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明》小小忆莲

6、动身刘府（二）

　　“而且刘府这么大，想要找到刘家主可没那么容易，我们得找个人带路。”洛玉淮道。
　　刘晨听出了洛玉淮的意思，这个带路人就是他自己。
　　而这时候来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说：“家主听闻二人的到来，特邀前厅一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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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颂一路上都对周围路过的人有所观察，刘府所有的小姑娘都是一样的装扮，唯独带着他们去前厅的小姑娘不一样，他没问这个问题，“这一路上怎么没看到男丁？”
　　前方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男丁都出去干活了。”
　　前厅门前。
　　只见刘家主笑着欢迎他们的到来。
　　“见过刘家主。”
　　“哈哈……县尉来到我这里就不必这么多礼了，快进来吧，外面风大。”
　　这句话表面听着是没什么别的意思，但细听又能听出哪不对劲。
　　前厅很宽敞，除了家主坐的位置外，其他凳子边搭配着同样材质的桌子，凳子上刻着花纹。
　　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其中有一幅是毛笔字，写道：频年过将官钱，庶在世皆咨嗟。
　　意思是连年过度拿平民百姓的银钱，到时候平民百姓都在这个地方叹息。
　　刘家主敏锐注意到县尉在看这幅毛笔字，解释道：“这句诗是用来提醒我们莫贪污平民百姓的血汗钱。”
　　洛玉淮只是点了点头，“刘家主，你这山水画是何人所画？改天我也去求一幅。”
　　刘家主：“哎呀，你们也对这山水画感兴趣啊，那你们可算是找对人啦，在整长安城，论这热爱山水画，我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来来来，跟我走，我带你们看看我收藏的画。”
　　走之前洛玉淮又看了一眼那幅毛笔字，忽然一笑就离开了前厅。
　　他们绕过了无数间杂货间，终于在一棵树前停下了脚步，刘家主四处观察了一下，随后在离树比较近的地方的树叶扒拉开，露/出了由木头制作的方形盖子，他把盖子打开，一个洞口映入眼帘，洞口很大，足够一个人进入了。
　　“我先下去把蜡烛点燃，你们看到洞口有光亮了就可以下来了。”
　　说罢，刘家主就顺着梯子一点一点爬下去，他双脚落地后首先点燃了梯子左右两的蜡烛，随后是其他蜡烛。
　　地面上的洛玉淮见洞口有光亮，对一旁的沈颂说道：“我先下去，你善后。”
　　沈颂点了点头。
　　洛玉淮先落地，他看了看周围，伸出手扶住了沈颂，刘家主点完最后一个蜡烛急匆匆赶来，“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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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府。
　　“报！洛玉淮和沈颂去了刘府，和刘府刘晨聊了一会就去见了刘家主，刘家主带着他们两个人去了一个地洞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柳云中点头示意知道了，待到那一口茶咽下去才说“继续跟踪。”
　　而此时琼阴那边也收到了洛玉淮和沈颂此次的行踪，他望着天空，意味深长道：“离那天还很远啊……”
　　两方都派人去跟踪了，柳云中认识琼阴，而琼阴并不认识柳云中，甚至不知道柳云中也派人跟踪了，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二人会相遇，可能合作，也可能刀剑相向，那都是不可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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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家主带着他们走向了第一幅画。
　　这第一幅画画的是一幅隆冬过尽，雪云散尽的早春景色，和煦阳光照耀在一个有池塘的宅院里的情景。
　　“此画在当时盛行，世间仅有几幅此画，我花了大价钱才买来，买来一直存放于此地。”
　　此画很美，美到让别人觉得自己置身于画世界里——雪融云散的早春，有池塘的宅院，和煦阳光的照耀。早春时的景色意味最深，杨柳一到早春便绽放出嫩芽，白茫茫的世界出现的一抹绿，提醒着人们早春了。
　　但我们只是个看画人。
　　“二位自由观看，但小心不要破坏了画。”
　　洛玉淮和沈颂向里走去。
　　接着来到下一幅画，这幅画画的是夏秋时节，高洁的荷花已经凋残殆尽，日暮时分远远望去，水天混涵，无边无际——辽远而苍茫的景象。
　　刘家主：“这幅画啊，让我想起来一个故人，说起来，他还跟我提起过一个姓沈的人呢！”
　　刘家主伸手指了指沈颂。
　　沈颂：“嗯？”
　　刘家主叹了口气，似是在惋惜什么，“这幅画是我一位朋友赠送于我的，
　　“我认识他。”
　　贺九是他一位已故的朋友，贺九生前喜作画，曾绘画出大量世人皆赞叹的画，那时候与谢容之平齐，只是逝世后没几个人知晓了。贺九生前深爱他的妻子，但在有一天妻子受到惊吓疯了，沈休因为有要事在身，不得已离开妻子身边，也就是当时，沈休将这幅画赠送于刘家主。
　　其妻子以为是因为她疯了，沈休嫌弃她，就抛弃她不要她了。
　　这一走就是数天，回来就收到了妻子身亡的消息，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选择了殉情。
　　陈年旧事，不提也没必要提。
　　沈颂没多想，直接拉着洛玉淮看
