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排球少年吗？》一颗润喉糖

4、第 4 章

　　“嘶~”

　　上午的太阳给学校洒下一层金光，学生们笑着闹着跑向自己的教室，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一楼的楼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宛如蜗牛一般慢慢向上爬，身边是一个个快速穿过的身影。

　　一只脚迈上一级台阶，站稳后另一只脚再慢慢跟上，从脚部到大腿，像跟面条一样，走起路来抖得宛如拄着拐杖的老爷爷。柳谷扒着楼梯两边的扶手，艰难地一步步向上爬。

　　阳光的笼罩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爬行，无比的心酸。

　　坐在课桌前，柳谷的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谁能想到，从来没有运动的体质，一经活动后遗症这么大！他快要升天了好吗！

　　趴在课桌上，眼皮子直打架，大脑渐渐放空……

　　睡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下一刻，“同学们，上课了！”

　　呜~柳谷艰难地爬起来，真的是，要命啊……

　　英语老师夹着课本走进来，眼睛透过玻璃镜片锐利地扫向每个学生，我看谁还没清醒？别想偷懒！

　　原本有些懒散的学生们，仿佛被狼盯上一般，一个个咻地一下挺直身体，摆出竖起耳朵认真听课的乖宝宝模样。

　　柳谷真：瞳孔放大，眼神呆滞中。

　　“翻开第30页，我们今天讲……”

　　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柳谷在下面昏昏欲睡。往日里老师悦耳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些像催眠师手中的怀表，滴答滴答……

　　嘭！

　　嘶~

　　额头猝不及防撞在课桌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柳谷摸着自己的额头，欲哭无泪。

　　同学各个都会上课补眠，怎么到他这里，一下子就磕脑门儿上了？！

　　怎么人人都会的本事，我就不行？？

　　正在写板书的老师听到声音，捏着粉笔气冲冲地转过头，眼神扫向声音的来处。

　　我看是谁敢在我的课堂上睡觉！

　　有附近的同学听到声音的，有跟着老师的视线移动的，一时间所有的时间都集中在窗边的柳谷身上。

　　柳谷：…… 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但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实在有些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妥当……

　　于是，柳谷一手揉着额头，一向透着聪明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过去，整个人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老师训斥的话都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柳谷同学以后还是不要熬夜看书了，影响上课……”老师自己脑补出了原因，并首次大度地放过学生，继续上课。

　　柳谷淡定接受了这个借口：“好的，我知道了。”

　　周围光明正大围观的同学们：？？不愧是第一名！熬夜看书啊！

　　　后座的同学早就注意到柳谷的反常，那脑袋一点一点的，一看就是睡着了，这他有经验！

　　看到老师转过头，他原本还想着提醒一下柳谷同学，毕竟他们老师可严格了，发现上课睡觉那一定给你揪出来，再轻的处罚也得罚站啊。这他有经验！

　　结果雷声大雨点小，老师就这么转过头、继续上课了？他的眼睛瞪得好像天花板上的两个大灯泡，惊讶、不可置信！

　　就这么过去了？老师今天脾气这么好？

　　“后面的同学！东张西望什么，好好听课！”

　　行叭，老师还是那个老师！小丑竟是我自己！

　　柳谷不知道后座的同学正哀怨地看着他。刚刚磕得他脑子清醒了一丢丢，就一丢丢。他努力坐直身体，看看老师讲的内容，松了口气。

　　很好这本书他自学完了，他都会！

　　可以放心眯一下了！

　　同学们都怎么偷懒来着？

　　柳谷绞尽脑汁回想着，好像是右手抵着额头，左手撑着桌面，脑袋看向书本方向？

　　好像还行！右手支着额头应该就不会碰脑袋了……他的同学们蛮聪明的嘛。

　　英语老师向日葵猛回头，四周的同学噤若寒蝉。

　　后座的同学再次迟疑，要不要叫柳谷同学呢？算了还是叫一下吧，看老师挺生气的。在老师的视线下 ，他左手从课桌下穿过，试图扒拉一下前面睡得正香的人。

　　老师看着再次睡过去的柳谷，捏紧了手里的粉笔，动了动，还是没有扔过去……这是第一名、第一名！

　　一定是学习累了！

　　这次先放过他，下次考试只要降低1分，就给他多布置一张卷子！

　　马上够到前座的同学：哈？这就完啦？？他不由地伸出大拇指，哥们儿还是你厉害！

　　下课铃声响起的瞬间，班里的学生仿佛被狂风压到的幼苗，一下子趴倒一大片。柳谷完美融入其中，如同鱼儿入水，水滴入海，啪叽趴到桌子上，闭眼，秒睡。

　　仅存的几根幼苗苗聚在一起，诧异地看向柳谷。

　　“咦，柳谷同学这是怎么了？”扎着马尾的女生小声说道，神情里还带着不可置信。你能想象肝帝摸鱼，卷王睡觉吗？

　　“柳谷同学从来没在学校睡过觉吧？”短发的女生右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卷王卷出新天地，通宵学习了？”

　　金发的女生看了柳谷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凑过去悄悄说道：“我听小林说，柳谷同学好像是参加了排球社，大概是运动之后太累了？”说着声音渐渐低下来，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运动社团，有这么累吗？

　　“排球社？”

　　“我们学校有男子排球社吗？”短发女生疑惑道，“我只听说过有女子排球社，去年我还见过她们去比赛呢。”

　　金发女生歪头：“小林是这么说的，那应该是有的吧，小林不会骗我的。至于是因为运动太累，还是熬夜卷累的，我就不清楚了。”她耸耸肩膀，毕竟她和小林是邻居，但和柳谷同学是一点都不熟。

　　上课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柳谷终于能爬起来了。睡了一节课加上一个课间，精神总算恢复些。

