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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桃花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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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嘞!新出炉的包子嘞!”
“新鲜的菜蔬!自家种的!”
“糖人儿,甜糕!红葫芦串!”
陈子绥背着小福与顾倾鸾一齐走在集市上,桃花镇不大,可以算得上是有些小了。
不过虽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地方,但因桃花繁而茂,也算是有些名气。
“倾鸾姐姐,这里好热闹呀!”
陈子绥边感叹边买下了一个糖人。唔,虽然这女主人设有些让陈子绥吐槽,但她也习惯了,表示,无力吐槽。
她举到顾倾鸾的眸前:“倾鸾姐姐,你看!这个好像你呀,虽然娇美明艳,但是却总是一副凶凶的样子…”
“无聊。”
陈子绥口中的美人淡淡地扫了一眼她与她手中的糖人,眉心一颦:“你若是再举上几盏茶的功夫,旁人定会将你当个傻子捉了去。”
呵呵,她就没指望这顾倾鸾能从口中说出什么好话来。
陈子绥僵硬地笑了笑,一口将糖人咬了个稀碎,仿佛是在报复,又亦像是将糖人当做了她。
其实说到底,陈子绥并不厌嫌她这副目空一切,孤高冷僻的模样。
这原主与顾倾鸾的初识也算是场意外:那是原主游历行医,来到那偏远村镇的第二年,她为了给村长夫人治病,去了山崖上采药。
不巧遇上了妖兽,原主慌不择路,脚下一滑,崴了脚。就在被妖兽抓咬得鲜血淋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她突然失了意识。
可等原主再醒时便看见妖兽已被一尖头竹竿横贯心脏,一招毙命。
原主很是疑惑,但无奈自身伤势虽是皮外伤,但长时间不处理恐会发炎。她来不及细想便回了家,到了晚上她在梦中便见了她。
原主当时叹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要这事放在见她之前,她定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很快,在陈子绥回看原主的记忆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季府。
“那个,打扰了…请问季员外可在府上?”
“你是何人?何故来此?”
陈子绥将玉镯从里衣内袋中细细取出。
“在下慕晚,乃是一介游医,在一避远村庄幸遇季青竹,季夫人临行托孤。不知可否麻烦通报一声?”
家仆生疑,一副季家从来没有季青竹这人一般,但见了玉镯上那栩栩如生的月季后,还是忙跑了进去。
不消一盏茶,便急急忙忙地迎陈子绥进府。
“慕姑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哪。”
一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斯文清秀,他疾步走的飞快,却又不失礼节,一副读书人的姿态。
陈子绥微微领了首,淡然一笑,颇显温婉素净:“季员外见外,这是贵侄小福,是季夫人临终所托。”
她顿了顿,将那只玉镯递与季员外后,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与玉镯一并交与小女子的物件,是季夫人临终前亲笔所书。”
季员外听罢,将玉镯收好。信拆开,细细读后,轻叹一声,竟眼含泪光。有些哽咽了起来:“家妹已将此事与我说明,没想到小竹她…”
“季夫人之事,您节哀顺便。只是…只是小女子甚是疑惑,为何…为何这季夫人一介女流尚且还带个稚童会被贼人追杀?实在不该啊…”陈子绥佯装不解,实际套话。
“家妹她…实不相瞒。青竹早些年与剑庄管家周朴才暗生情愫。但家中父母不肯点头,青竹她便离家出走外嫁了去,于是家父一气之下将其除名。这些年我们全凭书信来往,未曾见面,想来…已十八年有余了……这其中到底是何原由,我也是不知。”
季员外言语悲切,他将早些年的书信递与陈子绥:“青竹信里交待,让其详我把这些书信同她的旧物什一把火烧了去,想必是怕贼人于季家不利,青你她这些年不肯回来也怕是如此…我见姑娘应是与那贼人有些渊源,这信…便交予姑娘处置吧,总归应是有些用处的。”
“惭愧,惭愧,多谢季员外,慕晚虽只是一介游医,但江湖之事也知其一二,若能略看出些端倪,为季夫人沉昭得雪,也算是慕晚之幸事。”
陈子绥见已达成目的,欣然地接过信件,微揖了揖,便将它们放至外衫内袋中。
季员外抹了抹眼泪,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慕姑娘见笑了…我一时情绪有些激动,倒是失了礼数了。”
这时仆人走至他身侧,压了压嗓子:“老爷,饭食已经妥当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仆人先下去,等走后,咳了两声,缓缓开口道:“不知慕姑娘一路上舟车劳顿,用饭与否。不如在府中用些饭食,命下人置办一间客房,稍作休整几日?”
陈子绥学着原主的样子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婉拒了季员外的邀请。
见季员外还想再挽留,便有些无奈地说道:“真是对不住了,小女子来桃花镇也只是顺路,家兄在燕洲城失讯,不知其下落,也无其音信。心中实在着急,要速去城中寻家兄,实在抱歉。”
季员外见状也不挽留了,令下人收拾了些银钱做盘缠,陈子绥本就想收着,而且换成原主也是不便再拒绝了,又正好没了盘缠,便笑盈盈地收了银钱,与其造辞,出了季府。
“你那劳什子师兄当真如此重要?”顾倾鸾媚眼淡淡一瞥,眉心一颦,颇有几丝不解。
“师兄他给了我第二条命,”陈子绥心里强忍着,唇角淡淡一笑“虽然我被师兄从街头捡回去之前的记忆全失,但师父说那时我气若游丝,如乞儿般,衣衫褴褛。不仅负伤,还多日未进食。若不是师兄…我那时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
顾倾鸾看着陈子绥一说到她师兄周翊就眸含星子似的笑得十分开心。仿佛周翊是个大英雄,她的偶像一般。
“呵,”顾倾鸾轻笑一声,刚想噎她说她搞得好像周翊是她的意中人一般,但话还未出口,便忽然意识到…好像…不,一定是。
她翻了个白眼道:“荒谬绝伦。”
陈子绥有些奇怪,怎么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不理她了?唔…好像还有些无语和生气。她懂了,一定是和她一样讨厌嫌弃这个女主的所作所为,果然是盟友,太能共情了。
她歪了歪脑袋,又想了想,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如此了。
“咕…”
陈子绥脸红得要滴血,可恶的小玖,就没让她闲过,饭是一口没吃,她捂着肚子小声嘟囔着:“那…那个…你…倾鸾姐姐…你什么都没听到…对吧?”
走在前面的红衣美人听罢,红唇微抿了抿,唇角微扬。
“蠢笨。”
随后她脚步顿了顿,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那出一个镇方向相反的地方则是一个比较华丽的木楼,那木楼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桃花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