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太中]Fate/stray dogs》森洛枫

53、誓师

　　中也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对太宰说：“你早说清楚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心机男？”
　　“谁让他们不听我说完啊？也不问你！”太宰装得委屈。
　　芥川龙之介表面不露声色，但内心，感到了久违的慌张。
　　哪怕有菲茨杰拉德认证，太宰也是和吉尔伽美什联手杀死了所有武装侦探社人员的罪魁祸首，芥川龙之介无法轻易相信，更不会原谅。
　　他已被太宰的势力包围。虽若燃烧完性命，也并非不可重创到太宰，但如果现在打散了太宰建立起来的联盟，吉尔伽美什就会在自己复仇之前毁灭掉世界，那到时候，他连找太宰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恶！”
　　罗生门怒喝一声，带着芥川龙之介向天空逃窜了去。
　　灰衣在众人的视野内不见踪影。
　　中岛敦一骨碌爬了起来，追着芥川龙之介消失的方向去了：“芥川！等一下！”
　　“嗯......看来二人磨合得还不够啊。上战场确实是有些勉强了。”太宰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摸着下巴评价道。

　　大仓烨子将头朝菲茨杰拉德的方向扬了扬，高声喊：“那边的异邦人，你说拯救世界什么的没问题，不过如果你要是敢让那大章鱼在横滨胡作非为的话，我们猎犬就咬死你！”
　　菲茨杰拉德回头看了眼部下，指着洛夫克拉夫特说：“可爱的小姐，你是说他吗？不会的。他和我缔结过契约，性情温和，尤其爱在水里睡觉。”
　　说到这里，游乐场的另一方又传来了爆炸声。
　　看着从变形得看不出原来形状的过山车架间走来的男子，太宰高兴地拍了下手。
　　最后一片拼图，终于来了。
　　菲茨杰拉德抬头看去，饶有兴致：“吸血鬼吗？”

　　布拉姆·斯托克一手执剑，往太宰的方向徐徐走来。
　　剑的尖端在柏油路上摩擦，划出一串火星。
　　他拖着低沉的声线，威严道：
　　“都住手。不论在哪个时代，朕可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子民起内斗。”
　　他身边的西格玛觉得布拉姆这么做似有不妥，犹疑地劝着：“布拉姆君，别忘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拉我们进的‘天人五衰’，我们现在这样帮太宰，真的好吗？”
　　布拉姆的红瞳犀利地向下扫去：“愚蠢。从在加入‘天人五衰’之后我们就从没有接到过任务，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也算是我们合格的队友吗？”
　　“呀，你们好，布拉姆君，西格玛君。”太宰问候道，“顺带一提，你们的前同事果戈里现在如何了？”
　　布拉姆高贵地立在离众人十米远的地方，朗声说：“果戈里杀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现在简直容光焕发。”
　　西格玛看着这个操心了果戈里的男人，想起果戈里转述的红砖仓库上太宰对他的洗脑，如临大敌地解释道：“——简而言之，果戈里现在变得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太宰朝身边的中也一笑。
　　他的眼神在说，看呐中也，红砖仓库上让你淋雨的那个仇我给你报了哦。
　　“哼。”中也闭起左眼，把头偏向一边。

　　太宰走到了所有人的正中央。
　　中也烦躁地念叨了一句“烦死了”，然后跟着太宰走到了人群中间。
　　“晚上好，我是太宰，太宰治，横滨最大黑//涩//会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是圣杯战争中中也的搭档。事关世界的命运与所有人的生命，我就长话短说——我和吉尔伽美什约定在横滨体育馆内交换‘书’页和圣杯，时间在8月15日的0时整。”
　　菲茨杰拉德看了看手表：“还有6小时不到啊。”
　　“吉尔伽美什？原陀思妥耶夫斯基的servant吗？”在福地樱痴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合作时期与其有过短暂交流的大仓烨子绕着自己的头发，道，“听说他还有一个神造兵器的挚友，二人可以算作最强战力了吧。恐怕在全盛的状态下所有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中也打断她：“并非如此。恩奇都君由于某些原因站在了我们这一边，他不会帮吉尔伽美什。不过，他是魔力最弱的Caster，从刚才的情况看，恩奇都君无法压制吉尔伽美什。”
　　“没错。但根据圣杯战争的规则，必须等到再一名从者死亡后大圣杯才会现世，而现在仅存的两位servant——Berserker中也和Caster恩奇都都是不能杀的。而没有大圣杯，我就没有办法从吉尔伽美什那边拿回‘书’页，这个世界随时暴露在毁灭的风险中。”
　　“原来如此。汝等是想让朕从那个名叫吉尔伽美什的敌人手上暴力夺取圣杯吧。”布拉姆简单地做了总结。
　　尾崎红叶皱眉道：“可是英雄王岂是这么容易能战胜的？首领，您有什么计策吗？”
　　“很遗憾，并没有。”太宰略略低头，沉吟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我们只能抱团，任何策略都不作数。我最多只能做一些战术上的安排。”
　　说到这里，中也偏头看了一眼太宰。
　　有一件事他有点在意。
　　但他勉强把心事压了下去。等这边结束了再问他吧，中也心想。

　　此后，太宰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各人的战位。
　　在明白了自己的工作后，众人纷纷离开了游乐场的中心。

