的部长在我今天等了近十分钟后重新到岗，那大家就回去继续你们的工作吧。”那人从软椅上站起来，招呼大家离开。
　　“钓鱼这方面还是你比较擅长，但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再为你制作任何产品的。”粘皋开门见山，直接推断出来李何研在地面发布通缉的目的。
　　“谁又能想到会把分裂体也钓上来呢，小家伙还记得我这张脸吗？”她明显岔开话题，转而提起一旁的小白。
　　这时，粘皋才发现小白打上来以后没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沉着脸。
　　就当粘皋俯下身子关心她的状况时，小白猛的朝李何研一看，原本半带有紫色斑纹的脸从颈部裂开，流出成片的黑色粘液，混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卵。
　　随即竟直挺挺的倒下。
　　“小白？小白！”粘皋一吓，先是支住小白的身体，然后右臂瞬间变成一把枪向李何研射去。
　　她忽的想起——小白曾作为实验体在这里诞生。
　　“她选择陪你上来真不是个明确的选择。”李何研晃着手里的两颗子弹评价道。
　　“你做了什么！”
　　“如果你是在问你身边的一号的话——象牙塔不允许任何一点威胁存在，尽它所及。子弹的话……一点小小的应急措施罢了。”李何研在粘皋的戒备中缓缓向她走去。
　　砰砰！又是两枪。
　　子弹停滞在李何研的体内，她的手优雅的穿过自己的身体将子弹取出，到头来毫发无损。
　　她轻轻拎起粘皋怀里昏倒的小白，“你应该为我没有在上面发布你的通缉令而感激，一号也是象牙塔病毒监测系统的创始人之一了，到头来却又成了这样。这样吧，我帮你救助一号，你帮帮我的一个朋友。”李何研笑的分毫不差，看样子便知早有预谋。
　　正因这样，粘皋更是感到毛骨悚然。
　　“现在的你在哪？”粘皋试探性问道。
　　“问这个干嘛？我就在这里，只是天空城的位置比先前离净界更近一点而已。”她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将来或许还要更高。”
　　“你真的会帮小白？还是说用你的标准去救？”
　　“以你的方法，我李何研对待每个有价值的人都会拿出自己的诚心，并且我也是需要你的。”李何研指挥人将小白送到27层，自己则带着粘皋乘电梯去了最顶层。
　　“什么人值得你安排在32层？”
　　李何研些许沉默后开口：“一个朋友罢了，你只管干活就行。”
　　电梯门缓缓打开，只看到许多忙碌的人来回奔走、讨论。李何研一一打过招呼后带着粘皋向里走去。
　　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黑发少女悬在营养液中，大大小小的管子插满全身。背部有着三只附肢，倒不如说剩下的几只是断掉的。
　　“脊椎骨也废了，神经也断了，唯一知道的是她还有气。”李何研望着那位少女，格外出神。
　　正当粘皋觉得那张脸愈发熟悉时，也忽的记起自己曾经创造的001。
　　另一边，温栀子带着被砍晕的晴梓荞找到了齐枫，当然晨明明也跟了上来。
　　“提前说一声，是李何研说可以把晴梓荞带到地面来的。”
　　“随她吧，既然是李何研我也不能再说什么。”齐枫呆呆地望了望天，“你带晴梓荞去格纳格伦勒吧，暴食副队长跟我说了她的情况。”
　　“还有晨明明，等下跟我回闹市。”齐枫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不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见过一缕阳光你都要遮挡住吗？”她站在齐枫面前，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你只是没有自由，闹市里呢？”冷眼相待，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握住晨明明的手腕，当着温栀子的面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缝。
　　“凭什么？为什么她们就可以！”
　　齐枫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只手钳住晨明明的手拖着她把她拽回闹市。
　　接着又像没事人一样拍拍身旁的车子，“这车先借你们用一下。”。
　　“从这里向西走的话，路途是艰难了点，但也是最短的路线，中间有许多断层的中途经过城市可以适当补给。”齐枫在盘子里翻出地图，标记出一道路线。
　　“看你这地图，不是有飞机吗？”温栀子指了指标记的飞机站。
　　“很不幸，这两周净界那里不太安分，现在我亲自出车都是给你长脸了。”
　　“诺，都准备好了，出发就别回来了。”齐枫帮忙开了个车门，“身份信息都给你临时登记好了。”
　　“那我带晴梓荞撤了，27层叫醒晴梓荞的那东西可能会有动作，提前跟李何研说一下。”
　　“放心好了，晨明明情况比较特殊，并不是我不让她出闹市。”
　　讲真的，以温栀子对齐枫的了解齐枫绝对会给她挖坑，又或是自己成了计划中的运输工具。
　　真等到了地方，谁都别想好过。
　　就这样，双方互相微笑着告别。
　　此时的李何研整理好B2小队发过来的报告后，准备身前往粘皋曾经的部门，在等待粘皋的同时提前汇总之前所有机械附肢的设计方案。
　　时间回到现在，小白被带到26层的某个房间后身上的缝隙逐渐闭合消失，紫色斑纹恢复原状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赵欣。
　　她就在棺材似的仪器里躺着，透过玻璃罩看不出任何活着的气息，仿佛脱离了人类的界限。
