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姜汁梨

94、年关的烤肉

　　后来无论怎么盘问苏知晓都不肯开口说出是谁。但是在接下来的日常生活中姜青禾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那个人好像真的不是陈羡。
　　时光总如白马过隙，京城的天一天比一天冷。陈羡我会时不时的来找苏知晓，姜青禾能够感觉到这小妮子并不是很自然，甚至有点尴尬。
　　不然干嘛单请她一个人出去吃饭非得拉上自己，看着眼前这俩人客套的样子。
　　姜青禾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捏了把汗，咳嗽了两声后开口“我说你们出门吃饭不点菜啊？”
　　两人这才跟如梦初醒似的，陈羡摁响旁边的叫餐铃“对对，点餐点餐。”
　　整个烤肉店里并没有多少人，大概是因为经常天气太冷的缘故，大家都不是很喜欢出门。
　　服务生过来点完餐之后，又是一顿沉默。姜青禾弯了弯唇角，没事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陈羡，能不能帮忙跑腿去买两杯奶茶？”姜青禾眨着眼睛暗示他。
　　估计是气氛实在过于浓重，陈羡收到指示之后就连忙起身跑出去了。
　　苏知晓低头摆弄着手机，因为位置的缘故姜青禾也看不清她是在跟谁聊天。
　　见她没有抬头理自己的意思，然后决定先发制人，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还未拆封，戳了戳她的手背“苏知晓，不理我是吧？”
　　“没有。”后者急忙的否认道。
　　姜青禾也随她去了，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试探性的开了口“小小，你真的不喜欢陈羡吗？”
　　她明显的僵了一下，视线看向了玻璃窗，外面故作轻松的说“哪有，怎么可能。”
　　“是因为这八年吗？”姜青禾轻声询问着，随之两人又陷入沉默。
　　高中那会，大家都不难看出陈羡对苏知晓是格外的好也格外的爱逗她。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整天随口挂在嘴边？
　　姜青禾依稀记得，苏知言来似茹找自己最后拍了照片，难得的发了条朋友圈。
　　苏知晓问为什么没有带她一起去，最后还是陈羡说等下次放假单独带她来。
　　每次出门看到什么好玩的，都要带一份给她。
　　如果有人说陈羡不喜欢苏知晓只是把她当做兄弟的妹妹来看待，姜青禾不信。
　　至于当时的苏知晓，虽然不能很肯定的定夺，但是姜青禾多多少少还是发现了一些细枝末节。
　　比如白挑逗两人小时候过家家演的是夫妻，她会脸红。
　　大家调侃他俩不如在一起算了，整天打打闹闹的会不好意思但是又用恼羞成怒来掩盖。
　　两个人经常吵架，但是每次都是陈羡买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去哄她，林煜每次都要调侃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两人都没有反驳，只是会故作生气。
　　过了良久，苏知晓手指抠着做椅垫，感觉都要抠出个洞，像是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然后开口说“我真的不喜欢他了，就是哥哥。”
　　话音刚落，姜青禾采取视线看到了苏知晓身后不远处的陈羡。
　　他嘴角挂着笑停在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又或者听到了多少。
　　一只手端着一杯奶茶，放在两人边上。语气依旧笑嘻嘻的带了点痞气“哥哥我给你们买的快说谢谢。”
　　两个女生一起道了谢，时候服务生把菜端上来，生肉片在烤盘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平摊在烤盘上的肉片慢慢的蜷缩，从红褐色渐渐的变成熟透了的猪肝色。
　　碳酸饮料被倒入玻璃杯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香味从烤盘上开始散发开来，姜青禾感觉自己都要饿了。
　　三个人举起奶茶饮料，碰了个杯，开心的吃起来。
　　苏知晓还在垂眸打着字，姜青禾加了一片肉，拿着生菜包了起来。“苏知晓。”
　　“嗯？”后者抬起头来，有些迷茫。
　　“张嘴。”苏知晓听话的把嘴张开，然后姜青禾稍微站起来了，点把手里包着肉的生菜卷送进了她嘴里。
　　“好不好吃？”
　　“好吃好吃！”苏知晓被烫到了舌头，嘶哈嘶哈的张着嘴，用手往嘴巴里扇风。
　　手边递来了一杯水，抓起就往喉咙里灌。陈羡一边给顺着气，嘴上还不饶人“没有你陈羡哥我在这你可怎么办？多大年纪了真不省心。”
　　苏知晓捂着嘴都不忘还他一个大白眼，看着两人这样，好像真的有点当初的味道了。
　　不知道从哪想起了电话铃声，姜青禾正打算去掏手机。苏知晓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的我的。”
　　视频电话一接通，手机上出现了易嘉航的人影。
　　摄像头被错开看向了玻璃窗外，苏知晓借着死角又灌了一大口水，才又把手机转回来。
　　“嘉航哥，还没吃饭呢？”
