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铁与美式》十五垚

21、第 21 章

　　拿美21
　　杨煦白天陪床，晚上回酒店住。
　　在这三天里，陆凝序的同学，导师，还有他救的那位孕妇带着她全家一起来看望陆凝序。

　　杨煦就帮着接待，一天下来累的回酒店洗完澡倒头就睡，第二天跟着闹钟准点起，日子过得比军训时还规律。

　　三天后，杨煦回国。
　　徐信炎一把拉着他在宿舍坐下，说：“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杨煦莫名其妙，“什么啊？”
　　徐信炎很疑惑，说：“不应该啊？他不是都承认了喜欢你么？这三天没给你表白？”
　　杨煦无语了，“他上着呼吸机呢，怎么说话啊？”
　　那倒是，徐信炎一瞬间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点蠢。

　　“那等他好了呢？”徐信炎问。
　　杨煦没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五一，我再飞过去一趟，到最后再看吧。”

　　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蒋泽在实时转告陆凝序的康复情况。
　　从转入普通病房，撤了呼吸机，可以吃半流质饮食，可以下床适当活动……

　　直到一周前，杨煦收到了来自陆凝序的微信。
　　【L：我出院了】
　　杨煦回了个恭喜的表情包过去，然后没了下文。

　　隔了很久，陆凝序才继续发消息过来。
　　【L：五一之前我准备回国一趟】
　　【L：请你吃顿饭吧】
　　【L：很久没见了】

　　杨煦果断回了个好，然后高兴的一拍徐信炎的后背，吓了他一跳。
　　这是他俩唯一一节一起上的大课，在大学里俗称水课。

　　“干啥啊…”徐信炎都快睡着了，现在什么困意都被吓走了八百里。
　　“陆凝序五一之前回来，约我吃一顿。”

　　徐信炎顿时打起精神，毕竟他是杨煦最强大的军师，尽管他自己还是个单身狗。

　　“卧槽？你快答应啊！”徐信炎捂着嘴低声说。
　　“我答应了啊。”杨煦也捂着嘴说悄悄话。
　　“……”

　　得嘞，这位爷就等着呢，徐信炎翻他一个大白眼，“你长点心吧，小心被吃干抹净。”
　　杨煦肘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天天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
　　陆凝序登机前是给杨煦发过航班信息的，杨煦发消息说他会来接他。
　　所以在飞机上的时间里，陆凝序一直都期待着。

　　飞机落地，陆凝序拿到托运的行李箱，往出口走去。
　　一出来他就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卫衣浅蓝色牛仔裤的身影。

　　他向杨煦走去，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抱一下他，又怕吓到对方时，杨煦已经张开双手，准备好了迎接一个拥抱。

　　陆凝序笑起来，快步上前，将几个月不见的人抱入怀中。

　　他本来不准备那么快告白，因为他认为确认恋爱关系要有仪式感，要从一句表白和一束花开始。
　　所以他本来是准备在吃饭的时候向杨煦告白的。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杨煦如旭日般的明媚笑容，他觉得他等不到那一刻了。

　　“我…”
　　“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话，这次杨煦抢先说完：“你觉不觉得，现在的场景和两年前很像。”

　　两年前，他们也是这样，但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有一点。”陆凝序回答。
　　杨煦紧接着说：“那…如果我现在问你同样的问题，你的答案会不会不一样？”

　　杨煦试探着，说出了两年前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问题：“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当然有，有很多，很多……
　　陆凝序心道。

　　这次，陆凝序向前一步握住杨煦的手，“我…”
　　喜欢你。

　　后面三个字还未说出口，眼泪却已经夺眶而出。
　　陆凝序仰起头缓和着情绪，杨煦就这么看着他，耐心等待着他，但只有他知道，只要一击，眼泪就会落下。

　　“我喜欢你。”

　　杨煦终于听到这句迟了两年多的话，眼泪只是在瞬间划过脸颊，摇摇欲坠地挂在下巴上。
　　他点点头，给出自己的回应：“我也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杨煦微微扬起头，陆凝序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低头吻上了杨煦的嘴唇。

　　少年时，他们各自问过朋友同一个问题，“接吻是什么感觉？”

　　杨煦的朋友说：“很让人激动，很兴奋，也许会有些紧张，但你一定很会很开心。”
　　陆凝序的朋友说：“会想占有，想以后，还有现在得偿所愿的高兴。”

　　不对。
　　应该说不完全对。
　　他们还尝到了满唇咸涩。

　　接吻是什么感觉？
　　对他们而言，既有苦尽甘来的甜蜜，又包含着这些年没有对方的酸涩。
　　明明早就应该开始的爱，却迟了那么久，在没有彼此的日子里，他们做着对方喜欢的事，留意对方喜爱的东西，试图从共友口中打听到一点点关于对方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那我们现在，是真正的情侣了吧？”杨煦做着最后的确认，毕竟两年前他们做过一次情侣，尽管只有一天。

　　“是。”陆凝序回答的很快，杨煦笑了起来，牵着对方的手晃了晃。

　　“现在我们去干嘛？”杨煦问，他似乎还沉浸在快乐中，脑子反应有些慢。
　　陆凝序捏了捏他的脸颊，“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酒店放一下行李，你觉得呢？”

