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岁岁逢素

3、《1018》

　　脑子有病大师受×专业欠钱脸机器人攻
　　科幻1v1+he，庄竹青x周寄梧

　　No. 1 1018 (片段)

　　柏川这几天气温急转而下，孟春的梅雨提前提上了行程。

　　窗外天色暗贫，沉闷的雨声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巨大的窗玻璃上，泛起的水雾胧过高楼大厦，像渡上了一层模糊的绒边。

　　光筹交错的盛宴厅里，众人齐聚一团，杯盏相碰，各尽宾主之谊。热闹的会场中心，主家高举盛了红酒的高脚杯，朝空中撞了个杯，高声笑道:“客气了，诸位来宾。”

　　众人应声相笑。

　　庄竹责轻拾过桌台上又满上的红酒，半垂着眸，难得的看着那杯酒晃了神。没一会儿，他饮却小半杯酒，缓慢地渡步到了人群外。

　　盛情难却，庄竹青也被灌了不少酒。他这会儿站在巨大的窗玻璃前，指尖轻缓地转着那杯酒，视线落在朦胧的雾气里，似是漫不经地道了句：“又下雨了。”

　　“庄博士。”

　　庄竹青闻声轻瞥了一眼来人，却见来人推过杯中酒，浅浅地笑了笑，“听说庄博士弄了个机器人?”

　　庄竹青拾着红酒的手怔了一秒，眉头皱起。他没应声，视线又落回窗外，水雾胧下的车水马龙的高楼下，一抹打着黑伞的身影穿过人流，正往这边来。

　　“倒是不知庄博土竟如此……”来人不甚在意的饮尽杯中酒，半眯着眼看了庄竹青好半响，又摇了摇头，半是叹息，半是劝诫地说:“机器人终归不是人啊。”

　　“宴散了。”过了好一些时间，来人朝他轻扬了下杯，做了个离去的手势，无奈地低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庄竹青还拾着那杯红酒没动，也许是对方的话与酒精一同起了作用，他眼里忽然没了距焦，眸光敛散。

　　“庄竹青。”

　　庄行青迟缓的抬头望去，下 一秒指尖打滑，那杯红酒”硴啦”的一声摔落地板，迸溅起的红酒沾上他裤角。

　　对方皱了一下眉，冷愠的嗓音响在沉闷的雨声中，“喝了多少?”

　　“没多少。”庄竹青下意识摇了摇头。

　　“还能走吗?”
　　“不能。”
　　“……”

　　“你为什么要站那么远?”庄竹青看着几步外的人，对方站在那似乎没有要再往前走的意思。他不爽的拧了拧眉，快步上前直扑进了对方怀里。他仰头，一只手拽住对方的衣领往下带，凶巴巴地威胁道：“站那么远，小心我揍你啊。”

　　对方伸手拉开他，半蹲下身来，看了他一眼，缓声道:“上来。”

　　庄竹青“哦”了声，听话的趴了上去。
　　对方背着他，一路走回了公寓。醉酒后的庄竹青退却了平里的冷漠疏离，尽显胡绞蛮缠。

　　庄竹音不肯乖乖躺在床上，于是对方一转身进了厨房，他就赤脚摸了出来。醉鬼这会儿神志不清，一路上不知绊倒祸祸了多少东西。

　　于是等对方弄醒酒的蜂蜜水出来的片刻，大厅已经一片狼箱了，像刚经历了一翻洗劫般。

　　对方瞧着他，然后一脸头疼的将他拎回了房，这会儿醉鬼倒是又安分了。

　　“喝了。”对方将手里拿的那杯醒酒蜂蜜水递过去，醉鬼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含糊的“哦”了一声，接过了。

　　他看了两眼，咕咚的喝了下去，喝完他又将杯子粗鲁的塞回对方手里里，拧着眉，咕咕哝哝的评价道:“不好喝，太甜了。”

　　“……”

　　对方拎着杯子转身就要走，结果刚迈步子，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他不用回头都知道醉鬼这会儿就站在他身后，于是他走到那，醉鬼就跟到那，也不说话，就像条小尾巴。

　　直到路过卫生间，他突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他停在隔板门边，难得的笑了下，探身到庄竹青耳边轻问，“上厕所，你也要一起吗?”

