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奈何桥头开酒馆》认真大尾巴鱼

66、第六十六章：故人

　　封霖一时还真想不起蛇喜欢吃什么。

　　一旁的望泱出声道：“蛋。”虽然蛇也吃老鼠、田鸡一类的动物，但他在书上看到过，蛇更喜欢吃蛋。

　　望泱幼年时就曾看见，一条手指大小的蛇，将拳头大的鸡蛋硬生生吞了下去，随后再如同老牛反刍一般吐出蛋壳。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去哪里找蛋。

　　宋玉悲翻翻乾坤袋，没想到还真找出几枚蛋，看样子应该是鸡蛋。封霖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玉悲，没想到堂堂鬼王的乾坤袋里居然放有鸡蛋。

　　将蛋放在洞坑各处，三人聚在一块，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放有鸡蛋的位置。周遭的人群又爆出一声巨大的欢呼声，下一场决斗开始了。

　　三人也跟着人流再次站在围栏边上，坑洞底下还未出现本次决斗的人。只有断臂青年站在坑洞中央，磅礴的灵力流散在空气中，断臂青年的话回荡在洞穴内。

　　“诸位，今天我们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我们刚刚抓到了一位特别的外来者。”断臂青年嘴角微微扬起，温和的气质在转瞬间变得阴冷。

　　“他没有进过十八层地狱，而且……”独臂男子拉长了音调，“他还可以轮回转世。”

　　群鬼闻言，瞬间眼睛便红了，周身灵力隐隐溢出，还未登场，便已准备打了起来。

　　“诸位稍安毋躁，今日的游戏规则是，所有人都可以上场决斗，最后的胜利者，将会得到我们今日特别的外来者。”

　　锣鼓敲响，便有人跳下看台，站在坑底，雪亮目光扫过众人，“谁要上来？”

　　“我来。”

　　宋玉悲盯着坑底的斗决，地下城的外来者，除了他们三个人，就只剩下王能转了。是她留他们下来帮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丢了轮回转世的机会。

　　望泱与封霖也都知晓了独臂青年口中“特别的外来者”是谁，若无意外，就只剩下早他们一步进入地下城的王能转了。

　　封霖道：“必须立刻找到他，不能让他再见到其他人了。”她转身欲走，却被宋玉悲拦住。

　　“你觉得以你的实力，能与鬼界的整个地下城对抗吗？你这般打草惊蛇，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封霖冷静下来，仔细想了宋玉悲的话，她对地下城并不熟悉，要想悄无声息地找出王能转，难度可想而知，说不定她突然行动，还会惊动到对方，让对方将王能转藏得更深。

　　“这事不能暗斗，却能明争。”

　　封霖垂下头来，看了看只到她大腿的宋玉悲，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变成这三岁小儿的模样。

　　“若是我下场，怕是立时要被人发现，还要劳烦宋妹妹。”封霖是神界中的人，修炼的术法与鬼界的人，自然是两个路数。

　　望泱瞧了眼趴在栏杆上，几乎要将头从栏杆缝隙中穿过去的宋玉悲道：“我去。”

　　宋玉悲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可，还是我去吧，地下城并非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纵然被摧毁后重建的地下城，也不会简单。

　　一连几场决斗下来，地下城又多了几只魂飞魄散的鬼，漫天萤光飘落在各处，宋玉悲借着萤光又看了眼放置鸡蛋的位置，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身体粘了四双手的白发老鬼站在坑底，喊道：“谁要与我比试？”

　　宋玉悲脚尖轻点，立在白骨森森的围栏上，道：“我来。”

　　白发老鬼看去，见是位看模样不足四岁的女童，当即大笑道：“小娃娃，你死了的时候，可满三岁了？”

　　白发老鬼是地下城数一数二的高手，只要他下场，就从未出现过败绩，甚至创造过连赢整晚的纪录。

　　因此，群鬼看到是白发老鬼，心中都有些胆怯，琢磨着自己三脚猫的修为，还是不要上去丢人现眼了，打人虽快活，被人打却是痛苦，更何况是打到魂飞魄散。

　　宋玉悲居高临下地看了白发老鬼一眼，道：“满了，我死的时候五岁，以你在鬼界的时日，怕是要称我一声祖宗。”

　　看台上的群鬼哄然大笑。

　　毫不避讳地讨论道：“这小儿鬼你见过吗？竟然敢对白发老鬼放出这番话，怕是刚来地下城没多久，没见过老鬼的厉害。”

　　“我看也是，死的时候五岁，能有什么本事，顶多会写三脚猫的法术，别被老鬼一拳打魂飞魄散便是不错了。”

　　白发老鬼只穿了一条白色亵裤，八块腹肌紧致分明，腰身粘了四双手，在宋玉悲小小身子的衬托下，显得庞大无比。

　　他伸手用其中一只手捏了捏宋玉悲的脸，道：“小娃娃，你不会吓尿了吧。”

　　宋玉悲抬手在白发老鬼的手上一打，老鬼的手登时动弹不得，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他撒开手，正视宋玉悲道：“倒是有几分本事。”

