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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丢手绢 ...

  •   坐在后面的人抓住前面座椅的椅背,车子骤然停下,看似牢固的塑料椅背折了。

      九十度的尖角对准位置上的人,车子一动来不及反应。

      弯折的椅背连着的一点皮,在向前的作用力下断了,前面的人瞬间横切成两瓣,内脏掉了一地血流如柱。

      “啊,啊!”

      手抖的丢掉椅背,惊恐的后退被安全带困在椅子上,整个人抖若筛糠,蠕动的嘴一张,吃进去的饭吐了一身。

      冲击力太大又离得过近,惊吓过度昏厥。

      此情此景刺激的其他人松开抓着椅背的手,谁都不想做下一个死人。

      每一辆校车上至少会死一个人,死法各不相同。

      打头的第一辆校车前挡风玻璃龟裂,紧接着碎片剥落,在风力的吹动下立变飞镖,无差别的攻击着车内在坐的二十位乘客。

      另一辆车上,死者是被后车门夹了一路,断气的。

      坏就坏在多管闲事,后车门行驶途中开了,风刮进来吹得人冷到骨子里。

      实在受不了的人去按车门边上的按钮,在车子一个颠簸下差点被甩到路上。

      那人眼急手快抓住车门,挣扎着想要回到车上去。

      车门这个时候闭合,人夹在了门与门中间,无论如何脱不了身,挤压的力道一再增加,最后咽了气。

      车开到一半,前方的路旁翻倒着一车校车,四脚朝天的那种。

      “我靠,不会吧!”司元齐惊掉下巴,“还没到目的地就死一车人!”

      薛阳:“要下去看吗?”

      “看一下,或许有幸存者。”秦章让司元齐路边停车。

      三个人下了车,来到校车前。

      司元齐捡了一块路边的石头,朝车窗一角砸去,整个玻璃砸碎。

      车内众人的死状映入眼帘难以想象,司元齐呼吸不畅,不能用惨字来形容。

      “简直是在杀人!”

      车内人大部分脖子不正常的弯折,还有一少部分人被破了的椅子扎穿,车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秦章绕到另一侧,拉开驾驶室的门,里面根本没人,小孩的猜测暂且打上问号。

      薛阳在数人数,“二十人不多不少。”

      “血迹干涸的程度,死了至少半个小时以上。”司元齐抹去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庆幸当时没急着上校车。

      薛阳盯着所有的窗户看半天,总结道:“没有安全锤,没有贴逃生出口的标。”

      “车子翻了,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来不及的。”司元齐说。

      薛阳不解:“事发之前没有人想跳车吗?这里面的人未必都是新手。”

      “谁能预料到,换我也会犹豫,毕竟跳车同样有风险。”司元齐说,“万一离开校车就算淘汰,一样是死。”

      秦章检查了轮胎,“车胎是完整的,能翻成这种程度少见。”

      “走吧。”司元齐回到车上。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农家乐?”司元齐把车开进大门,停在划好线的车位上下了车。

      “咱们可是后来的,前面的校车开到哪去了,比咱们还晚。”再不科学的事放到副本里,司元齐只能认了。

      薛阳皱眉:“确定是这里?”

      秦章说:“前面的车轮痕迹的确是拐到这里来了。”

      司元齐脑洞齐飞:“悬浮校车?”

      说曹操曹操就到,四辆破破烂烂的校车开进了大门,车内坐着的人面如土灰。

      从车上踉跄着下来,腿软的差点摔地上,看到已经被踢出局的三人全须全尾的站在轿车旁,后槽牙差点咬碎。

      “你们三个的运气真好。”男人阴阳怪气道,“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四辆校车上下来的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沾了血。

      司元齐和秦章对视一眼,走过去上了空了的校车察看。

      死人了,死得没法说。

      拉开驾驶室的门,无人。

      一车接一车的数过去,司元齐走到薛阳身边,手指比划了一个数。

      薛阳之所以站在原地,是在数活着的人有多少。

      “对得上,除了我们三个,还剩下七十人。”

      “如果,我说是如果,按照二十人的限额,今天晚上可能要出事。”司元齐心里沉甸甸的。

      “把可能去掉,一定会出事。”薛阳抬手一指,“看院墙上,那些孩子。”

