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杀手》走已

87、朝阳县主

　　陆卿沛没想到朝阳县主来了，还带来了他无法接受的消息。虽然只是个口信，但这已经不是他接受不接受的问题了。

　　同样吃惊的还有站在朝阳身后的寤怀，他也没想过事情会以这样的结果画上句号。

　　“陆大人，您可接受？”

　　陆卿沛并没回答，他不是在想要如何拒绝，他根本不认可这个决定。“不可能，圣上不会如此对待主公。”

　　朝阳反问：“为什么不可能？这个决定不是挺好的吗？”

　　陆卿沛顾不得尊卑礼节，对着朝阳大喊：责备道：“县主您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说好？”

　　朝阳身后的随从立马站出来，“不得无礼！”

　　“陆大人，您看清楚，这两位，不是我府上的随从。”

　　陆卿沛这才认真打量朝阳县主身后的两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仔细端详一番，认出他们是圣上的御前侍卫。

　　朝阳带着些许无奈，安慰陆卿沛，“陆大人，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您有您的报复，既是为了实现您的报复，在谁手下办事，又有何差别？”

　　她站起来，走到陆卿沛面前，扶起他，“我还会在这里待上几日。您，可以慢慢考虑。”

　　陆卿沛自嘲，“我有拒绝的余地吗？”

　　他可以选择拒绝，只是，不一定有胆量真拒绝吧。

　　朝阳也知道，文人谋士最讲究一个气节，这样的处理方式，对陆卿沛来说，无异于是公开处刑了。但也没办法，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您可以拒绝，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现在，您先带我去看看那位‘柯靖宇’。”

　　陆卿沛不从，“县主，不可！拿柯靖宇身负要案，是十分危险的人物……”

　　朝阳打断他，“我只是远远看一眼，并不上前与他交谈。不会影响大人断案。”

　　县主说到这个份上，陆卿沛哪能拒绝？到底是留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兄妹，见一面，也不算为例。“县主若能遵守诺言，下官可以带县主去见他。只是，后面这几位……”

　　朝阳知道陆卿沛说的是齐二，“无妨，他们不会说的。就算说了，过失也不在你。”

　　朝阳走在前面，随从紧随其后，陆卿沛和寤怀，走在最后。

　　陆卿沛问寤怀，“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县主？”

　　“刚刚。”

　　“刚刚？！”刚刚认识县主，县主就把他带在身边，跟着听了这么多机要之事？陆卿沛疑惑地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寤怀如实回答：“草民只是一介寻常百姓。”

　　陆卿沛哼笑，“你家大哥刚从我这里离开不到一个时辰，你就跟在县主后面，鬼才能信你。”

　　爱信不信，寤怀也懒得跟他解释。说起来，陆卿沛还抽了他几鞭子，寤怀还没还回去。罢了，救主心切，也确实是他把刘诚弄走的。

　　朝阳只是远远看了看“柯靖宇”，并未上前与之交谈。尊卑有别，陆卿沛也不好意思盯着县主的表情推测她的想法。

　　见朝阳愣在原地，陆卿沛轻轻打断了朝阳的思绪：“县主？”

　　朝阳深吸一口气，继续盯着“柯靖宇”。他的脸上自然是没有任何一处与她相似的地方。但朝阳还是从他的骨骼，觉察出一些不可言说的证据。

　　遣散了两位随从，转身问陆卿沛，“你可知我为何想见他？”

　　“下官不知。”

　　朝阳把一双芊芊玉手从宽大的袖笼里伸出来，惊得陆卿沛赶紧低头回避。

　　“不必拘泥这些繁文缛节，你觉得，我这手，和那‘柯靖宇’的手，可像？”

　　陆卿沛和寤怀这才放心大胆仔细瞧两人的手，确实关节的走向几乎是一模一样。尤其寤怀，因为栖梧爱弹琴，所以对手指看得比较细，“柯靖宇”和朝阳县主的手指关节，连突出的地方都如出一辙。

　　朝阳接着问陆卿沛，“伯远，可否告知，他的本名？”

　　陆卿沛被唤表字，立马提着衣摆府身跪下，答：“回县主，此人名叫苏兰。”

　　“苏兰，苏兰。苏晏呢？我也想看看她。”扶起陆卿沛，“不必多说，带路吧。”

　　苏晏被关在县衙许久，早已失了先前的妩媚动人。见陆卿沛带人前来，破口大骂，“陆卿沛你个阴险小人，赶紧放了我！”

　　陆卿沛拦住朝阳，独自上前，“怎么，你打算都招了？”

　　“招什么招？我没罪！”

　　“那倒不是你说了算。”

　　苏晏大喊：“我不跟你谈，你把刘诚那个负心汉给我叫来！我要跟他对峙！”

　　提到刘诚，陆卿沛也忍不住叹气。县主在这里，不便让县主和这妇人见面，并没接话。

　　苏晏以为陆卿沛是为她不听劝告从实招来而叹气，情绪相当激动，“你叹哪门子气，阴险小人，快把我弟弟放了！”

　　看苏晏正处于暴躁的状态，又提到了苏兰，陆卿沛觉得是个机会。

　　诱导苏晏：“弟弟？”

　　“对！我弟弟是北郡王的继承人，你们胆敢随意动他，小心项上人头！”

　　苏晏大概是真的被关得太久了，也可能是关心则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喊了出来：“识相的话就赶紧放了他，待他继承王位，还能放你一马……”

