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皖》蓝秋悦

25、搬家

　　就这样哭着，笑着，一如当年，石桉长大了，也变了，可对自己不曾变过。
　　“所以，阿昕，和我走吗？”石桉温暖和煦，翩翩公子般擦着白岚昕眼角的泪。
　　贺千渝一怔，看着贺慕宁道：“所以你把你学弟带来认完亲戚就要领走昕昕了？”
　　贺慕宁笑着看着石桉和白岚昕道：“有了不一样的开始，这不才有意义吗，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这个要看她的选择，千渝，你要试着去相信她，我知道她是你选定的，但正因如此才要让她自己选择。”
　　贺千渝也笑道：“你居然开始管我了，好吧，也许确实应该让她去选择，但是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可以…”后面就没有说了，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在门口的二人。
　　贺慕宁道：“我这小学弟不简单，超出第二名一百多，这届第一名，直接被分到了我们组。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他的。他和岚以后会是我诊所需要的”
　　贺千渝撇了一眼贺慕宁道：“你真是…没法说啊…”
　　贺慕宁：“啧，要你管，我学弟以后就跟我组了，谁也别想抢走”
　　白岚昕很想和石桉走，但是又想到这里，还有贺千渝，贺慕宁想在一起生活的三年，真的很多回忆。石桉似乎也看出了白岚昕的不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都听你的，不用特意去思考什么，想和我走就和我走，不想和我走我也不会觉得什么的”
　　贺慕宁道：“石桉，你住的地方在哪里？”
　　石桉浅浅的笑着，回应道：“茶花东街45号”
　　贺慕宁拍了一下手道：“去吧，六中不也在那个附近，正好不用住宿舍，还不用从这边走，你说呐，千渝。”
　　“嗯，从地理位置上说，确实是，这边给你留着，去吧。”贺千渝也笑着劝说道
　　贺慕宁打了个电话给张叔，安排了车和人帮白岚昕搬家。
　　一切弄完后已然是傍晚了，落日余晖映照着他们的身影，贺千渝、贺慕宁向正准备上车的二人挥手，贺千渝道：“昕昕！记得回来哦！”
　　贺慕宁道：“学弟，明天见，我会经常去你家叨扰你的”
　　白岚昕和石桉应声，挥手。真的感慨，毫无联系的三年又见到了石桉，他变了，又好像没变。白岚昕拽了一下石桉的衣袖，看着他的侧脸，问道：“石桉哥哥哪里咱们怎么住？”
　　石桉温柔的道：“听你的。”
　　“家务怎么办？”白岚昕问道
　　“阿昕，你明知我什么都不会让你做的。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当然会迁就你，而且，阿昕啊，你真的会做家务吗？”石桉笑着反问道
　　“石桉哥哥！我长大了！当然会了！我已经可以自理了啊！”白岚昕装作生气的样子道
　　“嗯，好，阿昕最棒了！但是我想照顾你。好嘛。”石桉和煦的笑着。
　　白岚昕进到房间后，发现虽然是一个一室一厅，但是装潢很好，也很简约，收拾的也很干净，一点不像一个男孩子的家。
　　“就一个卧室？”白岚昕道
　　石桉笑着道：“嗯，你睡，我在客厅，那卧室本就是给你留的。”
　　收拾完以后，白岚昕打开衣柜空的！一件衣服都没有！略感疑惑，石桉似乎看出来了，缓缓的走到她身后道：“我的衣服在储物间的柜子里，那边被我改成了衣帽间，你的衣服也可以放在那里，这个衣柜是让你放经常穿的衣服的。”
　　“石桉哥哥，谢谢你，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白岚昕今天的泪腺好像特别发达，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石桉把她拉到床边坐了下来，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抱着正在哭的白岚昕，柔声道：“对不起，我其实稳定以后去找过你，但是你已经不在那里了，我就又回去了，但想到咱们的约定，就更加努力了，我知道最早看见你也要6年，但是我真的很感谢学长发现了我，并把我带到了你的面前，阿昕，对不起，小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能力，虽然现在也就那样，但最起码，我们可以相依为命了。你不用在受到什么伤害，我也不用在我爸爸和奶奶的威压下瑟瑟发抖，虽然我妈这里冷淡些，但也比在我爸那里强。我这里，没人来，这个房子就是我妈的男人让我和他们划清界限的东西而已。安心住下吧，虽然小了点，但是我会尽力的。”
　　白岚昕也回抱住了石桉，抽泣道：“石桉哥哥，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肩上，我也可以帮你，你也可以试着依赖我，那时的我没有能力…现在的人…依旧没有…对不起，石桉哥哥，我没有那么优秀。可是我也希望可以帮到石桉哥哥，你，也可以依赖我一点，不用那么坚强，咱们不是说好…是家人的嘛，家人不是靠一个人扛的。”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交叠了，仿佛回到了那年约定的时候，只是这次坐着的是白岚昕，同样的环抱着，约定着。