      司元齐目光投注到墙上,墙上画作中的孩子眼睛在转动。

      秦章走过来说:“四辆车里无安全锤,所有安全的东西都成了杀人的利器。”

      “墙上的孩子有三十五个,穿着宽大的校服,剪着一样的头发,看不出男女。”薛阳数完。

      “走,过去用手机拍一下。”秦章看出墙上孩子不对劲。

      “差点忘了,还有手机可用。”司元齐手揣进口袋里,好险带进来了。

      薛阳皱了皱鼻子,“好香啊,烤羊肉。”

      司元齐:“希望能吃。”

      站在离院墙半米外拍照,墙上的小孩恢复了正常。

      胆大的秦章上手摸了一下墙面,蹭了一手的白灰,墙体是坚硬的,绘画中的花、蝴蝶、气球无变化。

      “走,吃饭去。”司元齐揣好手机往内院走。

      院子比外面停车的地方更大,左右两边挂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食堂’两个大字。

      香味从两边飘出来往鼻子里钻,正前方还有一个大门,进去之后是住的地方,一排小二楼。

      从里到外看不到一个NPC,又是个主题不明的副本。

      其他人在为选房间而说个不停,薛阳三人在食堂逛了逛,决定去吃羊肉。

      左边偏肉食,右边偏素食,去右边食堂的人多,车上的死人弄得正常人现在咽不下任何肉。

      丢手绢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

      大家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捉住他

      快点快点捉住他

      从食堂出来,熟悉的儿歌响起,引得人来到门口一探究竟。

      入眼的是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孩子,四五岁的年纪穿着宽大的运动校服,手拉着手转圈唱歌。

      转圈的孩子停下,松开手蹲下在地上,一个孩子手里拿着红色带白边的手绢,围着人转圈。

      “他,他们……”

      突然开口的人指着院墙,一脸震惊的又指向玩耍的孩子们,舌头被猫叼了去说不出话来。

      已经有人发现了,墙上的画变成了真人,大白天活见鬼吓得不能言语。

      “你说这次的主题有没有可能是照顾孩子?”司元齐搓着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秦章打量院子里玩游戏的孩子,“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

      “小孩子最麻烦。”薛阳已经预感到今晚上可能发生的危险。

      司元齐的目光从每一个孩子脸上划过,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是他眼花了吗?

      司元齐迟疑道:“他们的脸我怎么看着都一个样?”

      “长得差不多,画手画法的缘故。”秦章猜测。

      “孩子怎么区分?”司元齐头一次脸盲。

      薛阳:“需要做点小记号?”

      “上墙之后?”秦章心有灵犀。

      司元齐:“我去找能画上的笔。”转身进了内院。

      秦章和薛阳站一起看小孩玩了两轮,其他人早就走了。

      跑累的小孩弯着腰两手撑在膝盖上,吐着舌头喘气。

      薛阳碰了一个秦章的手,“车上的水够不够?”

      “差不多,我去拿纸杯分一分够了。”能节省就节省,秦章去食堂。

      薛阳到车上去拿饮料,等来秦章的纸杯,倒了小半杯。

      “不用倒太多,喝完了再倒。”秦章拿着饮料走过去,招呼孩子们。

      “来,一人一杯先喝,不够还有。”秦章将饮料分给孩子。

      “谢谢,我们晚上再玩。”其中一个孩子朝两人道谢,拿着喝完的空杯子走到了墙边,跳上去。

      其他孩子有样学样,临走时巴望着甜甜的饮料,说下次再喝。

      杯子上墙后变成了画,薛阳拿着纸杯走到墙边,手里的杯子往墙上一怼,扁了。

      “明明是一样的东西。”薛阳百思不得其解。

      司元齐找到一盒水彩笔,问秦章:“往哪画?”

