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build]死去的上司突然攻击我》头秃肝痛

3、Chapter.1 若嘉之章其一

　　我的名字叫做墨谷若嘉子，是一个天才。

　　我不是在自夸而是在转述长期所在环境内他人对于我的评价造成的某种程度上的自我认知，这究竟是他人的社交辞令所堆砌出来的虚假，还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些——

　　老实说，统统都不重要。

　　从我开始记事起，毫不夸张地说，就一直生活在父母骄傲自豪的，他人或惊叹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只因为我的头脑似乎比身边的所有同龄人都要好。

　　打个比方或者举个比较确切的例子来说的话，就是当幼稚园的其他小朋友还在用黏土捏丑丑的“抽象艺术”的时候，我已经能熟练运用自己在书本上所了解到的黏土在不同温度下的柔软度的不同，复刻看上去如同3D打印出来的思想者雕像了。

　　当然，俗话说得好，天才总是孤独的，说这话并不是想抱怨自己没有朋友，好吧，我承认有一点，但我自认为是一个相貌起码绝对跟丑不搭边，性格也还说的过去的人，所以没什么朋友绝对……好吧，应该，不是我自身的问题？

　　其实我自己多少有些头绪，我不是生来就会享受孤独的一个人，本来我的头脑就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好使，行动力也就更加惊人，我在小的时候也曾尝试过各种方法让自己去融入同龄人之中。

　　然后我就发现，一开始，当我插入他们聊的那些几乎不需要用脑子的，令人昏昏欲睡的话题，他们往往都表现得非常欢迎，我想这是因为我能够为他们带来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男孩子们在聊电子游戏的时候，特意花了一个晚上研究并且迅速通关游戏的我简直就是行走的攻略书。

　　那么如此有用又天才的我是怎么变得不受欢迎的呢？

　　就是在有人问起我是怎么解决这么困难的问题的时候。

　　老实说，我是一个不怎么撒谎的人，当你的脑子足够好用的时候，你往往能够轻易识破头脑不好使的家伙的谎言，自然也就不屑做这种一旦被揭破只会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的事情。

　　所以我都会如实回答——这不是一动脑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在气氛好多次陷入尴尬以及莫名其妙在line上被我以为我和对方关系还不错的人拉黑之后，我逐渐从中总结出了规律，那就是，似乎，我的寻常对于他们而言并不寻常，所以我不能说实话。

　　什么？凭什么让我撒谎来维护那些人比玻璃还脆弱的自尊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宁愿不要跟那些无聊的人交流了，说实话，与其浪费生命中宝贵的几个小时去研究自己不一定感兴趣的东西还不如用这段时间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哪怕是自己一个人。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社交方面彻底摆烂了。

　　当然，在这种长时间的社交摆烂之后，我本来就不太可能奇迹般地找到一个完全不介意我这种往好了说是心直口快往坏了说就是不会看人眼色以及社交气氛，还跟我毫无芥蒂往来的朋友了，恋爱什么的跟我更是完全绝缘——我本来以为我这个天才就要这样度过，“高处不胜寒”的一生的时候，我的人生遭遇了重大变故。

　　是的，我就是想说，啊不，我就是想炫耀，我恋爱了。

　　不是那种愚蠢的暧昧啦，单相思之类的，就是两情相悦的那种恋爱哦。

　　我的恋人名叫桐生战兔，是一名自称天才物理学家的视觉系摇滚乐队前任主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把那段经历忘得一干二净还视之为一辈子最大的黑历史——总而言之是一个听上去要素非常多的男人，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这些在我眼里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可爱之处。

　　要说起我和战兔的相遇，那就要把时间线拉长到之前，有关于我的混蛋上司被人杀死在家中这件事情说起了。

　　之前说过，我从小到大，无论是周围人的评价还是在我的自我认知之中，我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直到我遇到了我的一生之敌，我的上司，被所有人称为“天才物理学家”的葛城巧。

　　说实话，我对于科学研究没有特别的偏好，用稍微不那么谦虚一点的说法来说就是，因为只要我用心去钻研就能在任何领域取得成就，但是我再怎么天才精力也还是有限的，所以我最终将研究领域定为了物理和生物化学两个方向。

　　在进入了东都最大最好的研究机构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像这样后悔自己当初对研究领域的选择，至少，如果知道会被分配到葛城巧手底下干活的话，我宁愿选择去研究机械工程……等等，这样子不还是有可能被分到那个家伙手底下吗？！

　　说到底，我其实对于葛城巧那个混蛋上司的专业能力是认可的，我和他都是年纪轻轻的研究学者，他虽然年纪比我大一点，但毫无疑问，他在我的年纪的时候取得的成就是高于我的，在业内他的学术权威性也远远大过我，在他手底下干活的时候也会对于他的想法以及学术敏锐程度感到某种程度上的敬佩。