　　陆凝序本来是准备放完行李去吃顿饭的，然后和杨煦到处逛一逛的。
　　但是一到酒店，杨煦就趴在床上一点也不想下来了。

　　“我和床是共生体，我离了它会活不了的。”杨煦迷迷糊糊地说，眼睛已经慢慢耷拉下来。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昨晚的他根本就兴奋的没睡。

　　所以今天才格外困，没一会儿杨煦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陆凝序将他翻了个身，帮他盖好被子。
　　然后行李箱打开瘫在地上，夹层里的一张小纸条很显眼。

　　陆凝序看了它一眼，然后无声的笑了一下。

　　当年杨煦特地从西班牙带了一桶雪回来，还有一只雪鸭子，陆凝序当年保存的特别好，然后把它带出国，放在他的公寓里。

　　结果就在陆凝序出院后不久，这片小区集体跳闸断电，这只雪鸭不可避免的融化了。
　　然后，一个被塑料袋封存的折叠纸条就飘在水上，陆凝序将它打开，才发现杨煦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哈！你终于发现我啦！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我喜欢你是不会变的！】

　　陆凝序那时候已经订了五一回国的机票了，看完后只觉得更紧张。
　　他不知道这份喜欢现在还是否存在，因为杨煦目前为止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他有些没底。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次，就一次，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他都安然接受。

　　陆凝序拿起这张小纸条，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
　　“幸好。”

　　还有。
　　“谢谢你喜欢了我那么久。”

　　-
　　等杨煦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陆凝序洗了个澡，现在正在他旁边看手机。

　　“几点了…”杨煦刚睡醒很懵，下意识在四周摸手机。陆凝序将他的手机递给他，说：“六点多了，你晚饭打算出去吃么？”

　　杨煦摇摇头，理由就一个字：懒。

　　“我给我舍友说一声。”杨煦费劲睁开眼睛，给他寝室长发了条今晚不回去的消息。
　　没过多久，对方拨来了视频通话。

　　杨煦瞬间清醒，他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把梳了一下刘海，接通视频。

　　“给哥几个看看，你那久别重逢的男朋友呗？”
　　宿舍几个人聚在一起，杨煦没把手机摄像头转过去，而是先转头问陆凝序：“我舍友想见你，见不见？”

　　陆凝序也坐起来，把酒店的顶灯打开，“可以。”
　　杨煦把手机拿远，让屏幕可以容下两个人。

　　“你们好。”陆凝序打了个招呼，对面几个人“你好你好”。
　　“怪不得杨煦惦记你呢。”有人说。

　　陆凝序眉毛一挑，看向杨煦，此刻的杨煦已经后悔接起这个视频了，他就知道这几个人没憋好屁。
　　“说什么呢！我哪有？行了行了我今晚不回来了就这样吧挂了拜拜。”

　　杨煦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果断的将电话挂断了。

　　“你惦记我？”陆凝序揽过杨煦的后腰，将他带到自己这边来。
　　杨煦的脸颊浮上一片红，“没那么夸张。”

　　陆凝序点了点头，那就是很惦记了

　　杨煦双手勾着陆凝序的脖颈，然后缓慢倒向床里，他们吻在一起，唇齿深交。

　　酒店房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杨煦侧着身体，忍耐着身后一下一下的刺痛感。

　　结果对方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杨煦实在受不了，一边哭一边向后伸出手，五指抵在对方的腹肌上。
　　“等等…”

　　陆凝序俯下身，亲了一下杨煦的脸颊，“怎么了？”
　　杨煦另一只手抓过被子，将脸上的泪痕擦去，牙关打着颤，声音都只抖的：“我…我不喜欢这个…”

　　陆凝序凑在他耳边，说：“不喜欢我们这样？还是不喜欢这个姿势？”

　　杨煦不喜欢侧身的姿势，那样又疼又没安全感。
　　他想抱着对方，用双手确认对方的存在。

　　陆凝序听完后一愣，终究还是心疼对方。
　　“好，那你躺着，我抱着你好不好？”

　　陆凝序将杨煦抱回来，将他笼罩在身下。
　　杨煦的下巴搁在陆凝序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似乎更深了，但没有关系。

　　杨煦的五指摸过陆凝序的腰腹部，摸到一处不平整的地方。他知道那是枪伤后的手术刀口，是皮肤增生形成的微凸。

　　“你答应我…以后要保护好自己…”
　　陆凝序在黑暗中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杨煦应该看不见他点头，所以他说：“我答应你。”

　　-
　　结束后，陆凝序帮对方洗澡，清理掉身体里的东西。
　　杨煦累的慌，明明刚睡过觉，现在居然又开始犯困。

　　“这种事还真是消耗体力…”杨煦有气无力的说，然后用指尖弹了几滴水在陆凝序身上。

　　陆凝序居然就随着他这么做，“多做做，有助于减肥。”
　　杨煦猛的起身，连声音都放大了：“你是说我胖吗？！”

　　陆凝序真是冤枉，“不是，我就事论事呢，这个是挺消耗卡路里的啊……”

　　杨煦瞪着他，碧蓝的眼睛本来应该很有震慑力才对，但杨煦的脸形线条太柔和，导致陆凝序看着现在的他像在看一只狐假虎威的小猫咪。

　　“好好好。”陆凝序双手举回头，“我投降，你赢了。”
　　杨煦轻轻一撇头“哼。”

　　“我饿了。”
　　“我订饭上来吃？”
　　“有什么？”
　　“有菜单，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