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他不对劲》肉桂二两

62、“牲口”

　　　　事实证明，萧隐再次化身半仙儿，卦算得极准。

　　镇国公夫人转头又去李府找了老太太，虽然依然哭闹一道，却还是被婉拒了。

　　李蔚霖惊讶于萧隐对他家人的了解，不过这还不算完，之后发生的事情更让他咋舌。

　　是夜，疲惫不堪的他刚刚躺下，瑾王府下人又敲响了王爷卧室的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报告的是镇国公夫人去李府找老太太的事。

　　他痛苦地从床上爬起来，望着陷入沉思的萧隐，就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怎么了？”李蔚霖问。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萧道长的卦又准了？”

　　萧隐无语地瞄了他一眼，回：“国公夫人去找扶桑使节了。”

　　“啥？！”李蔚霖惊得倏地坐直身体，却被剧痛的腰拽回了床上。

　　他疼得直哼哼，作为罪魁祸首的萧隐绅士地给他揉腰，不过他并不领情。

　　“牲口。”李蔚霖骂道。

　　“抱歉。”萧隐不仅不怒，笑容反倒扩大了些。

　　李蔚霖翻了个白眼。

　　“国公夫人现在怎样？”他问，“有谁知道这个事？按照相关律法，官员及其亲属理论上是不能私下会见外国使节的。”

　　在梅州府的时候这个律法基本就是废纸一张，不过在京城，皇城根，还算是有点儿效力。

　　“这是个阴谋，只等国公夫人进入官驿，太子的人就立刻出现，将其围了起来。”萧隐回答。

　　李蔚霖虽然震惊，但他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出焦急的神色，显然，这人早有防备。

　　“太子这是守株待兔啊，”他说，“你已经猜到了吧？”

　　“嗯，”那人十分诚实，“国公夫人受到皇后挑拨，不得不防。”

　　李蔚霖问：“她已经安全了？”

　　“送回镇国公府了。”

　　萧隐的话让李蔚霖刚刚放下心来，没想到对方竟然话锋一转：

　　“不过太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李蔚霖长吁口气，稳定下情绪：“……我明天去会会那几个使节。”

　　萧隐没有阻止，而是肃穆地说：“行事务必谨慎。”

　　“放心吧。”李蔚霖自信一笑。

　　——

　　转天早上，李蔚霖身着官服，乘坐官轿，大张旗鼓地去了官驿。

　　这个不算大的地方挤了不少人，太子给人一种撕破脸的感觉，装都懒得装了。

　　不过李蔚霖自认为是个体面人，所以该有的礼节一点没少。

　　“李大人，”说话的是江夏，“我已经通报来历，扶桑使节同意见您。”

　　“好。”

　　俩人一唱一和是做给太子的人看的。

　　而等见到扶桑使节，那几个人看起来竟比在梅州时还要嚣张些。

　　“李大人，我就知道咱们还会再见面。”

　　“tachibana san，”李蔚霖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而是从容一笑，“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橘次郎笑着说。

　　“京城这两天刮大风，昼夜温差大，要注意身体呀。”

　　“李大人，如果您到此处是为了关心在下，那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了。”

　　“当然是关心您了，”李蔚霖的语气很是夸张，“听说您为了皇后娘娘的千秋节，特地来到京城，本官作为老朋友，必须跟您见上一面呀！”

　　“倒也是，”橘次郎皮笑肉不笑的说，“您升任总转运使，我还没机会拜贺呢。”

　　“呵呵，”李蔚霖干笑两声，“既是祝寿，您定是带了不少奇珍异宝吧？”

　　听到奇珍异宝几个字，橘次郎笑得颇为神秘：“这和李大人也没什么关系吧？也没规定说，所有珍宝都需要在您这里备案吧？”

　　李蔚霖笑道：“确实不用，不过啊，若是价值过高的珍宝，市舶司是有权知道的。”

　　“李大人，在下此生最讨厌拐弯抹角了，”橘次郎突然凑近过来，“您是为了夜明珠而来吧？”

　　“呵呵，我想那恐怕不是夜明珠，”李蔚霖说，“而是鱼饵吧？”

　　橘次郎的脸色一变：“在下听不懂您的意思。”

　　“是吗？”李蔚霖挑眉一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作为外国使节却要为人做饵，皇后到底许你了什么？”

　　橘次郎瞬间愣住了，嘴唇嗫嚅半晌最后冷笑一声：“李大人，奉劝您说话小心些。”

