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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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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一场雨的C市格外凉爽，太阳从云层里透出一点微光，阳光照进路边的水滩里，反射出来的光线格外刺眼。
季氏集团分公司的大楼广场上，一辆出租车停靠在大楼旋转门前，车内，司机通过后视镜朝车后座看了一眼。
“小伙子，到了。”
司机的声音很粗，粗到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来，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车后座，一位带着鸭舌帽的男生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摘下，耳机上还不断地闪烁着灯光。男生将耳机放回盒里充电，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前面后视镜上挂着的二维码。
“多少钱？”
“二十三块钱。”
手机“哔”了一声，车内的蓝牙音箱随后响起来——“微信收款，二十三元。”
驾驶位上的司机搓了搓手，内心得意道今天又坑了一回，又赚了点小外快。就在他想用这些外快买点什么东西吃的时候，身后突然猛的一声巨响，车门被用力地关上，整个计程车都随之晃了一晃。
“操！”司机骂了一声，然后赶紧开门走下来检查车辆有没有哪里受损。
坑人钱财是小，车坏了就完了，那可是他赚钱的工具啊！
不过好在没什么大事。
司机将头转过去，竖起中指朝正在往大楼旋转门处走去的男生骂了一句：“拽什么拽，有钱了不起啊！”
男生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后顿了顿，随后，他带着“嘿，找抽呢”的表情转过身子。司机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几步，心虚且小声地说：“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
男生走近，面无表情地说：“知道啊，但是知道又能怎样？又不妨碍我揍你。”他晃动了几下手腕，由于男生是背对着阳光的，所以在司机的眼里，面前的人显得极其黑暗可怕。
“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公司告你！”
男生将头往旁边歪了45度，然后说：“你去啊，你以为我会怕你？我告诉你，这栋大楼就是我家的。”
男生说完这句话，内心似乎有些得意。
司机又咽了一下口水。
男生将手搭上司机的肩膀，然后凑近一些，说：“嘿，司机师傅，不好意思，我要去上班了，再见。”说完，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进楼了。
站在原地的司机抖了抖腿，微弱的风从他身边经过，身下居然起了一阵凉意。他低下头，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
不过好在周围没什么人，司机抓紧时间溜回车里，坐上位置，他发动车子，将车开向一处隐蔽的地方。
去换裤子。
季氏集团很大，分公司几乎占据了半个城市那么多。季老头这次安排儿子季小凡来的部门是属于经营一类的，主要就是负责拍摄杂志封面什么的。
说话间，季小凡乘着电梯到了部门门口。
“您就是老板的儿子，季小凡，季先生吧？”
季小凡走到里面，一位热心的男同事走上来向他问好。
既然都知道是老板的儿子了，季小凡干脆摆足架势，坐上办公椅，翘上二郎腿道：“没错，我就是季小凡。”
他朝那位热心的男同事抬了抬下巴：“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同事指了指自己，“我叫庄言，是小组的组长。”
庄言？季小凡仔细品味了一番。
是个好名字。
“哦，知道了。”季小凡站起来，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继续摆架势，“我的工位在哪里？”
“啊，这边这边。”庄言带着他去了工位。
“这里就是您的工位了。”庄言给季小凡拉椅子，顺便还在上面擦了擦。
季小凡的身子向后面倒了倒，向庄言做了个手势：“那里的房间是干什么的？”
“嗯？”庄言闻言抬起头来，朝季小凡指着的那间房间看了眼，“哦，那是员工休息室，用来给加班的员工睡觉用的。”
季小凡点了点头：“哎，那我现在要干什么？”
庄言挠了挠后颈，老实说，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干嘛。距离自己第一次入职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当时部长是怎么安排他来着？
“呃……这个要等我们部长回来。”思考了一会儿后，庄言还是没有想出来，所以只好这样回答。
“部长？那他人呢？”
“部长出去办事情了，一会儿就回来。”
季小凡又点了点头。
季小凡坐上椅子：“行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哎，好。”庄言像个小弟，点头哈腰的。
毕竟他是老板的儿子，总不能怠慢了对吧。
大致到了傍晚时分吧，季小凡迷迷糊糊地从员工休息室里走出来。他睡了一天，本以为中途会被人叫醒起来干活，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根本没人来喊他。
