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装先知苟命》绯染聆

8、夜半私语

　　温瑶一时不知道再问什么，沉默了下来，林逸洲自然也不会和她搭话。又过了没一会儿，周遭空间扭曲，温瑶紧张起来，等看见显现的人影是孟易琀，才松了口气。
　　“孟易琀，你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温瑶惊讶又好奇，换算一下，孟易琀进去镜花水月的时间，他在里面最多待了一天，这就出来了？
　　孟易琀打量了一下林逸洲，这才转头回应她：“假。”
　　温瑶一想就明白了，孟易琀身世凄苦，心比万年雪山顶的冰块还冷，唯独对上官云华还有些特别，如今再美的梦境只怕也不能绊住他。
　　或许等到日后他和主角一起经历波折，懂得了什么是爱情、友情，才是真正进入这里的时机，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提前让他进入这书中试炼，到底是对是错。
　　算了，多想无益，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林逸洲看着他们两个问：“你们二人可要进入第一场试炼？”
　　温瑶问道：“接下来每一场试炼的时间流速与镜花水月中的一致吗？”
　　林逸洲摇头：“不，与外面现实世界一致。”
　　温瑶看向孟易琀：“我们这就进去？”
　　“嗯。”
　　孟易琀率先走了进去，温瑶紧随其后。
　　两人被传送到一片竹林环绕的空地上，不远处立着一座巨大的人型机甲，通体深青色，约莫两丈高，一条胳膊堪比一个成年男子。
　　温瑶十分诧异：“这是《悱恻》那本书里穆昭璇炼制给林逸洲练功的机甲？”
　　穆昭璇也就是林逸洲的师父。
　　孟易琀点头：“看样子是的。”
　　温瑶摸了摸腰间的芥子囊：“穆昭璇对林逸洲的要求是在一刻钟的之内将机甲彻底摧毁，或许这也是我们通过试炼的要求。”
　　孟易琀上前一步弯刀出鞘：“你在旁边观战即可。”
　　温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心里有数，也没有什么意见，只开口道：“若你需要帮忙只管出言指挥，我随时待命。”
　　“嗯”，孟易琀飞身上前，那看上去沉重笨拙的机甲做出了搏击的姿势，这非人的机甲瞬间活了过来，竟充满了杀气。
　　铺天盖地的金属暗器从机甲身上射出，多而急，急而密！
　　孟易琀不闪不避，反而迎着暗器冲了过去，也就在同一刹那问，他的刀已出鞘，刀光一闪，所有的暗器突然被卷入了刀光中，他的人却已冲到那机甲面前。
　　冰冷的弯刀和金属碰撞迸发激烈的火花，孟易琀身法轻灵宛若游龙，辗转腾挪间显得游刃有余。温瑶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场中局势，生怕自己一走神错过需要出手的时机。
　　随着时间推移，机甲身上的颜色慢慢发生变化，从青色变成了蓝色。温瑶心提了起来，看样子这boss是要下一阶段了，不知道会出什么技能。
　　空地上赤、黄、青、蓝、黑五色华光亮起，显现一个奇异的阵法，源源不断的灵力从阵法中被输送给机甲，修复着它的损伤。
　　这个书好像没写过，温瑶看着周遭五色光球思索片刻，就想起了五行设定。
　　游戏开荒打本遇到过各种机制的她有个猜测：“青色，是木？水生木，找蓝色！”
　　她从芥子囊里取出所有的符咒攥在手心，冲向场上蓝色光球。同一时间，孟易琀也看到了她的行动。
　　“土克水”，还好符咒和丹药都有云华写的简易说明书，温瑶对着蓝色光球面前扔了一个陷地符，蓝色光球顿时溃散，“果然没错。”
　　温瑶看向孟易琀，对战的孟易琀也正好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
　　“看来我做得不错。”温瑶还没来得及高兴，倏然间感觉一股冷气从头到脚蔓延而上，浑身都变得很沉重，像是跌落深水之中。
　　土克水，温瑶当即迈步往黄色光球走去。她呼吸越来越困难，一步一步走得很沉重，像是溺水的人在挣扎。
　　终于，她扑在黄色光球的位置，身上的不适一点一点消除。等缓过来，她大口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中又一次想：“林逸洲你不生在现代当游戏策划真是屈才了。”
