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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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违背母亲的意愿半夜出走——
这大约是江喃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做过最大胆的事。
然而，江喃下楼的时候，步调却是出奇的轻快，甚至有心情哼起了歌。
韩芥川看着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这样的结局恐怕算不上好——”
“即便如此，还是这么高兴？”
江喃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
“至少我们为好结局努力过了，而且现在的情况……从客观上来讲，对我们也不亏。”
她和韩芥川仍然在一起，并未被分开——不仅如此，还获得了期盼许久的自由。
好像身上背负多年的束缚被卸下，江喃只觉得格外轻松。
韩芥川“嗯”了一声，半是调侃地说“喃喃的心态好，我还得像你学习。”
江喃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
两人并肩往小区外面走，心照不宣般的，没有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
快到车上的时候，江喃看到二十四小时商店的招牌，叮嘱韩芥川说：“你在这儿稍微等我一会儿，别乱走。”
韩芥川不明原因地微微挑眉。
没过多久，她便拎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而韩芥川还站在两人分开的地方，一点也没挪动，哪怕几步开外就是他的车。
江喃牵动唇角，侧颊绽开一个浅浅的梨涡，明知故问道：“怎么不去车里等？站着好累的。”
韩芥川瞥了江喃一眼，带着一丝幽怨，“不知道是谁，特意叮嘱我不要乱走。”
江喃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车前的引擎盖上，从里面拿出一包湿纸巾，朝韩芥川示意了下。
“你下来一点，我帮你擦擦脸。大晚上的，你满脸血，万一吓到人就不好了。”
韩芥川配合着微微躬身，没有提醒她，可以先去车里。
暗黄色的路灯十分昏暗，江喃凑得很近，才勉强看清韩芥川脸上的血痕。
时间已晚，路上鲜有行人，只有远处的路口偶尔响起几声犬吠。
江喃并未分神，全神贯注地帮助韩芥川处理伤口。
伤口不算很深，只是划破了皮肤。但是整体狭长，让人看着还是有点担忧。
“这个以后会不会留疤啊。”她用指腹摸了摸旁边没有受伤的位置。
呼出的气息拂过韩芥川的脸颊，有些热，又有些痒。
他沉沉地笑了声，“万一留疤，喃喃会不会不要我？”
“当然不会！”江喃脱口而出，又因这句话里偏心的意味太明显，忍不住红了脸。
“我的意思是……不会留疤的，嗯。”
她打开一根碘伏棉签，力道很轻，生怕弄疼他。
棉签有些凉，触及皮肤的瞬间，韩芥川下意识缩了一下。
江喃手指一松，棉签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疼吗？”
“不疼。”韩芥川摇了摇头。
她换了一根碘伏重新动手，这一次，他全程都没有再动。
江喃的睫毛几乎要蹭过他的脸，轻飘飘的，好像羽毛一般。
清澈的眼睛在黑夜之中闪烁着点点光亮，好像缀在夜幕上的星星。
勾得人有些难耐。
韩芥川不再看她，而是闭上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
挨了半晌，终于等到江喃的一声“好了”。
韩芥川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江喃正在收拾垃圾，又把碘伏棉签的盒子扣好，装回塑料袋里。
“你的伤口太长，创口贴不太好贴。稍微晾一晾吧，我帮你经常消毒，应该不会……”
江喃一边说着，一边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他圈进了怀抱。
江喃自觉地收了声。
他的拥抱很用力，江喃甚至可以摸到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韩芥川。”她轻声喊他。
“嗯。”他的嗓音很沉，有些粗糙的下巴抵在她的脖颈间，轻轻蹭了蹭。
江喃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不再乱动，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拥抱持续了许久，韩芥川才缓缓放开了她。
“上车吧。”他说着，绅士地为江喃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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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色渐深，网络上的吃瓜群众也没有傍晚时候那么活跃了。
江喃与江成邦的两条声明好像一道截水堤坝，拦住了来势汹汹的风波。
但是江喃清楚，如果韩裕和秦清苒联手，他们掌握的“证据”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现在只是第一波攻势后的中场休息而已。
马路上没有什么车，韩芥川一路压着限速，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公寓。
“没想到，今天兜了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江喃略带怅然地感慨道。