　　庄竹青漆黑的眼眸半抬开，茫然的看着他，好一会他才迟顿的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风声急噪，雨如闷鼓，敲在玻璃上雨幕成行，漆黑的天色敛收得室内暗然一片。

　　庄竹青眉心倏然一跳，身后不知有什么突然“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看见对方身形动了下，似乎要走。

　　那一瞬间，他忙上前拽住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某些掩埋深处的记忆，借着雨声漏了个角，他却心痛得像被刀刃破开，汨汨的漏着血。

　　那天雨雾很大，大到他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有什么在远处爆炸，泥水混着血迹沾上他的脸，暴雨怎么都冲刷不掉那股血腥味。

　　他难过又烦噪极了，对方却俯身过来叫了他一声。

　　“庄竹青。”

　　他还没来得及抓上对方的手，抬头时，唇上一凉。对方弯了一下腰，然后脖颈一片薄凉，有什么被带上了他脖子。

　　“庄竹青，离开这儿。”
　　……

　　“要。” 庄竹青看着他，灯光映衬下的眼睛眸光却已经散了，开口时噪音透着几分哽咽。

　　“嗯?”对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要什么，不禁低头温沉的笑了笑。

　　他抬手正想将人拎回去，却突然被拽着衣领弯了下腰，庄竹青仰头吻上了他。

　　他怔了怔，还没等他做出些什么动作，庄竹青便蜻蜓点水的退开了。

　　只见庄竹青径直越过他进了卫生间，然后在洗漱台寻了个能坐的地方，跃坐而上。

　　“过来”庄竹青看着他，命令道。

　　对方转身看着他，很低的笑了声，听话的走了过去。阴影投落那一刻，庄竹青抬眼望着比他还高的身形，皱了下眉，然后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衬衫衣领，强迫他与自己平视。

　　庄竹青乌密浓艳的眼睫垂掩而下，半遮半饰去白炽灯映落下他眼里涣散的神色。
　　他探身，偏头吻上对方脉搏有力的颈脖，呢喃道，“要我。”

　　庄竹青微抬了一下头，又细细的吻上对方的锁骨，再下一瞬，却被抓住肩膀往后一推。

　　他眼尾已经红成了一片，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看向对方时蓄了水汽的眸子里透着茫然不解和……委屈。

　　“庄竹青，你分得清我是什么吗?”
　　“我是1018机器人。”

　　庄竹青怔然的看着他，突然一阵刺痛穿过他脑子，巨大的窒息感冲撞进他的胸膛。

　　——他死了吗？
　　“庄竹青，离开这儿。”
　　“机器人终归不是人。”
　　“你分得清我是什么吗？”
　　“我是1018机器人。”

　　也许是雨声太嘈杂，雾气太大的缘故，他不可揭止的想起，想起那些劝诫疏离的话语，想起某个久远的场景，想起那具血肉淋漓在他怀里逐渐冷却的身体，那个说不会死的人，他怎么喊都喊不醒，怎么捂都捂不热。

　　“你是周寄梧。”他失控的哽咽起来，手指发抖的攥上周寄梧的衣领，摇了又摇头，眼泪不停的砸落下来。

　　“为什么那天的雨总是下不完?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怎么喊你都听不见，为什么你的手我怎么都捂不热……”他哭得无助极了，像是真的想不通，于是止不住的问。

　　庄竹青本就生得极冷艳，犹是那双眉眼，眼尾向上挑，眼睫乌密，像凛冬负雪柏树结坠的淞雾，冷艳迷离，却不近人情半分。

　　可如今他坐在这儿，哭得感官都尽是嘶哑的痛。周寄梧心疼到心口涨痛，呼吸困难。

　　特别是他一想到这六年零一个月里庄竹青难捱的折磨，他就心疼到浑身都疼。

　　“对不起。”周寄梧忽么抹都抹不完他滚落的泪，他低头吻上庄竹青的眼尾的泪，哑声道“别哭了。”

　　“别哭了，我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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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不定，各位博个看看就好啦～
谢谢