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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韩续吃完早餐后,将饭盒装袋,放垃圾桶,然后把饭桌擦拭得透亮,哪怕桌上本就干干净净。

      这是住人家家里该有的态度,也是长期经赌徒父亲棍棒教育下形成的条件反射。

      韩志强一身毛病,邋遢,不修边幅,吃饭吧唧嘴,好赌又懒做,却不允许儿子没有规矩,还不允许儿子忤逆他。

      他始终觉得棍棒之下出孝子,所以对于韩续,除了打骂,别无他法。

      饭桌上。
      韩续的双手必须端着碗,不许掉一粒米,不许用筷子翻菜,不许多吃,不许慢吃。以上做不到,断粮一天。
      吃完饭还不许起身,必须收拾碗筷。不管韩续是第一个吃完,还是第二个。收拾餐桌的事情,永远他干。

      按韩志强的话说,小子必须孝敬老子。

      长期下来,韩续确实做到了不管饭菜好不好吃,合不合口,永远都是光盘行动,碗里不留一粒米,桌上不沾一滴汁。

      习惯刻进了骨子里,要改变就很难。

      大三的时候,舍长不知从哪儿搞来的一袋蘑菇,全宿舍商量用菇打火锅。

      正巧那天因天气原因,韩续外出拍摄取消便回宿舍呆了半天。

      赶巧吃上了这顿火锅。

      舍友A:“这菇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对。”

      舍友B:“我也觉得。”

      舍长:“没有吧,我吃觉得挺好。”他却默默地将正夹着蘑菇的筷子松开,然后手缩了回来,“我妈说这菇很补的。”

      此时,韩续的碗里满满当当是这类菇。

      他把碗里的蘑菇和肉丸吃完,最后将锅洗干净,放回宿舍隐秘的角落。

      当天下午,宿舍四人集体跑厕所。

      个个出来满脸虚脱。

      韩续上腹下泻,嘴唇发青发紫,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最后还是那三个情况没那么严重的舍友将他送去了医院。

      医生诊断为食物中毒。

      四人当中,韩续最为严重。
      导致他们食物中毒的罪魁祸首,是蘑菇。
      而韩续,吃得最多。

      连吊一星期的针,耽误工作不说,还倒贴了医药费。

      后面几天,还是骆凡陪着他打完吊针。

      舍长极其不好意思地向韩续道歉。

      他表示没事。
      毕竟吃之前,谁也不知道这菇有毒。

      因为这件事,他们宿舍还背上了私用电器的处分。

      相迟看着韩续这一番操作,问道:“你来南桓出差?”

      “对啊!”韩续绑紧垃圾桶里的袋子,“这个丢哪?”

      “楼下有垃圾车”相迟又问,“去哪工作?我送你。”

      韩续看了看时间,然后对相迟坏笑,“你送我?确定不是拿我当幌子送骆凡?”

      “随你怎么想。”
      相迟明目张胆,没什么好掩饰的,而且他就想这样。

      有韩续,骆凡会坐他车。
      没有韩续,那就不一定了。

      韩续拨通了骆凡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了。

      相迟竖着耳朵,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失落。

      在骆凡那儿,他就没有过这种待遇。

      微信要么不回,要么隔很久才回。

      韩续:“上班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电话那头许是答应了。

      韩续又说:“好的,我现在下楼找你。”

      挂掉电话,韩续轻甩头,对着相迟,“走吧。”

      韩续下楼敲骆凡门时,门很快开了。

      站在门口的除了一脸笑意的韩续,还有……不苟言笑的相迟。

      这两人还能一起来?骆凡惊得忘了言语。

      她拿起玄关处的钥匙,走出去关上了门。

      骆凡和韩续并排走在前面,相迟紧跟后面。

      这一大早的,气压有点低。

      骆凡不说话,相迟也不说话。

      进入电梯,相迟按了负一楼后就直挺挺站在按键旁。

      骆凡看韩续不动,硬着头皮往前,隔缝按了一楼。

      手缩回来时,不小心碰到了相迟的腰间。

      电梯到一楼,门开了。

      骆凡欲要往外走,韩续拉住了她,“我们去负一。”

      “负一是停车场。”

      “我知道”韩续指了指相迟,“我们坐他车去上班。”

      这事骆凡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出去打车很方便。”

      “好冷,不想在寒风中等车。”

      “那我去打车。”

      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这车呢,免费的,不蹭白不蹭,你说对吧?”

      “不对。”

      最后,三人还是一同上了车。

      骆凡和韩续坐在了后座。

      车上,气氛诡异又离谱。

      韩续指着窗外对骆凡说,“‘常来’麻辣烫,居然还在,大学那会我们就常去,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忘,大学毕业也没多少年,“记得。”

      相迟表面上认真开车,实际上时刻留意着车后座两人的对话。

      “常来”麻辣烫离学校老远了,但韩续和骆凡又非常馋这家麻辣烫的味道,所以两人经常不远万里来吃。

      “你还经常到那儿吃麻辣烫吗?离你单位挺近。”

      “偶尔。”

      “味道和以前一样吗?”