　　“那么，妾身先告退了。”尾崎红叶朝太宰行了一礼，转身带着所有的下属去港口黑手党备用的地下军火库准备武器，然而，似乎不放心，她没走两步又掉头回来，说，“太宰，中也，只要是和你们有关的事情，整个港口黑手党都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此奋战。”
　　在太宰和中也的目光中。
　　一队黑衣人马渐行渐远。
　　港口黑手党成立之初旨在成为这座城市的阴暗面本身，扎根于这座城市的政治经济等各个领域，在发展壮大自身的同时保护横滨。但现在，他们有了更重大的使命。
　　背负着杀害同事污名的人。承其父业世代为港口黑手党效忠的人。只身照料双亲的人。瞒着妻儿投奔港口黑手党的人。
　　不知未来命数如何。
　　只听首领命令，效忠港口黑手党。
　　这就是港口黑手党（Port Mafia）。
　　“再见了，大家。”太宰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

　　“那我也走了，还要检查一下横滨体育场那边的安全设施，千万不能让它伤到此地的百姓。”
　　大仓烨子端正地戴上了军警猎犬的帽子，对太宰和中也说。
　　太宰朝她微微点头，感谢他们的协助。
　　大仓烨子却不愿多言，别过头去。
　　漂亮的粉色瞳孔中，流露出异常复杂的情感。
　　“队长......先队长，就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死去了。他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而虽然我没能继承他的职务，我依然要替他完成这个意志。别让我信错你，太宰，你一定要让‘书’页改写雨御前的预言！”
　　条野采菊踮起脚来，对末广铁肠窃窃私语：“没想到，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不完全是坏人啊。”
　　“在另外的世界里，如果我听见这句话，可是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那么，就这样了。”
　　四人齐齐对太宰和中也敬了个礼，提前前往了横滨体育场埋伏。

　　菲茨杰拉德则是没有一点合作精神，远远地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部下寻找高档餐厅去了——美其名曰“即使是隔天往返也不能让部下饿着肚子上战场”。
　　只留下奥尔科特一个人，等大部队都散了才敢上前，怯生生地与太宰交接工作。
　　奥尔科特在外人面前紧张得连说话都不连贯了：“那个，太宰先生，这个，我们团长，那个，就是，啊，我们‘组合’所有徒弟和匠人......”
　　“他知道他知道，”中也没什么耐心地挥了挥手，“你快走吧。”
　　看着中也有把握的样子，奥尔科特如释重负。她双手握拳放在胸口处，开朗地“嗯”了一声，扭身追随组合的大部队吃饭去了。
　　“和港口黑手党真像啊。”中也看着奥尔科特的背影，对太宰说。
　　太宰明知故问：“她想说什么啊？我怎么没明白？”
　　“哈？这都不懂，自杀狂魔果然伤到脑子了吧！很明显她是在说既然这是他们团长唯一一个能和妻女团聚的世界，她作为军师，想代表‘组合’所有匠人争取一个条件，一个帮我们港口黑手党打击吉尔伽美什的条件——当所有徒弟和匠人全灭的时候，我们要帮那个西装暴发户留点回美国的可能！”
　　“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难得能看见中也善解人意的样子呢，就是想听你说一遍，中计了吧！”
　　中也气得跳了起来：“你这混蛋！......”

　　二人胡闹一阵。
　　“啊。”
　　太宰转头看见了驻足不前的布拉姆，和中也一起走上前去。
　　太宰将右手放在心口前，向对方行了个骑士礼：“有劳二位了。”
　　“道谢就不必了，毕竟这种没什么把握的仗朕也不是很想参加。”布拉姆说话的时候微微仰头，“不过，老实说，朕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带来这个时代之后，就一直在苦苦追寻一样宝物。太宰君，中也君，若你能献上此物，朕也很乐意献上自己这副身躯。”
　　“什么宝物？”
　　“啊啊，那就是传说中究极的乐团装置，拳头大小的盒子里装下了一整个乐团，就是神话中的至宝——”布拉姆动情地说，“无线收音机！”
　　“......”面对布拉姆，连太宰这样巧舌如簧的人都觉得有些无语。
　　“啊......原来是想听歌吗......”中也不可理喻地望着对方，“那就没办法了。太宰！”
　　“是，是。”
　　中也从太宰手中接过了一个音响。
　　“喏，这个借你。”中也把每次摇滚出击时都播放作背景音乐的扩音装置打开，告诉布拉姆，“按这个就可以了。”
　　吉他、贝斯和架子鼓的声音在四人之间炸裂开来。
　　“这......”西格玛震惊得想要当场晕厥。
　　一曲终了。
　　“你......是神吗？”
　　布拉姆怅然若失地说。
　　“打完这仗之后记得还给老子啊！”中也把小音箱塞进了布拉姆手里。
　　“当然了。就算你们没说，朕也会这么做的。毕竟身为恶魔大公，如果麦田化为灰烬，朕还有什么权力去面见臣民！”
　　西格玛凝了凝神，诚恳道：“天际赌场已经不复存在，我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家’，这才发现，只要活着，世界就是家。虽然我的异能不是战斗系的，但我会带着赌场里的手下，协——！”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哗啦！
　　“恩奇都君？”中也看见如坠地的空间站一般砸落的绿色人影，迎着激扬的尘土，赶忙上前道，“你怎么样？吉尔伽美什现在在什么地方？”
　　恩奇都在离中也不远处，依旧维持着跪地的姿势。
　　太宰眯起眼睛，他敏锐地看见恩奇都身体细细地颤抖着，右手紧紧地抓着胸口前的衣服。
　　力度之大，以至于把单薄的白袍都揉皱了。
　　“中也，危险啊——”
　　来不及思索，一句阻止破口而出。
　　在中也反应过来的同时，恩奇都猛然蹬地，天之锁的尾楔堪堪划过中也的喉结！
　　“你这家伙......”中也咬牙道。
　　怎么回事？恩奇都君被吉尔伽美什控制了吗？
　　恩奇都一把抓住自己挥出的锁链，力度之大，中也甚至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声线不稳，断断续续地对中也说着：

　　“中也君......快逃......吉尔成了我的master，受令咒控制......我要杀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