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官渡》乾归

5、第 5 章

　　咖啡馆的监控系统被莫名损坏，基地领导将几位当事人，分开审问一通之后，只得到一个重点的答案。

　　那就是言谨研究员是绝对能力者，他能洗脑控制人甚至是异种。

　　而研究院方面的人明确表示，言谨研究员只是普通的研究人员。在进入研究院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了研究院的层层筛查，筛查的结果表明，他就是普通人类。

　　基地审问的几人和研究院的人各执一词，最后这事被上报给联邦高层。

　　经过短短一个小时的联邦高层会议，最终得出解决办法，就是出动高层特殊人员对其进行记忆搜寻。

　　这位高层的特殊人员主要是负责联邦首脑的安全，其绝对能力堪称是绝无仅有，也是唯一一个以成年体参与灵官计划的人类。

　　与其说她的绝对能力是记忆搜寻，不如说是窥探读取他人的心理思想及过去记忆。

　　刚被审问完的几人被安排在一个审讯室里，等待这位特殊人员的光临。

　　周渡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其他四人乖乖坐好，尤其是寻栀，完全不敢乱看，只是双手放在膝上坐的端端正正。

　　反常的让时实和海彦忍不住点开通讯器，偷偷议论她。

　　海彦：现在这个情况，你怎么看？

　　时实：如果条件允许，我想躺着看。但是现在的情况很诡异，我只能坐着看。

　　海彦：……我们不是在聊正经事儿吗？

　　时实：我很正经啊。

　　海彦：那上将大人的事儿，你怎么看？

　　时实：我坐着看，上将是我的神。

　　海彦：……

　　时实：这是一队的传统，我们私下不要那么严肃，你这心思全写脸上的。待会儿，特殊人员一来，我们保准就露馅了。你应该不想被嘎吧？

　　海彦：不……

　　“嘶——”

　　周渡突然坐好，看样子像是刚刚解决那个异种消耗了过多的绝对能力，现在受副作用影响，头疼欲裂，不舒服了。

　　棕顷坐在他身旁，见他情况不对劲，立马询问：“队长，需不需要……”

　　周渡抬手打断他的话，只用余光撇了一眼他，以及他身边的寻栀，眼底流过一丝诧异，随即掩饰地抬手揉揉眉心。

　　“没事，特殊人员一会儿过来，你们不要多话。”

　　棕顷点点头，就不再问了。

　　他不说，寻栀却憋不住，“上将大人说得这是什么话？既然是你们高层的特殊人员盘问，我们都不说话，不显得心虚吗？”

　　周渡：“你了解过那位特殊人员的背景吗？”

　　“没有。”

　　周渡只是单纯地轻笑一声，落在几人耳朵里就变了意思。

　　周渡在嘲讽寻栀，在嘲讽七区的代表。

　　完球了！

　　“特殊人员叫荆棘，是唯一一位以成年体参与绝对能力觉醒实验的人类，她的绝对能力很特殊，除了会读取别人的思想之外，还能窥探别人过往的记忆，甚至是篡改。”

　　周渡换了个坐姿，靠在椅背上，难得翘起了二郎腿，侧脸看她，态度好到仿佛鬼上身，“而且，她的等级是甲级。简而言之，就是从她踏入这个审讯室的那一刻开始，不论我们有没有和她进行眼神或者是肢体接触，她都已经在读取我们关于在咖啡馆一事的全过程。我们的谎言就不攻自破，然后全部被推上行刑台。”

　　寻栀扭头看他，说：“我也会死？”

　　“当然也可能将你留下，让特殊人员将你的记忆篡改，并从你脑中得到更多的关于七区防御系统的秘密。你不一定会死，但我们几个一定会。”

　　周渡淡定的态度，仿佛他说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样，有种他们都说不上的诡异感。

　　他继续解答寻栀心中其他的疑惑，笑容很是温和，“他们给特殊人员的绝对能力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记忆搜寻，我更愿意叫它读心术。和言谨的洗脑控制，以及我的精神意念同一类别，属于消耗自己精神力的绝对能力，反噬状态也不一样。读心术属于辅助类能力，洗脑控制类似，却具有攻击性。精神意念名字很温和，但实际应用却足够凶残，要稳定掌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寻栀，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没有敬称寻栀小姐，只是像唠家常一样，称呼她的本名，有种难得的亲切感。

　　寻栀心中诧异，但面上不显，只是盯着他，疑问道：“这间审讯室还有监视系统，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怕……”

　　“我头疼了。”

　　他有意岔开话题，抬手轻捏自己的眉心。

　　嘎吱一声响，审讯室里的人被惊得立马站好，面向那门口。

　　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只进来一位身着黑色女士西装，套着一件黑色风衣，风衣下摆长到膝盖窝。她五官看着明艳大气，没有妆后的高冷感，黑色长卷发自然披散在肩上。

