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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祸端又起 ...

  •   耗子说之前他们从医院出来,就带多多去吃馄饨。
      “都怪我,我应该一刻不离地看着多多。”耗子很自责,当时余湲去上厕所,他陪着孩子,他见老板在熬骨汤,出于厨师的好奇,他就凑上去和老板聊了一会天。孩子一般都很乖,不会乱跑,而且就在自己几步远,怎么都想不到会弄丢,等他回头不见孩子在桌前,以为到外面玩了,并不在意,结账出来左右一看都没有孩子的踪影,他开始心慌了,余湲回来他立马告诉余湲,两人就在附近找起来,可越找越心凉,直到,余沐两人回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孩子。
      “快报警。”方浅立马道。
      几人慌张来到派出所,前面有个女人也正在报案,见他们进来,神情很是古怪,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耗子身上,表情逐渐转换为痛苦。
      孩子丢了,耗子此时心慌意乱,并不在意那女人的突兀表现,只往前挤着,喊着要报案。
      那女人愣愣看着耗子,突然难以自持地抓住耗子的胳膊哭起来。
      耗子惊慌地看向那女人,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
      “我对不起你,孩子!”没等耗子问出什么,女人先声泪俱下了。
      “这位阿姨,你怎么了?你认错人了吧。”耗子见她伤心惨绝的样子,又不忍心推开她。
      “小孩,你们的小孩多多……被那狼心狗肺带走了……”女人哭着说道。
      “什么?!”几个人都惊慌地围过来,特别是余湲,疯了一样抓着那女人问她是怎么回事,多多被带到哪里去了。
      “姓张的说找好了人牙子,他带着孩子去外地交货。”
      余湲险些晕死过去,耗子抱住了她。
      派出所的同志把那个女人报警的情况说了,嫌疑人张某拐卖孩子,可能已经赶往外地,他们马上通知各个关隘,派出警力设卡拦截。
      他们所说的张某,余沐他们几个都认识,就是当年散播余沐和方浅谣言的张毛线。
      “你知道他要去哪里交货吗?”余沐问那女人。
      “不知道。”女人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突然悲愤交加狠狠锤打自己,“都怪我,都怪我,我明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还要带孩子到他面前去。”
      “到底怎么回事?”余沐忙问道,但一想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要赶紧找到孩子去向的线索才行,他又说道,“算了,你还能想到些什么?”
      女人停下哭泣,蹙眉思索,终于她眼睛一亮说:“我记得他说过火车站旁边的肥肠炒得正宗,又可以顺路去搞一餐。”
      “火车站?州里面才有火车站,他要去州里面坐火车到外地。”方浅说道,“他走了多久了?”
      “一个小时。”
      “去州里要两个小时,我查一下一个小时后到站的火车,他说了要去吃肥肠,那他应该不会一到了就上火车。”
      方浅一边打电话让人查火车时刻,一边告诉余沐去开车,他们立马出发去州里。
      “怎么样了?”他们一出门就遇到正赶来的谢晓川,谢晓川是接到耗子的信息赶过来的。他也开了车,耗子余湲和谢晓川一辆车,余沐、方浅一辆车,他们立马便出发往州府赶。
      “我来开车。”方浅见余沐神情太过紧张,拿过钥匙,并柔声安慰他道,“一定会找到的。”
      一到州火车站,耗子和谢晓川就守在入站口,方浅和余沐沿着火车站周边小店寻找。
      张毛线心情很好,没有被小孩的哭闹影响一点,他要了半斤酒,倒了一杯就给小孩灌下,店里老板见状连忙去劝,张毛线冷哼着说道:“我自己的孙子,我愿意怎样就怎样,他这样哭闹,一会上了车闹得别人心烦。”
      孩子没多久昏睡过去,张毛线就放心乐意的吃菜喝酒。
      老板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一对祖孙很奇怪,便偷偷走到外面大路上,准备报警。他这小店在小路的巷子里,手机没信号,要走到外面大街上,报了警,他还嘀咕着怎么能给这么小的孩子喝酒呢?
