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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素环 ...

  •   江砚书醒来的时候,周时序刚送走医生回来。
      江砚书晃了晃头,感觉头有点晕。

      “我睡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周时序站在床头,看着江砚书拿起床头的水喝了口才问:“你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吗?”
      江砚书抬头嗯了声。

      “亏我还跟你相处六年呢,你酒精过敏这件事还是从别人那知道的。”

      周时序咧嘴笑了下,想起亓淮舟质问他的样子,觉得很可笑。
      更觉得六年时间江砚书把自己封闭的真紧,就算时间再长,江砚书不想说的,别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别人?”江砚书不知道周时序为什么这么说,知道他酒精过敏的人没几个,除了他。

      “嗯,亓淮舟告诉的我。”

      亓淮舟……
      江砚书在心里默念了遍这个名字,握了握右手,感觉有点酸痛。

      亓淮舟为什么要告诉周时序自己酒精过敏,今天又出现在这里。
      他想不明白。

      “他还说了什么吗?”

      周时序难得在江砚书眼里看到一些好奇,感觉他瞳孔都有了点光彩。

      “他跟我说你该吃什么药,还说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顿了顿,又说:“看上去挺关心你。”

      闻言,江砚书笑了下。
      关心他?恐怕恨他还来不及。

      “只是高中同学,多说一点算前男友吧。”

      周时序:“……”

      周时序:“那你还喜欢他?”

      他试探着问道。

      静默了一会儿,周时序想直接说算了,但却没想到江砚书承认了。
      他像是在平静的诉说一件事,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个事实。

      “喜欢。”顿了下,又说:“一直喜欢。”

      喜欢到想起他才感觉自己活着,就比如今天喝了点酒,酒精过敏了。
      周时序有些惊讶,江砚书从来不承认什么,也从不接受别人无故的好,向来有借有还,不亏欠,他曾觉得没人能走进他的心里,直到现在。

      因为亓淮舟的出现。

      像是沙漠里开出的一朵花,本来没可能,但是却突然存在了。

      “说真的,你今天看他的眼神我一个直男看了都起鸡皮疙瘩。”

      本来是玩笑话,江砚书当了真,他眼神清澈又有点小心翼翼。

      “是吗?这么明显……”

      “那他会不会觉得烦啊?”

      周时序:“?”

      江砚书叹了口气,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见了一面,却感觉整个人都脱了力,这些年掩盖的情绪全都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希望亓淮舟不要讨厌他。

      不对,不要更才对,或许早就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幸而周时序转移了话题 。
      “再睡会儿吧,晚上去看看奶奶。”周时序换下西装,只穿着件白色衬衫。
      江砚书看他动作,点头。

      “去哪儿?”

      周时序带上门把手,最后说了句:“墓园。”

      中国。

      一辆黑色的布加迪疾驰而过,只留下一阵旋风,后面紧跟着一辆莱肯,紧追不舍,剩下鸣笛声,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听着心惊。

      后面那辆车停下,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粉色镂空西装,像是从一场晚宴逃出来似的。
      他径直走向前面那辆布加迪,来到驾驶位低下腰,敲了三两下车窗。

      “亓淮舟?”

      车窗缓缓降下,露处一张更为英气的脸,流畅的下颚线,侧颜惊煞天人,直到听到江烬燃说话,他才舍得转过来扫他一眼。
      江烬燃被他看的心头一跳,脱口而出:“玩疯了吧你,还不下车透口气?”

      亓淮舟收回眼神,嗓音很沉:“有烟吗?”

      江烬燃觉得稀奇:“你不是戒了吗,都多少年了?”
      闻言,亓淮舟噤声,半晌,又道:“六年。”

      “啊,六年,实在忍不住了?”江烬燃语气带着调笑,半个月没见亓淮舟,一见就是一副老婆跑了的样子。
      思索着,又觉得跟跑了没差。

      “唉,六年过去,人家结了个婚,幸福美满,而你呢我的好兄弟,搁这找烟。”
      江烬燃倚在一旁,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亓淮舟。

      亓淮舟接过烟,却只放在手里把玩,并没有抽。
      他听了江烬燃的话,又觉得实在不能把幸福美满这四个字往江砚书身上安,他甚至觉得一个连你酒精过敏都不知道的爱人真的能给他幸福吗?
      到底为什么。

      江砚书。

      亓淮舟按了按太阳穴,又听江烬燃说:“兄弟,实在不行就忘了吧,人家都结婚了,是明明白白有证的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江烬燃实在为自己兄弟叫屈,高中时候,江砚书就是亓淮舟的宝贝,舍不得让人家受一点委屈,可是最后呢?

      自己兄弟被甩了,江烬燃也是眼睁睁看着亓淮舟消沉了几年,这两年才刚刚好点,好嘛,白月光又回来了。
      结了婚的白月光,江烬燃实在不敢想亓淮舟的心情。

      他甚至觉得江砚书真是好样的,六年了,还能让亓淮舟这么上心。

      他想着劝几句:“喂,你——”

      “你以为我不想忘?”

