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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屠夫 ...

  •   很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痛得下半身知觉失调,可他又不舍得把人赶出去。伴随着撕/裂感的疼痛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一记目标明确并且有力的动作直直把身体劈开,很快又被一种满涨的感觉取代,肚子里灌满了水,好像微微一按就会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泄出。

      温煦泽用了他买的东西,但是因为尺寸不合适,激烈碰撞间,脆弱的塑料薄膜就破了。简星屿觉得不可思议,对于那个暴力的、冷酷的温煦泽有了些认识。

      他面无表情地埋头深耕,室内只剩踢脚线那条昏黄的灯带可以视物,勉强看清他绷紧的下颌线。若是在电影里,以这个躺在地上仰视的视角看见这样的表情,那该是遭遇雨夜屠夫了。可怖的痛感与致命的窒息感如影随形,简星屿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叮、铃、叮,隐约传来风铃清脆的声音,像是为这场不为人知的屠戮增加一些荒诞的配乐。

      窗外渗进来的霓虹灯把温煦泽的脸切割成不同的色块,挺阔结实的上半身像被艺术家泼了几桶油墨,色彩斑斓。

      “温...煦泽,温煦泽!”

      简星屿拍了拍他的手臂,他还是那样冷酷地埋头苦干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于是简星屿又很大力地拍了几下,或许明天起来会有红印了,他分神去想,然后又被拉入疼痛的漩涡。

      温煦泽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更像吸着血无法自主停下来的吸血鬼。他可怜的恋人马上就要因为他过多的汲取而失去呼吸了,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混乱间,简星屿不知道抓到了什么,有些格手,或许是温煦泽的脚踝。半秒都没有,疯狂的人如梦初醒,立刻停了下来。身上汗涔涔的,神色惊魂不定。

      他脱力般俯下身把简星屿一整个抱住。

      还停在里面,酸楚依然,但是没有横冲直撞带来的痛了。简星屿艰难地抬手回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

      房间内只剩呼吸声和不合时宜的风铃声,啊,窗户没关严,简星屿这才想到。因为有些冷风顺着缝隙偷溜进来,停下运动才发现房间内的温暖并不纯粹。

      他拍了拍温煦泽的手臂,“可以先出去吗?”

      温煦泽埋在他颈侧摇摇头,半长的头发弄得简星屿有些痒,他稍稍把人推开,“窗户没关好。”

      “我有点冷。”他说

      温煦泽直起腰看他,又侧过身看了看透着彩灯的窗户。半晌,连人带被抱起,往窗台走去。

      简星屿半边屁/股坐在窗台上,身前还是坚硬如铁的躯干。靠近了更感觉到寒风的冷,刮刀子似的。刷啦,仅有的与外面冰天雪地相通的豁口也被关上了。

      现在是完完全全的密室,屠夫开始了他第二场的杀戮。

      背抵在玻璃上,脚悬空荡着,唯一能支撑的只有那半掌宽的窗台和那不知疲倦的硬铁。

      “温煦泽,温煦泽!”简星屿呼吸急促地喊他,窗外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更清晰,变幻莫测的光影像平白铺了一层瘆人的滤镜。

      “我害怕。”他双手环过温煦泽的脖,埋在他肩上似有哭腔地说。

      温煦泽停了下来,轻轻抽/出,液体哗啦啦顺着漂亮的布艺墙纸淌了一地。他把人抱离窗台往里面的房间走,又回到浴室中。

      把人放在洗手台上,然后去把刚刚那一锅色彩缤纷的女巫魔药放掉重新注入干净清澈的热水。

      等待放水时两人一个站一个坐,没有说话也没有视线交流。

      温煦泽看着垂眼的人,想,简星屿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说害怕的时候不是把自己推开而是紧紧抱住。

      好像死掉也没关系的大无畏模样,温煦泽后怕地按住颤抖的手,但是没有用,因为两只手都在抖。

      一瞬走神,水就放多了,把人放进去的时候满溢了出来。

      “你不一起洗吗?”简星屿抬手拉住要转身离开的人。

      温煦泽摇摇头,而后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我在外面洗,节约时间,等下帮你拿衣服。”

      “好吧。”

      简星屿红着脸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又觉得水脏了,重新注了一次水才坐回进去。

      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很舒服,恰到好处的按摩模式把酸痛的肌肉都震开。他闭着眼把自己沉进水里面,耳朵里仿佛多了一层薄膜,把所有声音都蒙上空灵音效。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许久,温煦泽见人还没出来,在门口喊了两声均无人回答。着急闯进来就看到简星屿一动不动沉在水下,一瞬间,心脏如被利刃插入。

      “简星屿!”

      哗啦,水花四溅。简星屿迷蒙着看向一脸惊慌失措的人,“怎么了?”

      “泡...泡太久了,起来吧。”几番变换神色,最终哑着嗓子说。

      简星屿只是点点头,他把手伸向温煦泽,意思不言而喻——要他抱出去。

      温煦泽小心翼翼地把他从水中抱出,手规矩地只停在肩头和膝弯。

      电吹风呼呼工作着,简星屿昏昏欲睡。把人抱回床上后,温煦泽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

      “你不睡觉吗?”

