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搞赛博基建》青山枝

81、受邀请

　　下半张脸堪称完美，上半张脸却似恶鬼。

　　他的脸皮烧伤了，青筋如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爬满整个额头。左边的义眼如陀螺一样旋转；右眼倒是正常的人眼，丹凤形状，眼尾受烧伤痕迹的影响，看起来真像是飞了只凤凰。

　　“你那么能猜，不如猜猜我的年龄？”褚不夜含笑。

　　他笑起来，给人一种诡异阴柔的美感。

　　上官优下意识地不与他对视，侧抬头，咳了一声：“你都这么说了，肯定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我出生于2100年。”

　　上官优重新看向他，瞪了瞪眼睛。

　　2100年？那岂不是245岁？

　　比符玠存在得还久。

　　不过，符玠以非人类的形式存在，褚不夜又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难不成他也只剩个脑子？不应该吧，没有液髓，谁的脑子能保存这么久。再说了，褚不夜不会给自己找个正常脸？

　　“你怎么做到的？”上官优直接问。

　　“上官优，”褚不夜没回答她，反而道，“等下一次回归，去S-1市吧。”

　　S级城市有两座，上官优只去过S-2市，没去过S-1市。

　　“为什么？”

　　“这是我的邀请。”褚不夜的身体突然自下往上渐渐消散。

　　“哈？”

　　“你刚刚问我是怎么做到的，”褚不夜扬唇一笑，“就像有的人永远五十岁一样，我也已得永生。”

　　话音落下，他彻底消失。

　　“喂！”上官优向前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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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喇喇躺在床上的上官优蓦地睁开眼睛。

　　上官优坐起来，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回忆梦里的场景。

　　褚不夜居然长那样……

　　还有，他邀请她去S-1市干什么？“永生”又是什么意思？延长寿命倒也罢了，哪有人真能永生，这是赛博世界又不是修仙世界。

　　“上官优，你醒了。”符玠的声音出现，“公司战争仍有余波，A-12市因此被炸毁，萧枫被派去处理后事了。”

　　上官优跟符玠提过一句，要是萧枫有新动静跟她说。

　　上官优下床洗漱：“知道了。”

　　漱口的时候，上官优脑子里窜出一个想法，当即吐了水，让符玠安排车辆。

　　她要去A-12市。

　　长鱼绯路过上官优家门口，见她出门，问她去哪。

　　“外出一趟，不用担心我。”上官优套好黑色冲锋衣。

　　“你怎么去？”

　　“符玠安排了车。”

　　长鱼绯哼了一声：“他的作用还挺大。”

　　“你也很厉害了。”

　　长鱼绯又哼了一声，走了。

　　上官优到别墅区的大门，正要上车，被人喊住。她侧首一看，是厉冰霜。

　　“又有什么事？”上官优猜厉冰霜又是来怼她的。

　　“上官优，别以为你的基建值最高就了不起，昨夜，《无梦之境》的创造者见了我，并且邀请我去S-1市。”厉冰霜骄傲道。

　　“你说褚不夜啊？”

　　“没错。”

　　“哦。”上官优挑了挑眉。看来除了她和厉冰霜，褚不夜还邀请了别的玩家。

　　上官优大概知道褚不夜要干什么了。

　　上官优往车里钻。

　　厉冰霜追过来：“怎么样上官优，羡慕吗？”

　　“哈？”上官优回头看她，“哦。我不仅见到了褚不夜，我还知道他长什么样、多少岁，你知道吗？”

　　厉冰霜果然变了脸色：“你！”

　　上官优见她恼羞成怒，哼着歌坐进主驾驶位。

　　嗯，皮这一下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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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鱼绯回到自己的别墅，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

　　“我们可以聊聊吗？”符玠的声音突然响起。

　　长鱼绯愣了一下，除了行动时的交流，她和符玠不曾单独说过话。他怎么突然想起跟她聊聊了？

　　“聊什么？”长鱼绯没有拒绝。

　　“你似乎对我有偏见？”或许是跟上官优接触久了，符玠有时候也变得直接，只是他的语气比上官优委婉。

　　长鱼绯当即否认：“没有。”脸上的不服气却出卖了她。

　　“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最努力的黑客。”符玠说。

　　这句话看起来与上句话无关，但仔细看，长鱼绯的神情跟刚刚不一样了。

　　长鱼绯的嘴皮动了动，问：“比起你呢？”
　　符玠轻笑。

　　长鱼绯在乎的果真是这一点。

　　确实，在遇见符玠之前，长鱼绯自信自己是最厉害的黑客，谁知符玠突然冒出，几次三番在她之前破译敌人的系统密码，导致长鱼绯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有一点请允许我说明，”符玠道，“我并非黑客。”

　　他就是个副业敲代码的，算不上黑客。

　　长鱼绯说：“但你现在做的就是黑客的事。”

　　符玠经常帮上官优入侵这个系统那个系统的，可不就是黑客做的？

　　符玠笑了一声：“也对。”

