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凉》顾明凉

22、疼痛刀伤

　　破旧房屋内莫少杰安静的躺在床上，不自觉伸手摸着脸上那凹凸不平的皮肤，莫少杰打心底里仇恨这脸上伤疤，它无不在宣泄着这是你莫少杰没人的爱的下场，更是你莫少杰本就不该存活于世的证据。

　　想到这莫少杰从衣柜里拿出那自己视如珍宝的手表，莫少杰反复摸着手中那高档精致手表，许久后他发疯般砸掉手表怒喊道：“凭什么！凭什么！“

　　忆

　　奶奶去世那晚雷电交加，暴雨倾盆听到消息的莫少杰身穿黑色衣服，头戴黑色鸭舌帽一路跑到灵堂。看着灵堂中摆放着大大的棺材，灵堂内摆满了花圈，看着妈妈的头靠在爸爸肩上。

　　雨水太大他不停擦拭着，这时一辆豪车停在不远处，顾明凉一身黑色外套胸前别着白色花走下车，身后陈皓齐同款黑色外套跟着下了车，兄弟俩看上去是那么沉着冷静，躲在角落的莫少杰不由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拿破旧的一身。

　　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揍他们一顿，无奈自己却如同一个根本不存在之人，只能卑微躲在角落，现如今奶奶也去世了，这世上再也没人知道他身份了。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灵堂，忽然顾明凉手腕那名贵手表不慎掉落在地，顾明凉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俩跪在奶奶灵堂前磕头、上香，顾明凉凝望着奶奶遗照渐渐地红了双眼，顾明凉手捧白色玫瑰，轻轻放在奶奶棺材旁

　　“奶奶，您一路走好！希望有来世我还做您孙子。”

　　陈皓齐也默默地将花放在奶奶棺材旁，从小到大奶奶对他的不喜欢对他冷淡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望而却步，这更让他的心难以释怀，陈皓齐看着奶奶那慈祥面容委屈地跪倒在地

　　“奶奶！您一路走好！是皓齐不懂事，是皓齐没能讨你喜欢，对不起奶奶……”陈曦看着孩子哭得这么厉害，心疼地扶起他轻拍着她肩，轻轻抱着他温柔的说：“孩子，别这样，奶奶会明白的。”

　　此时门外的莫少杰如小偷般走上前快速捡起手表，再次躲回角落里看着灵堂奶奶黑白照，想着前不久还抚摸着自己脸不停道歉的奶奶，如今像睡着般躺在冰冷棺材中，鼻子一酸泪再也止不住，雨越下越大滂沱大雨似乎在宣泄着无法释怀的心情，

　　“少杰，是奶奶对不起你，是奶奶自私骗了你！你要怪就怪奶奶吧”看着年迈奶奶他不知，更不理解当初既然自己没死，为什么奶奶不及时将自己抱回家，而是偷偷瞒着所有人抚养自己。

　　可事到如今随着奶奶的去世，这也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他隐约觉得背后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可他又有什么错，十多年被奶奶藏在一个满是老鼠蟑螂的地方凭什么。

　　他也曾埋怨过，可看着奶奶弯腰驼背体力不支来看他时，千言万语如堵在喉再难说出。只得笑脸相迎扶着奶奶走进屋内，看着奶奶那不停颤抖的手吃力掏出那包裹一层又一层的手帕。拿出一张银行卡钞递给他说：“杰儿，奶奶癌细胞已经转移至各个器官，奶奶快死了，这卡里有50万你拿着，就当弥补我们顾家对你的亏欠好吗？孩子？“

　　莫少杰看着满脸皱纹的奶奶，不忍老人家伤心他小心翼翼接过银行卡：“奶奶，您别这样，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奶奶少杰求求您别抛下我！”

　　奶奶用满是皱纹的手紧握着他说：“孩子，都是奶奶的错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落泪的奶奶一脸慈祥的抚摸着他的脸，看着他如同黑夜中一抹星光般闪亮。