　　“好看吗，她这张脸有时候可以让小蜘蛛出神好久呢。”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入小白的耳朵。
　　同时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谁？！”小白猛的回头，只见一位冰蓝色皮肤的美人半弓着身子贴在她耳旁。
　　“东北边界的感染种罢了。”她轻轻撩起遮住右眼的长发，里面一道赫然的裂缝遮盖了眼睛。
　　但小白看不到那些，在她看到的只有一只近乎失明的眼睛。
　　那人忽的直起身子，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家伙怎么回来了，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小白从没有记得自己见过眼前这个近一米九的女人。
　　小白知道自己曾作为初类病毒的半载体问世，然后经过了灭活，但情绪一旦不稳定就会复发……虽然并没有真实的记忆。
　　“真不记得？”那人显然有些惊愕，“这也不会认错人啊，你以前经常来这里的。”
　　“算了，应该是李何研做的手脚，这次她把你叫来这大抵是为了你脖子上的那些。”那高大的女人再次蹲下，右眼仿佛有自我意识般盯着小白。
　　房间内出现开始出现点点星辰，甚至感到所处的空间在微微颤动，这里寒雾消散，冰封雪原。
　　“27层内发生断层，是否进行压制。”李何研那边则是收到了在27层巡逻的虚伪队队员的报告。
　　“不用，麻烦转告钟几何让她去取报告的时候把人接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李何研对粘皋提议道。
　　“可她是活的、是生物，你如果想要我叫醒她的话，我很抱歉。”
　　“哈哈，开玩笑就免了。”李何研凭空拿出来一个文件夹，“你部员的外形设计和零件组装方案都在这里，我需要你拿出给自己做那只手臂的技术来，做一套脊骨和附肢。”
　　“你见过她的，你的001就是以她为原型制造的。”
　　粘皋沉默片刻，“活我接了，记得把小白还我。”
　　“那我先上去，你先去前台签到。”李何研顿时舒了口气，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变好。
　　“拜拜，前台在那边。”说完李何研就转身离开。
　　“额，好的。”粘皋目送她离开后，朝着她说的方向走去。
　　“不用去，打卡的点早过了。”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你直接跟着我去认一下宿舍就行。”
　　那白发少女坐着轮椅一脸疲惫的到她面前，“这多可悲啊，那家伙把我怕无聊给我在前台整了个位置，我倒天天闲的记名打卡了。”
　　她率先走在前面，示意粘皋跟上。
　　“粘皋是吧，在这儿专攻理论还是实践？什么阶段了李何研还天天养一群吃白饭的。”前半句倒是正常音量也能听见，后半句的声音却越说越小。
　　那女孩又低头看手里的平板不知在忙活什么，嘴里时不时嘀咕一句“狗娘养的”类似的话。
　　“手腕伸出来我扫一下，哝，好了，居住区403室。”
　　这一过程几乎没有抬头看过粘皋，在登录完信息后间她没说话才抬起头来问句“到地方了，要我领你去认？”
　　“啊，好的。”这有的没的倒是让粘皋反应不过来，“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或者是这边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别整这出，你且活着就行。还有别的问题吗？”这话从孩子嘴里说出来时让粘皋感到怪异，却又不知怪在哪。
　　“说句不该说的，李何研她就对我来说不是好人，日常生活中不用太管她，收拾完尽快投入工作就好。”她又补了一嘴，就当是做给粘皋的提示。
　　此时闹市西北的郊区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什么灾难。房屋倒塌，地面向下凹陷。
　　“伤亡数统计的怎么样？”齐枫把晨明明从皇宫接出来后赶到现场。
　　“还好位置比较偏，二十三鬼一人已送去治疗。”把守现场的那位赵欣回答道，她的胳膊上带着标有11号的袖章。
　　“土坑里跑出来的东西？”
　　“在闹市的解决完毕，不过……。”十一翻了翻手里的报告，“出来的恶魔大多冲向了净界。”
　　是啊，这个世界的维度几乎是混乱的。
　　从整体上来看正中央是早已残破的人间，往上为净界然后是天堂；向下为鬼界乃至地狱，在这其中的鬼界又被称为闹市。
　　不过从维度上来看，人间不是连接着净界和闹市的枢纽，却可以前往净界和闹市再通向天堂和地狱。但事实上，净界闹市天堂地狱为同一维度，人间则是另一维度，净界闹市无需任何手段可以直接互通，地狱直接通向闹市，净界直接通向天堂。
　　齐枫顿时舒了口气，却又扭过头来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晨明明说道：“你倒置身事外了，真遗憾你看不到你不在时发生的事。”
　　“啊？领导人是你啊，自己能力不行凭什么压我身上？”被嘲讽的那位就瞬间来气，直接撇开关系。
　　齐枫之后也没说什么，两人不欢而散。
　　晨明明回到了郊区的别墅，齐枫则去了早已作为景点的皇宫，在进入未开放区域内的一间电梯，电梯缓缓停在负四层。
　　虽说是闹市的负四层，更确切的说则是DFS的一楼。
　　齐枫下电梯后又去转乘协会内部的电梯下降，她去见了Cm—Y0019。
　　很明显，另一边的两人一时也没闲着。
　　荒原上，“晴梓荞别睡了！再睡就醒不过来了！”温栀子开着车一路狂飙，身后不断传来枪声、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