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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二 为你单曲循环的盛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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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瑞和兰止的认识实际上很简单,大概是从初中暑假某个下午,程嘉瑞从县城里回乡下看望外婆。
乡间小路,偶有野猫出没,他一眼就盯上了路边草丛里窜出来的某只小橘。为了防止猫跑掉,他俯下身,准备用自己口袋里的零食吸引猫。
但他运气不佳,野猫见人就跑,他在猫屁股后面追了半天,结果那猫直接跳上围墙,用挑衅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如此奇耻大辱,简直是欺负他不会爬墙!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放弃,转头准备回家看电视解闷。
谁知,那户人家围墙里边传出人声,似是一个小男生,正是呼喊小猫的名字。
猫听到声音,警惕了会儿,还是寻机会跳下。
这一出直接把他看懵了,紧接着程嘉瑞跑到门口去,战战兢兢地:“喂!那个……这是你家的猫吗?”
兰止抱着猫转身,迷惘地看着他,而后点了点头。
程嘉瑞羞涩地:“我可以摸它吗?哦不白摸的,我包里有辣条还有薯片,你想吃什么?”
小石子铺的路,人踩上去沙沙作响,兰止打开了门:“摸吧。”
“你人真好,”程嘉瑞目不转睛地看着猫,“不像这小猫竟然那么怕我,它真奇怪,现在在你手里竟然不怕我了。”
“奇怪?你怎么知道它叫小怪?”兰止笑,“你是……前边英婆婆的孙子吧,我见过你,上次过年的时候你也回来了。”
程嘉瑞如饥似渴地过了一把瘾,这下又把话匣子打开,便掏心掏肺地说了个没完。
“那你怎么不找我玩?你不知道,我天天和我们家那群小孩都玩腻了,他们老是玩过家家和老鹰捉小鸡,每次都是我当老鹰。”
“你现在可以找我玩了,你叫什么名字?”
“程嘉瑞。”
“哪个程哪个嘉哪个瑞?”
“诶呀我进去和你说吧,你家有什么好玩的吗?你爸妈在不在家?你要是无聊可以每天去找我,我寒暑假都在我外婆家住。”
“噢,我发现你话好多,你是不是很爱说话?”
“对,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师老是说我闭不上嘴,我还希望他不要说话呢。你家还挺大,就是好空啊,你房间在哪儿?我可以去看看吗?”
“楼上,第一个房间。”
那时盛夏,日头正西边,太阳的光芒永不吝啬地照耀世界。
而小朋友的世界简单且纯粹,夏天有朋友,有猫,有西瓜,有动画片,一天便怎么也舍不得过完。
仲夏蝉鸣之际,田野青蛙声不断,程嘉瑞说:“我想和你考同一个高中,你知道县城的育中吗?我老姐说,要是我考不上,我就一辈子没出息啰。”
兰止还在呼哧呼哧地啃着鲜甜多汁的西瓜,脑海却不停思索:“我爸也说让我试试看,他说考不上也没关系,咱就退而求其次,能学就行。”
“不行,我可和我姐发誓了,要是考不上,我就给她当一辈子仆人,你想让我做她的仆人吗?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恐怖吗?”
“有……有点吧。”
“所以,你帮帮我,好不好?”
“要是帮了你还是考不上,那你就……”
“就怎么?”
“也给我当一辈子的仆人。”
“……”
“哈哈哈!先吃西瓜吧,吃完西瓜我给你定方法。”
“那为了庆祝我们即将一项伟大而共同的事业,来,干瓜!”
“干瓜!”
他和程嘉瑞一拍即合,迅速成立冲刺中考小组,势必要在这个夏天扭转乾坤。然而乾坤不是那么轻松扭转的,虽小有进步,但距离分数线仍然渺茫。如此一年后,中考开始。
也许是真的有奇迹发生,俩人真的考进育中。为了追赶时间,高中压力与日俱增。
但人生不会从头到尾都是绝望,兰止在人群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束希望光芒。
可是这个“希望”,怎么像路边马上要坏掉的路灯一样,时亮时灭的?
