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风音》芽雾

37、那人是边云扬吧

　　“云扬，你是不是瞒着妈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司琴擦拭了眼泪，“哎，你说妈辛辛苦苦在外面工作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妈在外面干多少活都无所谓，妈心里不累，可你隐瞒你的病例，你这就是在你妈我心里一道一道的割呀。云扬，你爸走了之后，你就是妈的靠山呀。”

　　“你爸发现时已经是晚期，我司琴倾家荡产都愿意赌那几乎没有的希望，你个小子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敢隐瞒我。”

　　司琴在电话里一头止不住的哭泣，边云扬蜷缩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妈，我想你了。”

　　司琴听见这话，强忍着情绪，安慰道：“妈知道了，明天妈就回来了，今天好好休息。”

　　挂断了电话，司琴忙活着手里的动作，内心的愧疚一拥而上，是呀，她也想儿子了。

　　次日，边云扬依旧将房屋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不久就要搬走。

　　司莉莉大包小包的赶回了家，两眼看向儿子，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强忍着泪水，拿出给边云扬的礼物，一个奥特曼的手办。

　　就这样玻璃柜里又多了个成员。

　　下午，马不定蹄的司莉莉去看新租房，很快就商定下来，就在城隍街道附近，次日搬家公司就来了。

　　晚上，边云扬已经盛了两碗饭了。

　　激动地说道：“妈，你现在的厨艺真的绝了，我太幸福了，独我一人享用。”

　　司莉莉开心坏了，瞥眼用手怼了怼边云扬，“就你会说话，晚上别吃太多呀，小心睡不着了。”

　　“对了，明天搬家，晚上记得把你的东西什么不要什么要拿的，都给记好。”

　　边云扬又去盛了一碗饭。

　　“知道了。”

　　长夜漫漫，司莉莉早早的睡了。

　　带回来的行李没怎么打开，日用品，都是自己的儿子提前备好了。

　　城隍庙前，一身白色T恤的边云扬，莹黄的灯光闪烁在白衣上。

　　边云扬走进庙里，黑夜他已不惧，走到城隍庙的后院。

　　依旧尘土飞扬的里屋，边云扬用力推开隔板。

　　眼前还是一亮，这一刻他原以为都在梦里，小时候的梦，方才的梦。

　　边云扬双眼沉静，却是脑袋一片空白，嘴里嘟囔着：“进入柜子，如果真的能改变，我想..”

　　叮叮叮，手机消息提示音。

　　又一声，边云扬只觉后背发凉，一直凉到了脑袋。

　　微皱着眉头，点开手机。

　　叶蓁：如果以后有能力我想去一趟南极。

　　叶蓁：我要打破那个梦，我坚信我可以。

　　额头的微皱渐渐消失，边云扬嘴角上扬，

　　回道：我也相信你，若是有机会，我陪你。

　　叶蓁：好，到时候我去找你。

　　清醒过来的边云扬，回想方才嘟囔的话语，只觉可笑。

　　自己又在犯傻，都说了不惧未来。

　　认真地看着红布说道：“什么妖魔鬼怪来，我们都不怕，我边云扬会护着她。”

　　边云扬伸手将红布揭开，双眼凝视，又迅速盖上。

　　至此，梦里的一切都结束了，也不会再有了。

　　一大早，叶蓁背着小提琴来到鹤泽公园。

　　夏日的清晨，那一口空气击破了一切阴霾，叶蓁高举着手。

　　康爷爷和康奶奶终于出现在长亭里，自那次遥谷灯会之后，便有人说康家阿哥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逃在国外了。

　　之后康爷爷和康奶奶再也没有出来过，毕竟阿哥的父母出车祸，两个老人唯一的依靠就只有阿哥了。

　　再一次见到，两位老了一大截。

　　“叶老师来喽。”

　　康家阿哥率先朝向叶蓁招手，叶蓁惊喜道：“是康晨哥哥吧，你回来了，好久都没见你了。”

　　康爷爷拿起自己的小提琴，开始摆姿势地说道：“哎呦，不容易。你看看叶丫头都快不认识你了。”

　　康晨扶了扶眼睛，笑着说道：“叶蓁都长这么大了，今年都上高三了。”

