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迪迦]寻光》尔凉

7、第 7 章

　　Tpc远东总部基地的体能训练室，落日的余晖斜斜映进装裱着海浪的窗户，几扇挡风玻璃全被拉开，海风伴着湿咸的气息吹落大古满身的汗珠。
　　胜利队队员兼前辈圆大古在难得的休息日被刚入队不久的新人鼬拉到器械室魔鬼加练，他气喘吁吁推着铁杠，每练完一组就被这位面无表情的后辈无情加码，一块一块的铁片层层叠叠的，直到把精炼的钢铁深深地压弯。
　　在最后一个五千克的铁片挂上去，大古终于受不住，原本还胀满了肌肉的胳膊无力地往下一耷拉，上百千克的杠铃重重砸到架子上。

　　“不能再练了，我要暴毙了！”
　　大古急促喘息着，因为口腔中进出的空气太快，一股难言的干涩从嘴唇延伸到喉咙深处。
　　鼬递给大古一瓶功能饮料给他润润嗓子，然后站直了抱着双臂放在胸前，金色的夕阳将他白皙的脸庞描摹得朦胧深邃，他一双眼睛紧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古，严肃地开口，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前辈太弱了，这样的体能可没有办法持续和怪兽作战。”
　　“可是和怪兽作战也是驾驶飞燕号，虽说耗费点精力，但根本不耗费什么体能啊！”

　　大古直接无语，这个后辈这段时间发了疯一样一有时间就拉他训练，什么体能训练、爆发力训练、耐力训练、1v1真人切磋轮着来，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时间，比他加入胜利队的试训要难上好几倍。
　　当初的宗方副队长虽然严格，但也讲究劳逸结合，绝不是这种没日没夜的埋头操练。
　　他可是有好几次直接被鼬压着练吐了！

　　说起来鼬应该比他要小几岁吧，可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的稳重感和老成感直甩他好几条街啊，如果不是硬性的年龄摆在那里，他和鼬一起出去，肯定要被认作成熟哥哥宠爱下的莽撞弟弟。
　　鼬是个来自异世界的小恶魔。他先前还以为新城和他关系比较好，可照最近他们俩时时“粘”在一起的程度，那群不靠谱的队友每每看到他们都要投来揶揄的眼光，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然后压低着笑快速从他们身边跑走。

　　就连队长，貌美如花、英明神武的队长，竟然在一个晚班之后，拉着他们严重叮嘱道：“虽然我不反对办公室的那种关系，但一切以任务为首要目标，明白吗？”
　　我的天照大神圣母玛利亚啊，他大古对这种想方设法“虐”他的可怕晚辈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又不是抖m，也不喜欢年下，更不喜欢男人，跟他在一起干嘛？找虐吗？给自己添堵吗？

　　额，话不能说死，这个晚辈虽然各方面让他难顶，但有一点却是极其好的。那就是每一次在他练得全身肌肉酸痛的时候，细细给他按摩，他总能拿捏住每一块他酸胀不已的地方，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灵巧揉搓。他极有耐心，帮他按摩放松从脚底做到额头，一做就是一两个钟头，卸去他一身的疲惫。所以他尽管当日练得要再起不能了，第二天也能照常上班，并无太多大碍。
　　正如他现在享受的一样。他趴在软垫上，下巴抵着一块软枕，闭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非常巴适的表情，全身心沉浸在鼬的例行服务中。

　　不管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尽管这段时间可以说被练得生不如死，但他能感觉到，他的格斗的本事在飞速提升着。
　　这份实力的增长也会反映到迪迦奥特曼上。
　　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心情，他竟然期待怪兽的出现，好让他检验修炼的成果。

　　鼬又帮大古全身的肌肉放松了一遍，揉搓掉里面累积的乳酸，叮嘱道：“睡觉之前好好用热毛巾敷一敷明天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前辈。”
　　“知道了，知道了，后辈！”

　　大古被鼬这种老妈子一样的语气说得很不自在，他转过身，坐起来，两只手搭上鼬的肩膀，苦着一张脸，请求道：“你不要每时每刻都那么稳重好不好？偶尔也表现一点年轻人的活力怎么样？”
　　“是前辈太幼稚了。”

　　鼬直接打击大古，他也很无语，这个前辈完全没有身为迪迦奥特曼的自觉，全人类的安危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却天天“吊儿郎当，不思进取”。分明和怪兽的搏斗中还有非常多的弱点破绽，可他却不好好利用空闲时间琢磨战斗技法，弥补不足。
　　所以，没办法，他便挑起磨炼迪迦奥特曼的重担。
　　吸引他的“光”必须是完美的，所以大古必须在所有事情上做到无可挑剔。