　　她抬眼扫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所有人，然后微微蹙眉，将目光定格在笑容温和的周渡脸上。

　　“荆棘小姐，麻烦了。”

　　荆棘表情有些疏离，微微颔首后，说：“上将大人，你从不这样称呼我。”

　　她这话一出来，站在周渡身后的几人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说错一个字儿，连带打包的枪毙套餐立马下发，统统推到火葬场焚化，把骨灰当肥料种有机疏菜。

　　“不过，上次纠正的很有效果，希望你下次继续。”她后半句在大家都想好用骨灰种什么菜的时候，姗姗来迟。

　　险些喜提枪毙套餐的几人，瞬间一个大呼吸，心落回去了。

　　“情况我都有了解了，你们的证词没有问题。”荆棘低头打开自己的通讯器，不知道给谁发送了一封邮件，然后又抬头看他们，“耽误的时间有点久，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具体结果，基地会在四十八小时内，进行系统通报。”

　　“言谨的最终结果出来了吗？”

　　荆棘摇摇头，“我现在才要过去看看具体情况。你，要一起吗？”

　　二人关系看上去很好，不止是寻栀心有疑惑，就是棕顷也很奇怪。

　　荆棘和周渡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关系怎么会这么好？

　　得到荆棘的邀请，周渡将人带离审讯室，就遣散了他们。

　　二人并肩，朝另一个审讯室的方向而去。

　　言谨被独自一人关闭在宛如禁闭室的小黑屋内，门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用来供外面监视的人查看里边的情况。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逃生通道。

　　他不知道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只是突然开门的亮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看来人是谁。

　　不得已抬手遮挡后，来人逆着光进入，巨大的影子将他笼罩在原地。

　　言谨见到亮光还是欣喜的，但是看清来人之后，那眼神瞬间变化，死死地盯着他。

　　“怪物！”

　　“谬赞了。”周渡看他咬牙切齿，恨得面目狰狞，心情尚好道：“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就没人告诉你，不要任性而为吗？”

　　砰——

　　身后的铁门再次被关上，不过这一次黑暗不在。

　　荆棘的食指上正跳跃着一簇明亮又可爱的火焰，照亮整个审讯室，映得言谨眼中火光点点。

　　他神情呆滞地看着那簇火焰，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这点呆滞只存在短短的一分钟，周渡点开自己手上的通讯器，机器制造出的光明瞬间取代原始的火种。

　　他在手上轻轻地捏了一个响指，言谨仿佛被关闭的机器，失去了反应，猝然倒地。

　　“它不是言谨。”荆棘看着躺倒在地上的人，双眼满是冷意。

　　“只是一个被研制出的复制品，复制的例子就是言谨。它的名字其实叫仿制体一号，真正的言谨被它关在研究院的一处休息室的秘密实验室里，被限制了行动。”

　　“仿生人？”

　　荆棘：“不全算是，它有自我意识，且有绝对能力。有人在效仿绝对能力的那项实验，因为之前的暴乱，这次他们选择了能产生自主意识的仿生人。”

　　“为什么不使用克隆实验体？”

　　荆棘：“克隆体本质上是被复制的人类，但仿生人本质上是机器。而且相较前者，它们的存活率百分百，损耗率虽高，但丧生率却低于百分之十。人类与机器相比显得脆弱不堪，但机器与人类相比又显得灵便性太小，没有思想，不会动脑。仿生人杀伤力很强，只要编入足够多的军事数据，它堪比完美，某些小细节忽略不计的话，更接近于神。”

　　“能知道它的创造者是谁吗？”

　　荆棘：“显而易见。通知一声，让研究院的人把言谨救出来，这件事情你们基地的人就不用再管了。”

　　“了解。”

　　他又在手上捏了个响指，言谨瞬间醒来从地上爬起。碍于周渡在，他无法站起来，只能坐在地上，仰头看二人。

　　周渡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温和一笑道：“你不乖哦，小朋友。”

　　它也笑，“你不过是绝对能力比我厉害而已，连这身体都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你这个寄宿在别人身体里的垃圾。”

　　“可是这绝对能力是我的，我意识伴生的绝对能力，你认为你能杀得掉我吗，小朋友？”他说话温和也扎心，特别是对于它这样靠机器运转存货的仿生人，“你损耗过度，只能从头再来，而我不一样，精神意念它一直在。”

　　“我就该弄死你！言谨不该给我设置那么多限制，我先杀你，再杀他。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你肯定不是唯一一个，我也不想将你损毁的。”他无奈抬手轻点额头，状似苦恼。

　　“可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我寄宿的这副躯体上。”

　　它蓦地睁大眼看他，恐惧也愤怒地吼道：“你不可能抹杀我，你会被审判的，你这个怪物！”

　　“小朋友，你的游戏时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