乐乐已经在窝里睡熟了，即使韩芥川打开了客厅的灯，它也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有节奏地打着呼噜。
韩芥川走到客厅中央，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江喃。
后者还在玄关处，动作缓慢地解着鞋带。
倒不是鞋带有多难解……
只是，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韩芥川在同一个屋里过夜。
同时，也是她第一次和异性单独过夜。
说不局促是假的。
于是她刻意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想先听听韩芥川会怎么安排房间。
韩芥川却偏偏不顺她的愿。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喃喃，那鞋带是犯了什么错误，让你必须当场把它拆下来？”
“什么，我哪有……”她说到一半，意识到韩芥川是故意逗她，抿着嘴换上拖鞋。
韩芥川收敛起笑意，带着她走向走廊的另一边。
江喃认出，这是去主卧的方向。
她瞟了一眼韩芥川的背影，后者未有一点犹豫。
“嗯，那个……”她小心斟酌着用词，“我们今天才确定男女朋友的关系，对吧？”
韩芥川再次停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
他平日里看人看事都那么透彻，江喃不相信他不听不出自己的暗示。
分明就是故意装作不懂，让她自己说出来。
江喃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是说……我们白天才确认关系，晚上就睡同一间房，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同一间房？”韩芥川重复一遍。
江喃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里的耐人寻味，当即反问道：“难道不是？”
韩芥川微微一哂，推开了紧邻主卧的一扇门。
木门的颜色与墙板的颜色一样，江喃之前甚至没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房间。
“这间客卧一直没有人住，床上用品我已经请人换了新的。”韩芥川解释道。
……
江喃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缓解那股子燥热。
原来他压根就没有要和她睡一起的意思。
她都在想什么呢。
房间面积不算太大，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头柜、书桌、衣柜等家具一应俱全，暖色氛围灯更是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有点麻烦的是，客卧没有独立卫生间，如果你晚上需要……”
“没关系，客厅又离得不远。”江喃接话道。
韩芥川点了点头，又叮嘱说：“睡衣在衣柜里，厨房有直饮水和玻璃杯，洗漱用品在洗手台的抽屉，都给你单独准备了一份。”
“好。”江喃不禁感慨于他的体贴。
“今天白天经历了不少事情……好好休息吧。”
韩芥川说着，退出了屋子，顺手帮她带上了门。
“哎！等等！”江喃匆匆喊了一声。
屋门留了个一掌宽的空隙，堪堪停在了原处。
她快步走到门口，从空隙里看向外面的韩芥川。
周遭的物体都被墙和屋门挡住了，而他处在她视线的中心，同时也成为了她目之所及的全部。
她凝视着韩芥川的眼睛，笑容纯粹。
“晚安。”
“男朋友。”
韩芥川的喉结滚了滚，半晌才发出声音。
“晚安。”
房间门彻底关严，江喃舒了口气。
她换好睡衣，爬上了床。
先前和韩芥川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会儿完全放松下来，江喃才有了疲倦的感觉。
然而，只要她闭上眼睛，眼前便会浮现出白天经历过的种种片段。
一会儿是那本被粘起复原的剧本，一会儿是爷爷的木槿花，一会儿又变成江淳怒目圆睁地脸……
她在翻来覆去地辗转许久，迟迟没有睡意。
也不知道……韩芥川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和她一样失眠？
她屏住呼吸，细心聆听隔壁房间的声音。
奈何空气过分安静，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任何响动。
她干脆不再等了，出了客卧，去厨房倒了杯水。
走廊里有感应式夜灯，即使不熟悉环境，也不用担心会磕碰到东西。
倒水的功夫，她全程注意着韩芥川卧室的门。
然而那扇门始终紧闭着，并未有任何开启的迹象。
江喃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走到了主卧门口。
敲门的手指刚要落下，忽然又在半空停住。
万一他已经睡了……她再敲门，岂不是会打扰到他。
他不仅和她一起面对了家里人的拷问，还给她当了一天司机，更应该好好休息。
还在迟疑的空档，房间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韩芥川穿着一身宽松款式的纯灰居家服，头发稍显凌乱。
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眉眼之间，还带着惺忪睡意。
“怎么了？”他低声询问，嗓音喑哑，听起来更加性感。
面对这样的韩芥川，江喃莫名有一种负罪感。
好像她无意间欺负了他似的。
她含糊其辞地说：“没什么，就是睡不太着，出来倒一杯水。”
“我陪陪你。”韩芥川说。
“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看你都那么累了……”江喃不好意思地说。
韩芥川却好像没听见她的话，直截了当地问：
“去你房间，还是来我房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