　　要说他怎么知道大古就是迪迦的？很简单，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开着万花筒一看就辨认出来了，大古是那团温暖的、宁静的白光，和初次他见到迪迦奥特曼时一样。
　　“你这个后辈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吃了闭门羹的大古腾地一下站起来，胡乱捡好自己的物什就跑出器械室了，留了鼬一个人在橘红的余晖下无奈扶额——散发着神圣光辉的俊美巨人竟然是一个不太稳重的人类青年，真让人觉得矛盾又割裂，额，用这个世界的话说，大概叫反差萌吧。

　　翌日，在司令室值班的众人接到了一个关于宿那山的报警电话，鼬、大古、丽娜和指挥驾驶胜利飞燕号飞到山梨县调查情况。
　　宿那山是一座并不算高的荫蔽小山，山毛榉、栗树、构树等不算高大的乔木郁郁葱葱遮挡住投射下来的阳光，崎岖的山路层层叠叠落着新绿、鹅黄的树叶，路旁的荆棘矮草肆意延伸、丫丫叉叉拦住行人的去处。报警的巡警人员一边讲述着有关井田井龙和宿那鬼的传说，一边拨着杂草带着一行人来到山林深处的一座小庙门口。
　　木制的矮庙铜锁被撬开，庙里的井田井龙的铜像和镇住妖邪的剑全都不翼而飞。

　　“果然是那把剑丢了！宿那鬼要出来了！”
　　对宿那山传说深信不疑的年纪稍老的巡警大惊失色，叫嚷着即将到来的异变。
　　“轰隆轰隆——”
　　似滚轮撵过乱石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几人站立的地面剧烈摇晃着，霎时间山里突然刮起阵阵的穿林风，指挥的pdi发来野瑞的消息。
　　“山梨县的宿那山发生地震，检测到来历不明的巨大的生物反应！”
　　“明白了。全体都有，赶紧撤出这座山，我们登上胜利飞燕号再做观察。”

　　虽然对那个巡警老人讲述的志怪故事持怀疑态度，但面对突发的奇异情况，宗方副队长不得不正视那个怪诞的说辞，他当机立断，指挥队员上飞机再一探究竟。
　　大家得了命令一同调转方向往回走，在所有人都忙不迭从山里退出来的时候，一个身着朴素的男人背着刀却往山林深处走去。
　　大古的余光看到男人，捕捉到一丝奇异的气息，他停下来向宗方副队长请求道：“指挥，那里有人，我去看看。”

　　宗方默许了，同样默许的还有鼬。身经百战的他也感受到男人的古怪之处，他开万花筒一看，发现这个身着工人衣裤的男人身上附着着一个武士打扮的灵魂，而那把刀不仅被男人的肉身拿着，更淬炼出一道光一样纯白的刀身，被那个灵魂武士直接握在手里。
　　那想必就是井田井龙的鬼魂吧。

　　鼬一眼猜测出来灵魂的来历和去处，一定是那把镇压妖气的刀被偷之后惊扰到栖居在铜像里面的井田井龙的魂魄，他惊觉宿那鬼要破除他的封印为祸世间，于是借肉身还魂，想要再一次封印宿那鬼。
　　所以，造成这地动山摇的元凶就是宿那鬼，它多年之后又重见天日，肯定会大肆破坏一场的。
　　而让大古和曾经专职与妖邪斗争的前辈会会面，说不定会被提点许多，好好改一改他这个悠闲的性子。
　　而后，鼬与丽娜和指挥分别登上了两架一号机，大古则与井田井龙在山林里面碰上了宿那鬼由怨念化成的头颅。

　　那是一个长着牛角的妖怪，只在眉心处生一个浑圆恐怖的独眼，张一个血盆大口，犬齿呲牙嶙峋，白发像粗粝的线绳一样垂下来。
　　它在山道中显着浮影，平静的气流被它的怨念侵蚀得弯曲扭动。
　　“井田井龙，这一次不会让你活下去！”
　　鬼神嚎哭一样的声音自这个虚影头颅中响起。
　　“宿那鬼，它又复活了啊。”
　　“它积累了百年的怨恨，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了。”
　　“看来鄙人是对付不了它了。”

　　井田井龙抱着刀，悠悠地评价道。
　　这人也太冷静了......
　　一旁的大古横着眉，观看着这对宿敌的对峙——怪兽可怖，而人则超然。
　　妖怪退治的专家井田井龙，终其一生都在降妖伏魔，在他手上被祓除的妖怪比现在的自己——迪迦奥特曼还要多上不知几倍，那份在持续不停的战斗中磨炼出来的淡然自若，是现在的自己远不能及的。
　　大古暗自叹服，在心中下定决心以这位前辈为目标努力追赶。