　　“其实，”长鱼绯抱腿坐在沙发上，垂眸，“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

　　“不用出门、不用与人交际、不用顾及旁事……你可以同时做好很多事情，还能心无杂念地研究自己感兴趣的技术。”这是长鱼绯一直以来的理想状态，她做不到，但符玠做到了。

　　只因符玠以人工智能的形态存活于世。

　　“那么，你对自己的现状有何感受？”

　　“感受……”长鱼绯抬头看天花板，仔细回忆，“似乎，还好？说起来，我得感谢上官优。”

　　上官优邀请她加入A-303市，加入非人类行动小组，给了长鱼绯一个稳定生活的空间，同时给她提供了相当丰富的资源。

　　当然，这话她不会当着上官优的面讲。

　　她才不要听上官优臭屁地自我吹嘘。

　　“这就足够了，不是吗？”符玠道。

　　长鱼绯沉默。

　　“其实，你也有我羡慕的地方。”符玠又说。

　　“我？”

　　“嗯。”符玠笑道，语气温和柔软，像哥哥安慰妹妹一样，“不过首先，请允许我自夸一番。”

　　长鱼绯竖起耳朵，她倒想听听符玠要怎么自夸。

　　符玠道：“我拥有举世无双的网络技术，拥有得天独厚的灵性天赋，也拥有令人歆羡的漫长生命。但是……身为人类的我，唯独没有行动自如的人类身躯。

　　“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却绝对谈不上享受；我习惯了这样的形态，却不想有人和我一样。

　　“长鱼绯，你是人类，鲜活的人类。你以人类之躯完成了我能完成的事情，所以，我也在羡慕着你。”

　　长鱼绯听后，良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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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优快到A-12市的时候，联系了萧枫。

　　“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了。”上官优说。

　　“什么？”萧枫愣了愣，“你来找我？”

　　“对啊。你发个定位。”

　　“哦，好。”

　　上官优挂断电话，收到萧枫发来的定位。

　　符玠操控汽车，前往萧枫所在的地方。

　　萧枫说，他是被总统派来处理事情的，任务是平息公司战争的余波，安抚受到波及的民众。

　　萧枫在A-12市的波尔区，上官优过去只用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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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尔区。

　　萧枫原本在对付提克公司的挑衅者，谁知电话响了，他本来不打算接，看到空气屏幕显示来电是上官优才接的。

　　上官优说她要来找他，所以他迅速带人处理了这边的事情。

　　波尔区硝烟弥漫，战火燃烧，整个区域跟烟囱一样闷热熏人。肉.块铁皮混杂在破烂不堪的建筑堆里，被火烧焦。

　　“高别，剩下的事情麻烦你了。”萧枫对部下道。

　　“收到，队长。”

　　萧枫到指挥处静静等待，过五分钟就看一次电话，像是担心错过信息一样。

　　提克公司的挑衅者都被处理掉了，剩余的事儿都很简单，救人、分物资、安抚……波尔区闹腾但有秩序。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井然有序的现状。

　　子弹是朝萧枫射来的，不偏不倚，正向他的眉心。

　　萧枫来不及躲，左手一抬，抓住子弹。子弹的威力极大，他的手被带动着朝后移动了一点距离，停在眼前。

　　手心里的子弹也停了。

　　萧枫摊开手，左手已废，皮开肉绽，焦糊的味道四散。

　　“队长，您没事吧？！”高别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萧枫的手，吓得心脏狂跳，“这……”他回头大喊，“医生，快来！”

　　萧枫的红眼睛闪了闪。

　　受伤之后，他的身体最容易躯体异化。简单来说，就是头身分离，身体不受控制。

　　普通的疗伤没有用，得尽快回去进行特殊治疗。

　　在那之前，还是先见见上官优。

　　她也快来了吧。

　　萧枫拒绝医生为他治伤，免得被联邦的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有敌人！”有人大吼一声，接着被子弹一击.射.死。

　　“全员警戒。”萧枫右手拿枪，随时准备作战。

　　无数人从四面八方窜出，个个全副武装，手持各类武器。

　　萧枫擅长近战，即使左手没用了，也能用右手与敌人一战。螳.螂.刀在萧枫的手上灵活翻转，非常致命，一扎一个准。

　　敌人太多，队员的站位又分散，特殊小队的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五个人从不同方向围攻萧枫，有的人持.枪，有的人用刀，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会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萧枫稳住下盘，低身躲过一刀，同时迅速调整姿势，一蹬左腿，整个人在半空中旋转起来，避免双腿中弹。

　　下一秒，萧枫的螳螂.刀刺入用刀者的脖颈，血水如喷泉般涌出，那人当即倒地身亡。

　　剩下四个人察觉到萧枫的近战实力，纷纷放弃用冷兵器，改用枪.炮。

　　萧枫被子弹雨团团包围，他如雨燕在其中穿梭，躲避所有伤害。

　　有人趁机架起炮.筒，瞄准萧枫——

　　“啊——”那人突然惨叫一声，后脑勺爆出血和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