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我心》悔也

27、第 27 章

　　秦鹿呦一个转弯，后面的怪物们避之不及，直接撞在建筑上，怪叫声不绝于耳，很快黏着墙壁转过来，继续紧追不舍，她冷静看了眼将要摸到她的头发的怪物，歪头避开：“草地。接尾令是一种古老的游戏，走夜路或者遇到诡异的路事，两个人可以进行词语接龙，相当于不结界，起到防止妖怪入侵的作用。”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现在市五中被大风吞噬，窗户和门被吹摔在墙壁，很多玻璃都碎了，噼里啪啦掉一地，大树被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怪物们嘶吼不止，接连不断的声响响彻整个校园，震耳欲聋，温鸣宝回头，看了眼断后跟在她们身边的祸斗：“地球。你做了什么，里世界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秦鹿呦：“球迷。惹到李萍萍了，她气疯了。”她冷笑一声，“我大意了，以为她会直接现身攻击我，没想到竟然会来害曾经是同学的你，说到底魂魄就是魂魄，尤其是被里世界迷惑的魂魄，理智什么的根本无法和身为人的时候对此，你好歹是她魂魄仍在身体里最后关怀她的人。”

　　温鸣宝为此感到费解：“迷人。你怎么知道她会来害我？”

　　身后有个体型庞大的怪物一把揪住旁边的怪物，朝她们扔过来，秦鹿呦眼神一凌冽，拿出黄色符纸对祸斗喊了声，祸斗折射对着贴上高速飞过来的怪物喷出烈火，火焰接触到黄色符纸就跟火碰到大量酒精，骤然膨胀开来，将后面一大堆形容狰狞的怪物们灭掉一波，可惜怪物众多，源源不断，完全不怕死，前赴后继，穷凶极恶，哪怕是黄色符纸加祸斗的火焰带来的清理效果，犹如扬汤止沸，无法根绝。

　　秦鹿呦：“人文。祸斗告诉我的，你也知道了，它不是普通的狗。”

　　虽然场面混乱危险，可秦鹿呦实在游刃有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的很靠谱，温鸣宝都有精力去跟秦鹿呦聊起来：“文化。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鹿呦：“化妆。知道祝融吧，祸斗跟二郎神的狗一样，祸斗是这个神的狗。”

　　温鸣宝：“妆容。是那个火神吗？”

　　秦鹿呦：“容纳。对。”

　　温鸣宝：“纳凉。难怪会吐火。”

　　秦鹿呦哈哈笑了声：“凉爽。”到底跑了许久，爆发力之后的长跑必然会越来越慢，秦鹿呦时不时扔道符纸，和祸斗联合清理掉最靠近的怪物们，“不仅会吐火，还吃火，而且它吃什么拉什么，听起来是不是觉得挺好玩？”

　　温鸣宝诧异：“爽朗。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也没见过它吃火，它跟蛇一样吗？吃一顿抵好久？拉出来的火最后会自己灭掉？”

　　秦鹿呦一点头，她一把搂过温鸣宝的腰，换位之际从绑在腿上的刀抽出来，刀刃闪着金色的光芒，依稀能看到上面有几个复杂的字体，秦鹿呦曲臂反手劈开扑过来的怪物：“朗读。”

　　温鸣宝稳住身子，她渐渐体力不支：“读书。你怎么惹怒李萍萍的，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秦鹿呦：“书法。伤了凌小清，接尾令不是几个就能结束的，不过也快了。”

　　两人一路飞奔，经过了一处秦鹿呦事先布下八卦阵的树林，身后顿时火光冲天，温鸣宝匆匆回过头，瞳孔倒映着摇曳的火光：“法律。”

　　秦鹿呦：“律师。李萍萍就藏身在理科十二班，等解决掉那些家伙，我们去那。”

　　温鸣宝：“师生。具体要怎么让李萍萍现身，她会跟我们走？” 这么多天，之所以一直没有进展，不就是因为李萍萍在躲她们，她根本不愿意离开这里，就算出现了，也拿她没办法，除非强制带走。

　　秦鹿呦：“生活。还是在于凌小清。”

　　温鸣宝只觉得喉咙里满是铁锈味，难受地张开嘴呼吸空气，没有再问下去，反正接下来就知道了，她艰涩道：“活力。”

　　秦鹿呦：“力气。”

　　温鸣宝：“气温。”

　　秦鹿呦：“温鸣宝！”其实最后一个到温鸣宝说的“气温”就已经足够，可是秦鹿呦还是继续接温鸣宝的“气温”的温字，接了个温鸣宝，话落，百鬼退避，大作阴风骤停，拉着温鸣宝逃跑的秦鹿呦停下脚步，蓦然回头，乌发在空中若鲜花飘起散开，几缕发丝轻扫风情眉眼，她眼里含光，对温鸣宝笑得璀璨夺目，潇洒自信，“你看，我们安全了。”

