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争当我榜一[直播]》红雨鸠

22、第 22 章

　　[斜阳日暮]：为什么这么问？

　　[小零钱]：[紧张].jpg

　　[小零钱]：最近这些天我也一直都在直播

　　[小零钱]：但是，你不在

　　那几个字就像钩子一样，勾住了祝云暮的视线。

　　[斜阳日暮]：你直播的时候还会关心这个吗？

　　凌钤的心脏微微跳了一下。哪怕斜阳日暮从来都是一个说话不动听的人，今天的语气也实在是生硬得过分。

　　[小零钱]：你可是我旗下的头号猛将

　　[小零钱]：投喂我的大金主

　　[小零钱]：当然会得到我的特别关注哦 [微笑].jpg

　　[小零钱]：这是附加服务

　　尽管对面冷淡得似铜墙铁壁，他还是努力暖上去。

　　[斜阳日暮]：抱歉，最近忙，抽不出时间看直播

　　骗子。祝云暮打出这句话，在心里对自己冷笑了一下。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过拙劣了，可他又不能对凌钤说出实情，只能假装一切如常，顺着对面给自己的台阶下。

　　凌钤不疑有他，继续对他亲切营业。

　　[小零钱]：那你真是太辛苦了，用不着道歉啦

　　[小零钱]：[捏腰捶腿].jpg

　　[斜阳日暮]：最近打赏还够吗？

　　[小零钱]：？

　　[小零钱]：我又不是来找你催氪的，为什么突然问钱的事啊……

　　[小零钱]：只是直播时希望有你在

　　凌钤不假思索打下这段话，流畅到没有半分停顿。

　　祝云暮看着那几个字，阖了阖眼。

　　只是网友，也会产生依赖感吗？

　　[斜阳日暮]：我只是希望你的主播生涯足够顺利，能得到足以支撑生活的收入

　　[小零钱]：哈哈，放心吧，最近的PK我都有在赢

　　[小零钱]：要是你来看的话，就能欣赏到我的英姿了……

　　[小零钱]：这不是在逼你来哦！有空的时候再来看看我吧

　　[小零钱]：只要你还没对我丧失兴趣就好，嘿嘿

　　这一场短暂却又难熬的聊天结束了。

　　祝云暮放下手机，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璀璨夜色。金光明灭，车灯如流，城市的夜景如此刺眼。

　　他想，那家伙并不知道事实与他的猜测恰恰相反。不是丧失了兴趣，而是那份兴趣一不小心疯涨得太过头。

　　第二天，又是一个学习周。凌钤撑着睡眠不足的眼睛跑到宿舍楼一楼泡咖啡，打开了手机上的日程软件。

　　有一个小小的橙色图标，提醒他今天要去课题组帮工。

　　……啊，是有祝云暮的地方。

　　一级戒备！

　　凌钤在邮箱中确认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接受今天他得和祝云暮一起待上一天这件事。

　　好魔幻。他提上包准备出门，情不自禁又回忆起了先前直播时祝云暮闯入镜头的那件事。直到现在，都有念念不忘的观众在他的评论区苦苦祈求能再见那位神秘帅哥学长一面。

　　他的尴尬没有人能懂。

　　推开学习室的门，一个模特般的背影立在桌边，英伦风的西装几乎不见褶皱，卓然的气质硬生生把杂乱的房间都拉上去几个档次。

　　凌钤不受控制地呆了一秒。

　　祝云暮的外形气质真的很特别。凌钤自小见过那么多光鲜的人，可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的“世仇”一般令他印象深刻。

　　如果他的粉丝在评论区频频提起的是别人，凌钤一定会大为光火：都有他这样独一无二的大帅哥可以看了，还用得着去想别人吗？但他们想看的是祝云暮，所以凌钤情不自禁觉得很合理。

　　虽然他才是世界上最帅的人，但那家伙……的确很特别。

　　祝云暮察觉到他的到来，转过身：“学弟，上午好。”

　　语气彬彬有礼，眼神却格外幽深。不知怎的，凌钤觉得身上有点发凉。

　　“早……早上好，学长。”他小声打招呼。

　　那种异常似乎只是错觉。祝云暮平静地打开电脑，向他交代今天要处理的数据。

　　工作任务太重。他们公事公办，正常推进，所有小心思似乎都消弭无形。

　　正当凌钤要松一口气，祝云暮冷不丁开口：“上次见你，不小心打扰了你的直播，我很抱歉。你的直播是在某音平台对吧？”

　　“啊？！”凌钤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

　　他努力在遗忘这件事了，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祝云暮没有放过他，继续恐怖输出：“如果我说我对你的直播感到好奇，你会允许我去观看吗？”