      “差了点。”

      韩续假装思索片刻,“或许不是差了点呢。”

      “?”

      “也有可能是没我陪着,食而无味。”

      “……”

      正当时,韩续刻意看向后视镜里的相迟。

      而相迟,正巧看着韩续。

      他那眼神,啧啧啧,韩续可谓是终身难忘。
      是要刀掉一个人的眼神。

      韩续却还是很得意,“这几天有空陪你去吃,绝对给你寻回大学时期的味道。”

      相迟看着韩续,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嫉妒和羡慕。
      为什么陪在骆凡身边的不是他?

      韩续继续对骆凡说,“对了,我们新开的楼盘想找个形象大使拍个视频,介绍你去可以吗?”

      骆凡不犹豫,说道:“好!”

      相迟皱着眉头,凭什么这么爽快?

      提到形象大使,相迟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骆凡,“电视台联合南桓福利院开展宣传活动,想找你当宣传员行吗?”

      相迟顿了顿,提到:“有报酬。”

      韩续扯了扯嘴角,骆凡要是答应,他倒着走。

      果不其然,骆凡拒绝了。

      难怪追不上骆凡,就相迟这点伎俩,只会对着他照本画葫芦,能成才怪。

      借口还烂透了。

      宣传员。
      韩续就不信,电视台选不出一个宣传员。
      联合福利院做这种公益宣传,有报酬才怪嘞。

      相迟不死心,“骆凡,你答应别人答应得很干脆。”

      “他不是别人。”

      “所以我是?”

      “随你怎么想。”

      这句话……怪耳熟的。
      短短半天,韩续听了两次。

      车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即便韩续啥也没干,但这事吧,却又因他而起。

      他偏头看骆凡,她又变成了浑身带刺的刺猬。

      之后,车内一片安静。

      车停在医院门口后,骆凡破冰,问韩续:“今晚还回我那吗?”

      “他回我那。”相迟在驾驶座上发出声音。

      韩续点点头,竖起拇指指向相迟,“回他那儿。”

      骆凡嗯了一声准备下车。

      韩续:“下班发个信息给我,我接你。”

      “好!”

      听到这对话,相迟不乐意却无奈。

      今天领导视察,台里一定忙得不可开交。

      他没办法脱身赶在六点接骆凡,今晚忙到十点都不一定。

      骆凡下车后,相迟问韩续,“你去哪里?”

      韩续报了个地址。

      相迟看着后视镜,对上韩续的眸子,“下车吧,我不顺路。”

      “刚你不是这么说的。”

      “我改变注意了。”

      “我昨天对你还有一丝丝怜悯,也曾想过帮你。但我现在想想,觉得没那个必要了,你还是靠你自己吧。”

      相迟冷哼一声,“你也不用显得这么善解人意和铁面无私。”

      “我想你应该正视一下你我的关系,别总将我处于你的对立面。”

      “或许,我只是单纯的对你不爽呢。”

      “可以”韩续点点头,理解道:“这个理由,能接受。但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有看顺眼的时候。”

      下车前,韩续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今晚回去,我还能有门进,你这么长情,倒不至于改密码,不过,改了也没关系,”韩续乐呵着:“骆凡绝对会当为我雪中送炭的第一人。”

      相迟铁青着脸。

      *
      韩续接骆凡下班时,骆凡说:“要不你还是到我那儿住吧,我睡沙发,你睡床。”

      “这怎么可以呢。”

      骆凡侧头看韩续,“我不明白。”

      “不明白我为什么住相迟家?”

      骆凡困惑地看着韩续,他们从来就不对付。
      同住一屋檐,能对付得了?

      “我是可以去你那住,也可以住到酒店去,”韩续笑了笑说:“但我觉得相迟这人,挺好玩的。”

      “……”

      “他对我,总是有偏见,这偏见都长达……”韩续掰着手指,“八年了。”
      “哪有人愿意被人误解?而且我跟你是纯正的革命友谊。老是被你那前对象误解,很烦的。”

      “我没跟他在一起过。”

      “你对他那态度,跟曾经在一起过,后来分手大差不差。”

      骆凡低着头。

      韩续却义愤填膺,“这几天,我非得改掉他那狗模样。”

      “没必要。”

      “换位思考,如果相迟身边有个很要好的异性,你会不会难过?”

      骆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迟疑了几秒,最后说道:“不会。”

      “你迟疑的那几秒里,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

      是什么也没想,还是在想如何毫无破绽且坚定的说出不会二字?

      韩续没有戳破,而是很认真地对骆凡说:“或许,你可以对相迟好一点。”

      “?”

      “他也会难过的。”

      没有男人愿意等一个女人八年。
      还能做到这么的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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