　　有了这一次尝试成功的经验，接下来机甲的不同阶段，温瑶俱有了应对的方法。在她用各种不同属性的符咒消灭对应的灵力光球后，又分别经历了被“荆棘束缚”、“烈火焚身”、“身陷泥沼”、“刀尖起舞”等不利效果的折腾。
　　温瑶利用“火克金”原理消除了身上刀尖起舞效果的那一刻，孟易琀的最后一击同时落下，巨大的机甲登时四分五裂，他们迎来了最终的胜利。
　　机甲的“尸体”堆里闪着橙色的光，孟易琀走过去手一抬，摄来一个小匣子。
　　温瑶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腿，脑袋靠着膝盖，脑子陷入了一阵空茫的状态。
　　孟易琀站在她面前，伸出了手：“还能起来吗？”
　　温瑶抬头看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借力站了起来。
　　孟易琀正要退一步，温瑶身体一软，便晕倒在他怀里。
　　“温瑶？”孟易琀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露出一抹勉为其难的神情，将人抱起。
　　试炼场景很快如水墨晕开，孟易琀抱着温瑶又回到了林逸洲面前。
　　林逸洲的语气仍是平静无波：“恭喜两位通过试炼第二关，五行机甲。请问是否要继续下一关？”
　　孟易琀看了一眼晕倒的温瑶：“劳驾送我们出去。”
　　客栈房间里，上官云华和程嘉树还未离开，见他们这阵仗，俱是大吃一惊。
　　上官云华上前给温瑶探脉：“怎么会这样？”
　　程嘉树也有些着急：“阿瑶没事吧？”
　　上官云华松了口气：“还好，似是有些脱力？”
　　孟易琀将温瑶放到床上去，将试炼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程嘉树评价道：“这一关倒还不算凶险，越往后只怕试炼越难，你们要多做准备才是。”
　　孟易琀点头：“我亦是如此想的。”
　　上官云华道：“我回头再多给阿瑶画一些符咒、炼制几瓶丹药防身。”
　　孟易琀却道：“芥子囊里的工具也会提高试炼的难度，倒也不必准备太多。”
　　上官云华拍了拍脑袋：“我这记性。”
　　程嘉树笑道：“师姐，你这是关心则乱了。”
　　上官云华道：“好了好了，咱们先出去，让阿瑶好好睡一觉吧。”
　　温瑶再醒来时，入目是一片漆黑，她一偏头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模模糊糊地看见床边的身影，险些吓一大跳。
　　“温瑶。”
　　温瑶松了口气：“孟易琀？”
　　黑暗中，孟易琀嗯了一声，约莫是施了个法术，油灯燃起一盏，整间屋子亮堂了许多。
　　温瑶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睡了多久？”
　　“子时三刻，你睡了一天一夜。”
　　温瑶有些懊恼：“哎，我实在不中用，不然咱们一口气过了那九关试炼就好了。”
　　孟易琀沉吟片刻才道：“若非有你，想来我也没有机会进入书中，更遑论你机智果敢试炼之时助我良多，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温瑶心里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有些腼腆。
　　又来了，又是这样炽热灼人的眼神。
　　孟易琀几乎想伸手去捂她的眼睛，厉声呵斥她不许再这样看自己。
　　但他最终只是背过身去：“我给你倒杯水。”
　　温瑶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那一场镜花水月里她生病卧床，孟易琀照顾她的场景，一时有些时空错乱恍惚。她甩了甩脑袋，暗想：“别想了温瑶，那只是个梦而已，可不能闹了笑话。”
　　“谢谢”，温瑶接过水杯喝了大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孟易琀为什么夜里还待在自己房间？
　　她试探着问：“孟易琀，我昏迷之后，是你一直照顾我？”
　　孟易琀的身形似是顿了顿，半晌他才道：“我夜里出来练完刀，顺便看看你。”
　　原书说过，孟易琀的刀法需得借助月华修炼最好，所以他时常午夜练刀。温瑶理解地点点头，笑得很天真：“谢谢你惦记着我。”
　　孟易琀似是思量了一会儿，在温瑶床边坐下，一副为难的样子。
　　温瑶大感惊奇：“你想跟我说什么？”
　　孟易琀面上挂着一副下定决心的神情问：“温瑶，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相遇以来，你一直对我很是关心，为什么？”
