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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雪层掩盖了声音,举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徐枭忽然对自己的猜想产生怀疑,这样的地方,柳生他们真的也在吗?
      看了半天,徐枭潮某个最有可能藏人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

      快要与雪地融为一体的柳生有一点点迷茫,他是在找我吗?
      下一秒,听见徐枭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柳生,出来!”

      柳生藏不住了,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朝徐枭走过去,徐枭嫌慢,先一步走到柳生面前,不等对方说话,便问:“谢鹤临现在在干什么?”
      柳生现在是很迷茫:“啊?”他心说我的任务不是跟踪你吗?
      徐枭显得有点烦躁:“让其他人出来,问问他们有没有谢鹤临的消息。”

      然而信号的好坏和人没有关系,和手机也没太大差别,这地方就是个没人愿意涉及的地域,最近的信号塔在进来的村口,离这里相距太远,实在是搜不到信号。
      几人对着“无服务”的手机犯了难,眼瞅着徐枭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柳生询问:“可以问下是怎么了吗?”

      徐枭回头看的那一眼,让柳生忍不住一哆嗦。捏了捏眉心,徐枭调整情绪,沉声说:“刚接到一个电话,听声音大概是翟昀,电话里提到谢鹤临,说让我回去。”
      “回去好啊!我都好久没回去了!”柳生下意识说了实话。

      被徐枭用力瞪了一眼,才识相收了声,他们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是玩不下去了,一年多以前,柳生猜到了徐枭应该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想过会不会哪天要退到更后面的位置,但他什么指示都没有收到。
      眼下一群人站在一起,气氛还有那么一点尴尬,柳生提议:“要不先回去吧,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情况?”
      无法,徐枭点了点头。

      几乎是刚到信号区,所有人的手机都在拼命的响,有震动有铃声,声音乱作一起,让本来就情绪不佳的徐枭更加烦躁。
      手机上,乱七八糟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一连串映入眼帘,来不及等徐枭看,电话又拨了进来。
      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因为当下的情况,徐枭竟然心生胆怯,有那么一刻,不愿意面对无论结果是什么样的真相。

      柳生却替他接了,见徐枭状态不对,直接点了免提:“枭少爷——”这三个字似乎花费了来电人唯一的力气,之后传出来的只有哭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不断放大着,捶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枭少爷,是我。”不久后,电话那头换了人,听出了翟昀的声音,徐枭却听不到自己的,他嘴巴在动,大概是有说话的,因为柳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几年的徐枭是自由又快乐的,每一个时刻都是在笑的,表情总是张扬,可此时徐枭的声音却沙哑到让柳生无法辨认,更难提他此刻的脸色。

      翟昀没有犹豫,事情发生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他一直在尝试联系,可无论是徐枭还是其他人的电话,他都打不进去,也换过很多人的手机,因为要处理事情,联系徐枭的事交给了福生和其他人。
      一直不在服务区的电话和医院急症室的红灯一样让福生觉得窒息,他逐渐无法呼吸,紧绷的情绪让他在听到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终于哭了出来,然后彻底情绪失控
      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翟昀很直接地说:“是承氏,是他的儿子承名。”

      是谢鹤临当年说过祸不及家人的承名,不是不知道承氏祸及了他的家人,可谢鹤临做不到像承氏那样狠,牵扯无辜的人。
      何况承名不算无辜,三年前他也因为经济罪名落网,只是因为补的钱够多,家里也一直在塞钱走关系,所以三年后,承名出狱了,算算时间,对方可能没有享受过自由就直接找到了谢鹤临。

      承名他老子当年算计谢然的时候还知道套路,装模作样背地里下足了功夫,他是想活的,让人把车祸伪装成意外,毕竟谢然的死不是结束,他要的结果是承氏一家独大。
      承名却是个疯子,他什么都不要,只是想要谢鹤临的命。承名自己开车,对着副驾驶后座谢鹤临唯一会坐的位置直接了当的撞了过去。
      “承名当场死亡,九爷的车严重变形,发生侧翻,他们有系安全带,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从车里爬了出来。”

      徐枭以为这就是全部了,松了一口气,手机虚虚地被握在手上。

      翟昀的话却还在继续:“承名的车损毁严重油箱泄漏,发生了爆炸,九爷受到了二次伤害,他现在在急救室。”
      “咚”一声,手机落到了软垫上,很轻的声音,打量着徐枭的脸色,柳生把手机捡回来自己拿着,换到自己来说话:“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初步检查是内脏破裂,肋骨断裂,腿部骨折,中度脑震荡,还有不同程度的皮肉伤,”徐枭不懂,翟昀三十七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还在急救,手术时间应该会很长。”
      说到这里,翟昀顿了顿,好像这才是这通电话的重点:“汽车右侧车门严重变形,九爷是重伤加二次伤害,生死不明。枭少爷,要是可以的话,你回来看看他吧。”
      柳生觉得,翟昀这话说的很委婉了,直白点的说法可能是让徐枭回来见谢鹤临最后一面,可能还要快一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当即决定买机票回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这群人出门时身上都证件齐全,徐枭这个状态是没办法买票了,好在保镖有他的个人信息,直接帮忙买好。
      买了最近的航班,汽车行驶到机场,连拖带拽,徐枭被带上了飞机。徐枭的状态不对,柳生企图和他说话:“没有直飞国内的航班,我们需要转机,现在这个班次是计算过回国最短的时间了,全程需要三十八个小时,转三次机。”
      徐枭无神地望着空气中的某个点,似乎没听见柳生的话。

