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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章:真相 ...

  •   “有人上来了。”司马颂道。

      悬亭晚与司马颂对视一眼,守在门口。

      承渊站在门前,静止了片刻,看了眼室内的情形。宋玉悲立在两副棺椁中央,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棺椁之中。

      承渊眯了眯眼,这屋子里绝对不可能只有宋玉悲一个人。

      召出巨剑,嘭的一声,墙面被拦腰斩断,碎石飞溅,墙后一黑一绯两道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眨眼的工夫,便跳到了宋玉悲身前。

      “司马颂,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诛杀神主,与鬼王苟合,还把人上了塔楼。”

      司马颂双手抱胸,懒洋洋瞥了承渊一眼,道:“哥哥,这里没有外人,你也不用装了。面具戴久了,就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了?”

      承渊一笑,长风透过窗牖灌进屋子,衣袍被风鼓起,哪怕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依旧十分温和,像是一位仁善至极的好人。

      巨剑从墙面拔出,数道金光接连不断劈向宋玉悲身前的两口棺椁,看架势,是要不顾一切代价,摧毁这两口棺椁。

      宋玉悲双目紧闭,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朝她压来。墙体支离破碎的声音在耳穴不断奏响,细小的石子打在宋玉悲身上,她立在原地,不动分毫。

      悬亭晚袖中银镯滑落至手心,银镯在刹那间化作半月,眼前的半月,与幻影所使用的半月截然不同。

      锋利的刀刃清晰地倒映出四周的环境,半月嗡鸣,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磅礴的灵力填满小小的空间,银光闪过,轻而易举将扑到眼前的金光砍成两半。

      承渊震惊地抬起头来,这一击他用了十足的力气,却这般轻而易举被悬亭晚拦下了。

      司马颂怀抱琵琶,靠在身后的棺椁上,琵琶声似急雨,又似私语,时而迅猛,时而缠绵,数道蓝光从四面八方向承渊袭去。

      承渊手上飞速结印,召出一道结界。

      蓝光接连不断打在结界上 ,结界先是出现一道小小的裂痕,最后裂痕越来越大,嘭的一声,化成千万道碎片。

      悬亭晚手执半月,越到半空,一轮弯月出现在身后,巨大的银光几乎要将承渊的双眼闪瞎。

      半月还未贴近,锋利的剑气已将承渊的长袍划破,鲜血迅速染红了雪白的锦缎。

      就在这时,余下三具棺椁中的尸身一声巨吼,罩在棺椁上的结界通通碎了。二男一女僵硬地移动身形,画卷后,三道光亮飞出,再看过去,三人手中均拿了武器。

      承渊死死握住手中巨剑,往身前一挡,巨大的灵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半只膝盖重重砸下地面,嘴角流出一道鲜血。

      他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看向宋玉悲身后三位神主,冷笑道:“你们今日逃不走了。”

      宋玉悲眉头紧皱,她早该想到,承渊会将剩下的三具尸身炼化为自己的傀儡,但现在为时已晚,若是让他们把眼前这两具尸身被摧毁了,司马明和成芸的魂魄也会消失在六界之中,他们也就失去了揭穿承渊真面目的最强有力的证据。

      她凝神聚力,手中结出繁复的手势,心道:只差一点,再坚持一下。

      悬亭晚召回半月,眼下最紧要的是对付这三具僵尸。

      神主的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悬亭晚飞身越至两具僵尸面前,将过去曾与他交手过的神主留给司马颂对付。

      “你解决剩下的僵尸,他的弱点是怕黑。”

      这位神主怕黑,还是悬亭晚偶然得知的,有一日,这位神主不知因为何事,脑子抽风,跑到无极宫山下叫嚣。

      但他也没有弄出什么大的乱子,顶多是不高兴了吼两声。悬亭晚要占领的是神界,并非神主,对于这样的撒泼并不理会,于是一直到天黑,这位神主也没有回去。

      入夜,这位神主便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悬亭晚担心他一直这么站着,会使得魔界人心惶惶,于是下了无极山,打算问问这位神主,是想和他打一架,还是被他打一架。