　　路过的人，也不断问候康晨。

　　“哟，康婆婆你家康晨回来了，越长越清秀了。”

　　“有没有对象呀，我这可有几个好姑娘呢。”

　　康晨连声问候道，康奶奶喜笑眉开道：“哎呦，你说说这天下都是好姑娘，我家晨晨也有个好姑娘呢。”

　　路人纷纷祝贺道，“那感情好呀，我可等着吃晨晨的喜糖呢。”

　　有人打趣道：“叶蓁，你可得给康老头子好好教教，那天他儿子婚礼上，必须来一曲独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哼，我是给我老伴听的，我才不给这小子奏。”

　　路人大妈扶着康奶奶开怀大笑，“你说说，他这倔老头。”

　　叶蓁也忍不住笑道。

　　练完小提琴，康爷爷让康晨给他拍个独奏视频，要记录下来。

　　叶蓁坐到康奶奶身边，康奶奶握着叶蓁的手，慈祥地说道：“人这一辈子活的就是一口人气，谁都有不幸，过去了就好了，这人气便断不了。”

　　又看向康晨说道：

　　“你晨晨哥是个可怜的娃，从小没了父母，但他从不抱怨，考上了博士，一切都那么顺。老天要你遭一罪，谁都拦不住。”

　　“欠了人钱，不把我们两个老家伙当依靠，一个人承受。要不是你康爷爷嚷嚷着要去外面找他，他都一声不吭。”

　　“哎，家里有一笔钱，他说什么都不肯用，说他不能不孝顺，说这是我们的养老钱。”

　　“你康爷爷嘴上倔，手上可利索得很，二话没说把钱打了过去。说呀，凌江城现在正值旅游产业发展，让他回来，家里总是好的。”

　　“你看呀，能抗的扛过去，总是会好的。”

　　康奶奶怕了拍叶蓁的手说道：

　　“奶奶知道你家里的情况，知道叶丫头你不容易，但人的路还长，你以后会有自己更灿烂的人生，不必看她人眼色和话语。你是你自己，毕业了想去哪就去哪，又有谁敢绊住你的脚。”

　　叶蓁欣慰一笑，“谢谢奶奶，我知道了。”

　　是呀，总会好的，她们一定会好的。

　　夏日里三叶风扇不断煽动，人们的汗水不断挥洒，晴空总是有的，夕阳只是华丽落幕，不代表结束。

　　每日清晨，叶蓁推开窗户。

　　桌子上摆放着用胶水粘起来的音乐盒，音乐盒上的小提琴手映照在了被风吹开的日记本上。

　　一段美妙的小提琴曲响起，日记本的纸张随风而动，翻到最后一页，便啪的一声合上了。

　　这日，在医院里醒来的边云扬，第一眼便是看手机上面的时间，短信。

　　脑科医生王曼将司莉莉叫到交到诊室，王曼医生安慰着司莉莉，向她递了一份资料。

　　司莉莉看着资料的名字迟迟不敢揭开，

　　王曼医生解释道：“这是国内自研自产的医疗设备，京城首先进行试验，这是难得的机会。”

　　司莉莉叹了口气，没有打开资料，看向窗外天色渐渐暗淡。

　　王曼医生不解，“莉莉，这可是医院好不容易给你们争取到的名额。”

　　医院的大屏幕滚动着，京城招募项目开启，国内第一次自研自产的脑部医疗设备，代表着我国在医疗领域再一次的超越和领先。

　　司莉莉冲了出去，看向边云扬的身影，司莉莉大声喊道：“既然想当英雄，怎么不带上你老娘。”

　　一身黑衣的边云扬的脚步停滞，他不可置信地转头，此刻他才敢回想起母亲回来到现在，那个得知他病情的电话，那熟悉的厨艺，那问道自己有没有特好的女生朋友。

　　直到现在，母亲挽着自己的胳膊，下楼梯。

　　“快给那女孩打电话，别傻愣着。”

　　边云扬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努力摇着头，“打不通。”

　　此刻的叶蓁激动地蹦跳着前往城隍街道，她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边云扬，她必须亲口说道。

　　十分钟前，自己走过学校门口，总觉得缺了什么。

　　记忆中此时学校门口应该摆着白色花圈，施工坠楼的人的家人此刻正在学校闹事呢。

　　叶蓁颤抖着手，朝罗夏发了一条短信说道：“罗夏，学校拆旧音乐楼的时候有没有工人出事故，速回！”

　　没行到罗夏回的很快，“没有呀，你在说什么呢。我以为是吴叶康给你回消息了呢。”

　　叶蓁准备在确定时，手机关机了。

　　双眼击破地望向学校门卫处，还有大爷在。

　　叶蓁很快跑了过去，激动地问道：“大爷，学校最近有没有人来闹事，就是施工的人。”

　　大爷吐了一口茶叶，看了叶蓁一眼摇头.