      发稍上有滴没被吹到的水珠摇摇欲坠,嗒,就掉在了简星屿鼻梁上,然后侧着滑了下去,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温煦泽抬手抹去,然后摇摇头,“明天一大早拍摄,我要五点出门,会吵到你。”

      简星屿静静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经疲倦得要阖起,还是强撑着执拗地看着他。

      他拉过温煦泽一只手抱在胸前,不说话,安静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一声极轻的叹息融化在燥热空气中,简星屿听着他躺下钻进被窝的声音,然后自动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他抬手摸着温煦泽的耳后,像小孩子睡觉一定要抓着点什么东西一样,没过一会就陷入沉沉的熟睡。

      昏暗中,温煦泽看了他很久,很久。

      -
      元旦过后到新年前都如打仗一样,不仅要忙着应付因为放寒假而增多的玩家,还要忙着修改被打回来的论文初稿。

      “框架不合理。”开头五个大字把简星屿兴冲冲要修改论文的热情浇熄。明明开题报告里面的框架跟导师确认几遍了,第一版初稿交上去落得个框架不合理。

      宋棋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可怜的少年。”

      简星屿心如死灰地去看下次提交时间,除夕夜晚上十二点前,很好,导师势必要把他培养成没有感情也没有头发的程序员。

      “顾晴舟,你导师给你批了什么?”

      顾晴舟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还没让我们交初稿。”

      “都二月了!还不交初稿??”

      顾晴舟耸耸肩,“好像就你们那个比较急。”

      “论文是改不完的,别想了,快想想晚上吃什么?我明天就要回家了。”宋棋沨发了几条链接到群上,招呼他们选。

      “烤肉!”

      “火锅!”

      简星屿抬头打破他们的幻想,“投资人邀请我们参加她公司的年会。”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么临时。”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她的信息,说是希望我们都去,是自助餐。”

      “在哪儿?”

      “天海豪庭。”

      “实习生也可以去吗?”袁菲橙眼睛亮了亮,冒出头来。

      “可以。”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去收拾一下晚上七点前到就行,我们楼下大堂集合。”

      虽然投资人说可以随意穿着,但是天海豪庭这样的地方哪有人会随意穿的,简星屿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刚好碰上准备出门的温煦泽。

      听他说明回来的原因,不由分说地把人拽进衣帽间内,张张上来催几次,他仍沉迷在打扮简星屿游戏中。

      “我觉得好像有点过了。”

      温煦泽靠在饰品架上看他的杰作,三件套西装外加长风衣,确实是有点过。

      他转过身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宽松的白衬衫,不是死板的纽扣设计,而是绑带,从前面绕到腰后的白色带子把腰线勒得清晰可见。

      温煦泽把人推到落地全身镜前面,宽大的衣袍一下子收在裤腰,像骑士的利剑,干脆利落。

      两条笔直的腿白得发亮,温煦泽找了一条剪裁得当的黑西裤给他,在他穿之前又制住他的动作。

      “等等。”

      转身在饰品柜里挑挑拣拣半天,拿了两个棕色皮环出来。

      “这个衣服下摆要是乱了会显得很臃肿,要拉好不让它跑才行。”温煦泽耐心地解释,好像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今晚的造型更佳。

      棕色的皮圈把大腿紧紧束缚,勒出一点肉。简星屿有些不适应,他推了推蹲在前面的人,“太紧了。”皮圈好像也绑在了他的脖子,因为开口时声音微微颤抖。

      “这样呢?”温煦泽放宽到下一个孔,抬头询问时被衣服下摆罩住,像埋头在简星屿那处。

      全身镜把人照得清晰,宽大衣袍下蠕动的脑袋也能以第三者的视角看见。脸上血气翻涌,脖子和脸颊连成一片变得通红。

      他推了推那颗不听话的脑袋,“要...迟到了...你,张张还在外面等。”

      温煦泽似无所闻,仍然卖力讨好,双臂压在他后腰。

      白色布料洇湿,被温煦泽食指轻轻挑起,“白色的。”夸赞一样的语气,然后抬手帮他脱下,他累极了往后坐倒在衣服堆里。

      温煦泽去外间拿了纸巾进来,帮他把脏污擦干净,又低头吻了吻失神的人。

      简星屿以为他还要来,抬脚踩住他的肩禁止他靠近,殊不知这动作反而使后门大开。

      温煦泽眼中闪过阴郁的光,隐隐有些疯狂的视线让简星屿架上来的腿抖了抖,不自觉要收回去。

      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盈盈可握的脚踝,低头吻住,然后在简星屿无措的视线中拉着雪白的足抵在黑色西裤,强烈的颜色对比让人惊慌。

      自给自足地按着脚动作,脸上有一瞬间失神,而后简星屿的脚底就踩到了湿润。

      “好了吗?”他抬眼觑着他,有些紧张地问。

      “好了。”温煦泽哑着声音回答。

      再次换好衣服出去,早过了温煦泽要出门的时间。他刚刚打发张张先走,现下只能自己开车去宴席。

      “真的不用送你吗?”

      “你快走。”简星屿没什么力气地推他,“你不是还要回公司化妆吗,快点,我要休息一下再出门。”

      “好吧。”温煦泽低头亲了亲他的脸,又笑着说:“要加强锻炼了星星。”

      惹得简星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紧赶慢赶到了天海豪庭,时钟刚好踏到七,幸好没迟到。简星屿招呼几人上楼,宋棋沨看着姗姗来迟的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怎么这么晚?”

      这人长了双可以扫描的眼睛,简星屿侧过身不看他,说:“都说好七点,又没迟到。”

      他穿着羊绒大衣,触不及防就感受到腰后被人掐了一下,他惊慌地回过头,“宋棋沨!”

      “小心告你性/骚扰。”简星屿恶狠狠地靠近他低声说。

      宋棋沨穿了一条开叉的长裙,脸上化了精致的妆,还带着红色的假发,看上去像个冷艳的高挑美女。

      “人家好怕哦,你快去告。”或许是某些特殊癖好作祟,听了简星屿的话他不仅没有收敛,甚至半个身子靠过来捏着嗓子说话,引得站前面的人频频回头。

      简星屿叹了口气,正要把他推开,站在另一边角落的人一把把没有骨头的人揽了过去。不知道顾晴舟做了什么,宋棋沨就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地贴着他站着,脸上神色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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