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播放》阮叶子

27、双向

　　“宋晗一，其实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早就有迹可循。”——宋知浔

　　宋知浔第一次遇见宋晗一是在初中刚开学。

　　这个女生开学就被老师安排到了自己的旁边，那个时候，她只是他的一个同桌，他们之间也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还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会在他青春中留下浓重的色彩。

　　而一次他刚从水房回来，那时候午休时间已经快要结束，宋晗一还在午睡。

　　宋知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下午第一节课的文具，而他的同桌好像是从睡梦中醒来，在桌子上支起来身体。
　　他的余光撇到她的眼眶有些许浅红色。

　　她哭了？
　　他不知道同桌是不是真的又伤心事，也不敢去刻意询问或者安慰。

　　旁边睡眼蒙眬的女生在那里愣了一阵子，随后摘下有线耳机，重新梳起来头发，怯怯地揉了揉眼睛。

　　她可能觉得没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桌子上放着mp3，应该是她的，还亮着屏幕。

　　宋知浔转头的时候随意一眼扫过那里，却看见了上面播放歌曲的名称，骤然间有点震惊。
　　她竟然和他喜欢同一首歌。

　　那是夏末秋至的时期，他有了个朋友，叫宋晗一。

　　*

　　宋知浔和在宋晗一的相处中发现一件事。
　　宋晗一很喜欢低估自己的能力。

　　包括考试成绩，日常的学校活动，她有能力做，却又总会觉得自己做不到。

　　所以，他平常会用语言来鼓励和安慰她。

　　时间长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就会挂起笑容，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午休她睡着的时候盯着她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走进教室都要无意间搜寻她的身影。

　　直到初一11月份的某一天，两人认识了三个月，宋晗一拿着一张108分的数学卷子，不顾众人目光的给他看。
　　女生扬着大大的笑容，在走廊里举起来卷子对着和她隔着不远距离的宋知浔开心地呼唤。

　　宋知浔也被她的夸张姿势逗笑，眼里尽是笑意。

　　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早已在她mp3上面歌曲显示出来的时候有了苗头。

　　他是喜欢宋晗一的。

　　后来，他们的关系也就那个样子，不近，也不远。
　　初三学业为重，在一次次没有规律的调座位中，他们接触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他听说宋晗一想考重点高中，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一所。
　　她的几次模考成绩他也关注过，和他的实力都不相上下，物理成绩尤为突出，要不是初三了他还能举荐她补上空余课代表的位置呢。

　　直到他们初中毕业，他也没有说出来对她的喜欢。

　　自己被春宜一中录取，但是除了毕业典礼，他们这一个暑假都没有见过面。

　　当时他认为那一次的告别典礼，就是注定的分离，无法控制。

　　等到了高中，他走进新的教室，来到新的环境的那一天。

　　他实在没有想到……

　　宋晗一坐在靠窗第三排，一手撑着脸在看书。
　　整个教室里有很多人在聊天，她还是和一开始进入初中一样，很安静。

　　神奇的世界……

　　*

　　高中开学以后，物理老师是按第一次考试的成绩挑出来了两位课代表——宋知浔和宋晗一

　　这样也好，就能自然而然地和她说话了吧。

　　果真如此，他们确实在接下来的一一段时间都有机会一起走在走廊，一起回教室。

　　他记得，宋晗一高中开始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好巧，我们又一个班。”

　　她自从当上课代表后，一直都是尽职尽责的，帮助老师比班长都起劲。

　　那次宋晗一帮老师总结成绩，他本想帮忙的，却被一口回绝，他转头和朋友一起去了小卖部。
　　前几天听她说她喜欢青提绿茶，所以就尝试了一次，这次又买了一个，没想到还是“再来一瓶”。

　　想到她还在班里，他就再次换了一瓶这个饮料。

　　她在班里那么忙，本来老师让自己帮忙，也没有做什么，犒劳一下她？
　　如果这样说，就有一个给她送饮料的理由了吧……

　　他送完饮料就走了，朋友看他手里的再来一瓶饮料没了，问哪里去了。

　　“回教室刚打开，被撞洒了。”

