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调》狼叁

15、拾伍

　　“真的吗？”
　　陈临寻呐呐的轻声问。
　　“嗯？什么真不真的，不是假设？”
　　“啊……对，假设来着。”陈临寻说完这句头又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他敲了敲头，“早点回家吧，玩了一天有点困了，唔啊。”
　　还应景的打了个哈欠。
　　展允非皱着眉，没说话。
　　两人回到家后各自回了房间，这玩乐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深夜，没有月亮的夜晚没有一丝光线，窝在被窝里的陈临寻，漫无目的的看着手机，手机里其实什么也没有，这两年以来他都本着降低存在感的准则生活，在班上就是一小透明，没有朋友，除了同桌没和别人说过一句话。
　　展允非在办公室遇到他完全是意外，当时负责交作业的课代表临时有事，而他刚好就路过，如果不是看他太着急，陈临寻也是不会帮他的。
　　这样一想，多亏了当时的课代表，展允非才能离开那里，不再受折磨和伤害。
　　展允非……
　　“如果这个最坏的打算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我会去做”
　　“范围不详，遇强则强”
　　陈临寻轻声重复着展允非说过的话，这话说出来心里有点难受。
　　“最坏的打算……只剩下死亡这条路可走时，这算不算呢，你会不会接受然后就去做了呢？”
　　这话一说出口，心里愈发难受了，因为他感觉他会，之前他说过的，连死都不怕。
　　“唉……”
　　困意袭来，抵抗不住的人渐渐合上眼睛深深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临寻收拾好书包，和展允非一起去了学校。
　　刚进校园，就听到一声呼唤，一位女生迎面跑了过来。
　　是姚希雨。
　　“展允非！”
　　展允非听到声音本不想搭理她，但看到陈临寻却停住了，他也下意识就停下了。
　　展允非：“……”
　　陈临寻刚站住就收到了展允非略带幽怨的眼神。
　　陈临寻“？”
　　“允非，我……”
　　“请一定要直说且长话短说，我时间很宝贵的，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谁会和金钱过不去呢。”
　　姚希雨：“……”
　　陈临寻：“……”
　　不，你不是把时间看作金钱，你只是不想看见姚希雨吧！
　　“我……”
　　姚希雨出了一声后又没话了，她有点紧张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次在医院她虽然被拒绝了，但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之前是因为听到展允非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那么伤心难过的，但这段时间根本就没见他和别的女生一起走过，所以她就知道了展允非其实是骗她的，他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
　　“我，我还是想和你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等你看见我的，只要你往两边看，我都会在的。”
　　我不会等在你身后，我是在伴你左右。
　　展允非皱着眉，觉得不能给她错觉，于是很是决绝的说：“我不会喜欢你的，永远都不会，你也不用等我对你的心意，因为这永远不可能，想知道为什么吗？”
　　展允非说到这莫名的笑了下，眉眼如星，姚希雨看到他的笑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这位帅比又说了一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次是真的，而且是我喜欢他，最近我还在研究该怎样告白他才不会被我吓到，并且一感动就答应我了。”
　　这会不仅姚希雨了，陈临寻也愣住了，恍惚间他看看姚希雨，又看看展允非，迷迷瞪瞪的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不应该在这里！
　　他为什么没有走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别人的爱情啊！！？
　　啊啊啊啊啊这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吧？展允非就这样说了吗？还是有外人在场时？
　　不知道展允非说的是谁，心里闷的很。
　　他不是说这里是假的吗居然还有喜欢的人？他每天都和自己待在一起，所以那个人是谁？
　　嗯……每天都和自己呆在一起，他喜欢谁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吧……
　　一个想法突然挤进脑子里，陈临寻惊得一激灵。
　　不是吧……
　　啊……哈哈哈，就只想想吧。
　　反正心情好点了。
　　最后陈临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教室，怎么上完的第一节课。
　　整个人都傻傻的。
　　最后一节自习课上，班主任走进教室，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们自习，而是宣布了一个让人听了就激动万分的消息。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学校这次准备了一次秋游，除了高三外都要参与，说是考试前放松放松心情，时间就定在后天星期五，刚好星期五那天是元旦，要放假，加上周末两天共三天时间。”
　　班里人听了一阵哄闹，都很激动。
　　“不过这次秋游时间太靠后了，这都快冬末了，大家要注意带好保暖衣物，别到时候感冒了什么也玩不成了。”
　　这次都不算秋游了吧，应该叫冬游。毕竟没哪家好学校是冬天才搞这个活动的。
　　放学后陈临寻和展允非吐槽：“学校怎么想的啊，大冬天的搞秋游？”
　　展允非没搭话但也觉得有那个大病。
　　“不过……”展允非想了想说，“秋游地点好像是雾岛。”
　　陈临寻的班主任也就说了一下要去秋游的事，地点在哪根本没提，而展允非特权大，知道的也就越仔细。
