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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听到金流意又开杀戒,江蓼亭不由地抬头问了一句:“你杀了谁?”

      金流意只是不屑地勾起唇角笑笑:“一个流芳派弟子,做派轻浮下流,我并不认识。”

      听这描述,被杀的人似乎是她二师兄?江蓼亭也没什么神情变化,她只是带着怀疑摇头:“流芳派的弟子,死了就死了,不过以前你也杀人,怎么偏偏这次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说现如今你一杀人就会变成这样?”

      这个猜测也不是不合理,只是金流意也没办法深究了,眼下他奄奄一息,再不走的话当真会死在流芳派剑下。

      江蓼亭倒也没有落井下石,她撑起金流意的肩,低声问:“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

      金流意深吸一口气,勉强道:“去元溪镇,据我所知,那里有一名神医,也许她能解释我身上的古怪。”

      江蓼亭从来没去过什么元溪镇,好在金流意一直没晕过去,在他的指挥之下,两人一路疾行,终于在流芳派追上来之前,稳稳落地元溪镇。

      只是他们去的时机不巧,此时正逢日落西沉,整条街道上已经没了人的踪影,更奇怪的是家家户户黑灯瞎火,虽然有细微的动静声传来,但处处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

      作为常年无恶不作的金流意,攒下来的银钱不在话下,在江蓼亭亮出一手心的银子后,早已闭门的客栈老板勉强笑了笑后,快速把他们迎了进去。

      金流意眼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直紧闭着眼,就差没出气了。江蓼亭把他挎到卧房,随意地把他安置在床上后,便疾步朝客栈老板追去。

      “老板,留步,我有一事想请问。”

      老板虽然停下脚步朝她望来,但眼里也有懊悔之意,越是这样,江蓼亭便更加不会轻易放弃,她当即说道:“家兄和我进城来投奔亲戚,却在城外遇上贼匪,拼杀过后家兄捡得小命一条,但眼看时日无多,我们才来这里寻神医,敢问神医住在何处?”

      她问得十分客气,没想到老板却带着怒意冷哼一声,重重拂袖说道:“什么神医?元溪镇这几月来人心惶惶,中了邪术的人不止一二,也不见神医出面救治病人,我劝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还不等江蓼亭再说话,老板就已经大跨步消失在了她眼前,仿佛再说两句,就也会被邪祟找上一般惊慌。

      江蓼亭也没问出什么名堂,只知道这元溪镇大家自身难保,这样的话,难不成金流意就只有葬身此地的命运?

      等她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金流意已经醒来,他在黑暗里朝她看来,问得很轻巧:“还能找到神医吗?”

      江蓼亭撇撇嘴,摇着头:“希望不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这你拿。”

      这话听着像是在为他准备后事,金流意却没力气争辩了,他缓缓舒了口气,接着说道:“能果腹的就好。”

      江蓼亭就知道金流意挨不了饿,再说要是生生把人饿死那也不应该,在她推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听见金流意说:“记得回来。”

      江蓼亭微微侧头,看到了他的身影后,淡淡地回了一句:“放心吧。”

      听到这话,金流意才又说了一声:“注意安全。”

      出了门的江蓼亭识趣地往厨房钻,这时候客栈老板不知怕什么怕得要死,早就已经熄灯睡下了,没人管她。

      江蓼亭先自己吃了一堆,才开始给金流意搜寻食物,其实这时候她是纠结的,金流意现在看起来就要死了,如果她抛下他离开的话,他再也伤不了谁,最后也会孤独地死在异乡。

      但江蓼亭又觉得她好不容易接近他,要是他没死成的话,她就成了他首当其冲的仇人。

      想到这江蓼亭还是端着一碗已经冷掉的干粮,慢悠悠地站到了金流意的门外。

      她礼貌地先敲了敲门,没回应。江蓼亭眉头一皱,再敲了敲,金流意满怀戒备的声音终于传来:“谁!”

      “是我。”江蓼亭答了一声,推门进去。

      “这里没什么山珍海味,你想吃的都没有,就吃点这些简单垫垫肚子吧。”

      此时天色已经全都黑了,漆黑之中江蓼亭只感觉金流意自己摸索着坐了起来,他靠在墙边,自己伸手拿了个饼吃。

      江蓼亭给他倒了碗水,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致已经和黑夜融为一体了,比金流意杀人那天更为不祥。

      在近乎寂静的一刻钟过后,金流意终于开口:“吃饱了死的。”

      江蓼亭蹙眉看向他的方向,问道:“你当真觉得你会死吗?”

