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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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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之时，异兽的攻击突然停下了。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也许是觉得面前这个大铁块再无威胁的缘故，它转身选择向着自己最初的目标——防卫城市继续靠近。
“出动所有兵力，集中向目标没有鳞片的部位攻击！”见状，加濑不敢怠慢，“趁现在，快救驾驶员！”
“已经出动救援队了！”
不幸中的万幸，V.K-ll的驾驶舱外围在承受了将近一分多钟的重击后并没有被破开，否则事情就远不止于此了。
不一会儿，负责联络的人员继续报告道：“驾驶员已送入急救室，目前在做紧急处理。”
加濑听完微微点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旋即动身正准备向副官交待些什么，一只手却在这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加濑怔了下，扭过头：“梅川？”
“我去看吧。”梅川道，“你是指挥官，还是留在这比较好。”
“……行。”加濑顿了下，又道，“谢了。”
“不用谢，你们能拖多久是多久。”
说罢，梅川转身准备离开，一道声音又叫住了她：“慢着。”
她停下了步伐，平古场紧随其后，来到了她的身侧，“我也去。”
“哦？”梅川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那走吧。”
两人赶到医疗部，在一间观察室外驻立。
“就在这。”梅川随口说了句，而后又开口，像是在为身旁的平古场说明：“出了急救室后伤员就基本稳定了，现在是观察期。”
平古场在听到“观察期”三个字后，下意识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丝不爽，半晌才回了一句：“哦。”
他抬眼朝前，隔着玻璃窗，可以轻松看到室内的状况。
护士在床边似乎正摆弄着什么，甲斐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由于身体被盖住，看不出有什么具体的伤势来。
尽管如此，平古场还是看了好一会儿，又想起了几分钟前的惨烈，终于忍不住道：“之前每场都会搞成这样吗？”
“不会，只是这次的霸主异兽相较前几头更难对付。”梅川轻轻摇头，略显苦恼，“光靠一架三级机甲，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哦——”平古场提高了声音，不知是种打抱不平还是嘲讽，“原来这里的二把手也知道这种事啊！”
然而话音落下，他却又沉默了。因为梅川并未如预想中的有什么反应，换作平时，她一定会笑眯眯地说一句“哎呀，胆子还真大”之类的。
刚刚在作战室里也一样。他想，究竟怎么回事？
此时，观察室的门也打开了。忙完的护士终于注意到了来人，从室内走出——准确的说，是注意到了梅川。
“梅川博士……”
被无视了。
“啧……”平古场强忍不快，往旁移开了好几步，听着二人的对话。
“受了几处外伤，部长说应该是强烈震击所致。”护士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了，过不久就能醒来，一会儿我们就送他到普通病房。”
“那就好，毕竟时间紧迫，我们还需要他尽快重新投入战斗……”是梅川的声音。
平古场闻言一愣。
他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昏迷的甲斐，又联想到梅川那莫名其妙的态度，拳头一下子紧了。
“你什么意思？”
“我……啊？！”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平古场没理会她的反应，一步步走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川，“你准备让他重新上场？”
梅川轻轻拍了下护士，示意她先离开，直到后者离去才开口，声色淡然：“平古场，先冷静一下，这里是观察室外。”
“他不是受伤了吗？”平古场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声音压低下来。
“我知道，这是作战部的决策——”
“作战部？”平古场冷声打断，“怎么，前面不出动第二台机甲，这会儿连驾驶员都不换一个了？”
“……”
见梅川没说话，他咬了咬牙。
“你们瞎子是吧，前面都打成什么样了，还准备让人继续负伤驾驶，开什么玩笑啊……”
说话的时候，平古场的脑子都是乱的。
搞不懂这帮人的脑回路。
如果不是那个异兽停下攻击，甲斐还能不能活都是未知数。
现在还要把人重新送回去，不会以为还能再幸运一次吧？
明摆着让人送死。
他就是看不惯，没别的理由。
“说够了吗？”过了几秒，梅川终于道，大概是在等他的情绪平复。
紧接着，她又说：“我知道你有疑惑，包括之前的，唉……早知道就先告诉你了。”
平古场在说完话后也确实平静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此刻面对梅川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长话短说吧。”他道。
……
与此同时，甲斐的眼皮轻微抖动了几下。
好吵……
