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到心软的上神》对对胡

16、016

　　“大娘子，到时辰了，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大娘子！”

　　“......”

　　六子在院子里把谢琬瑾的房门拍得砰砰作响，那动静似是要把阻碍他的木门砸开般猛烈。

　　老夫人昨日陡然晕眩跌倒，昏睡了整整一日，今儿清晨，睁开眼见过秦叔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开口吩咐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他去“请”大娘子到跟前请安。

　　那表情、那语气，回想起来他仍然觉得毛骨悚然。

　　老虎发威，就差吃人，他一个下人只得转过头来“欺负”乖顺的小绵羊。

　　双拳一刻不停捶门，他边敲边吼：“大娘子，您起了吗？起了您先应一声，我好去给老夫人回话......”

　　卧房内谢琬瑾觉得自己被一团温热的水浸泡着，一声声呼唤夹杂捶门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隐隐约约能听见动静，想回应、想冲破束缚却无能为力。

　　她急得狂扭身躯，直到耳畔传来急促的一声闷哼，口鼻同时打开，她才能大口大口呼吸微凉的空气。

　　被梦魇困了整夜，她的头被棒槌捶打过似的发胀发痛，眼皮沉重到难以掀开，缓了又缓，有力量灌进腿脚，这才勉强睁开双眼。

　　面前景象一寸寸往眸子里涌，入目是颠倒的置景，给冯生唤人用的铜铃正安静的悬在半空底下的穗儿微不可察地摇摆。

　　一切如往常一样，却又好像没那么相同。

　　因着包裹住她的温水只是松开了她的口鼻，脖颈之下，温热依然。

　　她能清晰感知到，有一双手紧紧环着自己的腰，肌肤与肌肤隔着衣物相贴，她与那人的热气在互相传导。

　　守丧期间、在与冯生的卧榻上，她同人发生了苟且......

　　意识到这一点谢琬瑾全身血液瞬间凝固冰凉，疯狂跳动的心脏沿着胸膛跳到喉头，浑身僵直难以动弹。

　　她被此情此景震惊到不知道是该先尖叫还是去看看和她一同犯错之人的面容，或是直接找个柱子撞死。

　　喉咙发堵，思绪乱作一团，此刻所有的决定都很艰难，声声不停的敲击像是要逼她在这个节骨眼做出决定。

　　谢琬瑾心一横。

　　死吧。

　　这会儿，死好像要比面对世俗、比被千夫所指活着要轻松。

　　有了混乱中做出草率的决定，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瞥到不远处尖锐的桌角，一下子找到目标，那人姓甚名谁、死后会不会被指着尸体咒骂都变得没那么重要。

　　起了念头，她开导挣扎着要坐起，伸着脖子，整个人往桌角的方向用力。

　　只是，她用了力，却发现腰身却被死死拦住，人被定在原地。

　　腰间那双手的主人在她奋起之时忽然将双臂收紧，把她往后揽了揽。

　　不仅如此，那人还恬不知耻地把脸埋在她的背脊，额角熟稔地在她肩胛骨处磨蹭，几下后身子向上窜了窜，下巴自然垫在她的肩头。

　　被固在怀抱中，炙热的鼻息穿过发丝擦着后耳肌肤向前侵略，暧昧的气氛一下子爆发，谢琬瑾内心登时被苦涩充斥。

　　活脱脱的登徒子。

　　这下完了，真的完了。

　　她绝望想着，滚烫的泪珠顺着眼角划过脸颊，体会到了心如死灰的感觉，那股恨意和求死心前所未有的浓烈。

　　当她下定决心要再度起身自戕之际，身后的登徒子终于发出声音：“姐姐怎醒的这样早？”

　　辛娆？辨清声音出自她熟悉的妹妹谢琬瑾一下子绷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她挣开锁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曲腿抬起到胸前，把自己缩成一团：“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若这塌上的不是你，我就是死也要被戳脊梁骨，你为什么不在自己房里，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让我因为你担惊受怕......”

　　先前的委屈连同今日的恐惧冲破她的心理防线，口子一旦撕开，情绪如潮水一般汹涌肆虐。

　　她可怜巴巴抱紧自己，崩溃、哭诉、谴责。

　　反观始作俑者辛娆，被谢琬瑾责骂竟是一点儿不觉得生气，看表情甚而可以称上高兴。

　　她也是真的高兴。

　　她高兴于谢琬瑾能在她面前打开自己，高兴于谢琬瑾不单单是那些虚无的身份，有了自己的情绪，尽管是委屈和气愤。

　　“你怕？”高兴之余，辛娆柔声安抚，被掰开的双手重新探过去，带点巧劲，一下子把谢琬瑾转过来压进自己的怀抱，“吓到你了？。”

　　谢琬瑾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情绪外放，仅剩的一点尊严促使她把脸埋在辛娆看不见的地方，渐渐平息哭声。

　　但努力着，还是偶尔会有两声抽噎传出来。

　　辛娆的手掌顺势抚上她的背，像姨婆哄小妹妹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抚。

　　“昨日的事你不记得了罢，你在院中昏倒，我送你回来，之后你便抓着我的衣袖不放，我坐到半夜，实在撑不住才爬上你的卧榻，吓到你真不是我本意，姐姐你怪我可以，千万别想不开。”

　　“怎么可能！”听闻自己有过那样惊世骇俗的举措，谢琬瑾面上一红。

　　不过，她确实打算寻死......

　　竭力回想前一日细节，记忆好像被谁故意从脑海里挖走，谢琬瑾惊诧辛娆口中自己的狂放，忘了羞涩，抬头问：“真的？”

　　辛娆先是嗯了声。

　　只有几层薄如蝉翼的衣料隔在两人中间，她第一次嫌弃自己的狐狸耳能将微弱的声音无限放大。

　　面前谢琬瑾因为哭过，鼻尖、眼尾泛着红，水润润的眸子和唇瓣都闪着亮光，心跳也因为激动失序。而两人此刻正紧密贴合，脖颈之下，两片胸脯挤压，自己的心跳和她的一起相继跳动。

　　咚咚、咚咚。

　　好吵！

　　辛娆想要躲避，富有节奏的声音却越不想放过她，一声大过一声，似乎要在她的耳朵里炸出花火。

　　她齿间挤出两个字：“真的。”

　　谢琬瑾半张着嘴巴，被惊得说不出话，哪怕从辛娆口中得到答案，她依旧不相信辛娆口中的所作所为出自自己，转而对她投去怀疑的目光。

　　辛娆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倒不是为说谎心虚，昨日谢琬瑾和老毒妇的记忆都被她用妖术清除，她们想破头也不可能想起丁点儿细枝末节。

　　只是，她发现自已有了更想确认的事情。

　　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狩猎捕食活物以至于她兽性大发。

　　不然，听到扰人的心跳，她为什么那么馋谢琬瑾的身子，想要尝尝她的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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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馋了，就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