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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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流昏昏沉沉地睁眼，隔着玻璃看见道路上沉闷的景色，抬手开了点窗。在车上本来就睡不好，昨晚还莫名地失眠，再加上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陆千流拍了拍驾驶者的肩膀，等汽车稳稳停在路边，他便强撑着走到树下，呕了一片清水出来。
因为早上的包子只咬了一口，胃里什么没东西，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卫宣下车来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但是陆千流难受的头都抬不起来，只是伸手让他把纸巾放在自己的掌心里，然后仓皇地谢了一句。卫宣这时候已经换下了军服，穿的便服，所以他也很随意。他双手插兜背靠在车门上，看了眼时间后对陆千流说道:“歇会儿再走吧。”
陆千流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力气应他，缓和一会后抬眼看看周围的街道，问:“我们到哪了？”
“枫叶城中段吧……差不多。顺利的话傍晚就能到。”
他们的路途非常枯燥，其实卫宣是想和陆千流聊天的，只是对方坐上车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也没办法。陆千流在车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走了多久。觉生地带看起来离首都很近，但如果不从北区直达的话，还是需要花上个一天半天的才能到，尤其是最远的南区。微国最中心的五座城市正位于这个国家较北偏东的方向，也就是被称为“首三区”的地方。除了首都艾尔诞，首三区剩下的四座城市分别为:梧桐、天青、冬兰、泉息。四大城的发展与四大家密不可分，而人们对四大家族的称呼也因为这四个城市会发生一些变化，例如:梧桐陆，天青于，冬兰言，泉息卫。
陆千流就属于“梧桐陆家”的一员，而泉息城因其历史悠久，再加上五大军团在群众心中的地位，他旁边的卫宣通常就会被人称为“泉息一族”。陆千流回忆了一下国家地图的模样，凭着印象朝远处看了一眼:天青家要偏西一点，冬兰氏要更北一些，梧桐城不在这头，离枫叶城最近的，好像就是卫家吧？
“是不是快到你家了？”陆千流调侃着，连自己都想笑。果然，卫宣翻了个白眼。泉息城不算很大，但卫家的老宅好像落在泉息的最东边，离王宫很远，不过他们家在这座城的房产也不少。等陆千流休息好了，卫宣就带着他再次启程。其实令人讶异的是，觉生地带并不属于首三区，它其实被划分在了“中四区”的七座城市内，它旁边的枫叶城与艾尔诞没有接壤的地方，所以过了枫叶后他们还需要穿过泉息城才能到首都。中四区过后就是次三区，次三区再往外是贫民窟，然后就是荒原、大海和边境了。
汽车上坐着颠簸，但陆千流依然有着困意，他觉得自己又想睡觉了。
觉生地带的东区一直都是个“独特”的地方，军营时代结束初期，陆家开始为西区规划，于家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北区，只有东区被一直闲置着，这一闲置就是四十年。不过言家掌控焕上教之后，东区就被整改成了满是教堂和教僧的地方。以前的东区还只是一片“圣地”，但自从言家的小女儿被焕上教奉为“焕上圣女”之后，这里就是一片独属于焕上教徒的“疯狂之地”了。只是对不信教的人来说，东区还不如闲置着呢。
不过他们对王族的敬意还是在的。汽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在它停稳时陆一先朝车外看了一眼。他单知道焕上僧会穿黑色，恒辽团穿的白色，只是没想到他们连灯杆子都是金色的。说起来，教堂的外观也是暗金色。稀奇的是他们居然也会种树，只是没种几年，树下的土壤铺着绿草，绿草的灌木上正开着一些冰蓝色的冬兰花——言家的家徽上画的也是这种花。一眼望去东区尽是黑色、金色、白色、绿色，以及冬兰花点缀着的蓝色，没别的颜色了。东区确实没有将马路也漆成金的，只是陆一在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总觉得脚下的沥青要比南区的黑上一个度。
陆一在心里叹了口气，等姜羊从前面绕过来后，就打开后座的车门，好让他把二皇妃从车里扶出来。大教堂就在他们眼前了，富丽堂皇，高耸入云，据说它宽百米，高百丈，占地三亩有余，工期十年，容纳教僧数万，抬头还能看见教堂正上方飘扬着的白色教旗。只是它坐东朝西，而现在是清晨，朝阳东起，教堂正前方就被落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所有人都被罩在了这片黑暗之中。教堂下一共有五层阶梯，堆砌阶梯的石头上泛着白色的纹理，而每一层阶梯都由三个小台阶和一个平面组成，每一层石面都光滑的能当镜子。
陆一将车门恢复原位后就差不多没他的事了，他站在车旁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期间他听见台阶下的众人向二皇妃请礼的声音，听见二皇妃向众人问好，然后就是他们要扶着她往教堂的方向去。这些焕上僧因为二皇妃的到来好像还挺紧张的，可能是听说了她的病，他们说话请礼带路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陆一抬了下眼，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少年在向他挥手，便又转过头去不想理他。少年也只好尴尬地收回手，在人群往上走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等姜羊回来，陆一就提前打开车门，到副驾驶上去等着了。
姜羊从另一侧的门上进来，看陆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不搭话，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都没看见沈毅沙呢，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沈益沙是恒辽团的现任团长，二皇妃亲临他也应该出来接见才对，不过看样子他不在东区，所以只能让侄子代替自己来了。姜羊瞟了陆一一眼，看他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等了半天才听见他“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他说话了。姜羊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他看见那个白色军服的少年向陆一招手了，那个就是恒辽团团长的侄子，比陆一小几岁，和他以前一样是少年兵，不过他比陆一幸运。恒辽团的发展和起名方式和其他四团都不太一样，它的全名是“恒焕星·辽教军团”，是继镶久团，地下军团，定陵团和宪兵团之后的第五军团，是“后起之秀”，是为宗教，为神权而建立的军队。焕上教是国之大教，曾经也是个古老且庞大的宗教，但就是因为其太过古老，教内礼仪传统封建，而教皇又因其教徒众多，傲慢无礼，蔑视王权，时常制定太多不合理又不人道的规矩。所以在大约一百年前，新上任的统治者屠杀了一千多万的焕上教徒用以勒令他们更改教规，重立教门。这位统治者还专门在军营内设立了一个监督管理宗教的部门，为的就是防止大教徒滥用职权，也防止异教徒剑走偏锋。那时候的还没有“五大军团”的这种说法，大家都是军营内的一部分，在军营时代结束后，恒辽团才有了现在的称呼。
不过，焕上教的整改，也间接导致了军营时代的结束。因为姜羊不信教，所以陆一也是个不信教的人，他们身边大概只有陈任和秦立是信仰点什么的，只是陈任现在消停多了，秦立倒是继承了他“当年的风范”。不过他们倒也没有拜神拜倒失智，况且焕上教现在虽然还是有点排斥异教徒吧，但也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陆一倒不担心秦立的处境，反正南区的“异教徒”又不止他一个。他只是觉得很无聊，而且关于焕上教针对机械师的言论，他也觉得很扫兴。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二皇妃才会出来，陆一虽然不困，但就是想睡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