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姜汁梨

58、咬东西不是好习惯

　　短短的三天，虽然没有听到谁说自己准备好了的声音，但是考试如约而至。
　　二月份的天临浔偶尔还会飘着雪，梧桐树枝上零星挂着白点点。耐寒的树叶在一片雪白中露出点颜色。
　　笃行楼里传来阵阵拉扯桌子的声音，充斥着校园。不久就有教师从办公室中出来，对着走廊吼道“不要拖桌子，搬起来。”
　　基本上每个教室都很吵，只有办公室旁边的教室听到了这声。
　　唯一例外的大概只有高三的班级，他们开学要比高二早两天，已经经历了开学考。
　　要说谁先受到制裁当仁不让的就是高二的零班，陈霞拿着手里的教案使劲的拍了两下门框。“哭丧呢？拉这个桌子的声音。”
　　说了班主任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大家老老实实的变成了抬着移桌子。
　　“阎王也太凶了。”刚把桌子清干净的严威小声的嘀咕着。肩膀上落下来一个重量，谢文涛冲他抛了个媚眼说“亲爱的威威把你那个空的收纳箱借我呗。”
　　“不借，滚。”
　　“嗬，真无情。”被拒绝后捂着心口离开了。
　　突然想起自己有个折叠着的闲置箱子，苏知晓伸手扯了一下谢文涛衣服“我有个，借你，不用谢谢你爹我。”
　　“行皇上，臣退下了箱子在哪呢？”谢文涛翻着白眼附和着，请问了箱子的位置后，双手抱拳离开了。
　　姜青禾弯着唇在一旁看着他们，一直觉得虽然班里都是学霸，但是有一半都是活宝。
　　姜青禾习惯上什么课带什么书，所以收拾起来很快。只需要把桌子上的书全都塞进书包里就好了。
　　期间班主任过来看了一轮，嘱咐大家动作快点。
　　八点半提醒大家准时进考场的广播铃响起，别的班级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来去到自己的考场。按照排名表，班里也有些同学需要下到别的班去。
　　苏知晓揪着姜青禾的衣袖，上演一场生离死别的大戏。“宝贝，我要离你而去了，不要太想我我会回来的。”
　　看着她耍宝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接话道“走吧，Oh baby当你走了，我也会很开心。”
　　几乎是话音刚落苏知晓就跨起了个逼脸，面色阴沉“分手。”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姜青禾一回头就看到坐在自己后面林煜捂着肚子在笑。
　　“笑什么笑。”姜青禾阴沉着脸，看眼前这情形后者马上捂住了嘴“不笑了，不笑了。”
　　少年们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既然没有地方挥发，所以就显得格外的聒噪。一直到监考老师来到这里大家才安静下来。
　　这次的考试跟以往的没什么不同，不过一想到自己最后的分数关乎自己还能不能留在零班，不少人还是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回想着自己怎么写。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的快，平常感觉一天要好久才能等到傍晚考试的时候总是感觉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春寒料峭，阳光终于明媚挂在远处的树梢。枝头上地上的白雪点点，融化成了透明的水滴。
　　地上一滩又一滩的水迹，还有被小孩飞奔而过，踩踏溅出来的水花。
　　考完最后一科英语，大家都有一种视如重负的感觉，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一半。
　　“姜姜！怎么办？怎么办？我好担心！”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成绩苏知晓的考场在二班，第一排第一个。
　　虽然是整个班级的第一个位子，但是苏知晓宁愿在零班的最后一个。
　　姜青禾两步并作一步走上前，两个女生拥抱在一起。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肩膀，表示安慰。“没事的，不用害怕。”
　　“嗯嗯！”