      见过这位神主后,悬亭晚发现这位神主除了一身华贵的空架子,再无任何气势可言,他颤抖着双唇,眼睛死死地闭住。

      灯火打到他的脸上,神主猛然睁开双眼,像是缓过了一口气,彬彬有礼对悬亭晚道:“我喝醉酒了,误闯魔界,实在不该。”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可是看到周边黑黢黢的环境,又止住了步子。

      悬亭晚实在忍不下去,一脚将神主踢回了神界。

      怕黑,神主还会怕黑?司马颂心中十分震撼,但听悬亭晚说得这样笃定,也就打算一试。

      脱下袍子,就往那位神主的脑袋一盖。果然,那位神主的步子开始乱了起来。

      司马颂不管三七二十一,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他整个人扑上去,将神主压在地上,一拳接着一拳地往下打。

      悬亭晚面前的两位神主,显然是不怕黑的。

      灵器嗡鸣,响应着主人的召唤。他们拿着手上的灵器,一路过来,乱砍乱撞,没有丝毫计划。

      交椅被砍成两半,木屑飞溅,落得到处都是。两位神主转过身来,两双惨白的眼睛盯着宋玉悲身前的两口棺椁。

      举剑,落下,一举一动都蕴含着强大的灵力。

      宋玉悲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周身灵力涌动。

      半月从她身后掷出,四只惨白的手落在地上。谁知这其中一位神主竟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眼看着脑袋就要撞上宋玉悲的腰侧。

      悬亭晚一只手,压在神主的脑袋上,咚的一声,神主脑袋直直撞到地上,直撞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再被悬亭晚一脚踹到墙上,墙身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至于那位神主,直接从三百米的高空掉了下去。

      塔楼底下,早就聚集了一批神官和神兵。

      塔楼作为神界的圣地,无缘无故有砖块掉落下来,怎么能不令人起疑。

      又是轰隆一声,这次掉的不只是砖块,还带着一个人。

      待下边的人看清那人的脸后,脸上的表情都呆住了,居然是神界的第五任神主。

      “是神主。”底下的人慌忙道。

      “快接住神主。”

      一群人慌忙飞上天去,将神主的身子搂住,四目相对,又是一番厮杀。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到底是人多势众,终于将这位神主给暂时控制住了。

      塔楼中。

      被套住头的神主趁司马颂松懈之际,一个翻身把司马颂压在身下,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司马颂脸上,直把他一张鬼脸打得色泽分明,鲜艳异常。

      司马颂小腿曲起,死死地勾住神主的腰身,一个翻身,再度将那位神主压在地上,“妈的!”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

      另一位神主站在悬亭晚对面,一双惨白的眼睛盯着他。

      悬亭晚看到画像,知道眼前这位神主就是开辟神界的神主,共池。

      共池飞身越至悬亭晚身前,长剑压下,带着难以抵御的剑气,承渊趁机加入战局,二人包夹住悬亭晚。

      宋玉悲一直注意着二人的情况,察觉情况不妙,喊道:“还差一点,你们再坚持坚持。”

      岂料,共池听到了她的喊声,缓缓转向宋玉悲的方向。

      承渊心知不可再拖,以他的实力,还不能完全控制这三具僵尸,只能勉强控制他们的一些举动。

      手中快速结印,一道金光射到共池的身体中,“去吧!”

      与悬亭晚打得不可开交的共池骤然转身,半月在他肩背上砍下一刀,他没有要理会的意思,直直朝棺椁劈去。

      承渊压低了眼睑,阴鸷的目光扫向悬亭晚。巨剑临空斩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悬亭晚被迫停下脚步,接住承渊这一击。