　　温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本能地躲闪掉他的视线：“那，因为，你也知道我，我能预知未来的，过去的事也知晓一些。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不想你——不想你——”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孟易琀又问：“你知晓我的过去，所以可怜我，同情我？”
　　温瑶反驳道：“不是，我——我是”怜惜你。
　　可这样对一个男人说这句话真的好怪，他现在是个活人，而非书上的角色。
　　孟易琀没有轻易放过她，弯下腰离她更近了一些，继续追问道：“其实我的未来也不好？一个终生都不幸的人，所以你才格外——关照？”
　　“我没看——算到你真正的结局”，温瑶陷入他深沉入海的眼眸里，一时怔住，她又一次重复自己的观点，“但我相信你的未来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孟易琀的语气循循善诱：“能不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温瑶几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脸颊染上两片红霞。此刻的慌乱，没有让她在意孟易琀那个加重了的“看”字。
　　孟易琀发现了她的变化，好像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妥一般，不甚自然地坐直了身子。
　　温瑶声音闷闷地道：“如果有人事先告诉你，你和心上人是没有结果的，无论你怎样努力，对方都始终心系旁人，你还会喜欢她吗？”
　　孟易琀心里有了数，看来所谓的过去未来是她在某个地方看到的，而并非自己算出的，是神器还是别的什么呢？
　　他仍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演戏，有种摸不着头脑的迷茫：“你的意思是，我的未来，情路不顺？”
　　温瑶壮着胆子问：“你不是喜欢云华姐姐吗？”
　　装作心悦上官云华，是个跟着上官云华两人的好借口，也是孟易琀的一个初步设想。
　　看来以前是自己想的太复杂，这位“神算”看见的未来还不够多，这是把自己当成个身世可怜的痴情种了。
　　孟易琀嘴角微弯，心中顿时有了个新的打算。
　　“上官姑娘侠义心肠、悲悯众生，实乃正道楷模，我对她只有朋友之义，实无男女之情。”
　　书里开场孟易琀见到上官云华就展露出非同寻常的在意，甚至想也不想的为了她挡下蛇妖攻击中了毒。根据开场白龙镇客栈相遇的聊天内容，他们在此之前其实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的。
　　所以结合后来的内容，温瑶一直以为，孟易琀是成年后第一次见上官云华就认出她是小时候送过自己糖葫芦的小妹妹，然后在长期的关注中暗生情愫。原来不是这样吗？
　　温瑶有些不可思议：“你说真的？”
　　孟易琀点头：“绝无虚言。”
　　温瑶的脸更红了，她说：“对不起，我真是冒昧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孟易琀道：“无妨，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温瑶松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对了，我们通过试炼的奖励是什么？”
　　孟易琀取出一本书来：“是一本功法《太玄经》还有一册剑道入门。”
　　温瑶很好奇地接过来看：“是林公子拜师的时候，她师父传给他的功法和剑谱，《悱恻》这本书里果然大多都是纪实。。”
　　孟易琀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温瑶眼睛更亮，猛然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你，孟易琀。”
　　她早就想学点本事方式，这下可算能够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