　　“不是宋知浔，你不喝给我喝啊，你真不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哦。”

　　他也知道他编的有多么荒唐。
　　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

　　高二的运动会，他一般都会参加，宋晗一貌似对运动会这种事情不感冒，还是初中被勉强劝赛，不然她就不会露出一点她的能力。

　　宋知浔在比赛前买了饮料，转角就碰到了宋晗一，她靠着墙，脸色不太好。

　　他不知道怎么去鼓励，简单说了几句，她也点头，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他顺着就问她：“你一会儿，过来看我比赛吗？”
　　她同意了，他就向比赛场地走去。

　　女子400米的比赛马上要开始了，但是他还没有结束比赛。

　　在跑的时候听到广播不断播报，他简直要疯掉。

　　能有多着急？
　　急得他跑了个第一。

　　录完成绩后，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绕过人群，听到一些同学在讨论她。

　　“刚才那个一班的，好像流血了。”
　　“有点被吓到了，她没事吧。”

　　出事了？

　　他抓来个同学询问，经过他的指示向教学楼跑去。

　　他找到她以后，她好像已经没事了，就是衣服上沾了血渍，一片一片的染在干净的校服上面。

　　刚才找到她的时候，宋晗一想往他这边走，但是遇见他以后突然就回了方向。

　　他叫住她，问了她出了什么事，她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流鼻血而已。

　　他让她穿上自己的衣服遮一下，她一开始不同意，还说没有什么关系。

　　哪里没有，脸上都快尴尬死了。

　　宋晗一接过他的外套，正要往另一边的门走去。

　　他耐不住内心的想法，问她：“你刚才，在躲我吗？”
　　她明明就是看见他了，要不然干嘛转过来又回过头去。

　　她磕磕巴巴说了句“没有”，脸上的紧张全部显露出来。

　　领奖的广播播报了三次，他就先让她走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躲他……

　　*

　　运动会后的那次月考，宋晗一突然请假没有来。
　　考完试，他被老谢留下打扫卫生，简夏她们不知道去哪里玩了，自己和几个零星的同学在教室里扫地。

　　“你们有知道宋晗一的家在哪里的嘛，她还有东西在这里。”谢桉在教室里喊了一句。

　　宋知浔从神游中拔出来。

　　这是见她的机会。

　　“老师，我知道，我给她送过去。”

　　“好，麻烦了。”

　　她输了几天液，没有来学校，新一轮的座位要排好了。

　　谢桉让宋知浔暂时保存一下座位表，宋晗一来了后，告诉一下宋晗一的座位。

　　他拿到座位表，盯着自己的名字，和旁边的名字。
　　不得不说，老谢很有眼力见。

　　宋晗一，宋知浔。

　　*

　　高三前的那个暑假，蒋霖澈突然给他发消息，问他出不出去玩。

　　他出去玩一律看人，有熟人就去，没熟人就不去。

　　他问有谁，对方说出来几个人名。
　　“池风，我，宋晗一……”

　　他还没有念清楚宋晗一之后的那个名字，宋知浔就下定主意。

　　“好。”

　　出去玩前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刷了半天微博和朋友圈，此时已经凌晨了。

　　根本睡不着。

　　不会就他一个人失眠吧。

　　突然刷新出来一条新的朋友圈。

　　宋晗一：失眠症患者在线求治疗。

　　是她，她也失眠了？

　　他于是随手点赞，主动去和她聊了几句，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

　　去密室当天，宋晗一一路慌慌张张和简夏聊天，好像有点害怕。

　　宋知浔一开始觉得她不会去密室局。

　　初中的时候某次学校停电，教室里漆黑一片，她直接揪住他的衣服，给他吓了一跳。

　　他没有推开她，在一片嘈杂声里面问她：“怎么了。”

　　“没。”女生松开他，“就是，我胆子小，有点怕黑。”

