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铁与美式》十五垚

5、第 5 章

　　拿美5
　　那晚和平日的晚上其实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差别就是杨煦的手机一直没有微信消息进来。
　　杨煦人缘很好，班级、年级、甚至范围扩大至学校，都有认识的朋友，但也就是朋友，可以偶尔聊聊天，在路上碰到可以笑着打个招呼，关系再好点的可以勾肩搭背，可以一起约饭。

　　对杨煦来说，朋友和好朋友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好朋友是可以向他们倾诉烦恼，可以半夜三更打电话过去，可以打声招呼就自然而然住到对方家里、或者借宿。

　　杨煦朋友多，但好朋友意外的少，要求苛刻一点算可能只有徐信炎一个人。
　　陆凝序当然不包括在内，他不是朋友，他和徐信炎他们不是一个赛道的。

　　平常晚自习下课后，徐信炎一般只和杨煦一起走到校门口，他们回家方向完全相反。
　　如果徐信炎被留堂，杨煦一般不等他，和他打声招呼就走，反之同样。
　　但不耽误他们关系好，徐信炎话很多，现实里是，微信里也是，每晚都可以从东聊到南，再从西说到北。

　　唯独那晚，徐信炎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兄弟几个的群几乎每晚都99+，那天也是没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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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要不要叫他一下？”丁玲回过头，长长的马尾轻轻扫过杨煦的桌面。
　　徐信炎偏头瞅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看见了右边那一组某个人看了他们这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等会儿吧。”

　　班级的人都在收拾书包，住宿的人三三两两结伴回宿舍，商量着晚上吃什么口味的泡面，走读的人提包就走，要赶公交回家。

　　高二（1）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住宿生，只有杨煦他们那一圈的人是走读，正因为大家一起赶公交才结识，还建了一个名为【风雨无阻徒步侠】的走读生群，杨煦和陆凝序也在里面。
　　不过他俩不坐公交，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家，一直以来都是他俩结伴而行。

　　“切，有了对象忘了爹，你就等陆凝序，从来不等你爹我，白疼你那么久。”徐信炎有时会故意这么说，当着杨煦和陆凝序的面。

　　这时杨煦一般会反驳：“他不是我对象！”
　　徐信炎供火道：“快了吧。”
　　杨煦一巴掌呼上徐信炎脑门，“你烦死了！”
　　徐信炎转头问正在写题的陆凝序：“诶，陆哥，你俩快了吗？”
　　无视徐信炎身后来自杨煦的拳打脚踢，陆凝序没看他们，“你们开心就好。”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天晚上，徐信炎刚拉上书包拉链，看杨煦还没有醒的意思，然后看看右边仍然在写题没有准备离开的陆凝序。
　　陆凝序在这时停笔，转头，放低声音对徐信炎说：“一会儿我能坐一下你位子吗？”

　　徐信炎愣了一下，“你不走？”
　　陆凝序没说原因，只是指了指那个趴在桌上睡的超级无敌死的身影。

　　陆凝序的意思是杨煦也没走，他准备陪陪他。
　　徐信炎理解错了，他以为他有话要单独对杨煦说。

　　作为杨煦最好的朋友兼看着他俩互相拉扯了一年多的旁观者，徐信炎自觉非常有眼力见。
　　他冲陆凝序比了个“ok”的手势，很快的离开了
　　刚出教室门，他掏出手机，一个一个私聊了那群同样是这段墨迹又黏糊的感情的旁观者们，让他们今晚谁都不要给杨煦发消息，不要打扰他们。
　　有人问为什么？
　　徐信炎简短的回复【我觉得咱儿子今晚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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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徐信炎早早到了教室，将带来的一盒他珍藏的进口巧克力拆开，准备作为喜糖分给那一圈朋友的。
　　他满心期待，想看着那俩人肩并肩走进教室。
　　杨煦肯定会拉着陆凝序的手过来和他说：“昨晚我们在一起了！”

　　然后他就可以拿出他的巧克力，庆祝有情人终成眷——眷不出来了……
　　他看着杨煦一个人走进教室，然后照常在他身边坐下，然后面无表情的拿出作业来补。

　　杨煦的余光感觉到旁边的视线，一边飞速写着字，一边问：“怎么了？”
　　徐信炎还想问你俩怎么了？人家新婚夫妻还共度良宵出入成双呢，你们情正浓时的小情侣，你怎么没等陆凝序一起上学？还是陆凝序没来找你？

　　徐信炎不信，又环视了一圈教室，又往走廊里看了看——陆凝序真的不在，他俩真的不是一起来的。

　　“你俩没一起来？”徐信炎不死心地问。
　　杨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徐信炎急道：“不是…你俩都这么理性的？！”
　　杨煦此刻严重怀疑徐信炎的脑子是不是昨晚睡觉时掉地上摔坏了。
　　“什么和什么？谁俩啊？什么理性？”杨煦拿着手机正在和作业生死时速，还得分出一根神经给徐信炎治病，一时之间居然觉得自己有点伟大。