　　补课的日子总是格外的枯燥，学校不会安排有活动的课程，几乎整天没日没夜的都要泡在教室里。
　　为了给到高三绝对的安静，就连平常的上学，放学与课间学校都要求所有人都得保持相对安静。
　　如果不是偶尔还能听到一些笑声，老师小蜜蜂里来的书声琅琅，几乎都要以为没有人在学校里面。
　　临近开学的日子，大家在走廊看着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进学校的高一的学生们。谢文涛捅了捅旁边的人，感叹道“看他们我都觉得好年轻。”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下文，侧着身子看外面的角度不好回头，但能听到他不满的声音“严威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还是没有听到回答，这才转过身来“严威你……姜姜？”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文涛自己一个人扒拉着扒拉着就从门口的走廊扒拉到了门后，身边自然也就不是严威了。
　　姜青禾眼睛弯弯的轻笑了声“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你。”斟酌了一下后，又开口“现在想好了，我觉得应该就是班主任说的那句，到了高二就是老油条了吧。”
　　“呸，我花季少女好吧。”苏知晓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手勾住了姜青禾脖子。
　　姿势十分流氓，大概是带了点普信的味道在身上的偏过头当真谢文涛的面亲了一下姜青禾的脸。
　　谢文涛就跟撞见鬼了似的，惊恐的回到班里大喊“苏知晓是女同，她还喜欢她嫂子！”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都闻到了瓜的味道似的，从班里涌出来。廖远一只手扒在门框上，另一只手学着猴子远眺的样子挡在眼睛面前“哪里有女同？”
　　看着这群有瓜就吃的人，苏知言伸手指了指环视一圈“滚呐，我才不是。”
　　“那不行，我都看到你轻薄人家了。”
　　“轻薄！”领班的人异口同声的，苏知晓扶了扶额头，翻了个白眼说“轻薄你妹啊，好朋友都这样懂不懂，滚蛋滚蛋。”
　　“切！”
　　人群都快散开了之后，陈霞从楼道走出来“苏知晓，你怎么还有空在这观望呢？今天开学典礼你不知道吗？”
　　糟了，玩着玩着给忘了。没办法，只能囫囵搪塞“我来了，老师。”
　　姜青禾一直在刚刚都像不在现场一样走神，苏知晓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她一直望着别的地方。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在干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明理楼上趴在走廊栏杆上的人。不是苏知言还有谁？
　　莫名其妙被噎了把狗粮，苏知晓招呼都不想打了直接走开了。
　　开学典礼要十点半才开始，现在才八点钟不到，真不知道班主任在着急些什么。
　　回到班里也是三五成群的扭作一团在聊天。墙壁上挂着的广播铃突然间开始响起，把站在旁边的苏知晓吓了一跳。
　　“下面播送一则通知，下面播送一则通知，请各班的班长马上到团委办公室集中，请各班的班长马上到团委办公室集中。”
　　“通知再播送一遍，请各班的班长马上到团委办公室集中，请各班的班长马上到团委办公室集中。”
　　苏知晓匆忙的在黑板上写下，让他们记得穿好校服的字样之后就匆匆下了楼赶往旁边的中孚楼团委办公室。
　　整个人跟闪电似的跑起来，差点撞上了语文老师。“哎呦，跑那么快干嘛？慢点慢点。”苏知晓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跟老师道歉。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总算不再把腿迈的那么大。
　　下到团委办公室之后，突然间发现本来应该呆在，教室里的姜青禾也在这里。
　　猫着步子过去拍了一下她“你不应该在楼上吗？你怎么也在这？”
　　姜青禾看了看四周，把整个人往后倾靠了一点，小声的说“班主任用监控跟我说要每个年级的学生代表也下来。”
　　“哦哦，对了，你待会要发言。”
　　“不对啊，学校不是安排你跟林煜吗？”
　　“他说他腿脚不舒服，走上去影响校容校貌。”姜青禾声音冷冷的，还带了点幽怨的样子。
　　苏知晓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啊，她就是单纯的不想来。”
　　姜青禾凝视着墙上的国旗，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对。
　　办公室的老师拿着一沓厚厚的材料走进来，眼睛扫视了一圈之后，眉头蹙起“每个班的班长都到齐了？”
　　附中一共48个班，三个年级。老师看了看，这些人可能勉强有了20多个。“没来，那是没听到广播吗？”
　　大概老师都不喜欢不守时的学生，明显动了怒“有认识的去给我把他们叫下来。”
　　“对了，姜青禾这是你待会要发言的发言稿，你自己照着修改点东西别给我一模一样的念出来。”
　　此时，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姜青禾只好硬着头皮应了声，拿到稿子之后赶紧溜到角落里隐蔽自己的存在感。
　　大概的看了一下手上这几份稿子给了一个大概的模板和几份之前的学生代表写的稿子。
　　毕竟是要念给全校的老师同学听，姜青禾有些头皮发麻。咬着笔帽开始修改往年的稿子。
　　窗户没有关，香樟树的树叶顺着开着的窗口飘了进来，直直的落在了姜青禾面前的稿子上。
　　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外面的光，被衔在嘴里的笔帽被人拿走。
　　“学妹乱咬东西可不是个好习惯。”
　　借着弯腰捡东西的动作，苏知言在她耳边悄声补上了一句“戒不掉的话，可以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