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铁与美式》十五垚

7、第 7 章

　　拿美7
　　陆凝序在听完这话后有一瞬间很明显的怔楞，尽管这不是第一次听见杨煦对他说类似的话了。

　　他听得出杨煦话里的意思，他又不是不开花的铁树，很多时候他都看得出来或者听得出来。
　　他只是不回应。

　　杨煦知道陆凝序不会回应，所以他是这句话的时候就没用太大期待，不然他的热情早就耗尽了。
　　不过对于陆凝序这样的人，他只要不拒绝，那就是还有戏。
　　毕竟杨煦亲眼见过陆凝序拒绝不喜欢的人时是什么样的。

　　高一时，陆凝序和杨煦都是学校的名人，且都不是容易接触的人。

　　杨煦难接触是因为很少人能和他交心。
　　他的微信很多人都有，其他班的人想加他也很容易，直接在年级大群里添加就行，杨煦会同意。
　　他很会聊天，但不会向不熟的人透露自己的隐私和生活。

　　陆凝序难接触，是字面意思的难接触。
　　他从不主动去加别人的微信，只加必要联系的同学，班级里有些同学到现在都没有他的微信。

　　有人费尽心思拿到了陆凝序的微信，结果等了几天陆凝序都没通过好友申请。她便鼓起勇气在放学时在陆凝序班级门口堵他。
　　她的确堵到陆凝序了，她对他表白，他拒绝了，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拒绝。

　　“抱歉，我不喜欢你，而且我们不熟，不过不代表你不好。”陆凝序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很坚定。

　　那个女生不放弃，“那我们不能加个微信熟悉一下吗？”
　　陆凝序摇头再次拒绝，“抱歉，我不能加你，我有喜欢的人。”

　　最后那个女生只说了一句：“我不会对别人说的，放心。”
　　陆凝序说：“谢谢。”
　　这个秘密至今都被那个女生保护的很好，没有人知道。

　　杨煦只听见了陆凝序的第一句话，然后就被班主任揪进办公室了，他并没有听见陆凝序的第二句话。

　　“舍不得我，就好好学习，我们考同一所大学。”陆凝序说，“我会帮你。”
　　杨煦笑笑，“那有点难。”
　　陆凝序说：“不难，你基础不错，多深挖就可以短时间迅速提高成绩。”
　　杨煦转了转笔，然后凑上前去，问：“你怎么帮我？”
　　陆凝序正经道：“开学以后每个礼拜天下午，我去你家或者你来我家，我给你几道提高题，你做完我给你讲。”

　　杨煦听完瞬间傻眼，意思就是他每周下午都有和陆凝序的二人世界？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
　　杨煦的父亲是在大年三十前一天回来的，发现杨煦真的有在认真学习，他深感欣慰。

　　“都处理好了？”杨煦问。
　　杨铉回答：“是啊，没有你爸我处理不好的事情。”

　　在以前，杨铉这么和杨煦开玩笑，杨煦一定会及时的接上，父子俩可以互相杠十几句话。
　　唯独这次杨煦没接话，就这么看着杨铉。

　　“怎么了？”杨铉装傻道。
　　“你们离婚我怎么判？”杨煦和杨铉说话一直都是直来直去，从不绕弯子。

　　父子互相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杨煦以为等不到回答正准备继续背单词时，杨铉居然意外的说了。
　　“你想跟谁一起生活就跟谁，于理，你跟着你妈去西班牙会有更好的发展……”

　　杨煦直视他，碧蓝的眼睛无时无刻提醒着杨铉他更像他母亲。
　　“于情呢？”杨煦问。

　　杨铉将话头圆了过去，让杨煦别担心，无论被判给谁，爸爸妈妈都会爱他。
　　杨煦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杨煦才再次开口：“今年三月我妈要回来。”
　　杨铉自然知道，杨煦的母亲早就和他商量过了。
　　他对离婚没有异议，他们的婚姻是闪婚，来的热恋，冷淡的也彻底。况且他们就是不合适，尤其是生活习惯。
　　他们唯一产生歧义的点就是杨煦的抚养权，他们都不想放弃。

　　“你最好快点找律师，如果没有合适的我可以找钱喆介绍。”杨煦将考纲一合，从沙发上起身，“我和我妈说，法官把我判给谁，我就跟谁走，她一定会找律师。”

　　就在前几天，杨煦发了一份邮件给他的母亲，然后就收到了回信。
　　杨煦的邮件内容围绕着抚养权展开，他写了，他想留在中国。

　　他的母亲给予理解，尽管她知道杨煦有很大可能不会判给她，但她还是要试一试。
　　【哪怕官司我打赢了，你也可以继续留在中国。如果你想来这里留学，我也会帮你申请学校，妈妈永远爱你的。】

　　他知道他的母亲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争夺他的抚养权，因为他的新男友不能生育，所以她只有杨煦一个孩子。
　　她铁了心要打官司，杨煦也劝不动，他只能寄托希望于他的父亲，希望他请一位优秀的律师，赢下他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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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杨煦焦头烂额的时候，陆凝序在医院照顾他的母亲。
　　陆凝序的母亲在年前突然被查出胰腺癌，晚期，恶化的很快。