　　“你和陆凝序啊？”
　　一听到这个名字，“C”的末尾没收住，拉出去一条不短的线。
　　“我俩怎么了？”杨煦问。

　　就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陆凝序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
　　徐信炎还想说“你俩难道没在一起吗？他没给你表白吗？”
　　但是看见另一位主人公来了，他转口说了句：“没事，你写吧。”
　　杨煦一脸莫名其妙。

　　陆凝序看见徐信炎一脸震惊里带点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出于是隔了一条过道的邻座，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
　　徐信炎赶紧摇摇头，你俩没事，我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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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两个人是网购了一些菜，但眼看送来的时间非常晚，于是杨煦提出去菜场买菜。
　　“这个点，菜场都收摊了吧。”陆凝序说。
　　杨煦一想，说的也对，“那我们去山姆吧？那里不会买不到菜的。”
　　“山姆不是要会员才能进去的吗？”陆凝序不会做饭，生活物品周围的超市里都有卖，他从没去过山姆这种会员制的大商场。
　　“我有会员啊。”杨煦说，“走吗？”
　　陆凝序便跟上了杨煦的脚步。

　　他们打车到达山姆，杨煦熟门熟路的去拿推车，然后被陆凝序接过，“别站前面，小心脚。”
　　杨煦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走在陆凝序身旁，后来就放飞了自我。

　　”这个提拉米苏好吃。”
　　“这个瑞士卷也好吃。”
　　“蝴蝶酥巨好吃，你一会儿得尝尝！”
　　“你吃三文鱼吗？”
　　陆凝序一边整理着推车里的食物，一边答：“熟的吃，生的吃的少。”

　　眼看杨煦正要把那块无论是色泽还是纹路都非常完美的三文鱼放下，他急忙上前拦住：“干嘛放回去，你不是很喜欢吗？”
　　杨煦侧头，说：“可是你没那么喜欢……”
　　陆凝序轻轻握着杨煦的手，掌心包裹着手背，“你喜欢。”

　　两人的距离很近，陆凝序的声音就在杨煦耳边，呼吸丝丝缕缕带过杨煦的耳畔。
　　那一瞬间，杨煦的脸腾然升起一阵热，他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只是在那不到三秒的时间内迅速飙升。

　　杨煦愣了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陆凝序接过那块三文鱼，放进推车里。
　　手背上的温度还有些残留，杨煦走在陆凝序身后，将右手掌心握住左手手背，想让这份心动过速的瞬间停留的久一些。

　　“吃牛排吗？”陆凝序走到冰柜前，看着眼前红彤彤一片——都是一盒一盒切片的牛肉，用保鲜膜包裹好。
　　杨煦这才几步跟上，“我煎牛排掌握不好火候，要么老了，要么没熟…”

　　“没事，我来煎，你想吃吗？”陆凝序看着杨煦，问的很认真。
　　不说还行，一说就有点想吃了，杨煦点点头，”想的。”
　　陆凝序果断拿了一盒肉眼，放进推车里。

　　不知不觉，他们拖车里的东西堆积了起来，侧边还挂着两提小青柠汁。
　　杨煦从冰柜中拿出两提，陆凝序接过，放在车里，然后被杨煦阻止。

　　“小青柠有独属于它的地方。”杨煦将小青柠提出来，挂在推车的侧面。
　　两排小青柠刚好挂住推车侧边围栏，“怎么样！学会了吗？”杨煦双手一摊，邀功一般给陆凝序展示他的杰作。
　　陆凝序抬手揉了揉杨煦的头发，语气很温柔，“学会了，你怎么那么厉害。”

　　或许是陆凝序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成绩也是没有短板，杨煦总在仰望他，哪怕他自己也很优秀。
　　陆凝序很少会夸赞别人，至少杨煦从没见过他夸奖过谁，这让陆凝序突如其来的夸奖显得格外出乎意料。
　　杨煦的脸红了，陆凝序看见了，杨煦也感觉到了，并且知道对方发现了。
　　他快速转过身，“走吧走吧…去买点蔬菜。”

　　看着前方那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陆凝序笑了一下，轻松推着已经有些分量在里面的推车，快步跟上去。

　　陆凝序刚蔬菜区，就被冻了一下。
　　这是个大型保鲜室吗？陆凝序心里默默问了一句。
　　他找了一圈，终于看见弯着腰的杨煦。

　　“你吃青菜还是吃菠菜，这个季节这两个最好吃，一会儿还要买点草莓……”杨煦一手拿着一包青菜，一手拿着一包菠菜，显然在犹豫不决。
　　“可以都买。”陆凝序说。
　　杨煦转头问：“两个素菜吗？我们两个人吃不掉的，还有牛排呢。”

　　陆凝序摇摇头，拿过两包蔬菜，说：“今天吃不完可以只烧一个，另一个…”
　　杨煦被冻的有些发抖，他打了个喷嚏，同时他听见了陆凝序没说全的话。
　　“可以等明天或者后天，你来把它做成菜，我切好三文鱼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