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兽志》近渺及遥

11、第十一章

　　天青救活了阿来，顾大牛与阿翠感激莫名。阿翠紧握着天青的手，直是说道：“神女仁慈，怜我世人，多谢神女……”

　　天青尴尬地想要收回手。

　　涂故在一旁忍俊不禁，隔了好半晌，方才替天青解释：“夫人不必礼重，我家师妹幼年也是生自这洛水村，被师尊以十金收为弟子。她在拜入静遥宗前，只有个乳名，唤作青儿。”

　　听到天青的身世与名讳，阿翠和顾大牛皆是一愣、吃惊，而后顾大牛还没反应，阿翠已是垂泪，更上前抱住天青，哽咽着说：“青儿，你是娘的青儿。青儿，你都长这么大了……”

　　阿翠抱完天青，又主动退开，站得远一些仔细打量天青。小姑娘比离开家时丰腴了不少，个子高了，人也出落得窈窕昳丽，皮肤雪白，容貌美艳。

　　阿翠舍不得放开天青的手，不停询问：“我的儿，你怎么下山了，是你师尊放你归家吗？”

　　天青波澜不惊地回答：“只是下山历练，途径洛水村罢了，等清除了村内的混沌之气，确定没有喑冥幽的异兽之后，我们便会离开。”

　　天青边说着，边还在努力挣脱阿翠的束缚。

　　阿翠感动且高兴地说着：“好、好，就算还不能回家也没什么。你既然要与你的师兄在这村子待上几日，就住在自己家。大牛、大牛……”阿翠着急地喊，待顾大牛答应，她又道，“你快去林子里猎些野味，今晚做顿好吃的给我们的青儿和她师兄。”

　　天青为难地提醒，“其实，不止有我和师兄，还有三个没跟上的师妹。”天青并不拒绝住在洛水村、所谓的自己家里，毕竟比起寻找其他地方住下，还要打扫，这个所谓的家里方便、干净得多。

　　阿翠当即点头，又道：“那也都住在家里。大牛，多猎点兔子、山鸡什么的。”

　　顾大牛转身提了弓箭，准备离开家中。天青依旧被阿翠紧紧地拉着，没有松手。涂故见状，主动说道：“顾大叔，晚辈与你一起吧，这洛水村的异兽还没完全清除，有晚辈在，也能以防万一。”

　　顾大牛沉默地点点头。

　　顾大牛领着涂故到村后的山林里打猎。顾大牛猎兔子和山鸡都很熟练，涂故却是没有做过，只跟在顾大牛身后帮顾大牛拾掇重伤的兔子和山鸡。

　　经过一处山洞的时候，涂故察觉里面的灵气异常。正严阵以待，一直闭口不言的顾大牛，突然开口，询问：“小伙子，你是我们家青儿的师兄？”

　　涂故坦诚地回答：“是。”

　　“你喜欢我们家青儿吗？”顾大牛认认真真地回眸盯着涂故看。

　　涂故震惊于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尚没回答，顾大牛继续往下说去，“我们青儿出身不好，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家里也穷，不然我与她娘也不会为了十金把她送上静遥宗。可她既能修仙，你们师尊清茗仙人也说过，她有天赋，想来她与我们这些普通人又十分不同。我老头子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出身、家世，但还是盼着我家青儿能找个你这样的良人。你若是喜爱青儿，老头子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涂故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末了，只是郑重其事地答应：“顾大叔放心，无论师妹以后如何，我作为师兄定会好生对待师妹、保护师妹。”

　　至于喜不喜爱天青，涂故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顾大牛也就没再问了，高兴地猎了更多的兔子和山鸡。

　　这一夜，天青、涂故，还有赤素、陆白和苍朱他们，在阿翠和顾大牛的盛情招待下，饱餐了一顿，随后前往三间内屋，各自休息。

　　涂故是男子，与顾大牛睡在一处。

　　唯一的客舍，收拾干净给了赤素、陆白和苍朱。天青被阿翠邀着，一起在弟弟阿来的屋子里搭一张小床。因为阿来还没完全苏醒，阿翠要照顾阿来。但阿翠又实在太想天青，要让天青和自己睡。

　　天青就一动不动地躺在窄床上。

　　阿翠一直不停地询问她，“青儿，你这些年在静遥宗过得还好吗，清茗仙人与你的师兄、师姐们还喜爱你吗？”

　　天青从始至终都是极冷淡，爱答不答地说着：“挺好的。”

　　“今天白日里的你那位师兄是你的第几师兄啊，今年多大岁数了，可有婚约、可曾婚配？”

　　天青不可思议地看阿翠，无奈地说着：“是我大师兄。今年该二十六七了，未曾婚配。但他也不准备婚配。”

　　“哪有人不婚配的？”阿翠嗔怪地说道，而后评价，“这年纪是大了点，但是你们修仙之人不容易老，与你差个八九岁，至十岁也没什么，你若是喜爱他，阿娘给你攒嫁妆。”

　　天青顿时憋忍不住地轻笑出来，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抬眸望阿翠，反问：“你觉得我喜爱师兄吗？”

　　阿翠想了想，而后颔首。

　　天青更坦白地道：“我确实挺喜欢的。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也真不准备婚配。所以，其实也无所谓了，我能不能成婚都还是问题，何必拖累别人。”

　　阿翠认真地回望天青，接着苦口婆心地规劝，“青儿，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不能成婚了，这修仙之人不是也有仙侣吗？更何况，他不喜欢你，你自己不会去争取吗？阿娘我倒觉得，他不算对你完全没有意思，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师妹，他只跟着你来家里？再者，你阿爹偷偷告诉我了，他承诺过会好好待你。”

　　天青更忍不住地直笑。

　　阿翠拍了拍天青，继续说：“反正，你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阿娘从现在开始攒，到你们成婚，一定给你凑对金镯子。”

　　天青只摇头，反驳阿翠，“不用了，你还是留着这些金银给阿来买药吧。我如今在静遥宗过得很好，虽算不上颇有钱财，但吃喝穿戴并不比其他人差。”

　　阿翠又有些难过起来，歉疚地告诉天青，“青儿，是阿爹阿娘对不住你。”

　　天青不乐意听这些话，于是回身，默默地闭上眼睛，开始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