　　“小心？这难道不是事实？”李蔚霖从容地笑着说，“昨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几位乘风破浪，绝不会只为了给我或许皇后送颗珠子，想来肯定和贸易有关。我作为总转运使，只要你的要求合理，我是一定会考虑的。”

　　对方听出了他的诚意，也用扶桑语回答：“不瞒大人说，我这次来只是想从贵国学习些造船技艺。扶桑到贵国需要穿越东海，若遇风浪，我国那种小船是断然不可能承受的，只有贵国的大船能够抵御风浪，所以……”

　　【叮铃】

　　这时，自从建立起梅州织造局之后，许久没有听到的系统提示铃声忽然想起。

　　【系统通知：任务成功接取：建立船舶制造局。】

　　【系统通知：任务成功接取：维护海上贸易安全。】

　　李蔚霖愣住了，这一下子来两个任务是什么意思？

　　而且还都这么难？

　　【系统提示：本版本内任务已全部接取，新任务将在版本更新后再行发布。】

　　啥？没任务了？

　　也是，积分都快攒到十万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李蔚霖的心头忽然涌起一抹怅然若失。

　　“李大人？”此时，橘次郎打断了他的思绪，“您考虑得如何？”

　　“这是合理的要求，我作为总转运使应该支持。”李蔚霖回答，他注意到江夏是一脸懵逼，当然，门外那些偷听者也是同样的表情。

　　橘次郎拱手道：“就知道李大人您的格局和气量非常人能比。”

　　“别奉承，”李蔚霖倏地收起微笑，“不过，我想皇后许您的，不止这些吧？”

　　对方果然笑了，笑容中透露着几分奸诈：“李大人果然睿智。”

　　“说吧，”李蔚霖说，“还有什么要求？”

　　“皇后娘娘已许诺，扶桑今后的贸易商船将有贵国的船只编队护航，以保顺利通行。”

　　“我只可允你，只在我国近海护航，”李蔚霖继续问，“还有吗？”

　　“今后扶桑的一切市舶税全免。”

　　市舶税大概等同于未来的关税，也就是说，这个橘次郎的目的是免了进口关税。

　　李蔚霖保持着微笑，说：“那我国向贵国进口时的税呢？”

　　“必然照常，我一小小使节，没有免除市舶税这么大的权力啊！”

　　片面最惠国是吧？

　　李蔚霖强忍着愤怒，问：“娘娘这么允诺你了？”

　　“李大人若同意，”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现在就将夜明珠奉上。”

　　李蔚霖作为贸易人，已经气得快要说胡话了。

　　终于明白皇后打算怎么害他了，这要是之前心软同意了镇国公夫人，就要面对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李大人，昨晚来的那位夫人虽然被救走了，可贵国的律法我也是知道的，若将她求我的事情讲出去，结果如何，李大人您是清楚的。”

　　李蔚霖冷笑着说：“你在威胁我吗？”

　　橘次郎笑得很欠扁：“怎么会呢？”

　　李蔚霖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关于护航的事情我会向陛下奏本请示，其余的，全当本官没有听过。希望使节大人清醒一点，不要做这春秋大梦了。江夏，走。”

　　“是。”

　　谁知，李蔚霖刚往门口走了两步，那使节忽然靠近。

　　江夏倏地拔刀相助：“你想做什么？！”

　　“李大人，听说那国公夫人是你的表嫂啊，你就真这么无情？”

　　李蔚霖并没有回头，但从橘次郎的语气中，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嘴脸。

　　他没有回应，而是阔步离开了官驿。

　　“蔚霖哥，”江夏追了过来，“还是谈崩了。”

　　“意料之中。”李蔚霖直言不讳。

　　“之后要怎么办？”

　　“走吧，”李蔚霖瞄了一眼附近那些太子的眼线，说，“回府再说。”

　　话音刚落，就在距离轿子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一群身着劲装的男子围了上来，李蔚霖心道不好。

　　与此同时，江夏拔刀护住了他。

　　领头那人的表情格外不屑：“这位小兄弟，京畿重地，舞刀弄枪的，成何体统啊？”

　　说罢，身边几个人忽地扑过来试图将人擒住，李蔚霖立刻上前，把江夏护在身后。

　　他忍住勃然的怒意，沉声说：“敢问兄台是什么来路？就这么围上来，换作谁都害怕啊。”

　　对方抬着下巴，不可一世地回：“李大人，我们爷想跟您见一面。”

　　“你们爷是……”

　　“李大人！”

　　李蔚霖的疑问被打断了。

　　因为他看到了焦急满面的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