　　这幅画所绘之景是一个清淡幽静的山村，村子的四周被绿树围拢，远处郭外青山依依相伴，充满了浓烈的田园生活气息。
　　主介绍道：“此画是我去各地游玩时，一位世外高人赠送于我的，我见第一眼，便深深吸引住，世外高人见我深爱此画，便赠与我，之后再难见这世外高人了。”
　　他对此画的爱幽深，用肉眼即可看出，存放方式与其他画卷不同，其他画卷都是直接卷好放在哪里，而这幅画则是卷好专门放在一个盒子里，这盒子选的是上等材料，制作精美，光盒子上刻的图案就需要费时几个月才可完工。
　　洛玉淮赞叹道：“可见你对此画的爱。”
　　“哈哈，如果我没有去各地游玩，可能不会遇到世外高人，也不会获得此画。”刘家主语气中带着另一番韵味，“与这画有缘有分。”
　　三人看了一幅又一幅字画，而这最后一幅画和第一幅早春景色画相对，这最后一幅画是一幅夜月行舟图。
　　山暝猿啼，江流滔滔，树叶萧萧，月照孤舟。
　　洛玉淮走近此画，注意到此画后面的墙不对劲，通过中间的缝隙他隐隐约约看到墙壁与其他地方不连接，他撇了一眼刘家主和沈颂，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看什么，将目光收回，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他又看向了与此画相对的另一幅画，对此感到疑惑：“为何将这两幅画相对而放？”
　　刘家主望了望另一边的画，答道：“这个啊，哎呦，县尉您不说我都不知道。”
　　洛玉淮假装一副相信的样子道：“不知道啊，那没事了。”
　　刘家主：“二位请随我回前厅喝茶吧。”
　　洛玉淮：“有劳刘家主了。”
　　“没事没事。”
　　出了这地下存画室，洛玉淮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忽然意识到在地下存画室内时并没有感受到因氧气不足导致的窒息感，而是一直感觉呼吸顺畅，就好像没有下过洞口，一直在地面一样。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眼下还不是和沈颂说的时候，他只能先跟着刘家主，另寻方法了。
　　出了洞口，刘家主在前带路，洛玉淮二人在后面跟着，回了前厅。
　　洛玉淮和沈颂入了坐，刘家主瞬间变得严肃，吩咐小姑娘去倒茶，“快去给客人倒茶。”
　　说罢，刚才的一切瞬间即逝，变成了温柔，“我这茶不是什么好茶，见谅。”
　　洛玉淮喝了口茶，“无妨，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好茶，请问是什么茶？”
　　“这茶是故人赠送的，我也不知叫何名。”
　　洛玉淮抬眼看向刘家主，语气算平静：“故人送的？”
　　刘家主点了点头。
　　“你这故人还挺爱送东西的，你当真不知道此茶何名？”
　　“真不知。”
　　“序三秋案发现场出现的鞋印官家下属才会穿的鞋，我们查了长安城城内所有卖这种鞋的鞋铺子的购买记录，你们刘府购买最多，买很多这种鞋作甚？”
　　刘家主走向座位的脚步顿了顿，随后再次继续走，坐下后才道：“哎，我府中男丁废鞋。”
　　沈颂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一次性购买38双，你别说府中男丁都是在同一天鞋废掉的。”
　　“额……这……”
　　“嗯？”
　　刘家主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眼神始终不敢看向洛玉淮和沈颂，是闪躲。
　　“多买几双备用……”
　　洛玉淮假装恍然大悟道：“哦~知道了。”
　　喝完这最后一口茶，洛玉淮起身对刘家主道：“告辞。”
　　出了刘府，洛玉淮就对沈颂说道：“在地下存画室时，我注意到最后一幅画的后面有一个凹进去的，我还注意了那墙，那墙似乎可以动。”
　　沈颂分析了他所说的话，道：“所以你怀疑那墙后面是一个屋子？”
　　“嗯。”
　　“既然如此，刘家主为何不带咱们进去看看？除非……”
　　心中有鬼！
　　二人沟通了一下，知道了双方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大致方向一样。
　　洛玉淮突然想到一招，道：“我们可以晚上再去，偷偷溜进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在地下时并没有感受到窒息感，而是呼吸顺畅，你没注意到？”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沈颂沉思了片刻，继续道：“所以说，有通风口？”
　　洛玉淮肯定答道：“嗯，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是否与我们的猜测有关还需要我们再去地下。”
　　“好。”
　　二人就这样说好了，亥时来到恒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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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打更人的声音响起。
　　打更人用棒槌敲击铜锣，打一下又一下，连打多次，“咚！咚！”
　　随即，打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时，恒洋路边一棵大树下传来极小的声音，“这里！”
　　洛玉淮转头望向那棵树，夜间漆黑，他眯着眼才看出是谁，他刚要开口说话，沈颂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沈颂又示意洛玉淮过来。
　　洛玉淮看懂了他的意思，一步一步走向了沈颂，走近后，沈颂对他说：“我确认了，从这里进去，不会被发现。”
　　“信你，走吧。”
　　洛玉淮拉着沈颂的手向后走了几步，随即轻功一跃，落脚站在瓦上，他眯着眼看了看附近，拉着沈颂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