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俯首》acease

9、怪物

　　“最后那一支小队的速度减慢，防止被敌人发现。”泽尔西弗只能如此下令，只希望艾尔诺的速度能更快一点。
　　第三军团此次行动的领导人奥斯莫塔站在指挥室，他接到凯圣蒂安的命令的时候，既惊讶又有一瞬的了然。
　　以他对凯圣蒂安的了解，这八成又是为了某些大业而做的一些障眼法。
　　大业什么的，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重要的是凯恩斯利家族能否重新焕发曾经的荣光。
　　索兰娜的事情着实给凯恩斯利家族沉重一击，但是对于他的姐姐，他尚存不忍怪罪之心，如果她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那估计还是因为她吧，那是他们共同的妹妹——伊兰娜·凯恩斯利。
　　他无法为他的妹妹做些什么，而他的姐姐又先一步的离开。偌大的主系只剩下他一人，他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上面对他的恶意，其中的重头就是凯圣蒂安一派。
　　“联通与第二军团的通信。”奥斯莫塔对薄利文说道。
　　薄利文·凯恩斯利，他唯一的儿子，其实说实话，他的妻子与凯圣蒂安有一定的关系，想当年他也得了凯圣蒂安的帮助才到如今的地位。可现在，物是人非……这么看来，他的妻子薄夏即使嫁给了他，也不是真的爱他。
　　她对家中的一切都不上心，包括他的亲生儿子。
　　薄利文从小被奥斯莫塔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了很多东西，后来被强制带回主家学习那些没用的礼仪。
　　他完美的继承了凯恩斯利家族与他母亲的好相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金色的长短发，一副贵族公子的做派，但其身上透露出的军人的气质依旧十分明显。
　　“是，长官。”薄利文准备接通通讯。
　　奥斯莫塔：“刚才泽尔塔给我发来消息，说是将第二军团的指挥权交给了泽尔西弗。”
　　薄利文手中动作一顿，“我知道了。”
　　奥斯莫塔：“罗弗切尔斯特的那个小姑娘在这个节点回来，看来也是想在凯恩斯利家族分一杯羹。”
　　罗弗切尔斯特的小姑娘指的是艾尔诺。虽然他的爸爸是凯恩斯利家族的人，但是奥斯莫塔从来不承认这一点，对于她的称呼自然而然也就用了这样的。
　　“我还是认为泽尔西弗更有威胁。”薄利文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奥斯莫塔：“是吗？不过赛文一死，他也一时半会翻不出风浪。”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你不会还对那个小丫头旧情未了吧？”
　　薄利文很镇定：“怎么会？我们可是堂兄妹。”
　　“那可不一定，毕竟阿兹妮娅当年……”
　　奥斯莫塔话还未尽，通讯就接通了。
　　泽尔西弗的影像投在大屏幕上，薄利文与他并不是很久没有见面，但每回见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慨。
　　可能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对付，从军校到现在……可以是朋友，当然更可以是敌人，不过薄利文更想要的其实应该是战友，而如今正合他意。
　　“后备支援已全部就位，请各位及时汇报第三军团动向，第三军团代理军团长阁下。”
　　泽尔西弗的目光扫过薄利文又落到奥斯莫塔身上。
　　“泽尔塔去了哪里？”奥斯莫塔问，刚才泽尔塔的消息内容中并没有提及她的去向。
　　泽尔西弗：“不知道。”
　　他没有打算把凯圣蒂安的事情告诉他，不过，既然连奥斯莫塔都毫不知情，那么这一定是凯圣蒂安的一次秘密谈话。
　　奥斯莫塔不知信没信，他指挥薄利文将第三军团的定位发了过去。
　　第三军团的飞船军舰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
　　“你们的侦察兵是先探察到叛军的所在地，还是……”那个人先下的命令？
　　奥斯莫塔知道他要问什么，果断甩锅给别人：“这点你应该去问凯圣蒂安先生，泽尔西弗少将。”
　　他也没有说错，因为第三军团的侦察兵根本就没有探查到叛军的所在地，这纯纯是凯圣蒂安一个人的命令。
　　凯圣蒂安先生，泽尔塔·卡尔贝利的老师，政绩斐然，主掌联邦立法决案，在任已三十四年之久。
　　这本就不应该是他管的事情，只可惜掌管军务的那位突发疾病正在中心医院秘密休养。
　　泽尔西弗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凯圣蒂安先生是在一次联邦及军事会议。他当时作为赛文·卡尔贝利的直系亲信入场。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具体的泽尔西弗现在也不方便细想。