      “鞋底?纸杯?”薛阳从没考虑过往小孩的身上画,万一惹得小孩不高兴了,吃不了兜着走。

      “纸杯画上去有什么用?”司元齐看到墙上孩子手里的纸杯,薛阳手里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瞬间明悟。

      “小孩子不可能杯不离手,我们需要认清他们谁是谁。”司元齐觉得,“画在不碍事的鞋边可以。”

      薛阳琢磨半天:“纸杯标上数字,有用没用到时候再看。”

      司元齐和秦章动笔,各画各的,好在能画在墙上。

      “对了,忘了说。”司元齐盖好笔帽说,“一楼总共三个大屋上着锁,有门没窗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能住人的二楼只有三十五间,占满了又没我们的位置。”

      “一楼。”秦章、薛阳异口同声道。

      “没窗户总不能晚上开着门吧?”司元齐心道,屋子像棺材半夜再有点动静,麻了。

      薛阳说:“你想呆在车里?”

      司元齐考虑一秒摇头:“估计不安全。”

      三人来到一楼中间的屋子,秦章看了眼房上挂着的锁头,“齿轮形密码锁,两行。”

      “三五。”薛阳脱口而出。

      齿轮转到头,再重新转到三个齿的位置,底下的一排同样操作。

      咔哒!锁开了。

      打开门放放味,屋里的层高很高,不压气。

      屋里有三张一米五的床,用塑料布盖上防灰。

      司元齐掀开一看,花花绿绿的床单和被褥,透着股淡淡的霉味。

      抖开一床被子,里面掉出一张卡片。

      上面画着一个红底白边的手绢,正是小孩子玩丢手绢游戏中的道具。

      另外两床被子里空无一物,三个人把床上床下翻了一遍,除了灰有点多没别的。

      本来是窗户的位置,封死了。

      墙上还能看到窗框留下的痕迹,秦章上手敲了敲,是死的不是假的。

      “这里有道门。”薛阳扫过灰白的墙面,眼尖的捕捉到规整的墙缝,上手一推刷刷掉灰。

      “卫生间?”司元齐看到门后的屋子里贴满了白色带底纹的瓷砖。

      “公共浴室,虽然没有花洒,该有的都有。”秦章指着墙上一排整齐的孔。

      司元齐:“隔壁的房间。”

      公共浴室里自带很小的蹲便,司元齐按下冲水按钮,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能用。”

      薛阳问低着头盯着地面的秦章:“地上的脏是血?”

      “看不出来。”秦章出去试了试挨着楼梯的第一房间能否打开。

      关上浴室的门,司元齐和薛阳离开。

      同样的密码,屋子里面是三十五张并排的小床,床尾处贴着名字年龄,唯独性别一栏空着。

      靠门边的地方有一排衣柜,打开柜门里面放着成套的漂亮小裙子,全是女装。

      关上柜门,柜子晃了一下,司元齐下意识双手扶了一下柜子。

      薛阳站在门边,不经意的往柜子夹缝中看去,“有东西夹在柜子后面了。”

      秦章、司元齐合力移开柜子,一本落着灰的皮质小本子掉到地上。

      薛阳捡起来吹去上面的灰尘,翻开一看,杂乱的笔触看不出字的样子,像小孩子的胡乱涂鸦。

      翻到最后几张纸粘在了一起,边缘有暗色的污渍,薛阳小心翼翼的撕开,里面掉出了一张照片。

      一男两女,可能是三名老师的合照,三个人的脸被污渍弄脏了看不清,照片上的背景就是农家乐大门外。

      照片的背面写着:舞蹈培训。

      二楼下来几个人,一楼锁上的屋子门开着,好奇心驱使下走过去。

      “原来是你们呀。”认出屋里的三个人,说话的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转有了别的想法。

      “你们三个没屋子住吧,要不我跟你们换?”中年男人也不管三人同意与否,把手里的房间钥匙扔过去。

      “二楼的屋子自带卫生间,你们三个人一间也住得开。”中年男人去了中间的屋子看过后折回来。

      “我住一楼。”中男人上楼去叫同屋的人下来,问了锁头上的密码,晚上锁门挂里头。

      接住钥匙的司元齐一句话没说上,就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薛阳手里的照片没捂热乎,横插进来的一只手拿了去。

      秦章手里的笔记本被人要去,涌进来的人一多,三个人被挤到了门外。

      楼上的屋子两张床,并在一起睡三个人绰绰有余,带卫生间就是不太干净,哪哪都有长长的头发。

      “冲不下去,堵住了。”司元齐拿纸杯接了水往地漏里冲,水根本下不去。

      “别弄出来。”薛阳脑子里出现可怕的画面,“万一连着头皮碎肉……”