　　同为“年轻一辈的天才”，难免会被拿来比较，虽然我觉得过于在意庸人的想法只会让自己流于庸俗之辈，所以实际上不算太在意其他人评价我为“葛城巧之下”，但是——

　　葛城巧那个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啊！

　　一天到晚压榨我去做各种基础实验，取得数据还要写成报告，上一秒把报告提交上去下一秒就是“既然这个做完了那就做一下这个吧”然后像呼吸一样无比自然地就把手头的实验直接甩给我？！

　　在我对于自己所有的个人时间都被他的实验剥夺而口头抗议的时候用“二作会写你的名字”打发我？！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要是我在意二作的话我为什么不自己写论文而是帮你做试验呢？那样我甚至是一作？！我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个混蛋上司明白不是所有科学家都像他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泡在实验室，发表论文的速度就跟畅销书作家出狗血套路系列的下一本书一样好吗！

　　我累了，请问什么时候毁灭我的上司或者消灭我。

　　我总有一天要超过那个家伙，让他明白如果是天才的话即便只抽出百分之三十的精力也可以轻轻松松超越他！到时候我要让他在我的手底下干活，无理取闹对他的报告挑刺，让他重写好多遍，然后对他说“二作写你名字满意了吧”！

　　啊，以上都是我一提起上司就会不自觉进入的暴走状态，请相信除此之外我还是一个文静美丽的天才科学家的。

　　虽然对既没情商又没个人生活的混蛋上司怨言颇多，甚至上头了会说来个人毁灭他之类的话，也想象过他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爽快画面，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淡出我生活的方式会是这样。

　　所以，在他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啊那个压榨别人甚至连自己都不放过的资本家终于被捅了”而是“开什么玩笑我还没有超过那个家伙没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呢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总而言之就是，我受到的打击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我对这个背后的原因隐隐有所察觉——

　　或许是因为我长时间的社交摆烂让我在这方面变得过于迟钝了，所以可能是我的错觉也不一定，我的意思是很可能只是被打击冲昏了头脑，我想说的是，也许，或者，大概，可能，我是喜欢那个家伙的。

　　一旦有这种想法之后过往的种种一下就涌上心头，我看论文的时候看到他的名字在一作而我的名字在二作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论文的纸变成粉色的错觉，然而又很快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混蛋了。

　　可恶，难道我是一个抖M吗？！

　　于是在混蛋上司葬礼的当天——啊，那个时候已经离得知他的死讯而我隐隐察觉到不妙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了——我把自己“饮酒伤害我的天才脑细胞”这样的信条完全抛到了脑后，痛快喝了一场。

　　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人大喝特喝的下场就是虽然根据我对自己进行检查得到的体内解酒酶数量报告可以得出自己酒量不算差的结论的情况下我依旧醉得不轻，视线范围内都是天旋地转的，就是不知道是我的脑子把视锥细胞传回来的画面变成这样了还是我自己站不稳造成的，啊，或者两者都有？

　　然后，我遇到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一个陌生的，相貌清秀得让我几乎觉得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虽然不排除那种眩晕感不是因为恋爱而是因为醉酒——的青年出现，救了扶着墙的我，把我扶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当然，后来我知道了那家咖啡馆似乎是他的监护人经营的。

　　他把我扶进咖啡馆之后对咖啡馆的主人说明了我的情况，还非常体贴地给我拿来了热毛巾擦脸，还表示如果我想吐的话他可以扶我去厕所，完全不介意我是一个醉鬼而且他扶我的话还得进女厕所。

　　我非常感动地问他为什么对我这种陌生人这么亲切，而他竟然回答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能放着我不管。

　　难道这不但是一见钟情，还是两情相悦吗？！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恋爱了，所以说喜欢上自己的混蛋上司什么的，果然都是因为打击过大产生的错觉嘛。

　　后来他给我端上了一杯喝了一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见到了上帝的死亡咖啡之类的小事情都已经不在我的计较范围内了，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也不要计较我之后吐了他一身的事情。

　　我第二天酒醒之后疯狂道谢加道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上去比我还愧疚，好像觉得我会呕吐是因为他？

　　然后，我就得知了他的名字——桐生战兔。

　　哎呀，这个名字真好听，不像葛城巧什么的一听就逊毙了，啊，这样说是不是连我之前的恩师葛城忍一起骂进去了，毕竟这个名字很难说是不是他起的，不过能养出这样的孩子说不定他也是一样的德行所以名字指不定是夫人起的……算了，纠结这个做什么。

　　在那之后我每天下班都会去那个咖啡馆见他，当然，下意识地只点吃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咖啡馆却对咖啡提不起一点兴趣，哪怕老板是个非常热情的好人——当然，我觉得这个结论也很可能是因为我对喜欢的人的监护人带有爱屋及乌的滤镜之类的。

　　经过我的风雨无阻和坚持不懈，我们两个终于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