兰止搞不懂他,总是会有意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呆呆出神。而后,被程嘉瑞在眼前挥了挥手臂,问:“看什么呢?”
兰止恍惚地回过神:“想事情呢。”
楼道的热风吹起少年少女的校服,程嘉瑞半信半疑:“想什么?还在担心上次周考?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的,这只能证明你暂时没用心而已。同志,有待进步啊。”
兰止嘁了他一声:“你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说不定……就……”
他如同风化的雕塑定在原地,嘴里的话紧急撤回,不远处,女生在匆忙中递出情书,羞涩又纯情地跑开。
而收到情书的男生惊恐地僵在原地,看着女生离去的方向挠了挠头,身旁的好友许蔚蓝拍了拍男生:“宋清羽,可以啊,第几个喜欢你的了?”
宋清羽推了他一把:“你别没话找话好吧?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谁啊?”
宋清羽拿着情书扇了扇风,没看,只是细心地撕碎,抛进垃圾桶,然后潇洒离开。
“小猫。”
许蔚蓝追了上去,“小猫是谁啊?讲讲呗。”
“滚,小猫就是小猫,不干你的事不要多问。”
声音随身影消失在转角,程嘉瑞疑惑地转过头,仿佛刚才看了难以置信的一幕,正准备和兰止讨论一番,回头一看,兰止面无表情。他刚开口,兰止头也不回地往教室里跑去。
“诶,跑什么?你还没说是不是因为周考呢?”
下午,夕阳渐沉,广播里循环播放《起风了》,兰止趴在栏杆上听了一轮又一轮。歌词里描写的那句“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像是提醒他不要沉迷,一个人生的过客而已,是没办法将自己置于对等的位置上的。
可有些事,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操场上,少年在篮球场挥汗如雨,汗水浸湿黑白校服,空气里都是青春的气息。
喜欢就喜欢吧,反正也不求他同样喜欢我。既然放不下,那就这样吧。兰止心想。
不久后,兰止高二,学校难得同时放假,一放学,学校如同一座空城。
因为还要整理黑板报,他被迫留下,完成最后一笔,心满意足地站起身伸懒腰。程嘉瑞在某个空位上都快等睡着了,才终于等来放学。
学校的教学楼楼层不高,所以隔几个班都有楼梯。
兰止下楼时,莫名想起画本没带,事出有因,选择自己折返回去。刚拿好画本,他的眼睛不自觉往远方看去,本想快点趁没人的时候去他们教室走走,结果到后门门口,他发现墙上的一块面板。
面板上,全是便利贴。
全是学生写下最理想的大学。
他目光流转,在一堆“红苹果”中看到几张绿色,有一张字迹颇为潇洒肆意。
禹川大——宋清羽。
兰止用圆珠笔挠了挠后脑,禹川大学?
那不是离省了吗?
考这么远?
为什么?
为了他喜欢的人?
兰止快速折返回家,马不停蹄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手机。
百度,搜索框——禹川大学。
“去年的分数线是……六百三十八!啊!分数线好高啊,天哪,他为什么不考本省?本省分数线才五百二十,他干嘛想不开?噢……我要是没艺考没过怎么办?哎呀……头疼,晕死我算了。”
他将头埋在胳膊下,胡言乱语,“这都什么事啊!啊……谁能救救我呀!”
一年后,班主任在忙碌中举着小喇叭歇斯底里:“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我希望你们能够提起精神,像面对我们的敌人一样不要放过它!”
随后又苦口婆心地,“与自我拉扯本就是一场难打的仗,但是你们得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事情!”一口唾沫星子喷出去,“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一切还能挽回,当然只要你们努力努力再努力就好了。”
兰止两眼一抹黑,哈欠每天都打个不停,一次好觉也没有睡过。甚至要是给他一个机会,他能表演一个秒睡,盹都不带打的。
这日子,过得还不如睡懒觉的猪呢!