      路过的余沐和方浅刚好听见他这句话,警觉的两人立马回头问老板怎么回事,于是老板就把那老头的言行告诉了两人,最后还不忘评价道:“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混账的爷爷,我就知道不是好人,我已经报了警。”
      三人说着立马返回店里,但他们走进店里时已经不见了张毛线的人影。
      余沐立马往外寻找,在店后面刚好看见一个脚后跟转进了后面巷子里,于是抬腿就追。
      小巷子里都是高低错落的旧房子,张毛线毕竟年纪大了,终是体力不支,但他根本没想这样便宜对方,他站在小路尽头,后面是一栋较矮的房子,和这条路有两层楼的落差,张毛线举着孩子狠狠说道:“你们再过来,我就把这小崽子仍下去!”
      “你到底想要什么?”余沐沉声道。
      “给钱,老子要跑路了!”张毛线厉声说道,“你们身上有多少都给老子掏出来,没个千八百的我一样把他扔下去,反正老子这辈子就这样了!”
      “有有,你别动他。”方浅立马掏钱。
      “扔我面前来!”张毛线看着方浅把钱扔过来,一手捡了钱,一手还是把孩子往路外边扔。
      余沐大惊失色,立马飞扑过去抱住孩子,可是他和孩子都落到了路外,好在他身手敏捷,一只手抓着孩子,一手扒住路基,算是稳住了身体。w
      方浅也变了脸色,立马去拉余沐,就在这时张毛线突然从怀里掏出刀来,一个健步就朝方浅后背捅去。
      余沐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缩,一句方浅闪开没来得及出口,刀已经落了下来。
      那一瞬间,方浅睁大了双眼与余沐对视,他感到后背上突然贴上个温热的东西,那温热只一秒又离开了他,只听金属落地的声音,张毛线□□一声被人一脚飞踹,应声倒地不起。
      方浅把余沐拉起,朝身后看去,只见谢晓川胸膛上被血染红了一片,倒在地上,耗子正去扶他。
      方浅看着那滩血脑袋轰一声炸开,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轰鸣,他腿一软跪倒在谢晓川身边。
      他胡乱摸着谢晓川的胸膛,嘴里喃喃念着:“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余沐已经叫了救护车,并且脱下衣服给谢晓川止血。
      谢晓川悠悠转醒看着方浅,张开嘴唇虚弱的说道:“方浅……我要有什么,你能不能帮忙照顾格宝还有孩子……”
      方浅慌乱地拉住他的手:“你不会有事的……你的事情你自己做,谁要帮你,我们关系没这么好……你想都不要想我能帮你照顾什么孤儿寡母……,”
      谢晓川看向余沐,余沐脸色苍白,微微点了一下头,他于是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谢晓川……谢晓川!”方浅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张毛线见没人顾得上他,便连滚带爬跑出巷子,耗子见状化悲痛为愤怒,一个健步追出去,在巷子口揪住恶徒,先一顿拳脚招呼。
      “你别打了,别打!”
      “像你这样的人,我打死你就是为民除害!”耗子说着又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儿子打老子了!儿子打老子了!”张毛线抱头鼠窜,嘴里胡乱喊道。
      “你他妈说什么?!”
      “你打我,儿子打老子!”张毛线见耗子楞了一下,立马说道,“你是不是有个银手镯,手镯内面刻了个玉字?”
      “你怎么知道?”耗子惊疑不定。
      “因为那是你妈给你的,我是你爸爸,我能不知道。”
      “你胡说什么了?”
      “我没有胡说,你妈叫做杨玉妹,她有两个一样的镯子,另一个也刻着个玉字。”
      “你,你……”
      张毛线说得有鼻子有眼,他见有些说动耗子便乘胜追击:“我是你爸爸,孩子,你放了我吧。”
      “我……”耗子抓着张毛线的手松动了。张毛线见得逞了便灵活的后退,这时一个声音喊道。
      “他不是你爸爸,不要放了他!”说话的是个柔弱的女声。
      耗子立马一把将张毛线揪住,看向来人。只见刚刚在派出所的女人被警察带到了这里,她眼含着泪看着耗子,颤声说道:“孩子,我就是你的妈妈,他不是你的爸爸。”
      张毛线被绳之于法,带走时他还不服气,嘴里骂道:“都是因为你们几个小鬼,当年要不是你们我能丢了工作,我不丢工作能混到这地步,罪魁祸首还是你们,等我出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警察看不下去说道:“拐卖儿童,故意杀人,就等着牢底坐穿吧,还想着出来危害社会!”