      江烬燃侧头去看亓淮舟,只看见他颓废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环。
      这枚素环上面简单的什么都没有,但却在月光下透着光,像是钳在上面一样,看上去十分的素净。

      江烬燃脑子闪过答案,终于知道为什么亓淮舟这些年一直戴着了。
      他心里说自己兄弟不争气,嘴上却说:“再来一次?我舍命陪君子。”

      可是亓淮舟却收了戒指,听上去没了兴致。
      “不了。”

      “喝酒去。”

      江景区灯光明亮,餐厅的位置在行船河边,有轻风吹过来,还有小提琴声音悠扬舒心,可是江砚书却看上去神情淡淡的,周时序瞧着,放下刀叉。

      “想什么呢,吃点。”他切了块牛排往江砚书盘里搁。
      可江砚书只是尝了一口就饱了,他在美国吃了很多次,回到国内,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有点想念城西那边的小馄饨了。

      “待会送我去趟城西吧,我想去那吃点东西。”

      “城西?”

      “嗯,请你吃馄饨。”
      可能江砚书真的怀念那个味道了,周时序看到他笑了,淡淡的,却看得让人也觉得高兴。
      周时序放下刀具,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了眼江砚书。

      “外面天凉,我先回去车里给你拿衣服。”

      江砚书也没拒绝,好像一直知道周时序很会照顾人。
      他点头:“谢谢老板。”

      周时序笑了,然后说了句等着就走出了餐厅。
      江砚书看着周时序背影逐渐消失,好像自己的六年也在消逝,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跟着周时序工作,再回到国内,他都快忘了现在的变化已经这么大了。

      城西那边……淮城。

      还会给他留一碗馄饨吗?

      餐厅的二楼阳台,江烬燃叫了几瓶酒,一一摆放在亓淮舟面前。

      “别看这是家餐厅,但是这酒的味道才是这个餐厅的招牌,我觉得这可是连MEET都比不上的。”
      MEET可是这一片酒吧的王牌,连它都比不上的酒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江烬燃随手开了两瓶,推给亓淮舟。

      “尝尝,保证你爱上。”

      亓淮舟喝了一口,感觉酒的灼热从嗓子直抵心窝,然后嘴里十分酸涩,感觉全身都充斥着一种颓废劲儿。
      他放下,并不赞同江烬燃的话。

      江烬燃却笑着说:“这酒啊,不同人喝不同味道,你要是喝着酸呢,那说明你需要……”

      亓淮舟刚从刚才那股酸涩中缓过来,还没听到江烬燃说后半句,闭了闭眼问:“需要什么?”
      江烬燃不仅连话都不说了,表情也十分僵硬,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怎么了?”亓淮舟不解地问。

      江烬燃只是嘴张着,感叹了句:“卧槽……老亓,你猜我看到谁了……”

      阳台上的风比楼下还要冷一些,江砚书站了会儿刚想往楼下走,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他缓了会儿,才看清。

      那人呆着眸,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对面的人转身,也对上了他的眸子。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眼眸,半个月前才见到的人。

      所以东西组织在一起,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朝他刺来,他来不及闪躲,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心神。

      亓淮舟瞳孔一缩,又迅速恢复原样,仿佛刚才注视着江砚书的人不是他。
      江砚书看着亓淮舟看了他一瞬,脸上是冷漠的,甚至有一些厌恶。

      所以他立刻转回了身。

      气氛凝固了一阵,江烬燃从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现在能清楚的看到亓淮舟的表情,表面上冷硬不在意,实则手上转着戒指,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江烬燃叹了口气,朝江砚书那边招了招手,只是他竟然也没反应,江烬燃也就只能亲自走过去。
      江砚书从头到尾只能感受到亓淮舟冷硬的态度,他看见江烬燃走到自己面前站定。

      “那个,呃,好久不见。”江烬燃挠了挠头,多年未见,他觉得江砚书更年轻了是怎么回事。

      江砚书的右手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强装镇定的点头示意。

      “好久不见,一切都好吗?”

      江烬燃笑笑:“我过得很好。”

      “过去跟我们坐坐吗,正好我们就两个人。”
      江砚书扫了眼那张桌子,亓淮舟依然背对着他。

      他的出现应该会让亓淮舟感觉到厌烦,怎么还敢往上贴呢。
      他识趣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但是看着有些硬撑:“不了,有人在等我。”

      江烬燃了然只好笑笑,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就看见江砚书背后走过来一个男人,男人一身带着儒雅的气质,把臂弯处的大衣披在他身上,然后手搭在江砚书肩上。

      是个拥护的姿势。

      江烬燃再看,那男人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个戒指,而江砚书手上和那个男人是一对。

      结婚了。

      原来……

      看江烬燃愣神,周时序对上江砚书回应的眼神,才轻声开口:“小书,找你好久了,怎么在这?”

      然后江烬燃就听见了身后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亓淮舟:我才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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