　　宋晗一告诉他她胆子小，怕黑。

　　后来六个人被鬼怪围住，他第一时间就看向她那里，可是场景混乱，找不到她在哪里。

　　在走廊里听见了她的喊声，他转身就朝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走去。

　　“干掉”几个npc，看到了宋晗一。

　　他当然不能够丢下她一个人。

　　她在一扇开不开的门前，后面就是一个女鬼，在她后方张牙舞爪的。
　　宋知浔冲过去，揽住她的肩就往自己这边来，把门打开，两个人一块跌进了房间，门外是npc恐怖的叫声。

　　他第一时间就扶住宋晗一的肩膀，冲击力很大，一下子就拽进来她，也不知道受伤没，他就问她有没有事。

　　她说没有事。

　　他们之后解谜，闯关。宋晗一似乎和平常解题一样认真，表情一直很严肃。

　　最后他们闯关成功，店员还送了他和宋晗一一人一个文创物品。

　　*

　　临近跨年，老师在班里说了和余夏联合考试的事情，班里只有两个名额。

　　说起余夏二中，就能想到旁边的季央大学，那是他向往的目标院校。

　　因为有一段时间的自由活动，可以去周边看看，那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季央大学的门口，就因为这个，他下课就找谢桉报了名。

　　第二天，他就得知了宋晗一也报名这次考试的消息。

　　在临出发的前一天，简夏和林清跑到她的座位给她礼物，他很庆幸她也参加了活动，这样他或许就可以在她生日刚到的时候给她礼物。

　　礼物挑选的过程，蛮艰辛的。

　　早在提前一周，宋知浔就在研究给宋晗一什么生日礼物，选了半天，他也不知道选什么。
　　她现在喜欢什么东西？

　　能知道她的喜好的人……

　　简夏？不行，大嘴巴，容易泄露秘密。

　　林清……对，就找她。

　　他周一问的消息，到周六林清都跟死尸一样不说话。
　　他来到商场，看着店内的东西一个个略过。

　　却在一个店门口看到林清，好像是在和简夏打电话。

　　于是，他等林清聊完挂了电话，就过去问林清自己发的消息有没有看到。

　　得到的回复有点炸裂：“我微信早换账号了，你加的是我高一那时候的账号吧？”

　　宋知浔好像听说她家里挺严的，经常搞这种奇怪的换号换手机什么的，就把自己在微信上问的重复一遍：“宋晗一，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林清喝着奶茶：“她啊，她喜欢……诶，我去？？？”
　　“不是，你问宋晗一的事，干嘛啊？”

　　宋知浔不敢道出缘由：“就问一下。”

　　林清眼看面前的物理学霸突然转换表情，耳根还泛红，心里不自觉地幻想出来一个可能
　　她笑着说：“好好好，我算是懂了，没看出来啊你。”

　　“你喜欢她，是吧？”

　　宋知浔在那一刻承认，林清……比简夏都火眼金睛。

　　“……”

　　“那我也得问问她呀，你还不如你自己问呢……”林清打趣。

　　“对了，她还真有一个喜欢的，只不过我已经给她买好了别的礼物，没有买那个东西。”

　　宋知浔的希望再次燃烧：“什么？”

　　“不告诉你。”

　　这不是变相让他承认吗。

　　宋知浔还是妥协下来：“那你能不告诉她吗，这件事……”

　　“这我管不着，”林清吸一口奶茶，“这是你和她的事情，要让她知道也是需要你自己争点气。”

　　随后，林清带他去了那个木雕店。

　　“这个店我和晗一来过，她喜欢里面有个款式的手链，喏，就是这个。”她来到一个漂亮的展柜面前，指给宋知浔看。

　　宋知浔看着那条手链：“林清，谢了。”

　　后来他和她出来看烟花和季央大学，他在零点，也就是12月31日，把礼物给了宋晗一。

　　而事实证明，林清没有骗他，宋晗一真的很喜欢那条手链。

　　*

　　宋晗一在五月份的时候把同学录带到了学校。

　　很多人突然围在她的座位旁边，他默默翻出来自己一直没有拿出来过的同学录，把第一张摘下来，走过去问她。

　　“我的，你要填吗。”