　　医生的说法是她能挺过这个冬天就已经是很乐观的情况了。
　　就在大年三十这晚，病房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是你父亲的助理，他有话和你说…”
　　陆凝序只是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不用，我们过的很好。”
　　助理再次拦住他，“至少把这个看了吧。”
　　陆凝序接过那张纸，粗略的扫了一眼，然后抬起眼皮问：“什么意思？”
　　助理转达他父亲的意思：“就是让你考虑一下，这对你以后……”
　　陆凝序：“不需要。”
　　他正要把这张轻飘飘的纸还给助理，护工阿姨正巧从过来，“小陆，你先拿着，跟我进来。”
　　陆凝序只能把这张纸折了折，送走助理后进病房。

　　护工阿姨把一封信交给陆凝序，“这是你妈之前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写的，就是怕现在她说不动话了，或者来不及…反正就是她的意思，拜托我转交给你。你妈也是为你好，你就再考虑考虑吧。”
　　陆凝序当场打开，细细看完这封信。

　　想来他母亲意识不清醒已经有点日子了，这封信得是多久之前写的呢？
　　又为什么要让护工阿姨直到今天才转交给他？
　　一切想不通的事情，都在助理给他的那张纸上得到了答案。

　　陆凝序从没见过他的父亲，甚至不知道他的父亲长什么样子，只见过他的助理和秘书。

　　他的父母不是夫妻，他们没有结婚。
　　更准确的说，他的父亲没有和任何人结婚，但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个陆凝序同父异母的兄弟。

　　他的父亲是位花花公子，和很多人有过一段，但始终没有和任何一位结婚。
　　他的风评很好，陆凝序的母亲从没对陆凝序说过他父亲的坏话。
　　因为他父亲在处理这些关系时很阔绰，名下房产车产都分配好了，陆凝序和他的母亲在美国有一套公寓，就是他父亲作为善后给予的。

　　现在倒是上心，陆凝序冷笑一声。
　　然后他侧头看向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母亲。
　　“妈，如果我说，我有喜欢的人在这里，你还会劝我出国吗？”
　　陆凝序垂下眼眸，“可是我不确定他能喜欢我多久…”

　　手机在口袋里震，陆凝序拿出来看。
　　是班级群的开学通知，过了年后没几天就要开学，陆凝序正准备熄屏手机，微信置顶来了一条消息。
　　【羊：年后你有时间吗】
　　陆凝序单手点着屏幕回复【有空】
　　【羊：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羊：这个东西要放冰箱】
　　陆凝序不禁发散思维想象起来。
　　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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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杨煦拿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桶过来，陆凝序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你不会熬了一锅汤吧？”陆凝序说。

　　不对啊，真还是一锅汤，杨煦一般会直接叫他到家里来，不会选择大冬天拎着一个保温桶来。
　　“给你看看哈，我千辛万苦带回来的。”

　　杨煦把保温桶放在地上，然后打开。
　　这是一桶雪。

　　“不对，这是一桶来自西班牙的雪。”杨煦纠正道。
　　陆凝序笑起来，觉得这样的杨煦特别可爱，“好，进口雪。”
　　杨煦冲他一笑，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掏着。

　　陆凝序想拦，“里面冰，你的手…”
　　还没等他说完，杨煦已经掏了个东西出来。
　　“这是我亲手！在冰天雪地里捏的，送给你啦！”杨煦把那个雪白的小鸭子拿出来，捧在手心。

　　陆凝序看着杨煦冻的通红的指尖，有些心疼，想让他赶紧放回去。但他不会这么说，“这不是鸭子夹夹出来的吗？”
　　杨煦倒是自觉，“那也是我在冰天雪地里费力夹的！好冷，捧久了就化了，你可以拿个盒子装着放冰柜里……”

　　还没说完，杨煦觉得自己的手被牵住，然后被包裹起来。他微微抬头，灯光落在陆凝序头顶，将他的五官修饰的更锋利。

　　“谢谢，我很喜欢，但以后不要光手玩雪了。”陆凝序将杨煦通红的手指牵起。
　　血色逐渐攀上杨煦的脸，他侧头躲避，有些不敢看陆凝序的眼睛，“在外面肯定带手套的…在家里就懒得戴了。”
　　陆凝序说：“那以后我来拿，我不怕冻。”

　　杨煦平常在班级里承认的很大方，但真到了两个人面对面的空间里，他依然会生出一种不好意思和不坦荡的情绪。
　　“你喜欢就好…”

　　就在陆凝序牵着他的手缓缓向上时，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对方的喉结。
　　杨煦看见对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垂下眼皮看着杨煦的手。

　　他不知怎么，瞬间用力，将手从对方手里抽走。
　　“你想干嘛…？”
　　陆凝序在对方抽手时就意识到他露馅了，毕竟他也是个处于青春期的男生，有七情六欲。
　　不过对除杨煦以外的所有人，他都是那多长在雪山顶的高岭之花。
　　面对杨煦，他总是很容易露馅。

　　他会喜欢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