　　叶蓁趴着窗户又道，“那拆音乐楼的人有没有上旧音乐楼。”

　　大爷皱眉，“丫头，你没事吧。”

　　叶蓁着急地跺脚，“你如果知道，请告诉我，求求您了。”

　　大爷没理会，门卫室进一个面上盖着警卫帽子的人，伸了伸懒腰，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这些学生放假了，我都睡不好觉。”

　　看着大爷没理会，叶蓁失落地放下手，准备转身。

　　谁知那警卫员说道：“那旧音乐楼的栏杆都塌了，谁还敢上那楼。那天还让我特意盯着，真是搞笑，那些工人又不傻。”

　　叶蓁两眼放光，鞠躬道谢。

　　在进入柜子时空之前，上旧音乐楼的时候，叶蓁记得自己撞到了栏杆，踢掉了水管。

　　原来自己那一刻的希望真的实现了。

　　随后迈开双腿奔跑，蓝色的裙摆不断摆动。

　　边云扬，我们可以改变那个梦里的未来，那个证明未来不可改变的短信，很有可能是时光给我们开的玩笑。

　　边云扬和母亲乘着出租车，车辆挡在一群人身前。

　　小孩子的哭闹声传了出来，公路上一个孤单的孩子随意奔跑，停下来的司机不断按着喇叭。

　　边云扬迅速下车，将孩子抓住。

　　只见一身蓝色裙子的女孩，伸手摆着停止的交通信号灯，远处飞驰的摩托车很快停了下来。

　　边云扬抱着孩子，走向叶蓁。

　　两人双眼相望，夕阳下红了一片。

　　微风吹动碎发，叶蓁伸手撩拨。

　　家长领走了孩子，向两人道谢，谁知两人点头有看着彼此。

　　叶蓁开心地说道：“边云扬还记得被我撞倒的围栏吗？那些工人看到那破碎的围栏，并没有上到旧音乐楼。没有死人”

　　“所以，有你在，你会紧紧抓住我的手，我不会死的。”

　　叶蓁没有给边云扬说话的机会。

　　忍着哭腔，擦了擦眼泪说到：

　　“那么现在你也不能死，赶紧回医院，好好治疗。”

　　叶蓁看到了边云扬黑衣下的病号服。

　　边云扬看向远处的罗夏，点头回到了出租车里。

　　此时罗夏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哎呦我的姐妹，你电话关机要吓死谁呀！我得到消息就赶紧跑过来。”

　　“那人谁呀？”

　　罗夏手搭在叶蓁的肩膀上，不解道：“哎，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叶蓁搂着罗夏的肩膀说道：“没有呀，就是方才那人英勇救在马路中央的小孩，我很感动，就哭了。”

　　罗夏挑眉，“哎呦喂，我的叶蓁是个柔情铁汉子欧。那人是边云扬吧”

　　叶蓁歪头看向罗夏道：“你怎知道？”

　　罗夏嘴角想吃了蜜一样，“哎，靠姐妹靠不住，靠姐妹的男性朋友一靠一个准。”

　　“你手机关机，边云扬联系酒吧店主，酒吧店主联系吴叶康，然后吴叶康那个大坏蛋终于肯联系我！”

　　罗夏自信地指着手机，自己和吴叶康的通话记录。

　　微笑地说道：“我告诉他，以后我要是有危险，绝对不接他的电话。”

　　罗夏招手叫了出租车。

　　叶蓁严肃道：“瞎说什么呢，别咒自己。”

　　两人上了车，罗夏瘪嘴，“然后吴叶康就骂了我一顿，把电话挂了。”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他怎么敢的。你，你是他表妹，我的姐妹你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