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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她要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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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上,是高高在上掌控整个纪家的纪晓邑。
阶下,是双腿已经跪得麻木的纪央央。
“爹,我替央央嫁!”
纪南一的声音兀的响起,落在所有人耳中,掷地有声。
踏步上前,纪南一站到了纪央央的身前,整个人挡住了她的身子,昂着头,面上是坚定和决绝:“爹,若要借势叶家,女儿可以替央央嫁。”
纪晓邑的眸光黯了一瞬,扫看过纪央央,嘴角的嘲讽更盛:
“凭你?”
“叶家要的是她的仙骨,你有什么?”
“凭你的区区三骨?”
纪央央双膝早就没了知觉,抬眼看去,是姐姐瘦弱的背影。
纪南一被噎得哑口无言,她仙为不高,这是事实。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停滞。
四人敌一人。
祠堂前,忽的就没了声音。
纪执成袖中的手松开又攥紧,终于是忍不住要开口。
“纪晓邑。”穆离迈出步子在纪晓邑身前站定,抢在他前头落了声。
“这两年你对我,对孩子们,究竟什么样,你自己不会不清楚。”
“央央的事,我一步也不会让。”
穆离眼眶隐隐泛了红,说话声音已是有些颤抖:
“她叶家若敢上门娶亲,我便亲手掀了那八抬大轿!”
权威被侵犯,纪晓邑想也未想,抬手甩袖,浓烈的仙流向着穆离狠狠袭来。
穆离根本未想到纪晓邑会对自己出手,丝毫没有灵气防御。
只听得穆离身子里骨碎的声音,整个人被袭到空中而后重重落在了地上。
“娘!”
“娘!”
“娘!”
三人异口同声。
纪南一疯了一般向着娘亲的方向冲了过去。
纪央央再不顾自己早就是没了知觉的双膝,踉踉跄跄起身就要冲去,却是一个没站稳,又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男子的手臂,适时将她拥在了怀里。
纪央央抬头,看见的便是纪执成焦灼神色的脸。
高阶上,纪晓邑的神色阴沉得不像话,死死盯住四人的眸底,是浓烈的杀意,
“我没死,纪家便轮不到你来做主。”
穆离倒在纪南一的怀里,口中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呼吸急促着,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浓烈的暗色仙流在纪晓邑的手边流转,阴沉恼怒的声音,伴着他身形的消散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你若敢跑,我便打断你娘的腿。”
纪晓邑太清楚纪央央的痛点了,娘亲,永远是她的软肋。
纪央央被纪执成扶着,依旧跪在地上,视线里,是母亲满身鲜血的模样。
心口疼得像是被刀剜过,纪央央眼眶干涩到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她满骨无灵,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更不要说保护身边人。
她要怎么做?
要她怎么做?
“别怕。”
纪执成的大掌忽的就遮住了她的眼。
“我会保护你。”
——————
天色渐亮,东方露出浅浅的鱼肚白。
男子盘腿坐着,周身的黑色仙流环绕着他源源不断流转着。
直至他面前悬浮着的灵石被逐渐吸收,仙流才缓缓消散。
清风抱臂守在外间,身子斜靠在墙上,眼虽闭着,但灵感一直注意着四周。
菱眸缓缓睁开,暗色的光从男子眼中缓缓退去,低下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
十二颗金点熠熠生辉,而更为惹眼的是,第十三颗点,正隐隐泛着光。
“怎么样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出口,清风瞬时睁开了眼。
手中仙流划过,隐约的仙屏在男子面前展开。
“爷,是满骨不错,但也确是没有灵力。”
仙屏上映出的,正是昨日纪央央从白日到晚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黑眸凝看着仙屏上纪央央的脸,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手边的案桌。
直至看到叶裴给纪央央戴上锁灵镯,男子嘴角泛起一个慵懒了然的笑:
“这人倒是贪心。”
“想吃了她所有的仙骨。”
清风拎了拎神:“爷,我去毁了那锁灵镯。”
将那仙屏轻轻挥散,男子起身:“不急。”
“还不到时候。”
——————
纪晓邑并未关纪央央禁闭,只是将穆离锁在屋内安排了专人伺候。
他清楚,只要穆离在,纪央央就不会跑。
连着三日,纪央央早出晚归,根本不同纪晓邑碰面。
便是连纪执成和纪南一在府中都很少看到纪央央。
“小姐,咱们今日去哪儿呀。”红苕整理好钱袋,小跑着跟上已经走出好远的纪央央。
纪央央砸吧了下嘴,视线看向东方:“今日,好像有集市?”
红苕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点点头:“是呢小姐。”
她知晓纪央央近来不开心,所以在她面前,总是欢乐开心的模样。
眸光定了片刻,纪央央摆了摆手,转身往西边走去:“算了,还是去药铺看看吧。”
红苕当然知道纪央央在想什么。
连着几日,她跑遍了东南北三方的药铺,一来是想找给娘亲找疗伤的补药,二来…是想找找,能否有什么灵药或是妙丹,可以让自己复灵。
红苕跟上前,笑意盈盈:“小姐,那集市上也有些灵丹妙药呢,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上些奇药。”
眼底忽然涌上些光亮,纪央央嘴角微微上扬,应了一声,往东林街而去。
东林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集市不常有,便是有,纪央央也是鲜少来。
今日,大概是她印象中第三次。
灵宠,灵药,灵石,各式各样的玩意儿让红苕看花了眼。
纪央央耐着性子,几乎是一个摊位一个摊位仔细看着是否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姑娘,我这儿有上好的灵酒,喝了保管你灵力飞升,要不要来一壶?”一个上了些年纪,胡子拉碴的老者声音悠悠,对着经过的两人道。
红苕视线还在看向远处的糖葫芦摊子,被老者一喊,回眼瞧了瞧,摆摆手,拉着纪央央就要往前头奔去。
老者不慌不忙,手中仙流轻轻一扬,本是摞着的酒盏飞起一只,酒水自动入盏,悬停在了纪央央的面前。
“无妨,先尝尝,不要钱的。”
视线看向那清透的酒水,纪央央看了老者一眼,又看了看身前急匆匆的红苕。
修长分明的手指,接过酒盏,一口饮下。
酒水清凉,没有丝毫的辣口,倒是丝丝缕缕透着些甘甜。
“好酒!”纪央央扬了扬眉,笑意泛起。
老者捋了捋胡子,眼睛笑成了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