百天不到,毕业照拍摄。
一切都在昭示即将离开母校的事实。
半年后,兰止如愿以偿地进入禹大。
那天,盛夏的光都笼罩在了一个人身上,他看他,看得目不转睛。
似乎所有心酸都有了回报,他却对他说:“老子不会喜欢你的!”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之后,兰止尽量离他远点,不去触及宋清羽的霉头。
可事情又在悄然改变,他喝醉了,第一次以这种可笑的方式调戏他。
原本以为不可能的事,突然发生改变,任谁的心里都只有惶恐不安。
他一度怀疑他在捉弄自己,却没想到,宋清羽竟然为了追上他,无所顾忌地烫伤手臂。
明明知道心软是最大的禁忌,却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图书馆那晚的雨下得好大,大到我以为冲过来找我的人是你。
那是你吗?
不会又是我多想了吧?
怎么可能是你……你这么讨厌我。
还说一辈子不想看见我……
后来如愿以偿的那一天,兰止抿着唇笑了一晚上,怕是做梦的原因,又怕梦醒得太快。
但只要是梦,怎么可能不会醒?
他又惹他生气了,这人一旦生气怎么就喜欢冷战?抓心挠肝不说还容易生病。
兰止抱着手机手足无措,只好给程嘉瑞发信息:哄人好难……
本以为能寻到一点安慰,谁知,程嘉瑞:你惹生气的?
兰止:嗯……嗯,怎么办?
程嘉瑞:该。
兰止:……我哭了。
程嘉瑞:看看,看哭成啥样了?
兰止忍无可忍:……滚。
他返回与宋清羽的聊天框,用脸滚键盘:我知道错了,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嘛,你原谅我好不好?
兰止:我保证,不在你面前说谁谁谁好,谁都没有你好,你就原谅我吧。
也不知道宋清羽收没收到,半晌后,他回:没怪你,我刚刚在忙。
兰止提不起精神似的:噢……
他又不是小孩,才不会信在忙之类的鬼话呢!
分明就是在等人哄好吧?
然而哄来哄去,也架不住人是会累的。
尘嚣萧瑟中,兰止颇为失望地看着林立新。
林立新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兰止,我见你那天情绪实在不好,所以就把此事告诉宋清羽了,他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
兰止:“新哥,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我以为他会劝你的,但是,都挺情绪用事的,你别怪他,他也是担心你才会这样。如果你要是实在心里不痛快,可以骂我,毕竟本来就是我私自违背约定的。”
“新哥,”兰止欲言又止,斟酌后,他摇头,“我不懂,我一点也不懂他,我压根就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他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也猜不到为什么明明是我委屈的事却又成了我的错。你别再劝我了,我不想再听了。”
“兰止……兰止……兰……”林立新扶额叹息,“怎么还越劝越复杂了呢?这宋清羽也真是的,臭毛病也不改改。哎……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真是头疼。”
多年后,俩人重逢在榕树下,只不过,这次的树下的主角换了人选,兰止莫名紧张地攥紧了双手。
他没想到,出门走走,也能好久不见的遇到宋清羽。
倒是有点好奇,这些日子里,宋清羽去了哪里?怎么好端端给他还债了?
多种谜团在心中未解,兰止无法做到内心平静。
宋清羽不知道从哪里薅过来育中的校服,还走过来递给他一件外套。
兰止望着他,不明所以。
“干什么?”
“去学校体验一下当高中生的感觉。”
“啊?我们?现在?”
他怀疑宋清羽脑子又进水了,不然为什么能做出如此离谱的事?