      黑暗中一声轻笑传来,金流意随之缓缓说道:“这次的病来得古怪,难道我以后真不能杀人了?那还不如死了,不过现在真要死了。”

      看来金流意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直至这一刻,江蓼亭又开始后悔了,她刚才就应该走人的,以她的修为,看着朝夕相处五年的人死在面前,实在太容易露馅了。

      金流意却还在幽幽出声:“在我死后,你先出去躲三个月,再回去坠京楼,那里只有你我能进去,里面的东西能保你一生富贵。”

      江蓼亭选择了沉默,坠京楼里没有她想要的。

      隔了一会,她说道:“要不我们掌灯吧,这里太黑了。”

      “别傻了,元溪镇灯火全无,想是有什么邪崇作祟,我们再把灯点上,只会死得更快。”

      江蓼亭也觉得自己嘴笨,越是这种时候,她更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不过今晚的话全都由金流意说了,片刻的安静过后,他又反悔道:“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无论如何你都得把我带回坠京楼,明白吗?我不能死!”

      在金流意看来,江蓼亭的命就是他救下的,要求她做这些事情无可厚非。

      江蓼亭掩下心底的情绪,在黑暗中点点头:“好。”

      得到一声肯定的回复之后,金流意似乎放了心,他扯着嘴角笑笑,又是一歪终于倒在了床上。

      江蓼亭不知他是睡了还是晕了,也不好出声打扰他,便只是给他拉了拉被子。

      她自己一人抱着腿在床边蹲下,却毫无困意,就这么缩在黑暗里蹲了一个时辰后,无比清醒的她听到了金流意的梦呓。

      “我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不能死……”

      “不要做妖,至少要当个人好好活着……”

      接着他又开始在梦里激烈地喊着父亲,江蓼亭借着微亮的月光,瞥见了金流意脸上的一片惨白。

      当真是要死了吗?

      江蓼亭没选择叫醒金流意,她起身找到烛火,干脆利落地点亮,在火光盈满整个房间后,金流意没再呼喊,脸上的焦急也慢慢褪去。

      江蓼亭见状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悬在了他的眉间,在她手指灵巧地挥了挥后,一阵莹莹绿光从指尖流下,慢慢地抚平了金流意紧皱的眉头。

      江蓼亭像变了个人样,此时的她无比冷静,在确认金流意陷入熟睡之后,她再次来到窗边,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黑暗。

      良久之后,墨蓝的夜空中出现了零星的荧光,只在短短瞬间后,那荧光突然汇聚成片,像流云一样在天空中游荡。

      但很快,它似乎在这个漆黑一片的小镇上找到了目标。

      江蓼亭不难发觉,眼前那团淡淡的荧光,正不急不缓地朝着他们这个唯一掌灯的房间飘来。

      江蓼亭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今晚很不巧,他们这里不方便。

      她伸出手指放在唇上,从容不迫地做了个“嘘”的姿势,脸上有不容置疑的坚决。

      荧光似乎有所察觉,它停了下来,在空中定定地和江蓼亭僵持。

      江蓼亭显然没有退让的意思,在长久的注视之后,空中的绿光似乎先选择了放弃,它慢慢散开,了无痕迹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江蓼亭此时才回头看床榻上的金流意,他依旧睡得很沉,看来他们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她的判断没有错,在她浅浅睡了半夜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金流意床前看他的状况。

      金流意依旧闭着眼,江蓼亭便上手推了推他:“醒醒,还活着吗?”

      在她想做点其它动作的时候,金流意敏锐地伸手打掉了她伸到他颊边的手,缓缓睁眼:“让你失望了,还没死呢。”

      江蓼亭闻言僵笑了两声,顺手拍了拍金流意的衣服:“我哪会那么想,看见你醒我可高兴了,对了,你今天感觉如何?”

      金流意的情况总比晚上好一截,他撑着床面坐了起来,虚弱地靠在墙面上的时候,想也不想就朝江蓼亭扔出一坨银子。

      他微微颔首,示意江蓼亭道:“收着吧,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神医婆婆。”

      “你让我一个人去找?”江蓼亭务必吃惊,她可从来就不是干大事的料啊,此时她看向金流意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怀疑他的眼光也怀疑自己的能力。

      金流意只是挑眉:“除了你还有谁?”

      江蓼亭听完不动声色地收下银子,斟酌着说道:“要不这样,我觉得你身上极为古怪,那些流芳派弟子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何不出门一试,也许不用我们过多找寻,就会有人带我们去。”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金流意,金流意听完后,也抬头迟疑地问:“真的?”

      江蓼亭不假思索地点头:“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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