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公子爱采花》鹧鸪呆

34、郝多钱的奇遇

　　郝多钱收了脚，站在门口意味不明的看着云颢。
　　阿正更是面露震惊之色，云颢性格开朗随和，却并不是一个会轻易道歉的人。更何况方才分明是郝多钱胡乱开玩笑，怎么最后却是师哥道歉了？
　　云颢十分认真道：“此事太过诡异奇怪，稍不留意，便会人心惶惶，甚至会被冠以妖言惑众给官府收押，所以我才不得不有所隐瞒。确实是我不对，诚恳道歉，还请阿多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郝多钱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坐回了位置上，“公子说的是张罗二人的事吧！”
　　云颢眼眸一抬，没想到郝多钱竟然会直接猜出来，正欲说话，只听郝多钱又道：“罗家墓地，那晚上我也在，不过奇怪的是，以二位的功夫竟都没有发现我。”
　　闻言，云颢与容寰宇的脸色均是一震，视线相撞，然后再分开来齐齐的落在郝多钱脸上。
　　郝多钱继续道：“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忽然出现，就在你们身后。因为夜色也因为他有些透明，只能看见一个轮廓，看不清脸。之后他自己走进了坟墓，直到你们离开，他也没有出来。”
　　云颢瞳孔紧缩，这与贺州的情况不太一样，他看向容寰宇，对方微微点了一下头。
　　云颢不解，倒是阿正短暂的目瞪口呆之后，先开了口，“钱哥，你说的那个人影，是鬼？那你没事吧？”
　　“我没事。”郝多钱又沉思了一下，“如果按照书上的来说，也算不上鬼，因为它似乎对外界没有感应，当时离云公子他们那么近他都没有动作。这也是一开始我害怕，后面不怕的原因，他太弱了，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一样。”
　　云颢问道：“后来呢？”
　　郝多钱道：”后来？后来等了很久都没见那鬼魂出来，我就走了！”
　　云颢又问：“能知道你为什么去那里吗？”
　　郝多钱道：“好奇呀！毕竟死得那么奇怪。”末了，他再次将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云颢脸上。
　　云颢挑眉，好奇，又是好奇……
　　好奇倒是成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就像此刻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事情过了那么久了，两位公子会突然……不对，你们不是突然……你们是一直在追查吗？是查到什么了吗？”郝多钱忽然就不像方才那么镇定了。
　　云颢嘴巴一歪，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却不说话，只对着容寰宇挑了挑眉。
　　然后才道：“怎么这么说？”
　　郝多钱不答，反而道：“云公子，之前我来找过你！”语气比起方才，多了几分真诚。
　　云颢眯了眯眼睛，静静地等着真相与心中猜测重合。
　　许是觉得气氛太安静，也许是因为郝多钱是自己朋友，一向话少的阿正再次开口道：“就是我们认识那天？后面你不是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郝多钱道：“对，从墓地回去之后，我想了两天，还是决定来问问，可是临了我却后悔了。然后小呆你又开了门，恰好你手里看的书我也喜欢，当时就想干脆与你结交，日后或许能够借此探得一点消息！”
　　阿正的神色一僵，随即便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云颢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郝多钱道：“这是一个让我守了好几年的秘密。为此，这几年我一直想要找到点什么，然而我什么也找不到。
　　那天知道云公子你对张罗两家的事存疑，我很激动。毕竟那么长的时间，终于有人留意了。后来又在墓地听见你们说的话，我就更觉得这件事一定要告诉谁的话，就只有两位公子了，容公子我不认识，所以就是云公子了。”
　　他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尽数喝掉，继续道：“那日我以为深思熟虑了，可是最终却退缩了，我怕即使说了也没有结果！方才在街上遇到小呆，本想问他为什么眼睛红肿，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他却说要借书，又说借书不急，说要请我做客却不说原因！我本来还很好奇，直到看到两位公子。”
　　虽然郝多钱根本没有提及到底是什么事。云颢却已了然，见对方不再说了，他才道：“那位……你守了几年秘密的人，现在何处，可还在？是你亲人吗？”
　　郝多钱似乎没想到云颢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愣了一阵，才简单的回答道：“是我外婆！在我家地窖里！”