      “你出去别看了,我来。”司元齐跑去食堂找了双长筷子,通下水道。

      秦章在屋里翻找,掀开床垫子发现放反了。

      抬起床垫换回来时,正面一大滩发黑的污渍,瞬间让人联想到血。

      秦章把另一个床上的垫子掀开,上面是绿色的。

      卫生间里努力的司元齐有新的发现,“地漏里有部手机。”

      夹出来一看是老人机,毛巾擦干后开不了机。

      司元齐把后盖和电池卸了,抠出来电话卡,安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电话卡里只保留了一条信息,其他的删除干净了。

      “老师不是老师,是……”后面的字是一串乱码,司元齐试图用所学去拼凑拆分,解不出来。

      “你说是乱打的吧,我自己照着打打不出来。”司元齐还在尝试。

      薛阳:“肯定不是好话。”

      “有道理。”司元齐不猜了,把自己的卡装回手机上。

      秦章在拆被套和枕头,里面都是头发,长度和打卷的程度是女人的。

      “这,怎么住?”司元齐疑心四起,“抢到房间的两个人就没发现点什么?”

      “要么是没来得及,要么是看到床垫上的污物不敢乱翻。”薛阳猜的。

      秦章去洗了个手:“晚上不住这里。”

      “老师对学生不好,最容易被记仇,晚上屋里呆不住我们去食堂吧。”薛阳避开让人不安的地方。

      司元齐没意见。

      下午四点半,天黑了。

      院子里又响起小孩子玩丢手绢的歌声,三人从右边的素菜食堂出来,看到那些墙上的孩子。

      与此同时一队人不受自己控制,满脸惊恐的下了楼,来到食堂所在的院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不对劲的地方,一些吃着饭的人议论纷纷。

      “放开我,我不玩游戏!”被迫与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的女人大声说。

      “见鬼!”

      有人吓哭,有人吓尿,腿软的人连跌坐在地的资格都没有,提线木偶般围着玩游戏的孩子。

      “三十五个人,不多不少。”薛阳数完数惊觉,“还剩下三十五个人。”

      秦章颔首:“除了我们三个。”

      “救命,救救我们!”巴望着围观的人能施以援手。

      司元齐看了眼秦章,两人下了台阶走到人群前,试图拉开两人之间握紧的双手。

      其他人在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救什么救,求人不如求己,一场游戏看自己的运气。”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尽说风凉话。

      薛阳不咸不淡的一盆冰渣子浇下去,“这次是他们,下次是你们,七十个人正好分成两批,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幸灾乐祸的人僵在原地再笑不出来,逞强反驳道:“你,胡说个屁,又知道什么!”

      “静候明晚。”薛阳不再多说。

      “这个副本是生存游戏,不是人多就能全部通关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出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之口。

      “副本的主题是老师。”留着长发的年轻男人开口,“你们谁有其他线索,我买。”

      “啧,哪来钱?”有人怀疑道,“不会是等到出去后再给吧?”

      紫衣服的女人撩着披肩发语重心长道:“真实的身份信息通过转账流出,有钱拿没命花。”

      “胡言乱语!”长发青年气道,“外面可是法制社会,你脑袋让门挤了?”

      “提醒而已你跳什么脚?”紫衣女人奚落道。

      秦章和司元齐摇头,拉不开,拉不动。

      “不行,不行,我的手要扯断了。”

      “动不了,除了脑袋其他地方完全不属于本人。”

      “动那些小孩试试。”定在原地的格子衬衫男出主意。

      秦章开口跟里面的小孩子交流,“他们是大人,你们自己玩他们不好玩。”

      小孩却说:“要的,要的,每天都得玩,不玩不行,不玩不行。”

      话音越说越尖细,越说越令人毛骨悚然,眼睛更是换上了血红色。

      “他们不玩,你玩吗?”小孩子望向问话的人。

      秦章:“我今天不玩。”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小孩子指着多余的人说,“不玩别影响我们。”

      秦章一个眼神,司元齐跟着退到薛阳身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丢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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