但是意外的,保安放他们进去了,兴许是混在人流中,所以并不引人注目。
一阵拐弯后,宋清羽在篮球场边缘,找到了一个篮球,刚上手,忍不住往球筐上扔。不如他所愿,球技生疏,投了三次才进。
宋清羽笑:“篮球有点漏气了。”
兰止没拆穿他,默默看着他的身影在场中奔走。
一时之间竟有恍惚之感,貌似他们真的越活越年轻,回到了高中时代。
他看着他,一展身手,眼中满是爱慕。
然而高一距今快八年之久,人会在时间的长河中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美好的记忆如老照片那般模糊不清,自己本身也变得麻木不仁,对周围漠不关心,丧失信心。
反而忘记了,喜欢本就是楼梯间不经意擦肩而过的那一秒,是某次抬头对视的那一瞬,是阳光下两个孤单的影子偶然间的相遇。
是我喜欢你,无需你同样喜欢我。
兰止渐渐有些呼吸困难,撑不住后只能慢慢蹲下身。阳光覆盖在他周身,亦如往昔少年。篮球抛起又停落,一瞬间恍惚到那个燥热的盛夏。
高一一次运动会,周围人影幢幢,呐喊来自四面八方。虽然脸颊晒得通红,嗓子眼在冒烟,身上无一处不在流汗,但球进的一刻,他还是激动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此刻从恍惚中清醒,他再次看着宋清羽,这次俩人一起,没有竞争的阻碍,只有夕阳下的相伴。
兰止觉得,某些事情又要回到原点。
原点是好是坏,却无从知晓。
宋清羽拍着球停到他面前,蹲下身:“你不是说你对我没有感觉了嘛?怎么样?这个感觉你还喜欢嘛?”
兰止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替我还钱?”
宋清羽想了想,反问:“一个喜欢看树看花看风景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拘泥在一个淋不到日光的小店里?”
宋清羽笑时垂下明亮的眼眸,风卷起发梢,翠绿的树叶停滞半空飞舞,夕阳渲染的天空一望无际:“所以……我在某个晚上突然想通,尝试着联系姓孟的。虽然希望渺茫,但至少我做了这件事,而不是以某种自私的目的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重来一次,我会觉得一切都很有意义。”宋清羽说,“这其间的意义是在你,在于你是否接受。”
兰止知道孟清和的秉性,他不是那种咬住猎物轻易松口的人,所以宋清羽去烦了孟清和多久,无论最后松不松口,兰止都觉得这件事不太容易。
他落寞地低下眼眸,嗓音顿时有些哽咽:“宋清羽……那次我从新校区回学校的路上,其实也是你为我打的车吧?”
宋清羽揣着明白装糊涂,左思右想后问:“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不记得?新哥都和我说了,他说他根本没有来得及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而司机却说是一位叫林立新的人送我回去的。林立新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不知司机的姓名,不会在那么忙碌的日子里记挂我,也完全没有必要在事后隐瞒我,”兰止盯着他,“除了你以外,没人知道我会什么时候离开。”
宋清羽琢磨着:“噢,原来如此。”
兰止苦涩一笑:“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么多,我……”
那个“我并不值得”还没说出口,附近有老师声音直奔而来:“你们哪个班的?怎么还不去上课?”
“张老师,好久不见。”宋清羽笑,“你忘了我吗?”
“你……你小子,”张老师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毕业了吗?”
“回来看看您呢,您这些年还好吗?”
宋清羽带兰止回老家后,将自己亲戚家某栋空房收拾了出来。
然而陈年灰尘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清理完全的,足足弄了两三天,才将房子变得有烟火气。
灶台能用,水也有,去买些生活用品,住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那天夜里打雷,兰止从噩梦中醒来,窗户没关好,嘎吱嘎吱地响,宋清羽睡得还熟,竟然一点也没醒。
他害怕地往他哪里缩了缩,却不小心惊醒他。
宋清羽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打雷了不害怕,没什么可怕的。”
“我梦见爸爸了。”
“嗯梦见爸爸了,咱爸说什么了?”