　　云颢又问：“你外婆？那你外婆的魂魄你也能看见吗？”
　　郝多钱摇了摇头，苦笑道：“也许她不愿意见我吧！”
　　云颢蹙了一下眉头，正想问为何，郝多钱自己就说了：“其实我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连姓都是我自己的。我娘因为生我落了病，花了许多钱，我的身体也很不好，在一岁多的时候我那黑心的爹就把我和我娘赶了出来，我娘带我去了外婆家，过了两年我娘还是死了，我外婆说是我害死了我娘，所以她很不喜欢我！平时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再后来更是经常骂我扫把星，说我克死了我娘。”
　　听闻后面两句话，云颢下意识地望向容寰宇，见他神色没有异常，才转回视线在郝多钱身上。
　　“哎……越说越远了，我外婆的魂我没见过，但是我见过其他人的，所以那晚才能如此从容……第一次的时候，我是晕了好些天，第二次我也差点吓晕了，罗大人是第三个！”
　　云颢刚将头转向郝多钱，就感觉旁边有一束目光注视着。他又转回去，容寰宇回给他了一个温柔的浅笑。云颢挑了挑眉，又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那笑容是为了什么。
　　郝多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觉对面两个人的异样。
　　直到他说完，房间内一下安静了，容寰宇收回目光。云颢歪了歪嘴，压住突然不规律跳动的心脏，侧过脑袋问：“阿多，你前两次看见的人，能告诉我在哪里，有多久了吗？”
　　郝多钱道：“第一个是五年前，那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坏蛋，他下葬之后，乡亲们都拿着东西去砸他坟墓，我也去了，结果去了就看见一个透明人，当时我就吓晕过去，后来我外婆为此也骂了我大半个月。”
　　容寰宇问：“五年前？什么地方？”
　　云颢有些诧异地侧首看去，刚好看见容寰宇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郝多钱道：“就我家乡，台山下一个小村子！”
　　话落，云颢清楚看见容寰宇脸色变了变，捏指成拳，不过很快又松开拳头，脸色随即跟着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他压低声音问。
　　容寰宇看着他道：“无事！”
　　有外人在，云颢也不好细问，只得继续方才的话：“那第二个呢？也是坟地？”
　　郝多钱道：“不是！自那以后，我就不敢靠近坟地了。但是没想到我还是看见了。那是三年前，我途经一家破庙，刚好看见一姑娘用石头砸躺在地上的男人，我自小被骂多了，即使见着一个弱小女子行凶我也不敢上前，只想赶紧离开，谁知就在那时，我又看见了半透明的人。之后才知道躺在地上的是一个祸害无数良家姑娘的大恶人！据说是j尽人亡，那个姑娘是个烈性子，头夜里被那坏蛋弄的遍体鳞伤晕死过去，醒来见他躺在那里，就对着他的尸体泄恨，后来……也自杀了。”末了，郝多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云颢歪了歪嘴，很为那位姑娘惋惜，同时也痛恨这种恶人，不过好在那恶人死了，不然还不知道祸害多少好女儿呢。
　　……恶人！？
　　云颢瞳孔紧缩，连上张员外，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恶人！
　　还有贺州，也是一个恶人。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云颢眯了眯眼睛，将思绪理平，才继续问道：“阿多，你方才说第一次以后你再也不敢进坟地了，那为何罗家墓地你又去了？”
　　郝多钱仿佛自嘲一般的笑了笑，道：“那是头三年，后来，我甚至为了找到点什么，专门去坟地，专门打听离奇古怪的事，也因此看上了那些鬼故事书，渐渐地我也就不再害怕了。不过…我以为的不怕，也只是在再次见到的时候，控制住自己没有被吓到晕过去罢了！”
　　云颢道：“阿多已经很厉害了。”
　　之后，他与郝多钱聊了一些闲话，顺便漏了些许他们目前的猜测，又把人留下吃了午饭才让阿正送郝多钱离开。

　　“容尘，上午怎么回事？……不要跟我说没事！”屋内只剩下两人，云颢第一时间将上午就一直挂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容寰宇盯着他看了一阵，云颢完全一副你不说就不罢休的样子。两人就此僵着，仿佛一下子回到初识的时候，云颢热情满满的要交他这个朋友，而他却拒人千里之外的不搭理。
　　云颢沉着脸道：“好吧，是我逾矩了。”
　　本来以为上午是有外人所以才不说，现在看来有没有外人他都不打算说了，或者说自己也在外人那一列。
　　“…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