因为今天也没活可以干。
“小凡哥！”庄言一路小跑，等跑到季小凡身前，他搭上他的肩膀说：“小凡哥，一起出去聚餐么？”
“聚餐？”季小凡刚睡醒，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庄言搭上肩膀的时候，差点没站稳给摔下去。不过，在一听到“聚餐”这两个字后，季小凡整个人立马从恍惚状态转变为抖擞状态。
“走啊，去哪里？”
下班高峰期，柏油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一行人到了餐厅，服务员带他们去了事先预定好的位置。一行人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询问他们要点些什么。他们将菜单传给季小凡，本着他是新人，让他点的原则一起看向他。
季小凡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眼神一样，摆出一副请客的样子看了一眼菜单：“那就先来几瓶啤酒吧。”说完后，季小凡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向众人：“炸鸡什么的你们要么？”
众人点点头，表示要。
毕竟他们聚餐的时候，炸鸡什么的也是必点。
“嗯，那就再来三份炸□□。”
服务员说了声“好的”，然后收走菜单离开，一会儿后，季小凡点的啤酒和炸鸡就上来了，一行人你争我抢，像极了许久没吃饭的人一样。
季小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果然还是冰的好喝。他大声且爽快的“啊”了一声，周围的人将目光投过来，然后纷纷的举起酒杯要和季小凡干杯。
“啊！！！”
饭过中旬，光季小凡一个人就喝了两大瓶啤酒，现在的他腹部胀得不行。他站起来，说自己要去趟卫生间，排一排。
此时此刻的餐厅卫生间里面空无一人，头顶上的灯光特别亮堂，弄得季小凡眼睛疼。
季小凡走到小便池前，解开皮带，拉下裤子的拉链，就在他闭眼享受的时候，身后忽然飘过一阵清风。
那清风中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柠檬香。
柠檬香味在身旁的空位上停了下来，耳边传来解皮带以及拉裤子拉链的响声，季小凡睁开眼睛，抖了几下拉上拉链离开。
季小凡走到洗手池前，通过镜子看了一眼身后还在上厕所的男人。
那位男人似乎是注意到了目光，微微抬起头一点，说：“好看么？”
季小凡洗手的动作顿了顿，水流从手指尖流过，凉意顺着手指流至全身。
“怎么呆住了？”
季小凡回过神，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季小凡咽了咽口水，关上水龙头就要离开。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那男人突然开口叫住他：“想要就说，不用和我客气。”
听完这句话，季小凡咬紧牙关，折返回到洗手池前，他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看上去有三十出头，嘴唇周围还带着一点青色。
“谁想要，神经病，变态！”说完，季小凡红着脸离开。
多半是被气的。
男人站在原地看季小凡出门，随后，他靠上洗手池，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种像挑逗般的笑容。
季小凡回到位置上，一旁的庄言凑过来问他：“哎，小凡哥，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啊？”
被庄言这么一说，季小凡心虚着抬手摸了摸脸：“可能是喝醉了吧。”
“哦。”庄言没多想，就当他是喝醉了。
“啊，对了，小凡哥！”庄言侧过身子面对他，正巧这时候一位男人走过来，在季小凡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他给位置上的人打了声招呼，位置上的人立刻坐端正，像极了害怕班主任的学生。
位置上，季小凡低着头，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庄言提醒的他。
季小凡抬眸，余光蓦然之间瞥到身旁的黑色裤子上。
裤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这不就是厕所里的那位大叔吗？！
那男人正在看他，见季小凡猛地将头抬起来，便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肖宇，也是你们的……部长。”
部、部长？！
季小凡一整个大震惊。
那么猥琐的一个人，怎么能是自己部门的部长呢？
等等，部长……那岂不是以后都要天天见面了？！
想到这儿，季小凡咽了咽口水，现在回家告诉爸爸要换部门还来得及么？
……应该来不及了。
季小凡动了动喉结，一旁的肖宇则是举起酒杯，看样子他要和自己干一杯。
肖宇见他没反应，便问：“喝不了酒？”
“不是。”季小凡很快回答。
“嗯。”肖宇举着酒杯的手动了动，慢半拍的季小凡这才慢慢举起酒杯。
明明杯子的重量很轻，但季小凡却觉得自己似乎举着一块铁。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季小凡也在这响声当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肖宇，见他抬起手，一口闷了下去。
兴许是餐厅里灯太亮，又或许是灯光太柔和，季小凡竟出现了一丝幻觉。
也许……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