“他说,看见我过得很好,他也就不担心我了。”兰止说着说着不自觉落下泪来,“可是……为什么他不等我赚到钱之后享福呢?我问他为什么要离开那么早,他说他怕妈妈孤单,怕爷爷奶奶没人照顾。”
宋清羽顺了顺他的背:“不哭不哭,他这是放心你呢,他要是不放心你肯定还要再多陪你几年。”
“那段日子我经常在想,要是能一起死掉就好了,可是他怪我,说我这么想是傻子。他哪里会知道,我早就不想活着了。”
“呸!怎么老说死啊死的,怎么不想活着?你这不活的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你一直拉着我,被人拉着有时也会觉得很幸福,可是你也有会累的一天。”
“我不累,我怎么会累?我就觉得很幸福,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还幸福了。”
兰止肯定地嗯了一声:“幸福……你明天打算又去解释吗?”
“对啊,我就不信,这还接受不了?她迟早要接受他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的。你放心,我妈心肠还是很软的,看起来张牙舞爪,实际上是个纸老虎。先睡,不要想这些,相信我。”
屋外又起风雨,院中大雨倾盆,窗户被宋清羽起身关上。兰止安心地缩了缩身子,摆好姿势,默默地闭上眼睡觉。
确实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幸福了,他想。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背景音乐《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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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校园内,夕阳西下,漫步走圈。
宋清羽闲来无事和兰止交换手机,突然捏尖嗓子给裴知夏发语音:“哥哥怎么突然和我发消息了,这多不好呀?”
裴知夏:宋清羽,你是不是有病?
宋清羽:“诶呦,最近是有点感冒,谢谢哥哥关心我。”
裴知夏:……
宋清羽又问:“哥哥怎么不理我了呀?”
只见红色感叹号突然出现,他笑:“给拉黑了,哈哈哈哈!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拉黑我第二次不成。”
说着,给裴知夏发送了短信。
兰止:“……”
兰止:“你就放过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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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元旦彩排后。
宋清羽知晓了齐梦慈喜欢的人竟然不喜欢她,哦豁!实在想不通是谁这么不知好歹,连忙在身后呸了三声“渣男”。
结果,齐梦慈回过头:“你不要这么说他。”
宋清羽:“啊?为什么?他都……都……他不是不……你还要维护他?”
齐梦慈忽然感慨:“他人很好的,可能对于他来说事业比较重要。不过我也能理解,要是我,我也会在事业和爱情都两难的时候选择事业。”
宋清羽差点石化了,无语了半天:“噢,我以后不骂了,我保证。”
我背地里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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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操场漫步,兰止和宋清羽在操场上走着,有女生过来找兰止要微信,宋清羽咳嗽了两声。
兰止默默地想,这算不算是一种吃醋?就想着拒绝,结果,宋清羽把手机自信地递过去:“加一个哪够?把我的也加上。”
俩女生:“???”
兰止:“???”
俩女生走了,宋清羽连忙:“诶诶走什么?怎么不加了?”
兰止:“……”
她们可能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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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来兰止工作的地方闹,宋清羽直接抄起东西就是一巴掌拍人家脑子上去,对其他人说喊:“滚!”
然后他打完其他人后,手指上还沾了点鲜血,颤颤巍巍地点燃一支烟,笑:“帅吗?”
兰止:“刚才挺帅的,现在你问完了以后,不帅了。”
宋清羽:“……”
毁就毁在一张嘴上是吧!
兰止从容地打起电话:“喂,xxx医院吗?这里是今天便利店,在池水路,地上有三个重伤不起的男子,以及,”他斜了一眼宋清羽,“一个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男人,需要救治。”
宋清羽腿一软,差点摔地上了。
醒来才发现,这他妈是梦!