从恢复意识开始，就不断有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终于是被弄得烦了，睁开眼想看看究竟是谁，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不由得一愣。
自己……在海里？！
而且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海，只不过这次没有机甲，没有拖他下沉的异兽。
甲斐茫然地望着四周：什么情况？
胸闷的不行，但呼吸不了；想说话，也发不出声来。
好冷，好难受，而且还很困……
眼皮又要抬不起来了……
没人发现异常，甲斐的意识恢复得很短暂，而后很快又再次昏睡过去，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这段时间内，梅川也简练地向平古场解释完了所有的有关问题，机甲的、驾驶员的……
“就是这样,甲斐是现在这里唯一的三级驾驶员了，无论如何……希望你能理解。”
很显然是不能的。
平古场瞪着梅川，一时说不出话。
在得知所谓理由的一瞬间，他觉得又气又可笑。
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第几次被刷新认知了：“……你们一个负责整个防卫城市的大分部，过这么久了，连第二个三级驾驶员都凑不出来？”
“三级驾驶员的选拔是很严格的，过程繁琐又困难，更别提还有其他因素在，这注定了它会很稀少。”梅川的语气中透露了许些无奈。
“真那么难吗？”
说话间，平古场恍了下神，旋即垂眸令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一段本来已经很模糊的记忆此刻又再一次浮现而出。
那上次为什么……
想到这，整个人仿佛突然震了一下。
上次？
“这不是你要了解的事，不理解也很正常……唔？”梅川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常，“怎么了？”
平古场回过神来，刚想说句没什么。
下一秒，梅川又道：“你不会想去驾驶吧？”
“……对。”他的脸上掠过一瞬惊讶，但也很快定了定神，“让我——”
“不行。”
此言一出，平古场直接越过梅川的身侧，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去，心想着这次的回答倒挺快。
不过他已经懒得再和她废话了。
“……你是去不了的。”梅川望着他的后背，不再是之前不以为意的态度，而是严肃，“上回是我的松懈，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声音继续传来：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很抱歉——”她顿了顿，“这是规定。”
话音刚落，平古场脚步一顿，但旋即又加快速度，很快消失在了梅川眼中。
离开后，他先是在附近找了个洗手间，水很凉，但却消不去心中的烦躁。
冲洗完脸后又用力揉了揉，然后他抬头，盯着前面的镜子看了半晌，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炸了。
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
去tm的规定，什么鬼玩意！
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吗？
堂堂防卫城市需要依赖一个人来保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也是。”平古场走到垃圾桶旁，一把将自己的身份卡扯脱下，嚷嚷着：“上来就关人一个月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好人……”
当初怎么就偏偏被带到这里了呢？
“还有这的那个司令，好像叫……木手永四郎吧。”随后，他又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老装得跟我很熟的样子。”
说完，平古场看着手中这张卡，不禁皱眉。
这是作战室的暂时性通行证，离开时梅川把它塞进了口袋，大概是想让自己在看完甲斐后先行一步回去。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在他最初的回忆里，一共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刚睁开眼时的密闭空间，另一个，就是这了，准确来说，是这里的一个“观察”室里。
那时候的活动范围还很小，他看着那些穿着白衣服的人每天在自己面前来去匆匆，就这么持续了一个月。
再然后，那些人把自己放出来了，这里的司令找上了他。
“以后你就是33区的公民了，离开这想去干什么都可以，记得向我上报。”
木手顿了顿，又说：
“当然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留在这里。”
……留个鬼。
那时他还懵懵的，也不知道出去后该干什么，就这么留下了。
然而三个月以来，他都没有真正融入这里，甚至是这个城市。
平古场将身份卡和通行证包括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同扔进了垃圾桶后便走出了洗手间。
“报告是吧，我这就去找他……”
这个鬼地方跟坐牢似的，越待越难受，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好。
哪怕是……
他突然叹了口气。
哪怕是现在仍然不知道想要什么。
……