　　她愣了一下，便同意了，也给了他一张她的同学录。

　　她写完还给宋知浔，他就坐在座位上看了看。

　　寄语是……

　　“高考在即，祝你向阳而生，带着信念奔赴自己的期望。”

　　他对她说过的，向日葵的花语……

　　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如果是这样，她还记得以前，他给她送的那个挂坠。

　　*

　　高考前几天，学校晚上要进行喊楼活动，老师让拿荧光棒，一人一根，好多人争先恐后，生怕挑不到自己喜欢的。

　　宋知浔不以为意，等着宋晗一拿荧光棒回来。

　　女生坐在前面的位置，打开她拿到的试了试，眼尖的他看到了颜色。

　　蓝色的。

　　所以，他就去讲台前拿了蓝色荧光棒。

　　六个人在走廊里站着，简夏还在不停和蒋霖澈拌嘴，她在看学校的活动布置。

　　转眼间，就要高考了。

　　夜幕降临，所有人举起手中的那一份色彩，挥舞摇晃。

　　主持人大声喊道：“同学们，高考将至，请说出你们内心最真挚的愿望吧！”

　　很多人都在祈愿考上理想的大学，简夏喊得起劲，他也想喊出来些什么。

　　然而他还没有说什么愿望，旁边的宋晗一就猛然举起来简夏的手，深呼吸的脸上充满信心，眼里亮着光。

　　“我要——考上季央大学！”

　　季央，大学？
　　宋知浔看了她许久。

　　她想上季央？

　　那次喊楼，他没有和她说太多的话，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对视。

　　音乐渐渐停止。

　　“高考加油！”
　　“金榜题名！”

　　带着她的愿望和自己的愿望，奔赴高考。

　　*

　　高考第二天，最后一科结束，很多人都围在栏杆边上。
　　宋知浔听说宋晗一和他都在一层楼考试。

　　他走出考场，走在走廊里，看着天边挂起的彩虹。

　　“有彩虹唉！”

　　“好漂亮啊……”

　　他转头看向前方。

　　女生的背影出现在不远的地方，宋晗一今天穿着白体恤和短牛仔裤，走在人群中。

　　他就这样看着她走向楼梯口，嘴角扬起。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

　　被父母拉去商场庆功，他出来后看到一棵树上面挂满了牌子。
　　爸妈很感兴趣，到那里还想让他写一个挂上去。

　　他就看了看挂在那里的牌子。

　　“马上就要中考了，一定要考上好高中啊呜呜呜。”
　　“希望和她能做一辈子好朋友！”
　　“父母平安，身体健康。”

　　他一个一个看着，上面的话语充满了力量和情感。

　　宋知浔走着走着，看到一个带着红色流苏的正方形牌子，上面的字迹好像有点熟悉。

　　他仔细一看，上面写的字是……

　　“SZX，如果我回头，站在我身后的会是你吗？”

　　日期是19年的12月31日，宋晗一生日当天。

　　*

　　毕业典礼那天，他在典礼和她的位置离得不太近，所以散场后没有看到宋晗一。
　　对于昨天看到的那个牌子，他也不是十分确定。

　　说不定就有人的缩写也是那几个字母呢，说不定有人就是在那天写的牌子呢？

　　只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她，而幻想出来的吧。

　　蒋霖澈和他一起在校园里转圈，走到食堂的旁边，他看到宋晗一和林清简夏进了食堂。

　　“走，吃饭去。”他把蒋霖澈连拖带拽进了食堂。
　　“不是宋哥你咋了，突然癫了是吧！”

　　排队打饭，身后有人拍他肩膀，然后就传来谢桉的声音。

　　“这个点，还没吃饭呢？”老师在后面疑惑问道。

　　宋晗一在她后面，站着没有说什么。

　　谢桉说要合照，他抛弃干饭兄弟，把盘子扔给他。

　　合照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想起那个牌子和以前的种种。

　　他想问她，那个牌子是不是她写的。

　　在比耶的时候，他眼神是有一瞬间看向她，造成了三张照片有一张里面他正在看着她的方向。

　　他在看谢桉朋友圈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微博。

　　［宋一二三四五赞了微博］

　　是宋晗一。

　　他点进去看，是春宜一中广播站的内容。

　　毕业的音乐投稿……截止时间，还有十分钟，来得及。

　　“我有点事，抱歉。”