他果然思虑过多,居然幻想出英雄救美这一出。
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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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是谁啊!你说说呗!”许蔚蓝一路跟到了教室门口,宋清羽耳朵快被他这么吵死了。
但是刚到门口,宋清羽猛地刹住脚,教室里的人不约如同地跟雨后春笋似的看向他俩。
目光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时而打量,时而不屑,当然,这些全都有。
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挑了好奇心。
加上许蔚蓝话到嘴边没把门,更加增加了众人的吃瓜心情。
宋清羽加大了音量,看向许蔚蓝:“小猫呢,就是……小猫。”
这番话,云里雾里,许蔚蓝好奇了一整个晚自习。
然而某一天,下着小雨放学的路上,许蔚蓝见到了小猫。
他万分震惊地看着路边喂猫的宋清羽:“我靠,你说的小猫就是这玩意?”
“不然呢?”宋清羽手掌心全是猫粮,“这母猫怀着孕挺可怜的,我不得负责啊?”
“怎么?这是你搞大的?你还对学校附近野猫负起责了?”
“许蔚蓝你是不是欠踹啊,来,我今天非得弄死你!”
一阵你追我打,雨水浸湿了少年衣衫。
见到俩人离去,兰止提着提里一袋子的旧衣服与零食,来到母猫面前,摸了摸头:“既然有人喂吃的了,我给你换个干净点的被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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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止的出租屋选的是最差的一间,设施老旧,空间不大,像酒店房间,可能说像酒店房间还有点高攀了。
他不是没想过换一个地方,但思来想去,还是这里便宜又实用。
而这里刚好临近育中,俩人打完球便迫不及待地回来。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门一关,如狼似虎地吻着对方的唇。
一阵颠鸾倒凤,人累到不行。
终于安静下来。
可是突然地,周围的墙壁里传出男欢女爱的惨叫声。
宋清羽忍不住笑,问:“他们是不是经常这样?你忍得下去?”
“还好,反正我每天晚上回来累得马上就能睡着,平常也听不到。”
“要是你休假的时候呢?”
“嗯……”兰止脸一红,斟酌着,“……我会把电视声调大一点。”
宋清羽疯狂地拍着床:“不是!你怂什么?你也叫啊!我就不信叫不过他们?”
兰止:“……”
“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宋清羽笑完后坐直,“其实住的酒店多了,也经常有这种情况。比如我……我直接拍墙咳嗽,有羞耻的人肯定不会再敢了。没有羞耻的人……嗯……要不你猜一下我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
宋清羽招了招手,“凑近点,我偷偷告诉你。”
兰止乖乖凑过去,宋清羽的气息连同说出的话逗得他不敢置信:“你!”
“怎么样?够损吧?”
“……牛。”
宋清羽再一次招了招手,“所以说,别怂。”
兰止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再来一次?”
“还行吗?”
兰止沉默了一秒,而后突然对面的叫嚣声更甚,惊得宋清羽默默拍了拍手。
“我要是说不行,以后……”兰止目不斜视地看着他,“岂不是没地位了?”
“可以这么理解……当然我是尊重你的,就看隔壁肯不肯尊重我们了。”
“那还是放电视看吧,我承认我虚,我不行,别搞了,累了,休息一下吧。”
“怂,真是怂啊,小怂包。”
“我才不是怂,我只是没有好胜心,而且,休息一下对身心发展更好。”
“行,你找的理由永远都那么正经,正经到非常有理有据,我实在无法反驳。”
宋清羽翻身下床打开了电视机,用手机投屏了一个电影,电影放的什么,没有一个人看。
倒是地上,平白无故多了许多纸团。
睡觉前,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声,宋清羽道:“兰止,回禹川吗?”
兰止想了想:“回,得过段时间找到人才能辞职。”
“嗯……刚才电影里有一句话你看到了没?”
“哪一句?”
“他说人终其一生追求的东西都是命运里的一环。”宋清羽无法控制地笑了一声,“但是如果我终其一生追求的东西其实都在我的命运里,遇到你,我认命了。”
兰止回过头来,认真想了一番,轻轻说了声:“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