      飞机起飞,推背感把徐枭重重地砸到椅背上,柳生都楞了,刚想说话,就听见徐枭沙哑着嗓音说:“我头疼,能给我两片止痛药吗?”
      “这个......”柳生有点犹豫,低声说,“我们出门也不带这个啊。”

      可能是徐枭的状态实在糟糕,柳生最后借助了乘务人员,只是比较遗憾的是,飞机上没有任何乘客携带该类药物。
      无法,柳生只好问:“你要不要睡觉。”他想帮徐枭调整座椅。
      徐枭闭上了眼睛,显然是拒绝交流。

      航班落地,一行人在机场候机,等待第二次航行,等待时间将近五个小时,这对几人而言非常难熬。
      比不上徐枭焦灼的情绪,可几人都和谢鹤临认识十几年了,就算没有多深刻的感情,那样长的时间,都会让谢鹤临的身份变得不一样,何况是徐枭。
      徐枭一直沉默,明显地拒绝交流,可他的脸色惨白,柳生又觉得对方眼下可能属于无法交流的状态。

      正常旅行时五个小时的候机时间已经足够漫长了,眼下他们却在和死神赛跑,想要快一点,快一点回到家乡,快一点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可他们在很远的远方,怎么等也等不到回家的路。
      不知道徐枭会不会后悔来到这么远的地方,那些沉默的时间里,徐枭在想什么,想应该早点回去的,又想或许应该去近一点的地方,自由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半个多小时后,翟昀联系到徐枭,手机在柳生那里,他点了接通,开启免提,把音量放在他和徐枭都可以听到的程度。
      “刚下了病危通知书,已经通知老大爷过来了。”翟昀知道说这话很残忍,可他没有办法,“枭少爷,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徐枭想要大喊,痛恨这该死的命运,他想说我回不去,狗老天不公平,在这个时候,他被困在这里,囚禁到动弹不得。
      可徐枭张口,本就惨白的脸色,还能更难看一分,柳生一惊,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塑料袋,撑开放在徐枭面前:“吐这里。”

      徐枭的眼神都不狠了,他没那个力气,接过袋子又急匆匆往卫生间跑,走到一半差点摔跤,被柳生扶住。
      没吃什么东西,只吐了一堆酸水,可徐枭难受得厉害,脱力到站不住,眼下的情况太糟糕看,他把刚刚喝了一口的水都吐了出来,柳生都不好意思问:“你怎么样。”

      徐枭头靠着墙,从知道谢鹤临出事到现在一直没有表现出很重的情绪,只有谢鹤临会懂,他十七岁时经历这些时的绝望,可如今谢鹤临成了他的绝望,徐枭无所依托,情绪被压了下来,只是说:“头痛。”
      柳生让保镖去买药。

      第三次航班落在A市,可飞到G市还需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从昨天那通电话之后,没有人再给徐枭打电话,徐枭也不想问,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他一直没有睡着过,止痛药吃了没有效果,期间又吐了几次,不知道谢鹤临怎么样,徐枭觉得自己也快死了。

      回到G市,徐枭经历了白天黑夜又到白天,他连时间都分不清了,此时才到凌晨,晨曦微露,G市的冬天却让眼前的一切抹上一层灰,天空阴霾,这一天原来也不是个好天气。
      医院门口,是福生在等,他哭了很久,时隔三年在看到徐枭眼泪又掉了下来,久别重逢交织在生死难测里面,没有人有心思叙旧。

      走廊里站着或坐着许多人,听到谢鹤临的消息,连大伯都从大洋彼岸回来了,他比徐枭来的要早,皱着眉头,电话一个接一个。
      堂姐也在,眼睛是红的,下巴上挂着没擦干的眼泪。
      没看到谢鹤临,可在这些人身上,徐枭又好像看到了谢鹤临。

      陈霖的伤反而比谢鹤临来的轻,他早早出了急救室,药效过了就能醒,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有太多人不敢闭眼,翟昀面色憔悴,看到徐枭也难露笑脸:“九爷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能不能醒要看他自己。”
      柳生赶了那么久的路,好不容易回来听到这种话实在是开心不起来,沉下脸:“你会不会说话?”
      翟昀冷冷看了他一眼。

      柳生迫不及待想和他吵,顾虑到徐枭,忍下情绪:“这边的医疗资源怎么样,怎么不去A市。”
      “来不及,”翟昀也没有办法,“九爷的情况不适合挪动,病危通知下了以后,A市的医生才到。”

      三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G市,却要隔着厚厚的玻璃和凌乱的仪器去看谢鹤临,徐枭的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他看不见也看不清。
      胸口积攒的那股气越来越多,像是即将会爆炸的气球,徐枭却平静的像是蹲在橱窗口等待礼物降临的兔子,他连渴望都不敢开口,只是可怜巴巴地等候。
      礼物什么时候才来啊。

      “枭枭啊,”有气无力的声音来自谢鸾,他坐在轮椅上,苍老的像是大限将至,像一束即将衰败的枯草。
      徐枭转过头,和谢鸾隔着人潮对视。
      他想喊爷爷,像说谢九不好,他想哭,终于想到要说自己很难过。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那么大的声响,徐枭迷茫地想着,以为是下雨了。
      不知道是他的气球终于爆炸了,模糊了视线,眼前陷入黑暗。
      一时间,本就混乱的走廊,陷入了新一拨的兵荒马乱。

      “枭枭!”
      “枭少爷!”
      怎么没有人喊谢鹤临啊,晕倒前徐枭不高兴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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