　　只不过凯圣蒂安这个名字，在那个他却匆匆瞟了几眼的存储内容中出现了太多回。
　　这让泽尔西弗有一种感觉，他马上就要见到赛文了。
　　短暂思考后，他回答了奥斯莫塔。
　　“如果有机会的话。”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见见那位凯圣蒂安先生了。
　　通讯一直保持着，各项部署稳定进行。
　　时间回到艾尔诺刚进入 AT3零环道，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天马座星系，预料之中的磁场紊乱，飞船的控制屏上不断闪出黄色的警告。
　　格弗朗有点头晕：“艾尔诺小姐，速度可不可以降一点？”
　　艾尔诺哦了一声，稍微减缓了一点速度。
　　“你的身体怎么还是那么差？”她随口问了句。
　　格弗朗有点犹豫，过了很久才回答：“基因里的问题罢了。”
　　基因病SRFS患者，得这种基因病的人，会对他们的寿命产生很严重的影响，且身体机能会随着寿命的增加不断地减弱。
　　但它又不是一种致死的疾病，如果治疗得当，恢复普通人的水平也不是没有的事情。
　　艾尔诺知道那种基因病的患者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银白色的头发。
　　就像那位露西小姐一样。
　　所以格弗朗就很奇怪。
　　他当时以这个理由拒绝他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后面看到他的病例，才知道他真的是SRFS基因病的患者。
　　“这就是传说中的医者不自医吗？格弗朗医生？”
　　“是的吧。”格弗朗苦笑一声。
　　艾尔诺罕见的沉默了，也许只有沉默能表达她内心的心绪。她不是不善言辞的人，但面对格弗朗，她总是会思考很多东西。
　　“格弗朗，你为什……”
　　［警告，警告！不明入侵！前方巨大能量场，能量来源检测不明!申请撤离！申请撤离！］
　　巨大的报警声盖过了艾尔诺的声音，红色的警告布满整个控制屏。
　　艾尔诺当即立断，喊道：“撤离!”
　　她急忙离开控制位，一把拉住格弗朗的手，“不要乱动！”
　　周围在一瞬间暗了下来，飞船的能源出了问题。
　　艾尔诺打开防护服，拉开舱门，她握着格弗朗的手。格弗朗的防护服已经被打开，巨大的空间乱流袭来，他们脱离了飞船，而就在一刹那，飞船消失了。
　　艾尔诺明白，那不是什么空间传送，而是彻底的粉碎与融化。有什么东西将它一瞬间整个溶解了？
　　她看着格弗朗的眼睛，他似乎在说着什么。
　　厚重的压迫感袭来，她转身对上一双黑夜中的眼睛，似白色的空洞。紧接着是无数双眼睛，他们对称排列着，在银河里有一团与太阳一般大的，扭曲的，非生物的怪物。
　　那一瞬间，她是多么的渺小。
　　“啊!”她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惨叫，痛苦的哀鸣声在她的耳边环绕。
　　艾尔诺松开了格弗朗的手，她感到自己的精神正在崩坏。
　　控制不住双手抱头，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不要！不要！泽尔西弗，我……听见……”了来自深渊的声音，好痛苦!为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等等，格弗朗呢？她的脑海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突然，她感觉自己被人环抱住，没有任何温度，隔着防护服，她的双眼早就失去光芒，却仍与格弗朗对视着。
　　她的视野里只有一片黑暗。但她还记得，格弗朗的眼睛是怎样的色彩。
　　为什么我会如此的深爱你？
　　因为你曾经给了我一座最为宁静的花园。
　　她的发尾正在开始变白，一双暖橙色的双眸变得空洞……
　　银河与星空无疑广阔、浩渺与宁静。未知的过去，难以探究的神秘。旧日的神灵是否真的已经苏醒？亦或是人类对于生命的一次僭越？
　　此时，不死鸟总部，身着黑色制服的男子踏进控制室。他有着一双深紫色的眼眸，俊美的面容难以看出年纪。
　　在双眼里透着对世间的冷漠。
　　控制室内的人不由自主的向他看去，他的名字是赛文，不死鸟的首领。
　　你可能永远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值得肯定的是，他绝不容许失败与投降的存在。
　　“看来格弗朗又给我们惹了点麻烦……”他看着屏幕上传来的求救信号。
　　天马座黑洞的边缘，偏偏就让他们给碰上了……那还真是巧呢。
　　“把那个东西给我调整好，在我赶到前，让他用那个天赋先躲好。”
　　“是，首领。”
　　不死鸟的成员看他的表情异常激动，那可是首领!
　　当时他们听周泽先生说，褰文才是他们不死鸟的真正的首领时，都吓了一跳。
　　毕竟谁家首领做卧底都快做到对家最高位子上去了!
　　想当初，他们还在吃饭的时候偷偷讨论怎样对付这位联邦赛文将军呢！
　　现在想想，果然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