      方浅几天没合眼,一直等到谢晓川醒来。
      与谢晓川的纠葛这几天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夏天他们去水库钓鱼,结果鱼是别人养的,他们俩被人拿着菜刀一路追赶下山。
      冬天他们穿着两件大棉衣走二十里路到山坳里看犯人被行刑,结果走到一半热得满头大汗,脱了两件棉衣藏在草丛里,结果看完行刑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衣服也顾不上拿便跑回了家。
      周末他们悄悄置办了绳子,头灯去看岩洞,差点缺氧回不来,还有偷拿别人菜地的黄瓜,偷划别人的渡船……他年少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谢晓川度过的。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有了隔阂,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疏离平淡的地步呢?
      方浅想,他自己如果是被压死的骆驼,那谢晓川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他明明想从他那里得到些安慰和勇气,但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质疑,明明是那么在乎的人,却要给他重重一击,所以他没法谅解他。
      事到如今,他想,无论是他还是谢晓川,那时候又有谁真的认清过自己,谢晓川和他一样茫然惶恐,一样对自己和世界充满了怀疑恐惧不是吗?如果自己把自己锁在迷茫恐惧的牢笼中,又如何要求别人打开那把锁呢?
      谢晓川不该背负他的怨恨,如果要怨恨,最该被怨恨的只能是他自己。
      他在受伤那几天一直想与他和解,可疏远了太久,已经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现在,他多想把和好的话告诉谢晓川,他在他耳边一遍遍说醒来吧,醒来,只要你醒来,我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可对方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反应。
      余沐心疼他,但是无可奈何,他把方浅拉到病房外,柔声说道:“你休息一下,我知道你很担心,但也留点私人空间给格宝,她也有很多话想对谢晓川说。”
      听了余沐的话,方浅才靠着余沐的肩膀睡了一会。
      就这样过了三天,谢晓川终于醒了过来。
      他看了方浅好一会,才说:“你是谁?”
      方浅一愣,心里百感交集最后说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谢晓川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方浅看了他狡黠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被谢晓川捉弄,但他没有生气,反而也笑了,笑得真诚坦然,好像放下了所有。
      那个自称是耗子母亲的人就是张毛线的姘头——大红唇,真名叫杨玉妹。
      她怀耗子时才十五岁,正在读初中一年级,她生性开朗爱玩,哪里知道和几个社会上的青年出去玩会被他们玷污,后来怀了孩子她更是不敢声张,她偷偷穿着宽松的衣服直到孩子生下来。
      孩子要生那会是半夜,她从学校宿舍跑出来,在厕所外把孩子生了出来,她听到有女生的尖叫声,害怕被人看见认出来了,便装神弄鬼,所以从那时候起,学校里就流传着婴儿哭声的鬼故事。
      那时候一个小姑娘独自生下孩子自己已经被吓得半死,又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把孩子包好扔在河边,还在孩子的襁褓里放了自己的一只手镯,她还是希望有人捡到这个孩子后能够善待他。
      扔了孩子后她没有一天是安心的,书也念不下去了,便晃荡着到外面过了几年,她发现只要身体快活了,心里的苦就被忘记了,于是醉生梦死和各色男人鬼混,后来回到家乡,家人也不想认她,她便在城里做些皮肉生意,和张毛线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张毛线被学校辞退后就一直花着大红唇的钱,甜言蜜语的诓骗着她,一年多前,他见大红唇偷偷给一个陌生小孩买吃的,追问之下才知道这小孩是大红唇当年丢掉的儿子的孩子,她的儿子就是当年害他落魄至此的那几个小子中的一个。张毛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心想打又打不过他们几个,刚好从小孩身上下手。
      刚好这天大红唇见孩子一个人在街上玩,就把他带到了家里。
      之前大红唇只要看见孩子,总是偷偷给他买东西吃,孩子一次两次还害怕拒绝,多次了就信任大红唇了,便没有什么顾虑的跟她走了,张毛线见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孩子绑上了车,要拿给人贩子卖掉,正好他最近手气不好,总是输钱,手头紧。
      大红唇栏不住他,只能报警了。
      耗子不是不能接受母亲的过去,但他一时原谅不了她的狠心,他把手镯还给她,说就当没有生过他。
      他想不通,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吴阿公含辛茹苦把他拉扯长大,有血缘关系的亲生母亲却狠心把他抛弃。
      他不是什么圣人,可以接受和原谅一切,他也不想什么人伦大义,他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祸端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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