　　如此大不敬的话，就足以将苏宴定罪了。

　　暗处的朝阳知道苏兰是她的兄长，听了苏宴的话，也并不意外。继承不继承，也只那一人说才了算。何况，她并不在意谁去继承。

　　原本以为苏宴是一位长相丑陋行事恶毒的妇人。但亲眼见过，也觉得即便是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这么多天，苏宴也算得上风韵犹存的美貌女子。至于歹毒，暂时也看不出来，她对着陆卿沛大声嚷嚷，大概也只是想救苏兰吧。

　　不太想听他们吵吵，给陆卿沛使了个眼色，准备出去。

　　陆卿沛告诉苏晏：“我的人头再不稳固，也总比你的人头在脖子上待得久一些。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盖椎为了将功赎罪，把你安插在县衙的内应剔了。并且下令把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姑娘们的卖身契、籍契，如数还给姑娘们，顺便批了烟雨楼改业食馆的文书。现在你的烟雨楼，每日赚的银子，都有专人记账。税收，应该是不成问题。”

　　临走又补了一句：“别想着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恶人，活着，才是让你们赎罪！”

　　苏晏瘫在地上，烟雨楼是她的心血，现在她身在大牢，无暇顾及其他。她得熬下去，活着见到苏兰。

　　可究竟是被关久了，陆卿沛就在他面前，冲着陆卿沛大喊：“你骗人。她们怎么可能有行头的推荐？！酒行那边，没有我，也不可能给她们酒！”

　　陆卿沛并不回答她。有疑问是好的，就把这些疑问就给她，让她在这大牢漫长的时间里，细细琢磨吧。

　　领着朝阳一行人，出了大牢。怕朝阳多想，解释说，“让县主见笑了，大牢里的人，多半都疯疯癫癫的。”毕竟苏晏说了些不太好的话。

　　朝阳笑了笑，表示无所谓，“想不到，伯远嘴里，也能说出来正经话呢。”

　　“县主取笑了。”

　　“我都忘了，陆大人当初，是抱着让天下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家归的远大抱负入的郡王府。”朝阳转身正对陆卿沛，“密令之事，还请陆大人好好考虑。”

　　“是。”

　　朝阳抬头望着逐渐落下的太阳，感慨万千。

　　“陆大人，你说，我父王为什么抛弃了苏晏呢？她明明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这可不是陆卿沛置喙的事，连忙摇头表示不知。他也确实不知，只是知道刘诚和苏晏又过一段，但他只是个谋士，主公的私事跟他没关系。

　　朝阳叹了口气，“算了，不为难陆大人了，您还有要务在身，还是尽快处理为好。”

　　“下官这就去为县主收拾住处。”

　　“不必了，我住齐府。有事，着人来齐府寻我即可。”

　　陆卿沛很是不放心，“县主，这不妥。”

　　“妥不妥，是我说了算。我就不去看盖椎了，相信伯远一定能秉公办理。”

　　朝阳身后的随从示意陆卿沛回去，陆卿沛也只好行礼告退。

　　马车上，两人相对无言。

　　一来身份悬殊，二来有男女有别，还有随从跟着，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朝阳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二哥，我想，向您讨个人。”怕引起误会，笑着解释说：“二哥放心，我不是向您要我父王。”

　　既然朝阳说的如此明白，寤怀也不好回绝。但她不会跟他要栖梧吧？不能随便答应，问清楚再说。

　　“不知县主想要谁？”

　　“先卖个关子，等时机成熟了，我再与二哥讨要。放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只是个小人物。”

　　寤怀也不在乎朝阳县主的身份，更不怕惹人笑话，直言：“只要县主不打我家华予和栖梧的主意，都好商量。”

　　朝阳忘了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三哥叫栖梧，真是好名字。”打趣道：“二哥三哥情比金坚，朝阳祝福都来不及，怎敢棒打鸳鸯？”

　　见这二哥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接着解释：“我自己都不喜欢郡王府，更不可能把华予姐姐要走陪我，二哥大可放心。”

　　只要不是打华予和栖梧的主意，寤怀也便不吱声。跟朝阳也没什么好聊的，车棚里，再次沉默了。

　　朝阳自己说了起来：“二哥放心，朝阳所要之人，绝不会让二哥为难。只是，朝阳支持二哥三哥，也希望二哥三哥到时候，站在朝阳这边。”

　　寤怀抱拳致意，“县主言重了。”

　　沉默再次袭来，寤怀不禁发问：“县主说是为了华予而来，可是真心话？”

　　“现在是，之前不全是。我只是知道我父王给你们三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并不知道华予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她待我真诚，知道我的身份后，也并不因此疏远我，我很喜欢她。”

　　寤怀很吃惊，“她知道你的身份？”

　　朝阳很吃惊，“知道啊，我告诉华予姐姐我是朝阳县主了。姐姐不是一直叫我朝阳吗？”

　　“我只以为她认为县主的名字叫朝阳。”

　　朝阳哈哈大笑，“二哥，你也太小看华予姐姐了。好多事她心里很清楚，是二哥你保护过度了。也不光二哥，估计三哥还有我未曾见过的大哥，都保护过度了。”

　　寤怀抱拳：“县主，如今已经知道您的身份，还请县主莫以兄妹相称。草民一家不敢僭越。”

　　“朝阳不跟二哥理论，朝阳说不过二哥。朝阳回去找华予姐姐告状去，就说二哥当着华予姐姐的面认了妹妹，转头就不作数。”

　　“你！”

　　朝阳得意得扬了扬下巴，“还有三哥，三哥人那么好，肯定是站我这边的。”

　　寤怀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否定她。口口声声说她说不火自己，这明显是她牙尖嘴利，寤怀哪能跟她争个高低对错？

　　这一个接一个，怎么全往他脑袋上踩？

　　罢了罢了，先去找栖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