      一金一银两道光相撞,霎时间,天棚摇晃,地面震颤,脚底裂开数条缝隙。

      共池的长剑已至半空,悬亭晚被承渊拦住,再要拦下共池的剑已不可能。

      宋玉悲眼皮微动,侧耳听身旁的动静,手上快速结印,化出一道结界,包住她和两口棺椁。

      长剑与结界相撞,似乎能听到结界碎裂的声音,先是小小一角,随即便如蜘蛛网般漫开。

      嘭的一声,结界碎了。

      长剑再度劈下,宋玉悲虽看不见,却也知道情况已是危险至极。其实这两口棺椁,她也不一定要都留下,留下一人,也能出面揭穿承渊的罪行。

      脚尖抵在棺椁上,轻轻一踢,棺椁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飞速旋转。

      共池手持长剑,双脚张开,稳住底盘。

      长剑飞速旋转,只见棺椁到了共池的脸前,长剑一扫,薄如蝉翼的碎裂便被削了下来。眨眼的工夫,连棺椁带尸体,都被削成了薄薄的纸片。

      尸体中魂魄早已被长剑削成数瓣,莹绿色的光在空中飘散,渐渐聚成一位华贵老妇的模样。

      老妇面目狰狞,一双眼睛好似黑暗中的猛兽,死死地盯着承渊看。

      承渊一时失神,手中巨剑被悬亭晚打飞,狼狈地趴在地上,躲过一击。

      萤光散开,老妇人消失在了半空中。

      宋玉悲食指和中指并拢,大喝一声:“起!”

      一名男子的魂魄从棺椁中的尸体里飘了出来,宋玉悲动作很快,哪怕看不见,依旧赶在共池落剑前,将魂魄收到彼岸花中。

      听到风声,宋玉悲朝后一仰,躲开横扫而来的长剑。

      “这里快塌了,我们先走!”她大声喊道。

      塔楼下方的人,眼睁睁看着楼房一般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且不断在往上长。

      悬亭晚跳到宋玉悲与共池中间,半月与长剑相撞,迸溅出火花,长臂一挥,搂住宋玉悲的腰身。

      顺势踢了一下地上和神主打得不可开交的司马颂,“走了。”

      粗壮的藤蔓贴着塔楼的楼板,悬亭晚抱住宋玉悲,走到了藤蔓上面,司马颂紧随其后。

      司马颂看着塔楼之中狼狈不堪的承渊,琵琶再度出现在手中,几根琴弦拨下去,塔楼从中间腰折,上面的屋子好似陨石坠地般,重重砸向神宫。

      琼楼玉宇,水榭楼台,在顷刻间,轰然倒塌。

      在众人还未曾回过神的时候,宋玉悲三人已走到了人群中。

      他们身上算不得整洁,甚至还有之前共池削下的肉片。

      身旁人反应过来时,已自觉地空出了一个圈子,留给了他们。

      “你们不但杀害神界的子民,还摧毁了塔楼,简直罪无可恕!”

      “对!神界向来以十分友善的态度对待鬼界,鬼王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觉羞愧吗?我知道你们鬼界自来没有规矩惯了,但也不能这样欺辱神界!将我神界置于何地!”

      “誓死守卫神界!宁愿魂散不入鬼界!”

      司马颂觑着一张张情绪高涨的面庞,心底好笑,这群人,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却还在这里为神界呐喊。

      他鼓掌道:“诸位说得好,虽然我现在是鬼界的人,但毕竟也当过神,听到此处,实在忍不住为诸位明辨是非的本事叫声好。”

      这时候,承渊十分狼狈地出现在了人群的身后。

      众人看见他出现,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自觉给他让出位置,“承渊上神,鬼界的人简直凶残至极,没有丝毫人性。”

      承渊并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已不复原本的温和,甚至在男子说话的时候,流露出了一丝嫌恶。

      宋玉悲知道承渊来了,乐盈盈道:“上神,你以为呢?”

      承渊撩起眼皮,并不作任何反应。

      她似乎也不需要承渊的回答,抛出彼岸花,一位身穿宝蓝色长衫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

      “这不是承渊上神的父亲吗?”

      围观的人,眼睛不住地朝司马明瞟去,又垂下头来窃窃私语。

      司马明在神界不过是一普通的平头百姓,再加上承渊并不喜欢提起他的生身父母,所以在承渊执掌神界的前期,并没有人知道司马明就是承渊上神的父亲。

      但这司马明自从知道儿子手揽大权以后,行事就开始毫不收敛,除了逢人便道,自己的儿子掌管着整个神界,还有欺男霸女,抢占他人物品,如此事件,不胜枚举。

      事情越传越广,眼看着就要传到神宫里来,承渊这才正式出面,承认了自己的爹娘,再过不久,又封了一个小官给司马明当。

      后来,不知承渊对他们说了什么,司马明的行为明显比之前收敛了许多。

      “怎么死了?”