　　“？雾岛？”陈临寻惊讶，“和咱们的寒假旅游撞了啊。”
　　“要是能不参加就好了。”
　　“不过没事，反正我们也是要去的，早晚都一样。”陈临寻说着说着就自我调节好了，说完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展允非拧眉看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想着想着，展允非突然想到什么，很紧张的问：“你昨天怎么了？当时你……”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散了一样。
　　就是散，风一吹就消失不见。
　　“当时因为你想玩，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兴致所以没问，你现在说说你昨天怎么了。”
　　“啊……我那是……”
　　“认真说。”陈临寻正打算打哈哈，被展允非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陈临寻一双眼就看着他，试图用意力战胜他，但没有，展允非也很认真的看他，不给他打哈哈的机会。
　　陈临寻无法，妥协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眼前的人突然就变得奇怪起来，我那不是被吓到了嘛……”主要是还忘记你了。
　　现在一想起来就感觉好可怕。
　　心里好慌。
　　“还有。”展允非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没有说全。”
　　主要还是他不相信陈临寻会因为这个就变得那么虚弱，让他一度认为……他就要消失了一样。
　　从老家回来后陈临寻就变得很不一样，具体的他说不清楚，但就是感觉不同了，这让他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他必须要问清楚。
　　陈临寻听得一愣，莫名心虚了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头不敢看展允非了，缓了会才慢慢悠悠的说：“当时你不是在叫我吗，我……我听见声音了，但我忘记你是谁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着急就心慌，害怕嘛，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展允非：“……”
　　虽然与自己想的答案有些许偏差，但也是不错的了！
　　不对不对，正经的。
　　“真的就这些了？”
　　陈临寻抬头，脸上有点红，他不知道怎么的还有点热，点头：“嗯，就这些。”
　　展允非站起身去厨房给他端了杯牛奶，陈临寻愣愣的看着，他怀疑他看错了，因为他看见展允非在笑，还笑得那么贱，而且……嗯，为什么会有尾巴？！！
　　眨眨眼后再看，真的！？
　　天……什么情况？
　　陈临寻看到他还在笑，有点害怕，声音虚虚的喊：“展……展允非？”
　　“嗯？”
　　这听起来好像是真的很高兴，而不是被他说的话给刺激了的气笑了。
　　“……没事了。”
　　——
　　回到房间，陈临寻仔细的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
　　但他想不起细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还导致最后摔下坡去了。
　　应该不是因为小混混，因为他根本就不怕他们。
　　唉，到底是什么，又该怎么死才自然点呢？
　　希望能悄悄的不被人发觉的就跑掉，到时要防着点展允非不能让他察觉，不然被他发现死在他面前感觉不太好，对展允非也太残忍了，你为什么不躲起来死偏要死人面前？
　　好烦啊，当时死时，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一心求死，大概是不会害怕的吧，但现在……
　　陈临寻摸摸胸口，只能感觉到细微的一点也不热烈的跳动感，这一刻他突然希望心跳声能大点，强烈一点，让他能感受一下生命的震撼。
　　我好像忘记心跳声是什么样的了，印象里好像只有见外婆时才会是心脏加速激烈跳动的自己，外婆死后，它大概也就没有跳了吧……
　　之前把展允非列为唯一是因为外婆走了，我给自己重新找的精神支柱吧。
　　确实该谢谢展允非，如果不是他，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想听心跳声的吧。
　　陈临寻垂着眼，漆黑的房间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展允非……
　　我好像……还是有点自私的，我居然在想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好像也不是很想死了怎么办，你虽然说过你不想离开了，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心脏不明显的跳动了下，陈临寻感觉到了。
　　我是喜欢你的……
　　陈临寻摸着心口，心脏跳动得比之前要明显，虽然还是很微弱，他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喃喃自语：“展允非我好像……喜欢你，它告诉我的，是真的吧。”
　　深深的吐出口气，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明天，祝明天玩的开心……
　　展允非一直没睡着，他心里激动得很。
　　陈临寻说的话不停回响在脑子里，展允非现在就感觉心里在不停的炸烟花，一朵接一朵的，整个人被炸的冒烟，层层烟雾散开后就是陈临寻的脸，他站在烟花下冲他笑。
　　其实刚才陈临寻也没说什么太好听的话，但他就是感觉到了喜欢。
　　想起陈临寻在想不起他是谁的时候心慌害怕，害怕的整个人都脆弱的像是要像烟雾一样散了，看得他心一揪一揪的疼。
　　唉，今天说要告白的话已经放出去了，就得实行，但到现在他还是没想到可行的办法。
　　而且，得看紧点，防止这人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伤。
　　展允非眯起眼，后天的秋游，他得想个办法去陈临寻的班级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