　　白岚昕仿佛感觉到了石桉在微微颤抖的肩，还有脖颈处温热的一滴泪。白岚昕一怔，看向了石桉：“石桉哥哥，你怎么了？”
　　“对不起，阿昕，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不起，让你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我还有一个避风的地方，你却直接寄人篱下到了别人家，阿昕…对不起，我不称职，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哥哥。”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环抱住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略微抱紧了一些，眼泪也流了下来。
　　白岚昕真的也很心疼自己的这个哥哥，上一次寻了他那么久，这一次刚回来就看到他被霸凌，紧接着就约定了下次见面，白岚昕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的刺着，仿佛眼看自己的家人受了伤害，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一样，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弱。同样环抱住了石桉道：“这不怪你，石桉哥哥…别说了。这不怪你…”
　　就这样二人相互依偎哭了很久很久，都是看到了家人，放松了，再也忍不住的泪一次都涌了出来。
　　晚上石桉做好饭，二人吃完，白岚昕刚想去刷碗，石桉就更快一步的收着碗，笑着道：“我来，冰箱里有酸奶，去喝点，或者你先去洗澡吧”
　　白岚昕看真的不用自己，应声去拿了睡衣，到浴室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一杯热牛奶放在了茶几上，石桉正在床边铺着床。听到白岚昕出来后，缓缓走出笑着道：“给你准备的淡绿色的被子和枕头，你看看喜欢吗？”
　　白岚昕依然言走进去，豆绿色，很温暖的感觉，然后白岚昕看着沙发上石桉自己的，莫名觉得心里苦涩，说道：“不像小时候一样一起睡吗？”
　　石桉一怔，笑了一下道：“阿昕，我是男生啊。”
　　白岚昕笑道：“是男生，也是哥哥啊！”
　　“嗯，好，听你的。”石桉刚准备去拿自己的被子。
　　白岚昕拍了拍那床豆绿色的被子道：“用这个吧！”
　　石桉仿佛拗不过一般，笑着摸了摸头道：“除了我，可别对其他男生这样，你会吃亏的”
　　白岚昕嘟囔道：“我当然不会啦！”
　　石桉洗完澡，看着客厅的灯已经灭了，茶几上的杯子没了，卧室的灯亮着，缓缓走进，看见白岚昕拿着一本书正在看。《心理分析与侧写》
　　笑了一下道：“怎么看这个？”
　　白岚昕抬头，刚才似乎看的入迷，没有感觉石桉已经回来了，道：“这本书还挺好看的。石桉哥哥很厉害呐。”
　　这本书是石桉书架上的，白岚昕挑了这本，听他进了贺慕宁的组，应该是当初说转专业的问题，应该是转了，心理！石桉能进他的组说明成绩不一般，而且对心理有着独到的见解，才能进他们组。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那样。只是这次石桉哥哥也许真的会成为优秀的人。
　　石桉也上了床说道：“有时间再看吧，先睡吧，阿昕”
　　白岚昕依言放下了书，石桉关上了灯，白岚昕没想到自己会和谁在一张床上睡觉，虽然小时候也在一起睡，但是毕竟已经长大了。白岚昕侧过身，看着被月光照耀着的石桉侧颜，很好看，一看就是温柔的男生。石桉小声的笑了一下，说道：“阿昕，你在看什么？”缓缓睁开眼，侧过头看着白岚昕道。
　　“石桉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嘛？交过女朋友嘛？”白岚昕好奇的问道
　　“我喜欢你，家人的喜欢，我想保护你，想实现那个时候强大了就保护你的承诺，我无心看其他人，因为曾经阴暗的角落里，只有你我。我没有过女朋友，也暂时没想过交女朋友，我连妹妹都保护不了，怎么还有空去想其他的。那阿昕呐？”石桉认真的回答完，也问了白岚昕
　　“我啊，有一个对我很好，陪了我三年的女生，她很优秀，还有一个，我会不自觉的注意她，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可是我更在乎和石桉哥哥的感情，毕竟…就像你说的，曾经阴暗的角落，只有你我。”白岚昕回答道
　　石桉笑了一下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并且陪伴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说”
　　白岚昕点了点头，往石桉那边凑了凑。闭上了眼睛。
　　石桉伸出了手，抱住了白岚昕，道：“阿昕，晚安。”
　　肥皂的味道，伴随着呼吸声，好像很容易睡着，白岚昕就这样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