      “这件事承渊上神知不知道?莫非是这鬼王捉了承渊上神的亲爹来威胁承渊上神。”

      “定是如此,鬼界的人,果真歹毒至极,无恶不作。”

      宋玉悲听到众人私语的内容,不由发笑,到底是谁歹毒至极,无恶不作,他们等会儿就会知道了。

      司马明似乎没想到自己的魂魄尚在,他视线在人群中快速扫过,最后锁定在承渊身上。

      食指伸到半空,颤抖不止,一张脸涨得通红,双唇不住地用力,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过了许久,终于道:“你这个逆子!”

      承渊缓缓抬起眼帘,眼底带着毫不遮掩的暴虐。

      “爹,您说什么?”

      司马明想到临死前的场景,两腿一软,竟然跪在了地上。

      宋玉悲眼盲有些时候,已不如先前那般茫然失措,她凭着声音走上前去,道:“司马老伯,你只管说,我保证你之后定然能好好转世轮回。”

      司马明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连声道:“好好好。”

      他忆起当日的情形。

      那日他又如以往一般,到了神界最昂贵的灵器阁,购置了大批的灵器回家。他当然没有能力支付这笔钱财,照旧让商户到神宫找承渊要。

      回去的路上,又朝众神官吹嘘了一番自己新买的灵器和养儿子的心得。

      到了夜里,忽有神将敲响了他家的门,他让自己的夫人去开门,没想到竟是承渊召他们进神宫的消息。

      司马明喜不自胜,觉得儿子要给他升官了,一番收拾打扮过后,携着妻子,喜滋滋地去了神宫。

      再之后,他们被承渊关押到了地宫,也就是关押封霖的地宫。

      承渊将他们放进了水牢之中,把他们的四肢用铁锁缚住,最后再放出食人鱼。食人鱼不知疲倦地啃咬他们身上的血肉,司马明和成芸不住地哀嚎,而承渊却坐在牢房外,不紧不慢地品着一盏茶。

      还未等食人鱼将他们的肉全部享用完,他们便已经死了。

      司马明说完,空气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许久也没有人敢出声,但众人早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

      宋玉悲从乾坤袋中拿出梅枝,道:“诸位不是一直想知道当日梅林神界子民身死的真相吗?这梅枝便是真相。”

      “承渊上神每隔一段日子便会到梅林修习法术,修炼过程中,梅林周边的一草一木,定然会沾染上承渊上神的灵力。”说罢,食指与中指并拢,拂过梅枝,梅枝上立刻就出现了一缕又一缕的金光。

      “就如同这枝梅花一般,残留有承渊上神的灵力。但那天,承渊上神拿出的花瓣,只有我一个人的灵力,诸位难道不觉奇怪吗?”

      宋玉悲顿了一顿,空洞的目光依旧凌厉,“到底是谁杀了神界的子民,诸位还不明白吗?”

      “那封霖上神的事又如何解释?你与司马颂在地宫苟合,我们可都是亲眼看着的。”

      司马明听到司马颂的名字一愣,偏头朝身旁的男子看去。

      司马颂对上司马明探究的视线,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他淡淡道:“想不到爹爹的晚年,竟过得这般凄惨,怎么当初爹爹不是最看重哥哥的吗?”

      司马明本以为能从二儿子嘴里得到一丝安慰,没想到会是他毫不留情地嘲讽,狼狈地转过头去。

      “苟合?”宋玉悲冷笑道:“想不到神界自诩风流儿女,看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便是苟合?敢问诸位与妻子颠鸾倒凤的时候,也是这般苟合的吗?”

      “这一事我虽没有证据,但我可以告诉诸位,封霖上神,连同她的儿子,都是承渊杀的,至于为何杀他,想必诸位看清了承渊的面目后,会比我更清楚。”

      “我可以证明!”人群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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