　　之后许久未见奶奶身影，直到得知奶奶去世消息，莫少杰冒雨躲在灵堂外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往行礼之人纷纷散去。不知过了多久见灵堂内无人时，莫少杰才敢迈步走了进去，泣不成声的他双膝下跪一步一步挪到奶奶棺材前。

　　模糊不清的视线，奶奶依旧慈祥可她再没有说一句话，她也不能再亲切喊着：“杰儿。”

　　莫少杰满脸泪水，轻轻牵起奶奶的手亲昵放在脸上说:“奶奶你是未卜先知吗？说最后一次再见真的是……”哽咽得无法说话的他任由泪水掉落在奶奶冰冷尸体上！他如同失去一辈子挚爱般，奶奶虽隐藏了他的存在，可不曾辜负他活着的证据。

　　许久后莫少杰轻轻将奶奶的手放回棺材说：“奶奶！我知道你肯定怪我，可我真的是受不了，还请您理解并且原谅孙儿！”莫少杰下跪在棺材前三磕头毅然决然离开。

　　紧握着弟弟掉落名贵手表雨中奔跑着的他，第一次得到弟弟之物虽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想保存着虽然恨可，奶奶常对自己说：”杰儿生儿为人，一定要善良不管多大的不公都请善良。”

　　紧握手表的莫少杰奔跑在雨中，小心翼翼护着，突然几名高大男生堵住只见一人挥动着小刀笑说:“听说我们莫少捡到一好东西，要不要和兄弟们分享分享！”

　　莫少杰下意识将手表藏于身喊:“去你妈的！滚开！”

　　那人及身后几人纷纷围堵住他，那人一脚踹在他身上说：“是吗？哥几个从小看着你长大不算兄弟？快把东西交出来，让哥几个卖了去买酒喝。”

　　那些人纷纷围堵住他，那人一脚踹在他身上说：“给老子装！你TM穷鬼一个！能有这种东西！莫少杰被人踩在脚下毫无还击击之力，将手表藏在身后。

　　另一人看着他这动作，一把抢走他护着的手表，看着手表内闪动着钻石笑说：”东哥发财了，快看这可是钻石啊值钱呢！“

　　东哥用力踩在他脸上，嫌弃地朝他吐了口水不屑地说：“还敢给老子藏！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随后几人洋洋得意看着手表一脸贱笑转身准备离开。

　　莫少杰愤怒地看着几人背影，他强忍疼痛缓缓起身，他发誓一定要夺回弟弟的东西，他发疯般朝东哥扑了上去，他用尽全力将东哥压在身下！拳头如暴雨般打在他脸上：“把东西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

　　被压在身下挨揍的东哥无法动弹，他悄悄将手伸进裤兜快速掏出小刀，狠狠划在莫少杰脸上，“啊！”莫少杰捂着脸踉跄起身，长长的伤疤滴着鲜血从他指缝中冒出：“伤我可以！但是你必须把表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东哥看着满脸鲜血的他嘲笑问：“真有这么重要？伤成这样也想要回去？好我成全你！”说完将手表丢在桥下几人毫不在意乐呵呵离开了，莫少杰想也没想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冰冷刺骨的河水如刀割在莫少杰身上，脸上伤口一次又一次被河水冲击着。

　　河水中莫少杰终于找到手表，一把抓住游上岸，凌乱的头发不停滴水，可老天不曾可怜他一分雨格外大。惨白脸上的伤口格外让人触目惊心，可他看着手中手表竟如孩童般笑了，这是弟弟的东西哪怕付出一切也不能弄丢。

　　跌跌撞撞的他起身随即来到一无证诊所内喊着：“文叔……快看看我伤口…”

　　这离家诊所诊门面不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个诊所，可从正是在这个地方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文叔，替他处理过无数次伤口。

　　习以为常的文叔，淡定拿出浸泡在发黄的酒精中针走向他，看着那粗而生锈的针他咬紧牙齿握着手表笑了。

　　“你这有啥上哪搞得伤，这么长的伤口以后肯定会留疤的啊！”

　　“没事……死不了就行”

　　“你这孩子啊……唉，别动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