　　柳谷转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捏捏酸麻的手腕叹气：这觉睡得也太难受了，再来几次我就废了。

　　也不知道其他同学，怎么用这种姿势睡下去的，有时间学习一下？

　　柳谷拿出数学书，摊在桌面上，摇摇头：……我还是早点退社吧。

　　……

　　放学之后，柳谷真从座位上站起来，两手高高举起身体后仰，试图伸个懒腰。

　　嘶~

　　过了一天，胳膊腿儿怎么还是这么酸痛！一定要退社！他这个小身板，真的受不了。

　　属于主角的番就应该让主角去演绎，他一个路人甲还是不要掺和了。

　　“柳谷同学！”清脆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柳谷向外走的脚步一顿，扭头看去，一个棕色卷毛的男生在后面挥手。

　　柳谷真不动声色思索：“松本同学？”

　　松本快步走上来，说道：“嗯嗯，我还以为你不得我呢！”

　　柳谷一瞬间心虚，他差点就不记得了。他以前太独了。

　　松本和他一起往前走，一边竖着一根大拇指；“你今天太牛了！我第一次见英语老师抓住睡觉的，没有发飙呢。你就是我偶像！”

　　柳谷不理解但接受：“还行。”

　　松本好奇地歪头看他：“柳谷同学，听说你加入了排球社？”

　　柳谷：“额，算是吧”虽然马上就不是了。

　　“果然如此”松本右手握拳在左掌心敲击一下，说道，“怪不得你今天总是在睡觉，排球社这么累的吗？”

　　柳谷：“嗯，还挺累的。”超累的！不是他这个草鸡能承受的地步了。

　　松本竖起一根手指晃晃，思索着说道：“说起来，排球社是不是有个橘色头发的小不点？”

　　小不点？日向吗？

　　柳谷真身高170，松本大概高出他半个头，快180了。他的视角看160的日向，小不点也说得过去。

　　松本回忆着说道：“排球社招新的时候我还去过呢”

　　招新过？那怎么还是一个人？

　　柳谷歪头看他，察觉到他的视线，松本明白他想听，便继续说着：“当时也有几个男生询问情况，我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吧，大家一听没有教练，没有指导，上上下下就只有一个成员，就没人想去了。”

　　“他倒是坚持了好几天，表现得很热情，但始终没什么人加入。我其实小时候玩过一段时间排球，本来想继续打排球的，但想想学校的情况，还是跑去篮球社了。”

　　“这样啊”柳谷真扣扣自己的手指。

　　“后来我遇见过他几次，他倒是一直训练得很辛苦。学校没有男排的场地，他就到处找地方练习，还求着朋友帮他托球，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根本没那个时间。”

　　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松本突然道：“现在有柳谷同学陪着，他练习起来应该挺开心的吧。”

　　“噗嗤~”柳谷感觉心脏被射了一箭，他想退社来着。

　　没等柳谷回答，松本便挥挥手：“我要去训练了，柳谷同学好好练习哦~ 如果有比赛我回去给你们加油的！”
　　柳谷：“啊，哦”

　　“还有，”松本右眼眨了一下发送一个wink，笑道，“柳谷同学的身体也太差了，刚刚下楼的时候都在抖呢。打比赛的话，体力不行可不成哦~”

　　柳谷尴尬一笑。

　　“安心！多多锻炼就好了！”说完像一阵风一样飞奔而去。

　　　*

　　柳谷到的时候，日向已经开始练习了。

　　他把球拍在地上，然后球反弹跃起在半空的时候，试图跳上去扣球。然而，球的弹力不够，日向刚刚起跳，球就落下去了。

　　他没有气馁，颠颠地跑过去捡球，继续之前的练习。

　　拍球、反弹、跳跃、失败，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继续。

　　“明明只有一个人，环境还那么差，他却一直在坚持……”

　　松本的话回荡在耳边，柳谷就这么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

　　“柳谷！柳谷！球来了！”日向在前面蹦跳着提醒他，橘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两侧的毛毛翘起，像两只橘色的狗狗耳朵一样，上下跳动。

　　日向兴奋地大声提醒他：“接球！接球！”

　　排球在空中划过，飞到柳谷真身前不远处，开始下坠。

　　柳谷真听到日向的提醒，下意识跑上前两步，伸出双手，借着蹲起的惯性，用力把球接起来。

　　砰！

　　排球被弹了上去，高高飞上了半空中。

　　“唰！”柳谷只听到一阵风声，下一刻他突然顿住，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上方。

　　上面有个人！

　　日向仿佛一只鸟儿一般跃起在半空中，橘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面上是愉悦的笑容。他一手前伸，一手由后往前重重地扣下。

　　砰！

　　排球落地的声音！

　　柳谷真浑身一震，反应过来的时候，排球已经擦着脚边落地，然后骨碌碌滚了出去。

　　柳谷真：！刚刚发生了什么？！

　　柳谷真有些机械式地转头，身后不远处排球还乖乖躺在那里，等着人去捡。

　　日向轻盈地落在地上，背后还未收起的双臂，宛如鸟儿的展开的双臂一般。

　　柳谷真看着日向跑去捡球的身影，还有些怔愣。

　　“柳谷！柳谷！”日向抱着球跑回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刚刚的传球好棒！好厉害！”

　　柳谷张口结舌：哈？？？厉害的是我吗？？是我吗？？？啊？？？

　　你到底是跳高队的？还是小鸟成精？

　　你丫怎么跳的这么高？？

　　这就是运动番男主的排面吗？？

　　柳谷真手指微动，这一刻特别想上前扒开他的橘子外皮，这身体里面到底灌了什么东西？？弹簧吗？

　　日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子努力往后仰，整个人怂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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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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