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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在我十五岁那年,萧祈陌被父皇封了太子。

      这是我老早便通透了的事情,我不明白为何大皇子党二皇子党为何总那般执着。

      我的大皇兄萧祈翰是个钻研吃喝悠哉快乐偶有情绪的胖子,我的二皇兄萧祈风是个钻研做生意喜欢金灿灿的财迷。

      一个又一个怎么可能端起九五至尊的架子?

      三皇兄萧祈陌沉稳内敛,有大智慧,一身气度,怎么看怎么适合那宝座。

      *
      太医说:“皇后娘娘忧思过盛,已成积弊,药石罔医……”

      这么多年过去,我仍是看不透我的母后,不懂她的忧思。

      母后最后的那些日子,我都紧紧在她身旁,我害怕她走,我害怕没有母亲。

      可母后还是去了。

      那夜我跪着牵着母后的右手,父皇坐在一旁牵着母后的左手,萧祈陌跪在我的身后,我呜咽不止,父皇离魂般枯坐,萧祈陌,我不知道他此刻会否难过。

      那年我十六岁。

      还没等我从母后故去的哀伤中抽离心绪,父皇也病故了。

      在我看来父皇的身体向来不错,不知是父皇掩饰得太好还是我从来就是个看不真切的。

      那年我十八岁。

      父皇一走,萧祈陌便即了皇位。

      朝廷没有维持多久的太平,国丧二十七日过后,一切都变了。

      我从不知萧祈陌竟是那般心狠手黑,那时的他也才十九岁年纪啊。

      *
      舒老丞相被迫致仕,宣平候被罢候夺符流放云州,舒太妃、燕太妃等一众搬至了文山行宫颐养天年。

      至于大皇兄和二皇兄,倒也不甚惨,只是被削了皇籍,各自入世随去。

      大皇兄在两年前受了一场情伤后便决心把一身的肥肉减了,虽脸部线条不错,但身上看着仍是很壮实,他那八块腹肌的大功想来已是练成了吧。

      我提了摞包袱在城门前送别大皇兄。

      我说:“原以为大皇兄只是个爱好吃喝的,倒不知大皇兄还揣着个将军梦。”

      大皇兄说:“皇妹,我已解释过八百遍了,你怎老是误会我?”他叹了口气,“我哪里就是个只知吃喝的胖子?这些年要没你同我斗嘴,待在这皇宫里我早就无聊死了。”
      我:“所以你是故意的?”
      大皇兄:“哪次啊?”

      我:“……”
      还哪次?

      我将手中的包袱塞给他,里面有烧鸭、糟鱼、卤肘子、狮子头、桂花糕……等到了边关,就只能吃些稀粥硬馒头了,战事紧张说不得还得吃草根。

      我:“路上吃。”
      大皇兄接过包袱,系在马背上,“嗯,妹妹,虽然你嫌烦,但我还是要说……那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哪就知道那鱼虾是你的?”
      我:“……”

      大皇兄虽选择了参军,但永不能涉权,是以他永远只能是个普通兵卒,直至战死,我解下脖子上的平安锁,塞给他,“保平安的。”
      他一笑,“我是男子,命硬,哪就需要这个?”

      他将手中的平安锁挂回我的脖子,“好生戴着,这次我想留个好印象,就不和你抢东西了。”
      我:“……”

      他翻身跃上马背,“就算我知道那鱼虾是你的,我也还是会捞的。”

      他狡黠一笑,一夹马腹,扯着嗓子道:“还有就是,妹妹你实在是太太太凶悍了——”

      我嘴角抽了抽,凌乱在马蹄踏起的土尘中,恨恨一踢,白瞎了我的烧鸭、糟鱼、卤肘子、狮子头、桂花糕……

      *
      送别完大皇兄,我又提了摞沉甸甸的包袱候在城门前。

      哎……二皇兄除去那一身金黄金黄果然养眼多了。

      他一身靛蓝布袍,自逆光中走来,儒雅得像个教书先生,这身装扮气度,和那奸猾贾商哪有半毛钱关系?

      我从来就觉得喜欢钱和赚钱分明就是两码事啊,从未出过远门的公子哥哪知世道艰险?这身无分文的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发家致富啊?

      我说:“二皇兄啊,你要不还是换换行吧,去教书好歹也能温饱不愁嘛不是?”
      二皇兄:“小媱啊,你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呐?你看你哪次对赌赢过我?”
      我:“……”

      我算哪根葱?这也好意思拿来说,再主要是你又不是真的自由,一举一动尽在萧祈陌的掌控之中,没赚到饿死了算你的,赚到了盆满钵满都算国库的,能踏实几年是几年不好吗?

      我:“你可不要轻易去赌啊,江湖哪哪都是老千,小心到时你连底裤都不剩。”
      二皇兄哈哈大笑了数声,“小媱手里拿的什么?”

      我举了举包袱,“核桃。”
      二皇兄接过,“谢过小媱好意了。”

      我小声地说:“核桃里边有好东西。”
      我装了很多金豆子。
      二皇兄抬眉,弯着唇角道:“我知道。”

      他背上包袱,“小媱,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解释了。”
      我:“什么?”

      二皇兄:“你把我扒的只剩底裤的那个秋天,实在是……哎……我真不是贼啊,是你自己的钱袋子破了,我看见金子不捡我傻吗?”
      我白眼望天,“你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

      他摇着脑袋远去,“小媱啊,扒人衣服这个毛病你还是改改吧,当然你要扒你夫君的我管不着。”
      我的白眼更翻了,我扒的是衣服吗?我扒的是钱!是钱!

      我一脚踹了出去,“喜欢多嘴。”
      他回头嗔了我一眼,哼哼地转头,扶了扶背上的包袱,带着我留在他衣袍上黑乎乎的鞋印子消失在大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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