　　风带动的发梢缓缓落下，盯着秦鹿呦的笑容，温鸣宝将头发别在耳后，视线瞥向秦鹿呦的身后，发现不知不觉，她们已经来到了教学楼下，温鸣宝指了指上方，“我们要去教室？”

　　“嗯，走吧。”秦鹿呦拉起温鸣宝的手，一步步走向教学楼。

　　许是温鸣宝的表情过于紧绷严肃，秦鹿呦悠然提起一个话题：“你也知道了，一起玩笔仙的人，其实不是人。”

　　温鸣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好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秦鹿呦笑：“我这不怕你害怕吗？凡事要循序渐进，刺激太多，你吓疯了怎么办，反正那些家伙攻击性不高，喜欢玩过家家而已，陪着玩就是了。只是今天的事，出乎意料了。”

　　“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应李萍萍所愿，抽取她的记忆，模样扮成她朋友们的里世界魇鬼。陷入里世界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有严重的心结，它们借此诱惑他们和它们交易，里世界创造出出卖身体的人想要的世界，完成他们的心愿，它们顶替原来的灵魂得到身体，或者说获得来到现实世界的媒介，而出卖身体的人，灵魂来到里世界，沉溺在里面无所知觉，一点点被吞噬掉。”

　　秦鹿呦：“而李萍萍，她想要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爱人以及同学们回来吧，完成他们完成不了的学业。”

　　温鸣宝：“那些惨死的人真的是因为笔仙吗？”

　　秦鹿呦：“基本上是。这世上远比你们看到的复杂。”

　　温鸣宝还是难以接受：“可是世界上那么多玩笔仙游戏的人，为什么偏偏笔仙会呼应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的学生。”

　　秦鹿呦：“因为有些活的过于轻松安逸的人，图刺激，内心产生一些阴暗的愿望，比如希望学校爆炸啊，真的有鬼怪出现啊，忽然死很多人啊，希望讨厌的某个人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我看吴子岩那小子就许下了奇怪的愿望吧，这些天玩笔仙游戏你也看到了，他这个人，好刺激，游戏都是他主导要玩。”

　　秦鹿呦：“于是，笔仙呼应了他们，代价很重，可以说是要付出生命代价，另外提一嘴，这类恶灵，往往不会遵守承诺的。面对真正出现的笔仙，他们怂了，害怕了，不敢答应笔仙要求的代价，笔仙震怒，便杀了他们，笔仙笔仙，说什么仙，只不过是个阴暗狠毒的恶灵罢了，自尊心又强又脆，跟很多大男子主义的人一样，如果不对它怀揣敬畏之心，会被它记恨上的。而那些学生，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白了就是吃饱了撑了，李萍萍能逃过一劫，兴许是她当时抱着敬畏之心玩的游戏，并且没有许什么引起笔仙兴趣的愿望吧，不过也可能是笔仙是个乐子人，想看看同伴全被屠杀后，李萍萍的反应。”

　　两人走进班级，刚踏进去，门忽然就自己重重合上，玻璃窗、桌子甚至是地面都在抖动，无不显示着一个愤怒的气氛，温鸣宝进入警戒状态，而秦鹿呦却一脸平静，对着空荡荡的室内像是在自顾自说话，“如果我说，当年凌小清不是因为笔仙死的，你想知道原因吗？”

　　教室里的抖动的幅度骤然小了下去，温鸣宝闻言倏地抬眸，出乎意料地看向秦鹿呦，不知道秦鹿呦为什么会知道凌小清不是因为笔仙死的。

　　秦鹿呦拿出日记本，扔在桌上，“你自己是怎么被里世界找上的，经历了里世界的诱惑，又拿肉/身和它交易，这些你都很清楚吧。”

　　这回，教室彻底安静下来，秦鹿呦扯了下嘴角，“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点出来这一点，还有凌小清给你的日记里写的内容，你应该能猜到了。”

　　温鸣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秦鹿呦给她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没再说下去，良久，凌小清旁边的座位那慢慢浮现一个虚影，直到彻底现出李萍萍的模样，李萍萍抬起死气沉沉的眼睛，说出了第一句话：“她也在这种地方。”

　　秦鹿呦轻松应答：“嗯。”她该庆幸，不然李萍萍不会轻易现身。

　　李萍萍沉默，随后说：“带我去找她。”

　　秦鹿呦：“不行，虽然她和你在一样的地方，但是你是去不了凌小清那里的。”她盯着面色麻木的李萍萍，抛出诱饵，“不过你跟我走，我会把她带出来，你们可以见一面。”

　　李萍萍默默看向秦鹿呦和温鸣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