　　“你去对付它吧。”井田井龙对大古吩咐道：“还有，鄙人附身的这个人，是一个一时走错路的可怜家伙，请你救救他。”
　　说罢，魂就离了肉身，那人也似无骨的烂泥人一样瘫软下来。
　　大古把人拖到路边，拿出神光棒召唤出迪迦奥特曼。

　　山岭葱翠，山峰环绕，巨人和怪兽在小小的宿那山对峙着，两架胜利飞燕一号在稍远处盘旋。
　　巨人和怪兽试探性地过完两招，那宿那鬼竟然从山脊处抽出一把宝剑。剑长十来丈，剑身古铜翠暗，剑锋处隐隐透着寒光。它被封印百年，似是身手生疏了，拿着宝剑使了一套剑法，直把个山林削得木断泥飞，原本青翠的山头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块。

　　巨人见剑气所到之处留不下一个活物，宿那山地窄，恐误伤到在飞燕号上的队友，于是纵身飞天，朝富士山下去了。
　　宿那鬼也起身追赶，撵着巨人飞到了富士山下。
　　富士山山顶白雪皑皑，漂泊的白云似斗笠一样环着顶峰，山脚下朱红色的鸟居默然静立。透过鸟居望去，巨人和宿那鬼各执一方凝神对峙着，仿佛在此处上演的不是尘世的搏杀，而是神域中正道和邪道的终局。

　　宿那鬼提剑便冲上砍杀，一刺一挑，极有法度。但巨人左闪右躲，身形灵活，始终与剑锋保持着数米距离。宿那鬼见一招不成，又想出一计。它半蹲着身子，背手将剑藏在身后，徐徐变换步伐，一步一探接近巨人。倏地，宿那鬼手腕翻转，原本在左手的剑换到右手，斜刺里朝着巨人劈了过去。巨人侧过身避开剑芒，却被宿那鬼大力一退踢到背脊，往前跌了出去。宿那鬼乘胜追击，趁巨人还没起身，快速刺出去三剑，巨人只得拖着身子往后挪移，才堪堪避开那极其凶险的三刺，然后往旁边一滚，蹲立起来。宿那鬼不留巨人喘息的时间，提剑冲向巨人，朝着他面门砍下去。宿那鬼双手高举着剑，冲得极快，把腕力和惯性产生的冲力都灌注到宝剑之中，剑身仿佛有开山之势，笃定了要以这一击取下巨人的性命。面对宿那鬼的舍命冲刺，巨人立定身形，双臂汇集能量，在剑距他不足半米之遥时，双手交叉放出凌厉的蓝色光线，像是忍者掷出的手里剑一样，疾速切断了宿那鬼的宝剑，竟然还锐势不减，连带割下了宿那鬼的头颅。
　　宿那鬼头身分离，由怨念组成的身体消散在富士山脚下，头则因为失去了支撑重重跌落到地上。
　　顽存的头颅让巨人觉得蹊跷，巨人缓步走过去，要断绝这个留存的隐患。猝然，这个本应该死去的头颅跳将起来，张着血盆大口飞射出去想咬巨人。巨人当然没给它偷袭的空隙，一跃飞到半空中，手掌挥出一道蓝色光线，将这颗不死的头颅送上西天。
　　爆炸的余烬散去，半空中的巨人再一次消失在了天际。
　　宿那鬼复活之乱，终了。

　　最后，大古一行人还是来到了山梨县的宿那山下，警察把那三个盗窃文物的小偷绳之以法，在胜利队与警察们作别时，那个曾被井田井龙附身的小偷转过身低着头说道：“我昏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井田井龙。”
　　“他说，妖怪在世界上存在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只要有战胜妖怪的那份斗志，就能够百战百胜，远离危险，战胜困难。”
　　“勇士经常是孤独的，勇士必须连续作战，保持胜利战果，所以就变得非常孤独。”
　　那个小偷复述完就颔首欠身被警察带走了，大古则定定望向他和井田井龙初识的方向，咀嚼着前辈的训诫。
　　“你能忍受吗？”

　　蓦地，那小偷又回过头来，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句话，不是说给众人听的，单单给身为现代社会的除魔人——大古听的。
　　那个随性的前辈......真是......
　　还专门附身质问他这一句。

　　大古手抚上后颈，低着头，不深不浅地抿嘴一笑——
　　前辈，您说的话我都好好记在心里了，但有一点的感受我可能与您不一样。
　　大古用余光瞥向鼬，这个把他操练吐的恶魔新人，心道：即使今后的战斗中只能赢不能输，我也会用这双手赢给你看，因为他在，我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