甲斐醒来时，思绪仿佛依旧停留在那个梦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费了好大劲才缓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胸口处却随之传来一阵剧痛：“嘶——”
第一反应是肋骨断过。
这一下把甲斐整得彻底清醒了，猛得坐起身来，然后就自然而然的痛了第二下。
“呀……”动静吸引了病房里护士的注意力，连忙放下手中的动作走来，“没事吧，你肋骨折了，动作要轻点。”
“呃……没事。”还在疼痛中的甲斐勉强咧了咧嘴。
尽管如此，贴心的护士还是又为他检查了一遍伤势，之后推来了准备好的食物。“补充一下体力吧。”她说，“传话人一会儿就来。”
甲斐这下子饿得发慌，说了声“谢谢”后便立马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护士则微笑着点头表示回应。
“啊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我昏迷了多久啊？”
护士想了想：“四个多小时吧。”
手中动作突然一滞，“那战况呢，现在怎么样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别着急，传话人会告诉你的。”
护士离开后，甲斐穿好衣服下了床，微微活动了下身体，不剧烈运动的话，行动还是很利索的。
还不错。
但一想到那些事，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尤其是刚才的梦，还有听护士简述的自己昏迷之后的情况，现在想来不免一阵后怕。
甲斐去了一趟外面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的响，直到头发变得湿漉漉，这才感到清爽了些。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玩意也渐渐淡化下去。
照镜子擦头的时候，又对着镜子扬了扬嘴角，镜中的自己也随之露出了笑容。
“这样才对嘛！”
不能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了，起码现在不行。他催眠似地想，大不了事后再去琢磨。
毕竟……
边想着，甲斐收抬好台上的垃圾，准备丢进垃圾桶，然而刚走到边上就愣住了，手中动作也因此停下。
没看错吧？他又定了定神，确实没有。
两张金属外涂层的硬卡，是基地里最常见的样式，其中一张上明晃晃写着：平古场凛。
“他的东西怎么在这里？”他弯腰将其捡出，“是身份卡，这种东西不是很重要吗……还有这个。”又捡起了另一张，“难道是误丢了？”
甲斐挠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两张卡塞进了口袋里，心想着如果路上遇到就还，没遇到的话……让别人转交吧。
回到病房，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在里面，看来传话人已经到了。
上一秒甲斐还在心想不会让人久等了吧，下一秒不由得大吃一惊：“加、加濑小姐？！”
“是不是很惊讶？”加濑笑着扭过头。
“你怎么来了，战况……不是很紧急吗？”
“之前是的。”加濑起身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他，“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甲斐接过杯子：“情况有变？”
“说来也惊险……”加濑仰头将水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叹了口气，“十分钟前差点就要守不住了，结果那个异兽突然又变回了球，一动也不动。”
“哦哦……”甲斐听着，“那……梅川博士她怎么说？”
“她说是应该是那东西的一种习性……哎呀不管啦！”
她拍了拍手，看上去真的很高兴，此刻好像充满了活力，很难让人想象和之前作战室中的是同一个人。
但实际众人都知道，这才是加濑的真实个性，开朗又有亲和力，这些她只有在工作时才会收敛，露出身为作战部部长的威严来。
见状甲斐也不自觉地笑了笑，心中那个已经不止一次的念头再次闪过：自己和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对，只是一点点而已。
“如果甲斐也坐在相似的位置上，估计就和加濑一样了吧。”这是某人的原话。
……
“总之这给了我们喘息与再准备的时间，你也可以好好再休息一下了。”加濑看了眼手机，“正式作战的时间为下午五点，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半多的小时。”
“在这期间，我们会制定好相对的作战计划……会考虑到你的伤势的。”她轻声说，“到时候，拜托你驾驶K.S-l。”
“欸，K.S-l吗？”甲斐怔了一秒。
“V.K-Ⅱ的损伤比较严重，要彻底修复还有些时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甲斐点头，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他也操控K.S-l进行过不少模拟作战。
虽说不是自己的专属机甲，同调率会有所下降，但一般情况下影响不大，总体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让甲斐刚刚下意识愣住的是有关K.S-l的另一件事，尽管已经过了好像两个多月，事情也早已解决。
那件事，他的印象一直很深刻。
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