　　他的目光灼灼投过来，就好像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似的。

　　凌钤眼前一黑。

　　先是郑跃然，后是祝云暮，他搞个直播怎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个个的都知道了？明明还没有成为人尽皆知的超级大网红，怎么先一步社会性死亡了？

　　“不，不不，呃呃，也不是说不可以看啦……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不能给你看的，但是一想到学长你会去看我在摄像头前的直播，就尴尬得……唔，”凌钤慌张得手脚僵硬，“话说回来，对你来说这种直播一定很无聊吧，又没有什么意思！”

　　祝云暮找到一个理由：“我对现在的新媒体很感兴趣，没想到身边就有人做自媒体，想借机了解一下。”

　　凌钤绞尽脑汁推拒：“我还是学生，在校园里搞直播都是偷着来，不能太明目张胆违反校规。请你就把这当做我的一个秘密吧。”

　　祝云暮说：“我看过校规。除了实验室和学校里的一些保密区域不能对公共开放，其他地方并没有明文禁止学生校内摄影。你没有违反任何规则。”

　　凌钤：“……”

　　不是，这人怎么还真读过校规？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无聊的人？

　　他已黔驴技穷，对方却突然收回了咄咄逼人的攻势。

　　“好吧，其实我也猜得到，你大概不太希望我成为你的观众。”祝云暮转过头望向电脑，眼睫低垂，“没关系，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凌钤一愣。

　　祝云暮的语气正常如初，可他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心情都要低落下来。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觉得你在学校里做直播这件事很有意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随时告诉我。”

　　他回过头来，像一个真正的学长那样对凌钤亲切地笑了一下。深灰色的眼珠光彩凝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凌钤想说点什么，学习室的门却很不给面子地发出砰的一声。门打开，另外几个课题组的学长走了进来。

　　“已经有人在了？你们来的真早哇……”

　　“今天要看的数据很多，都做好辛苦的准备，一会儿我给大家买咖啡！”

　　吵吵嚷嚷，嘈嘈杂杂。

　　他们两个人的私密谈话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各自转开视线，投入平平无奇的学习的一天。

　　凌钤依然期待着斜阳日暮的回归，可金主大人最近似乎是真的忙上加忙，无暇分身。别说来看直播了，他的抖音账号连上线都没上过。

　　天天没事儿就打开APP，后台的提醒消息红点一直在亮，都是来自别人。

　　“最近我好像红了。”凌钤观察了几天，忍不住将这个重大发现分享到他和喻理还有妮娜的群里。

　　关注他的粉丝数目，最近增长得实在是太快了。打赏榜也水涨船高，榜二已经逼近榜一了。斜阳日暮那家伙再不回来的话，他从出道起就一直稳如泰山的榜一之名就快换人了吧。

　　[鲤鱼摆尾]：啊，真的吗？恭喜恭喜

　　[鲤鱼摆尾]：最近我都在迪拜看赛车，玩得太嗨，没空去给你捧场，对不住啊

　　[小零钱]：没事儿，你一走我就红了，说明你来不来都不重要

　　[鲤鱼摆尾]：喂！

　　[大妮妮]：你之前那次的PK切片确实很红啊

　　[大妮妮]：居然和擦边主播比赛刷题，太有喜剧效果了

　　[大妮妮]：出现在我首页时，它的标题叫【京大学生好努力！卖男色都不忘劝学观众！】

　　偏偏是他最尴尬的那一次直播，凌钤有点不爽，只发了一个摆手的表情。

　　此时，还有一个人正在看凌钤的直播切片。

　　京城边郊的豪华别墅里，郑跃然坐在阳台巨大的木地板上，看着平板上反复重播的那一幕。

　　十几年来和他板砖互拍酒瓶互抡的敌人，一脸纯良无害地坐在摄像头前，做出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但真到了要他出卖色相的时候，那漂亮的唇紧紧抿起，脸带愠怒，不情不愿地解开一丝纽扣。

　　那家伙怎么会沦落到在网上给人这样欺负？

　　郑跃然想不通。但十几年来的惯性又提醒他，这是一个不能放过的机会。凤凰跌下枝头，就该落井下石。

　　“我在同情他？怎么可能。”郑跃然喃喃道。

　　他冷眼觑向视频。想到了自己就为了这么个没脸面没地位的“主播”纠结了几天，心头生出一丝不忿。

　　郑跃然拨通了一个电话：“小周，对，是我。你那里是不是有一家新开的传媒公司？有没有主播能借我用用？”

　　机不可失，及时行乐，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