　　没过两秒，男人沙哑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出来，因为电磁波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暗哑。
　　“怎么了？安……小小。”易嘉航没有完全习惯改口，下意识的喊着安安。
　　而苏知晓的称呼是在她叫苏家之后，易嘉航冷着脸做出的要求。
　　“既然你都回到自己的家庭里了，以后还是喊嘉航哥就行了。”
　　毕竟相处了好几年，苏知晓想萌混过关，不想改。可是看着他脸冷冷的样子，又不敢说话，只好默默改了口。
　　两人隔着电话聊起了天，姜青禾的衣袖被轻扯了两下，转过脸对上陈羡，看见他用口语一示意两人换一下位置。
　　他不想对上易嘉航。
　　姜青禾点了点头，两人悄悄换了座位。
　　因为坐在苏知晓边上，能够看清手机屏幕里易嘉航这边的情况。
　　他比大家都要稍微大些，听说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直接进了公司管理企业。
　　如今正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手机屏幕应该是放在了电脑旁，从这边可以看到身后银灰色的墙还有挂在墙上的抽象画。
　　易嘉航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带打得干净利落，侧分式的发型显得五官更加立体，带着商业精英的味道。
　　怪不得，怪不得陈羡会胆怯。苏知晓对这个所谓的哥哥，比对着陈羡要热情的多。
　　无论怎么说易嘉航终究是给她当了几年亲哥哥，他应该是不想自己这副毛头小子的样子，被对方看扁。
　　手机屏幕被苏知晓转向了自己，姜青禾过神来后挂起了微笑与易嘉航打招呼。
　　“嘉航哥，可以这么称呼吧？”
　　后者看向屏幕镜头，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低哑“当然可以。”
　　“嘉航哥，已经接近年关了难道你不回香港吗？”姜青禾捞过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口，等待着回应。
　　“应该是不回的，具体情况还没定。”
　　自己跟苏知晓座位间的空隙被拉近，两人都挤在了屏幕前。
　　“嘉航哥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年呗，我爸妈肯定没意见。”苏知晓突然想到了这个点子，提出来问。
　　该家都安静了一秒，就连坐在对面自顾自吃东西陈羡都停了下来。
　　过了半晌，易嘉航低哑的笑声传出听筒，“可能我会回香港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分明是拒绝的话语，偏偏就给他说出了一股询问的味道。
　　没过多久学校放假就能回家了，就是不知道某个快结业的博士生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家。
　　姜青禾就这么想着，然后就拿起了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给他发去消息。
　　没一会儿掌心的手机震动，消息提示框点开后，赫然显示着。
　　［男朋友：我结业之后你才放假，不用担心我。］
　　姜青禾没好气的敲着键盘回他消息。
　　［池鱼：谁要担心你了，我的意思是你要回不去我就自己回去了。］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就回了三个发疯的兔子表情包，真可恶啊这人表情包都偷自己的。
　　卷着生菜的烤肉口感适佳，姜青禾一边嚼着口中的肉，撑着下巴看着旁边视频通话的两人。
　　越发觉得不对劲，又觉得自己就是想太多。
　　最后看着陈羡实在是无聊的有些可怜 就跟他聊了起来。
　　奶茶的温度已经渐渐下降，没有刚开始那么暖了，握着手里的奶茶杯跟陈羡的饮料碰了个杯。
　　“你什么时候放假，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后者灌了一大口饮料，没说话，过了好久才开口“不知道，可能不回去。”
　　“过年你不回家，你干嘛？”姜青禾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才发觉自己这么问，有些失态。
　　摆了摆手就要道歉，陈羡你手说他不在意没什么事。
　　旁边苏知晓我这电话跟易嘉航聊了好久，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
　　姜青禾觉得自己有些佩服易嘉航，他毕竟是在一边工作，一边跟她聊天。
　　如果换作自己，姜青禾闭上眼睛想象了那个画面，算了绝对没有这么美好。猛的摇了摇头，打消了脑海里的画面。
　　最后一顿饭吃下来，一个个都心猿意马。这顿饭吃的自然也就不尽人意。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吃饭的期间收到了，自己快要放假的消息。
　　姜青禾兴致冲冲的截屏发给了自己的男朋友，没想到苏知言只是平淡的回了句语音。
　　点开后，男生干净温柔的声音夹杂着笑意，“我不跟你说了嘛，我放假肯定比你快，意思就是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假的意思。”
　　所以他现在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