　　说话的当口，他忽地朝宋玉悲进攻，八只手让他像蜈蚣般在地上爬行，前两只手作势要去抓宋玉悲的脚腕。

　　宋玉悲脚尖轻划，从白衣老鬼的身子下穿过，稚嫩的双手在白衣老鬼的下腹一点。

　　白衣老鬼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便像是发霉膨胀的虫子，越鼓越大。

　　宋玉悲翻身站起，脚尖轻点，落在白衣老鬼的小腹上，登时间，血花四溅，带着腐臭的血肉，飞射向四周。

　　宋玉悲敛眉扫过众人，“还有谁要上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噤了声，目光轻轻地落在宋玉悲身上，生怕惊扰了她。

　　短暂的安静过后，便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狂呼，他们在为宋玉悲的胜利欢呼，心中虽不敢置信眼前矮冬瓜一般的小儿鬼，竟然在一招内就将纵横地下城数百年的白衣老道给打倒了，身体的血液却在为宋玉悲的胜利欢呼着。

　　萤光从宋玉悲身旁升起，白衣老鬼的血肉化作点点萤光飘散在空中，亦如她先前看到的场景。望泱的视线落在宋玉悲身上，他握紧手下的白骨，心头一抽，她这般轻车熟路，是因为过去那段记忆吗？

　　在望泱的记忆中，宋玉悲不是个嗜杀的人，她是鬼界的阎王，修为奇绝，大可周游六界，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却将自己拘在暗无天日的鬼界中，为几点萤石日夜操劳，她不仅不嗜杀，还有一颗仁慈之心。

　　宋玉悲微微偏过脸，躲开升腾的萤光，眸光无意识地上望泱的视线，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宋玉悲移开视线，站在坑洞中央，道：“若是没有人，轮回转世的机会便该是我的了。”

　　就在此时，一直坐在坑底的断臂青年从老旧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我来。”

　　宋玉悲转过身，断臂青年微微一笑，“能与小妹妹对招，在下荣幸至极。”

　　看台上的群鬼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眼前的断臂男子，就是地下城的城主，是他重建了往日的地下城。

　　宋玉悲不知其人身份，只觉他看向她的眼神格外熟悉，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断臂青年拍了拍衣裳上从未存在过的灰尘，悠悠然道：“还未请教过小妹妹的姓名。”

　　宋玉悲垂下眼睑，用了自己的真名，“梦舟。”

　　望泱站在台上，听到宋玉悲报出的假名，总觉得格外的耳熟，似乎他曾脱口过千万次。

　　宋玉悲眼睛死死地盯着断臂青年，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面上看出一丝情绪。

　　独臂青年走到圆坑的中央，与宋玉悲对视着，他抬起手，极为温柔地揉了揉宋玉悲一头亮丽的黑发，道：“我有一故人，也叫梦舟。”

　　宋玉悲愕地睁开双目，眼底沁出寒光，“你到底是谁？”

　　“妹妹以为我是谁？”

　　独臂青年抽出身后的发带，原本清秀的面容竟在乌发落下的刹那显得格外的妩媚。妩媚一词，用在男子身上，似乎格外的违和，但用于眼前的人，确实极为合适。

　　宋玉悲眸光一凛，自知不可轻敌，对方都察觉到了周遭波动的灵力，手链出现在她左手，她贴着独臂青年的身子划过，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左手手链闪过一抹红光，五指化作藤蔓，试图将独臂青年捆住。宋玉悲并不想杀他，她只想知道眼前的故人到底是谁。

　　独臂青年发带在瞬间变长数丈，在空中打着转儿，正好抵挡住了绿藤的攻击。宋玉悲却不给对手喘息的时间，踏着绿藤飞身掠至独臂青年头顶，五指再度化作数根藤蔓，直奔独臂青年头颅。

　　独臂青年往后一仰，对上宋玉悲的视线，柔软的发带在瞬间变为杀人的利器，轻松割破罩顶而来的绿藤，眼看着就要划到宋玉悲的头颅。

　　宋玉悲却在此时，将身子一翻，躲过独臂青年的进攻，身子快如闪电，登时间便到了男子后背。

　　绿藤伸出，凭借极快的速度将独臂青年缠绕成绿茧。

　　宋玉悲手上轻轻用力，独臂青年便划过地面，来到她的眼前。

　　宋玉悲抬起右脚，压在绿茧上，垂首看向独臂青年的脸，问道：“你是谁？”

　　看台上的群鬼，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以为，断臂青年出手，定然会将宋玉悲打得魂飞魄散。毕竟这里可是地下城，独臂青年就是地下城说一不二的存在。

　　要修建一座地下城，并非只是花费萤石，还要有足够的实力，总会有不甘心者在地下城闹事，这时候就要独臂青年出手，而他总是能很好地摆平。

　　一声巨响，独臂青年从绿茧中挣脱，长腿一伸，整个人迅速翻身压上去，细长苍白的手落在宋玉悲的心口。

　　“阎王爷，我不去找你，你却来找我。”

　　“他”揭开面皮，露出一张女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