　　他关掉手机，跟老师和她暂时告别，飞速向教学楼跑去。
　　广播站和教室离的很近，他回班级拿了纸和笔，没有任何犹豫，写下他与她初识的歌。

　　《蒲公英的约定》周杰伦
　　投稿人：高三理科一班，宋知浔。

　　广播站的教室走出来一个女生，好像就是站长，他过去把信交过去。

　　“准时卡点，正好投稿结束。”李知南笑笑，打开广播教室的门走进去。

　　他靠在墙边，准备在这里等待广播开始。

　　屋内的声音还能听到，是站长副站长在对话。

　　“林司昀，刚才那个男生最后送来的投稿，也是这首歌啊……”
　　“哪首？”

　　“就是周杰伦那首《蒲公英的约定》，还有个女生也投的是这首歌，我还记得那个包装很好看的，你放哪里了？”

　　“是不是在那个桌子。”
　　“我看看。”

　　屋内传来脚步声。

　　“果然在这里。”

　　“是这个，诶他们都是理科一班的，这个女生叫……”
　　“宋…晗一。”

　　之后的对话他没有多听，因为已经完全估计不到别的。
　　宋晗一，也投稿的这首歌……？

　　他脑海里翻涌着。

　　“嗯，这首歌已经发行大概七年了，现在听我还是很喜欢……”

　　“那个我只是说一下我喜欢的，你如果有自己喜欢喝的可以自己……”

　　“小心我也把你拉下水。”

　　“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你是第一啊，真厉害。”

　　“嗯，是感兴趣，就报名了。”

　　“我想，确实是有一个目标，像你对季央大学一样，有着不可磨灭的信念。”

　　“很好看，我很喜欢，宋知浔，谢谢你。

　　“高考在即，祝你向阳而生，带着信念奔赴自己的期望。”

　　“我要——考上季央大学！”

　　“SZX，如果我回头，站在身后的会是你吗？”
　　宋知浔缓过神，广播活动还有三分钟开始。

　　“等一下站长，现在来得及加附语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把这些都抛在脑后。

　　就算是巧合呢，就算她不喜欢他呢。

　　绿荫下，宋知浔跑出教学楼，迎面看见简夏和林清。

　　“你们知道宋晗一在哪里吗？”
　　“没有，晗一不是跟你们合照呢嘛，我们一会儿打算找她去。”
　　“好……”

　　《蒲公英的约定》已经开始播放，前奏响起，整个校园充斥着乐曲。

　　怎么能是巧合，这些可以拼凑起来的记忆怎么会是巧合。

　　他不顾一切地奔跑，只是想告诉她。

　　他非常非常喜欢她。

　　他跑过阳光，来到林荫路的尽头。
　　歌曲接近尾声。

　　他看见她 ，背对着他，朝着广播音响看去。

　　“这首《蒲公英的约定》来源于高三理科一班的投稿信。”

　　“附语，从这首歌开始，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时间静止，女生原地呆了很久很久。
　　他还没有上前去，宋晗一转过头，和他目光撞在一起。

　　她哭了。

　　宋晗一低下头，拿手抹眼泪，他的脚终于有勇气向前迈进。

　　他那天告诉她，他喜欢她。

　　更好的，是她说，她也喜欢他。

　　虚幻又真实的梦境一般。
　　青春正好时遇见，绿树摇曳出炽热。蝉鸣阵阵，他遇见她，在那个夏天的尾巴。

　　他承认，这是他的幸运。

　　就算是场梦，他也不想醒。

　　而那些青春里的他们的奇遇，是天意，也是人为。
　　他早已喜欢上她，那种情感，不是某一天产生，也不是某一瞬间就产生。

　　他的喜欢，早就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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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宋知浔的暗恋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